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问题,打得姚慧茹措手不及。
    更别说,她疼爱多年的儿子,竟然扑在她身上,对她拳打脚踢。
    这才是,让姚慧茹无法接受的地方。
    周文宴虽然不是她亲儿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对周文宴宛若亲子,她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周文宴身上。
    而今,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
    指责谩骂。
    指责她不守妇道。
    可是,当初她要是有办法,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丈夫突然离世,她若是没个孩子傍身,她又怎么能在周家立足呢?
    只是,这些周文宴并不理解,他非周家的孩子,却享受了周家二十多年的资源。
    他不是没有感谢,反而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
    甚至,在被拆穿真相的今天,还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守妇道?
    为什么他不是周家的孩子?
    姚慧茹的一颗热乎乎的心,被周文宴这一通指责和谩骂,彻底让她冰冷了下去。
    她奋力踢开身上的扑打她的周文宴,语气极为平静,“你为什么不是周家孩子?你为什么问问自己,你为什么不会投胎?”
    这能怪她吗?
    但凡周文宴早两个月来,她都不至于出此下策。
    “你不会投胎,你来怪我吗??”
    “你为什么不怪你自己,早点来到周家?”
    非要在周家老大牺牲后才来。
    姚慧茹的反问,让周文宴如遭雷劈,“你在说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
    一直以来,姚慧茹这个母亲对于周文宴来说,都是要求便满足的。
    永远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而现在姚慧茹的眼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母子亲情,有的只是冷漠。
    她在推开周文宴后,便朝着周老爷子跪了下来,“爹,是我鬼迷心窍,才做出如此错事,我认打认罚。”
    接着,她又哭了起来,“当年我男人出事,我怕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给周家留下血脉,会被周家赶出去,这才会出此下策,我承认我承认我做得不对,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了啊!爹,我一个寡妇,我能怎么做呢?我只能尽量的在没有男人后,勉强保全自己。”
    说得声泪俱下。
    把自己的难处和委屈,都一下子说了出来。
    企图,周老爷子原谅。
    不得不说,比起周文宴,姚慧茹还是聪明的,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反转的机会了。
    直接把错误认了下来,然后企图把危害和处罚,降到最低。
    当得知这所有真相的时候。
    周老爷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他捂着胸口,靠在墙壁上,“周文宴是谁的孩子?”
    姚慧茹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曝光,就是她不说,她相信,以周致远的能力,是绝对可以查到的。
    与其被动,还不如她主动说出来。
    老爷子心软,说不定看在这个份上,会饶她一次。
    姚慧茹哭哭啼啼地回忆当年。“当年我男人出事的消息传回来,我不是晕过去了吗?您体谅我,让我回娘家住几天,恰好娘家修缮房子,我便和、我便和——”
    她有些难以启齿。
    “继续!”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梆梆梆的敲打着地面,仿佛要把这房子震碎了一样。
    姚慧茹看了一眼周文宴,便把当年羞辱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和给姚家修缮房子的泥瓦匠,睡在了一起。”
    “便有了周文宴。”
    这话一说,宛若一声晴天霹雳,炸得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姚慧茹是谁啊!
    那年轻的时候,也是格外出挑的,她年轻的时候姚家还没败落,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小姐。
    她会看得上泥瓦匠?
    和泥瓦匠一夜风情?
    想也不可能啊!
    她怎么会看得上泥瓦匠?
    更不可能接受的则是周文宴,他一直以周家嫡长孙自居,他爷爷是退休老将,他奶奶身份也赫然,他父亲更是烈士,母亲不说名门闺秀,那也是相当能拿得出手的。
    但是,如今——
    这一切都幻灭了。
    不止周家不是他的亲人,甚至,他的父亲,从高高在上的周家人烈士身份,变成了一个泥瓦匠?
    他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
    怎么可能呢?
    他周文宴出生尊贵,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泥瓦匠的孩子?
    他不相信。
    周文宴猛地抱着姚慧茹的胳膊,摇晃,“妈,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肯定是在骗我。”
    他母亲那么高贵的一个人,怎么会委身于一个泥瓦匠?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没有说谎。”
    到了这一步,姚慧茹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大家不是都好奇,为什么周文宴和我逝去的男人那么像吗?”
    “而我,之所以做错事——”
    她回忆起来当年,自己心爱的男人突然出事,她无法接受,多日昏昏沉沉,回去后嫂子给她拿了一瓶洋酒,让她借酒消愁。
    正是那一顿酒,坏了事情。
    那来给姚家修缮房屋的泥瓦匠工头,竟然和死去的男人有两三分相似。
    她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又极为思念亡夫。
    这才一下子做错了事情。
    当姚慧茹把这件事说完后。
    所有人更惊讶了。
    “你是说,你那姘头,和我们家老大有几分像似?”
    姚慧茹点头,“不然,为什么文宴会和我男人长的有几分相像——”
    正是因为上一辈儿的两个人,眉眼间有些许相似。
    这才酿造了一个错的结局。
    姚慧茹在做错事情后,也慌了好多天,但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她月事推迟了,而且还开始呕吐。
    这一切都开的如此突然。
    在被周家人赶走,和疯狂的决定。
    她选择后者。
    留下这个孽种,然后当做她继续留在周家的筹码。
    当一切真相说清楚的时候。
    最不能接受的反而是周文宴。
    他不住的往后退,“不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是泥瓦匠呢?我父亲明明是大英雄!”
    那泥瓦匠算是什么东西?
    也配他当父亲?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姚慧茹今儿的若是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
    这话一说,周文宴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老爷子却一针见血地问道,“他父亲在哪里?”
    谁父亲?
    当然是周文宴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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