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晨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南哥了,她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苏晚看着躺在床上打滚撒泼嗷嗷叫的傅司晨,很是不客气的踩了她一脚,“你搞什么?感冒一回这好了还得了癔症了?”
    “你才癔症!”
    傅司晨脸闷在被褥里,声音都是闷的。
    苏晚嗤一声,“发生什么事了?让傅大小姐这么烦恼?”
    “那个阮微月,韩奕应该是认真的。”
    苏晚哦了声,“后悔了?这么个年轻才俊给你当了三年的免费丈夫,现在拱手让人突然觉得不舍了?”
    “我跟韩奕不合适,再久也凑不到一块。”傅司晨垂眸笑了声,“晚晚,韩奕说了,假结婚的事跟家里人摊牌。”
    “他提出来的?”
    “嗯。”傅司晨人往床上一躺,摊开,“我要想想怎么跟家里人说。”
    “想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辞都快烂在心头了吧。”苏晚不惊讶,她跟司晨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韩奕跟她的情况完全就不像是恋人该有的状况。
    苏晚多聪明的人,时间一久,有些事就暴露了。
    “真到了这时候还是会忐忑。”傅司晨叹气,虽然有些头疼,可是终于要把谎言戳破,竟也期待未来到来的轻松,不用再用谎言欺骗身边的亲人。
    不过,她需要率先找个盟友,避免突然戳破气球带来的惊吓和反噬。
    “所以,你不是为这件事烦恼?”苏晚瞅着她,“为什么事?”
    傅司晨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答非所问,“晚晚,有没有男人看到你赤着身却还毫无所动?”
    苏晚正端起杯子喝水,扑哧一声呛的她差点水从鼻孔里出来。
    苏晚捶着胸口看向傅司晨,“你勾引谁了?”
    “我就是好奇那么一问。”
    苏晚才不信,“要么是那人不行,要么就是真对你无感。不过,如果是后者,这定力得多强?我还是倾向于前者。”
    傅司晨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无感。
    ……
    银湾酒店最近的翻台率直线飙升。
    原因之一就是郁大厨开放了订餐的桌数。
    他几乎一整天都窝在酒店的厨房里。
    轰鸣的抽油烟机的声音掩盖心跳,燃气灶的火舌将人的皮肤烤的灼热干燥,这样不停歇的忙碌似乎才能让心静上片刻。
    崔文宣的报告都是在这种环境下进行的。
    李尚和林远晴的事情已经传播出去,没给魏经武反应的时间,郁家直冲着汉唐天元的所属权去了,打了魏经武一个措手不及。
    目前汉唐天元的控制权已经落在郁时南手里,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郁时南将最后一盘菜盛到碟子里,他将油烟机关了,去洗手。
    “明天,恢复正常。”
    走出厨房时他说。
    崔文宣忍不住松口气,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亲自做餐的事。
    只是绷着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喜悦,汉唐天元重归郁家,即便不是百分百可也是他说了算,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让他兴奋半点。
    两人进了办公区,郁时南点了烟,回头看跟着他的崔文宣,知道他还有其他的事要说,“说吧。”
    “魏经武这次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最近要小心点。”
    “魏经武靠秦家太近,火烧起来他以为他能跑?”男人冷哼,他将烟灰轻弹进烟灰缸,“魏经武不该动宋畅,宋行至可不会跟我一样跟他正面来。”
    崔文宣含笑,无论是正的还是阴的,单单一面还好,最怕的是悄无声息的两面夹击同时进行。
    郁时南只给了他授意,多余的一个字没说,崔文宣也是在后来发现竟然如此容易时才琢磨过来还有一只手推在后面。
    “宣哥,郁家过去的方式不能再放在现在,酒店这边我会找人来管,汉唐天元那边以后你去负责,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但我只有一条,干干净净,手上不要染灰。”郁时南声音没重一分,可崔文宣还是震的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郁时南拿回汉唐天元,是自己要做……
    “汉唐有太多人两代都跟着郁家,魏经武带他们陷的太深,有些人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但有些人还能,汉唐天元对我来说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具有意义,反正老爷子和父亲也走了,只是那些人,帮一把,能拽出来的拽出来。”
    崔文宣一时怔住,他眸光落在这个平时也不惊不动的男人身上,头一次,要从另外的角度来审视他。
    郁时南身边的朋友崔文宣都见过,性格秉性不同,家族背景不同,但是相同的都是他们极其鲜明的个人色彩,与之相比郁时南大约是最不出彩的一个。
    就像是一张彩色合照中,他大约是站在最边缘的黑白色。
    光芒永远不会照耀在他身上。
    但他站在他们之间时,你会忽略却不会觉得怪异。
    他沉默,寡淡,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但好似从未有人真正想过,他是被郁老爷子亲手带出来的,也是由他在还不足二十的年纪里就开始接手了郁家一半以上的业务。
    郁家对下面人的管束除了利益外更多的是来自于人情,将心比心比利益更能凝聚人,崔文宣突然明白他为何要借林远晴和李尚的私情说事。
    跟魏经武整个你死我活对郁时南而言不重要。
    他只是需要一个原因,让那帮子兄弟们能顺理成章脱离魏经武的一个理由,到他这里来。
    等于是他丢了绳子,剩下的,愿者上钩。
    而他,是要给这些人一条白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阳下。
    真正能服人的,不是你多么能说会道,是你心里能装下多少人。
    崔文宣是郁时南的父亲带进来的,后来人走了,他就跟在郁时南身边。
    帮郁时南,其实也是还走了的人一个人情。
    但直到此刻,崔文宣觉得他才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
    “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崔文宣问。
    郁时南抬眼看他,“你懂他们,没人比你更合适。”
    崔文宣便也笑了,好似很多话都无需再多说,“既然你交给我,那我费尽心思也要办好。”
    “嗯。”
    再没有下文,按理崔文宣也该退出去了。
    可他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来,“我已经让人放出了林远晴跟其他男人纠缠不行的视频资料,这一两天里就会发酵起来。”
    郁时南眉心锁起来,抬眸看向崔文宣,“这不是最好的时候。”
    “不是我的意思。丁夫人给我打电话。”崔文宣没再多说,出去了。
    李尚和林远晴的事情上,丁婧甚至都没有问过郁时南哪怕一句话。
    只是在乍然听到李尚和林远晴的事情时给郁时南打过一个电话。
    她不愿意过问他的事情,却不代表自己已经老到耳聋眼花了,这事情一看就不正常。
    丁婧自己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过去那些所谓的恩爱不过就是摆出来做做样子。
    也辛苦他做了这么久的戏。
    丁婧想起来心口都疼了,本也不是个闷葫芦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时间都浪费在一个完全不喜欢的女人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气又心疼,至于这背后的原因,丁婧不想多猜,问都不想问。
    但她只是想,他能替自己想想,身边干干净净的,就是找个可心的人也好找。
    旁人的事情,能操多少心?
    这事要跟他商量肯定商量不通,丁婧就直接给崔文宣授意了,但其实丁婧还真不知道崔文宣手里捏着林远晴那么多的糟烂事。
    郁时南看了眼手机,想给丁婧打个电话的,却率先接到了傅靖霆的电话。
    “宋行止昨天就到了安城了。”傅靖霆啧了声,“你们俩联手做的局,都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小事,犯不着让你插手。”
    他嘴里的小事那可不是小事,这背后牵涉的可就多了,不过傅靖霆也不多说了,“行止和宋畅说晚上过来,你也一起。”
    郁时南看看时间,应了声。
    那边得寸进尺,“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了,晚上吃饭的食材,你自带。”
    郁时南,操!
    ……
    “二嫂,我跟韩奕其实,没有结婚。”
    “什么?”
    许倾城惊的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来。
    傅司晨忙去拉许倾城的手臂,手指举在自己嘴边上嘘一声,“二嫂,姐,你别激动!”
    许倾城手指按在自己跳的发木的太阳穴上,“傅司晨你可真行,结婚这种事你也敢撒谎?”
    “你小声点,二哥……二哥会听到。”
    傅司晨缩着脖子往外面看,生恐二嫂声音太大被二哥听了去。
    三楼的露天阳台上,姑嫂两人说着悄悄话。
    许倾城被傅司晨一句话炸的脑子都要开了。
    “这时候怕你二哥知道了,你当时这样做的时候怎么不说?”
    傅司晨垂着头,乖乖的听训。
    下面的小花园里,保姆带着几个孩子在耍,叽叽喳喳的笑闹声一串串儿的窜上来。
    许倾城偏头看一眼下面的小萝卜头,很是头疼的,“孩子怎么办?”
    傅司晨手指绞着,“炎铮跟我。”
    “韩奕愿意?韩家愿意?”
    “韩家那边不用管,韩奕会去说。”傅司晨垂着眸,“没什么不愿意的。”
    许倾城只觉得自己脑神经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下,她很难控制自己尖锐的声音,“傅司晨,你该不会跟我说,孩子跟韩奕没有关系吧?”
    傅司晨抬起眼看向许倾城,一副二嫂你好聪明的样子。
    许倾城没忍住,伸手狠狠拍了傅司晨一巴掌,“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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