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歌手似懂非懂的离开了录音室。
    先不论李恪的说教效果如何,这一会儿,他们脑海里一片嗡嗡声,只有李恪的歌声在回荡。
    “果然,术业有专攻。”
    “作曲人和歌手之间的横沟,不能轻易的逾越。”
    “强如李恪老师,唱歌还没我厉害。”
    达成了这一共识后,他们才互相鼓励,重拾信心,略有满足的离开了。
    录音室内。
    齐凤年犹如出嫁的新娘,面临新婚之夜,紧张中带有一丝兴奋,倚靠在墙边正襟危坐,看着李恪时,眼中满是期待。
    李恪此时正在跟录音师沟通制作方案。
    毕竟是作曲系专业出身,他自己身兼作曲和编曲,录音师方大鹏知道这位即将是部门力捧的新人作曲家,也是不敢怠慢,全程都给予配合与协助。
    途中,李恪忍不住在键盘上露了一手大师级的钢琴技,直接就把方大鹏和齐凤年双双给震住了。
    “老师,您这手指,也太灵活了……”
    方大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睛瞪的滚圆。
    说实话,键盘跟真正的古典钢琴还是差了点手感。
    但刚刚的李恪在弹奏时,竟然如臂使指,压根没有任何阻碍的弹了一小段钢琴小品。
    流畅、自然而优美。
    那琴音时而舒缓,时而狂暴,听得方大鹏心脏怦怦直跳。
    深深的感受到了李恪的艺术家气势。
    特别是那快的只能看到残影的手指,连续几个八度大跳都能如此轻松自如的施展,方大鹏看得激动不已,代入到自己后,顿时感觉手指酸痛,忍不住被自己给蠢哭了。
    一时间,望着那张年轻的面孔,方大鹏的内心竟然微微有些被折服。
    ‘闭着眼睛都能弹得这么诗情画意,随便一弹就是一首惊艳之作,李恪老师未来可期啊,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一代曲神。’
    齐凤年端坐在角落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恪的背影,钦佩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抱紧这根金大腿。
    因为有完整的思路,李恪编曲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大致框架,之后添加上固定的音乐素材,使得曲子的情绪显得更加的饱满之后,便是转过身对齐凤年说:“歌词背熟了吗?”
    “熟了!完全熟了!”
    齐凤年正看得出神,突见老师回头询问,登时打了个激灵,连忙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听老师您的安排。”
    《再见》的歌词本就简单,主要还是段落的重复,增加情绪的渲染,对于专业歌手来说,这首歌不管是旋律还是歌词,都非常好记。
    “嗯,那就开始吧!”
    李恪笑着说:“希望一切顺利。”
    “老师,您不在调试一遍?”
    方大鹏吃惊的问道,编曲刚刚合成完毕,连试听都不带试听的,直接就让歌手演唱?
    疑惑的同时,他也是开了眼界。
    倒不是不相信李恪的能力,但认真一些,总归是好的。
    “哦,听一遍也好,正好你们也可以给给建议,看看哪里需要改。”
    李恪沉吟道。
    其实编曲的步骤几乎全部都在脑海当中,有系统的帮助,每一个细节他都照顾到了,不可能出现纰漏。
    但既然被质疑,那就浪费几分钟听一下吧。
    于是,完整的编曲出现在录音室内,那欢快的音乐在室内缭绕、奔腾着,顺畅且丝滑。
    方大鹏越听,越想扇自己一巴掌。
    让你多嘴!
    对于李恪老师,方大鹏此刻只想说,无敌了!
    真的无敌了!
    李恪老师绝对是传说中拥有第二空间感的大神!
    作曲之神!
    齐凤年眼睛亮的吓人,事实果然证明了他的选择没有出错。
    扑街也有翻身日啊!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关机后,便是二话不说,直接进入录音棚中,开始歌曲的录制。
    方大鹏在调音台前乖乖的坐着,他是彻底的被驯服了。
    他的内心是凌乱的。
    他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
    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作曲人能够像是李恪这样,在创作时,思路是如此的清晰,进展是如此的迅速,仿佛整首歌曲已经被他刻在了骨子里一般。
    似乎只要李恪老师愿意,随时都能把脑海中的想法具现化。
    完全不用思考。
    这太厉害了。
    哪怕是作曲人,也不可能在编曲的时候表现的如此完美。
    但这样的人,却也可能真实存在过。
    方大鹏以前也听不少人提起,这样的人,即便是有,也真的是万中无一。
    这是需要在脑海中营造巨大的空间感,并且逻辑能力、空间整理能力十分卓越,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这样的存在。
    李恪专心致志的编曲,丝毫没有看到身后两人叹服的眼神。
    正如方大鹏所想的那样,《再见》这首歌真的如同刻在他的脑海里。
    每一条编曲的步骤或者是音准等,都仿佛是练习了百遍、千遍,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当然是拜系统所托。
    不然以他的能力,即便有完整的曲谱,编曲的时间也要用上个两三天。
    作曲和编曲就像是故事的主线和支线,单有主线,没有支线,是无法丰富剧情与人设的。
    而决定一个故事是否能真正支撑起来的,往往是那些需要耗费笔墨描写的支线。
    支线剧情的铺垫,才能烘托出主线剧情的高潮。
    就如红花,也需要绿叶的衬托。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录音棚里传来齐凤年细腻的歌声。
    这歌声略显慵懒,听得李恪啧啧称奇。
    慵懒的歌声有很多种唱法,《红色高跟鞋》就很适合慵懒的女生唱腔,这一点也是李恪给阮玲玉的建议。
    但没想到,齐凤年竟然也选择用了这样懒洋洋的唱法。
    别有一番风味。
    给了李恪一种全新的诠释。
    粗犷的肌肉男拥有这样的声线,强烈的反差感,正如这首歌里伤感的歌词与欢快的曲调,彼此之间相辅相成,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李恪没有去制止歌手的演唱。
    他觉得这样挺好。
    而几乎是初次听到这种唱法以及《再见》这首歌完整词曲的方大鹏,此时已经完全被这首歌吸引了。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这歌声,让他想起那一年可笑的青春。
    初中二年级,方大鹏暗恋隔壁班的一女生,写了个表白字条装在口袋里。
    课间看到她正靠在栏杆上与别人聊天,便是低头,快步路过,掏出字条塞她手里。
    心里自顾自的忐忑了两节课。
    后来才发现,字条居然还在自己的口袋里!
    而原本兜里的一块钱却不见了。
    啊!!
    每每想到这个画面,方大鹏都会尴尬的脚趾抠地。
    那场暗恋,自然也是无疾而终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偶尔也会想到自己的少年时代,偶尔,他也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只是这笑容里,满满都是遗憾。
    这青春啊,就像卫生纸。
    看着挺多,用着用着,就没了!
    不够啊,真的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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