司空影痕正要开口让红莲她们收手别闹了,看见从外面进来的兄弟三人,疑惑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你们三个怎么来了,外面冷得很,快进屋子里暖和暖和。”
    顺道把药圣也请回屋子里,侍候的下人端来热茶,“这大冷天的,才从宫里出来吧,喝些热茶。”
    宁王解下身上的毛皮大氅 ,双手捧着茶杯靠近炭炉取暖“多谢皇姐,不过我方才可是跟两位皇兄说,要讨皇姐府上的好酒喝的。”
    司空影痕闻言笑道“好酒自然是有的,一会儿晚膳你可要多喝几杯。”
    用过晚膳,因着明日休沐,龙谨轩他们没着急走,司空影痕陪着他们用茶水,龙谨轩说今日与林贤妃谈论之事。
    “你倒是会找事,明知道那么多人盯着太子妃的位子,居然还敢让姨母办小宴。”
    况且才出了擅自改宗谱这样的事情,她才不想去宫里接收那些人异样的眼光。
    龙谨轩摇头否认“德王兄近日来了桃花运,想必也有不少人属意德王妃的位子,我不过是给他一个充实王府后院的机会罢了。”
    若真有人要争一争德王妃的位子,闹来不是更好,想娶到最合适的王妃,自然也是不怕得罪人的。
    宁王也附和他说道,“没错,总不能叫他娶了美人,又收复一片人心吧,齐人之福怕是没那么好享受的。”
    于龙谨轩而言,眼下形势一片大好,他们几个都没怎么把德王母子放在心上,不过陈家和德妃不甘心,总要闹出些事情来。
    朝堂上除了陈燧为首的吏部一党支持德王,甚少有人愿意站队,尤其是悦阳公主回宫后,明眼人都知道龙谨轩这储君之位已经非常稳固。
    陈氏底蕴深厚,又是德王母家,只要德王在,他们就不会真正臣服于龙谨轩。就算德王不想争,他们也会裹挟着德王去争去抢。
    不过司空影痕不在乎他们是否会服从,家大族盘踞地方,与州府利益层层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会轻易挑纷争,有人却按捺不住要动手。
    宁王想了想,突然道“我突然想来,礼部尚书家有一庶女,名叫李秀儿,上次宫宴落水那位,那倒是一位上好的侧妃人选。”
    经他一说,司空影痕也想来,那次宫宴可叫她吃了好大的亏,是以印象深刻,后来她听说李秀儿回去后修养好一段时间才痊愈。
    “李尚书本就偏向陈燧,就算不用结亲,也不会轻易倒戈。”
    她想了想说道“我却不知他们是什么交情,同为六部尚书,李尚书却总是跟随在陈燧后面。”
    龙谨轩对此知道一些内情,对她说道:“早年间,李尚书还只是礼部一个小吏,曾受上司牵连卷进一桩贪污案,陈燧与他是同门,出言保他,后来刑部也查出此案与他无关,他反倒因祸得福,步步高升,竟成了礼部尚书。”
    听到这里,司空影痕不由得感叹一声“这样说来,这位礼部尚书倒也知恩图报。”
    齐王却笑道:“呵,即便知恩图报,也不该是非不分,他手里那些权力也不该是用来报恩的工具。”
    他最厌恶的便是以权谋私,若内阁重臣都这般公私不分,那这朝堂岂不是成了高官贵族谋取私利的工具,又谈什么治国安邦。
    听到他这么说,司空影痕好笑地问他“提这个,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不是什么大事,当年的柳家就是这样,那些事情让我看得恶心,让人厌烦。”
    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他们现在还没做什么,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做什么……”
    司空影痕拿茶壶给他续茶,“大冬日里火气别这么大,喝点茶。”
    “就是,气大伤身,四哥你跟他们置什么气。”
    “说的不错,别生气,况且……”她将茶壶放回茶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几个弟弟都好奇地看向她,“谁说他们什么都没做,不该做的事情早就做了!”
    宁王将杯子放下,神情也凝重来“您是说,他们真的……”
    他们几个虽然都可以上朝,但年纪尚小,接触不到太多实权,如果说德王能利用手权力来谋取私利的话,那么应该就是这一次的洪灾!
    “长姐,您的意思是这次洪灾他们动手脚了?”
    齐王也不敢相信,这次洪灾的赈灾章程是由龙啟晨亲自定下,各种流程也都是内阁反复讨论后才拟定,户部更是联合司空家把灾后的粮价控制得死死的。
    洪灾后没有出现暴民动乱,也没有出现疫病,工部也在有序地重筑河堤道路,并未出现乱子,德王这个主理赈灾的人有功,回京后也得了奖赏。
    若不是司空影痕说出来,他们根本不会去想德王还通过这次赈灾谋了私利。
    “不过想想,陈氏一族盘踞在那边,好容易让德王兄主理赈灾事宜,他不想做这事都难。”
    地方家盘踞一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是常事,如果不给陈氏一族好处,德王想将赈灾事宜处理好都难。
    司空影痕冷笑着说道“是他自己蠢,因为德妃的缘故,他对陈氏一向尊敬,可陈家人不是这么想的。”
    在陈家人看来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即便德王成了皇帝,陈家会拥护他上位,相应的,德王也必须赋予陈家至高无上的权利。
    宁王更好奇了,“那他究竟怎么做的,这次去赈灾的两个副手都不是他的人,尤其是户部那位,听说那位员外郎是查账一把好手,要在他眼皮子下面拿钱,不容易。”
    司空影痕道“户部的账没问题,但钱从户部出去以后呢…”
    地方都是陈家和他们的追随者, 如果钱到了这些人手里的确可能会被贪墨不少。
    地方沆瀣一气的情形在各地都有,为防止此事,此次赈灾条陈明晰,一一在各地张榜,广而告之。
    宁王皱眉道“他们总不至于公然欺压百姓,压着赈灾物资不发放吧!”
    “这倒不至于,即便陈家在荆州手眼通天也不敢如此行状。”
    自古以来,贪腐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司空影痕让人盯着赈灾钱粮和灾后重建,就发现了不少漏洞。
    她身从红莲手里接过让她取来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信纸,“这是我让人暗收集到的。”
    龙谨轩率先伸手从里面拿出那叠信,他看完没有说话,又递给旁边两个弟弟。
    “真是不知死活,这等欺上瞒下的事情他也想得出来,是打量着陈燧那老匹夫能把户部的人都收拾了不查账吗!”
    齐王这话一说完,司空影痕就笑了,
    “你这话可真说对了,马上就是年底,吏部可不就是要收拾下面人吗。”
    到了年底,便是吏部考核各省部官员的时候,吏部掌控着官员的升迁贬谪,很少有人敢得罪吏部尚书。
    司空影痕就想过这一次的年底考核,若是将户部工部那两个员外郎就此贬谪下去。
    再将相关人等通通打压一遍,毁了真账册,最后由德王拿出一份假账册。
    如此瞒天过海,倒也可以相安无事,再没有人知道赈灾的账目究竟如何。
    龙谨轩神情凝重,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么朝将会再一次血流成河。
    “这是个烂招,但德王不得不用,年底户部要查账,他这笔账肯定对不上。”
    他看向司空影痕,知道长姐心肯定已有了对策,方才电光火石间他也想到一些对策。
    就是不知道长姐是否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
    “长姐心可是已有对策?”
    司空影痕但笑不语,她知道得早,在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肯定也会想到一些应对之策。
    不过她还是想让龙瑾轩自行思量,看他们姐弟俩是否有默契。
    “户部查账是最后的事情,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了,若陈遂要整治那些人,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着手了,”
    说到这里,他又摇摇头否定自己方才的话。
    “不,不对,既然他们心里有鬼,那么自从荆州回来就应该已经开始筹谋。”
    此事对德王来说,干系重大,他肯定不会松懈,那么现在肯定已经有圈套在等着那两位员外郎了。
    宁王听到这里,不禁好奇地问他“这种害人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早做准备,但是他们真的能够那么精准的就把这两位员外郎拉下马吗?”
    龙谨轩摇头,“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说明什么,而且仅凭我们的臆测是不可以作为证据的,还是需要从吏部寻找线索。”
    龙谨轩想到最近陈德妃忙着给德王选王妃,这是德王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此时的他随时可能露出破绽。
    他露出狡猾的笑“长姐,我这就去叫人牢牢盯着德王兄,顺便给他添点麻烦。”
    司空影痕闻言点头,“我看他确实脑子不太清醒了,让人给他醒醒脑子。”
    这个二皇弟一向都是让陈德妃宠着的,行事嚣张,她老早就看不下去,早就想整治他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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