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说完,抬起春葱一般的玉手,从琴弦上划过。
    一串低沉且悦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这是童子功啊。”子受暗暗挑起了大拇指,悄悄向后退去。
    亭子里的美妇他还是知道的,那是他的亲妈,帝乙的正牌王后。
    子受最不愿意见的两个人,一个是帝乙,另外一个就是王后。
    毕竟是穿越而来,见到两个陌生人,张嘴喊爹喊妈,很不习惯。
    更何况,王后保养的还不错,看上去很年轻,子受真不愿意妈长娘短的。
    悄悄的退了回去,沿着原路回到了帝乙起居的宫殿。
    一帮内侍还在忙活着,很多新奇的玩意他们不知道用来干啥,也不知道怎么摆放。
    子受干脆指挥起他们来。
    “哎,这个是摇椅,像这样的热天就放在树下阴凉处。天凉则放在避风日光充沛的地方……”
    “哎哎,那个铜的可不是夜壶,那是火锅……算了,你把它放那儿,待会儿我教父王怎么用。”
    “郝建这个混蛋,怎么把象棋给拿来了……”
    子受想要把那副象棋收起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小受,你怎么才来?”帝乙打败夷方,这些日子都在兴头上,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高高大大,方面微须的中年大帅哥。
    “快来见过东伯侯。”帝乙一边招呼子受,一边介绍身边高高大大的老帅哥。
    “侯爷好。”子受躬身施礼。
    对面这东伯侯姜恒楚,那可是商王纣的老丈人。
    自己未来的老岳父啊!
    “嗯!”姜恒楚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把子受打量一遍,这才微微点头,连连叫好。
    “姜侯,你来的正好,这小子说要给我证明铜器有毒。咱们一起见证一下。”帝乙倒是没绕弯子。
    “哈哈,刚刚听王上说了你的事儿,倒是新奇。本侯也很好奇啊。”姜恒楚笑的很豪爽。
    子受拱了拱手,说道:“父王,木槽和铜槽,您都准备好了么?”
    “备好了,就在后殿。”帝乙指了指后面,拉着姜恒楚的手,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子受乖巧的跟在后面,一脸的人畜无害。
    穿过前殿,一个小跨院里面,摆放着两个槽子,分别是铜质和木质的。
    “哎呀,还需要两个笼子。”子受拍了拍脑袋。
    “这好办。”帝乙吩咐下去,不久,就有内侍把笼子连带二十个鸡雏全都送了过来。
    “把鸡雏分为两波,一波放在装铜槽的笼子里,用铜槽喂养。另外的十只鸡雏放在装木槽的笼子里……”
    子受一边解释,一边帮着那些内侍,把两波鸡雏分好。
    公元前一千多年,整个中原地带,温度非常高。
    后世,在赤道附近才有的热带雨林,如今在中原地带随处可见。
    子受断定,铜槽泡水,时间久了,一定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铜绿。
    少量的铜绿,短时间内对人体来说,影响不大,但是对刚下生的小鸡仔来说,恐怕是致命的。
    把两组小鸡安排好,子受朝着帝乙拱手说道:“父王,这两组鸡雏,除了饮食的槽子,别的都要保证一模一样。咱们几天以后看结果,如何?”
    “哼,就依你。”帝乙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把子受这个控制变量法的实验当成了小孩子的胡闹。
    事实上,帝乙没觉得这个实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
    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自己的小儿子。
    姜恒楚也在边上看着子受鼓捣,同样的,这个老丈人也不认为子受这个实验有什么意义。
    “走,到前厅,给我说说你那些小玩意儿,都是干什么用的。”帝乙指了指前面差不多摆放好的东西。
    “父王,你这是把我的东西都给拿来了啊。”子受苦笑。
    “这些桌子,椅子,我都见识过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帝乙拉出两把椅子,和姜恒楚坐在一张桌子边上,然后指着树荫下的躺椅问道。
    “躺椅,舒服的很。”子受直接躺在椅子上,前前后后的晃动,显得很舒服。
    “有点儿意思。”姜恒楚笑道。
    “起来,让我和姜侯试试。”帝乙也是好奇。
    等子受离开躺椅,帝乙先躺上去,晃悠了几下,他的表情就舒服起来。
    “老姜,你上来试试。”帝乙从躺椅上起来,让姜恒楚也试试。
    姜恒楚也不客气,直接躺了上去:“嗯,舒服。确实舒服。”
    “小受,这躺椅,在整一个,给姜侯。”帝乙倒是大方。
    子受点了点头,没办法,一个是老爹,一个是未来的老岳父,都得照顾到了。
    接下来,帝乙和姜恒楚就和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挨个问这些东西的功用。
    子受一一解释……
    直到解释到了象棋。
    “……马走日……哦这样的形状就是日……象走田……这就是田的形状……小卒过河不回头……”
    子受一边说,一边演示象棋的走法。
    “不是很难,有点儿意思啊!”帝乙和姜恒楚听的很认真。
    “来小子,我先训练你一盘。”帝乙生疏的把象棋摆好。
    “这,不好吧?”子受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我还下不过你?”帝乙一瞪眼睛。
    “父王先请。”子受拱了拱手。
    “哼,我让你一个卒子的。”帝乙吹了吹胡子,拿掉了自己一个卒子,这才先走一步。
    子受跟着走了一步……
    结果就是,没有几步,帝乙被子受一个羚羊挂角,将军死棋。
    “疏忽了,疏忽了。”帝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子受:“再来一盘。”
    “不用了吧。”子受笑嘻嘻的看着帝乙。
    “你小子,别以为我下不过你。”帝乙再吹了吹胡子。
    半刻钟后。
    “将军,死棋。”子受放下棋子。
    “这?”帝乙脑门儿都见了汗水。
    “王上,刚才这步要是这么走,就不能死棋。”姜恒楚在边上看了两局,觉得自己行了。
    “也是哈!”帝乙点点头,对着子受一瞪眼睛:“再来?”
    ……
    “这个炮不能打他的相,打了就将军死棋了。要先跳马……”姜恒楚在边上看的着急。
    “跳马的话,他就抽了我的车。”帝乙直嘬牙花子。
    “丢车保帅,没办法……”姜恒楚愣了一下。
    结果就是,一个商王,一个东伯侯,被子受一顿狂虐。
    到了最后,帝乙发火,把子受从棋盘上赶了下去。
    商王和东伯侯对局起来,倒是杀的有来有往,不分胜负。
    子受看了看二人的棋局,就知道这两个人颇有下棋天赋。估计两个人对局几天,自己这个臭棋篓子就赢不了他们了。
    两个人在庭院中下棋,不亦乐乎。
    子受则钻到了后厨之中,坐镇指挥起来。
    “水一定要烧热一点……香料也放进去,一起煮,对对。”
    “肉切薄一点儿,哎呀,再薄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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