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出现在浮霄殿上空之时,往来穿梭的弟子们均是自行回避,神色间极为恭敬。
    浮霄使者、四方护法、无常千鹤,这便是整个浮霄殿的支柱,实乃宗门底蕴。
    楼船继续前行,那方向赫然是整个浮霄殿的中心,呈层叠之形、幽紫之光外放、高耸入云的主殿浮霄,甚至这整个宗门亦是以此殿命名。
    禄天翰飞身而出,气贯长虹,在半空中朗声道:“恭迎掌门归宗!”
    这声响由元婴修士发出,在整个浮霄殿内回荡不休,声势惊人。
    听到这掌门归宗的声音,整个浮霄殿恍若停滞了片刻,然后瞬间那声势惊人的躁动声席卷而来,响彻天地。
    浮霄殿,已是数百年没有掌门,此刻掌门归来,让人如何不惊?如何不喜?只见瞬间地面上无数人影,半空中无数流光,向那主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快速涌去。
    这其中有几道长虹速度极快,几个闪身便已恭敬立于那主殿之下,做迎接之状。
    自是四方护法与那无常千鹤。
    五艘楼船也是急速归来,排列在主殿两侧。
    不过片刻,那主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但此刻却是安静无息,每个人均是恭敬无比。
    这阵仗,直看得方芸吐了吐舌头,启霄之威信,数百年来未散分毫。
    启霄在楼船内朝方芸微微一笑:“芸姑娘稍安勿躁。”
    然后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那主殿外侧一处高台上,这高台本就为掌门受门人朝拜之处,高台两侧四条盘龙巨柱,顶端分列日月天地,暗喻浮霄升腾、日月同辉、掌管天地。
    此刻启霄出现在这处外凸石台,仙气飘然,极为不凡,殿前广场上万众瞩目,又悄无声息。
    但仍有不少弟子,特别是入门不足三百年的新进弟子,却均是一惊,这掌门,赫然是个凡人!
    掌门消失三百年,之前与那圣天宗茯音一战之事,众弟子自是听前辈们讲述,不想掌门回归,修为竟然已跌落为凡,不禁黯然,却又不敢言语。
    此刻两道身影在人群之前飘然而上,分立启霄两侧,均行大礼,朗声道。
    “属下恭迎掌门归来!我圣殿必将斩破苍穹,掌管荒境!”
    言语之中充满狂热和澎湃。
    这二人自是万人之上的无常和千鹤。
    无常乃是一名老者,看似身材佝偻,拄着一根破竹杖,若是方游在此,定要震惊无比,这无常老者不正是方家村的老村长么?!
    千鹤却是一个女子,彩衣飘飘、风情万种、极为妩媚,这二人均是元婴高阶大圆满的修为,这千鹤更是半步飞天,可谓荒境之内罕逢敌手。
    千鹤望向启霄的眼神,除了狂热之外,倒似乎还暗含些别样意味。
    启霄点头,收敛笑意,不露喜悲,向着台下威严道:“本座今日归来,圣殿无恙,甚为宽慰,自是众志成城之功劳。”
    顿了顿又道:“数百年休养生息,我圣殿更胜往昔,圣天妖宗挟制我荒境,茯音妖女助纣为虐,妖言惑众,窥视我圣殿从未止歇!”
    高台下黑压压的门人鸦雀无声,均是恭敬俯首,屏息倾听,但目中对那天境爪牙之恨意却是毫不掩饰。
    启霄声音再起:“本座归来,那圣天妖女自有感应,恐惑乱之心再起,但若犯我圣殿,必诛破天!”
    启霄凌冽,话毕更是散出修为,那飞天境界之威释放,足以惊天动地。
    巨大广场上刹那狂热,这哪里是凡人掌门,这是圣殿脊梁,独步天下的飞天大能!
    “犯我圣殿,必诛破天!”
    “犯我圣殿,必诛破天!”
    狂热的战意此起彼伏,回荡在浮霄殿上空久久不息。
    这人潮的狂热,让此刻仍在楼船中的方芸忐忑不安,甚至心生怯意,若是此刻这浮霄殿人众知晓自己身份,怕不是要将自己挫骨扬灰。
    况且方才已有数道强大神识扫过楼船,自己在楼船之中自是早已被发现,不过因为启霄在外,无人来此探查罢了。
    一时间,方芸竟是不知自己跟随启霄来到这浮霄殿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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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潮退去,但掌门归来的喜讯却无法退去,浮霄殿上下亢奋之情,怕是没有十天半月难以消退。
    此刻主殿内一间极为宽敞雅致的房间内,启霄正坐,面前是冷玉案几,正微微缥缈着白气,那白气之中有暗香,闻之让人心情舒畅。
    案几上几盘灵果点缀,灵酒飘香,烘托此时气氛的舒缓。
    启霄下首端坐二人,正是那万人之上的无常和千鹤。
    无常本是老者,神色淡然。
    千鹤葱指抚盏,美目却是轻瞟启霄身侧,那里正端坐着一个陌生的少女,自是方芸。
    “咳…”气氛颇有尴尬,启霄微一思索,才缓缓开口。
    “本座知你二人诸多疑问,这位姑娘姓方名芸,暂留在本宗,但是否为本宗弟子,暂未可知。”
    启霄的意思很明确,这姑娘本座罩着,传令下去,门中弟子均莫要招惹。
    不过再怎么说,方芸也是金丹修为,整个浮霄殿规模巨大,金丹弟子也不过百人,方芸依然是天骄之辈。
    不过方芸发现那千鹤投来的目光颇为不善,那种不善,是同为女子的敏感。
    “方芸?”无常倒是一愣,认真审视方芸眉目,但多年来变化颇大,那眉眼间已满是陌生。
    “你可有个兄长,名为方游?”无常问道。
    方芸一惊:“前辈可识得兄长?”
    无常点了点头,缓缓道:“那便是了,你是当年那被圣天宗接走的黎朝四公主。”
    此语一出,在座几人均是大惊,方芸暗惊这老者竟然所知自己身份,启霄暗惊这层身份自己都不知道,无常如何得知?
    千鹤除了暗惊,秀眉一泠:“圣天宗门人?”
    启霄抬了抬手,笑道:“不要紧张,目前是圣天宗门人,今后是不是亦未可知。”
    启霄说着大有深意看了一眼方芸,眼神中亦有鼓励。
    “今次叫你们二人来,有一事正与这方游有关。”
    无常千鹤自是收敛心神,静待下文,方芸更甚。
    启霄继续说道:“方游数年前消失在阳山初段青阳门方圆千里内,目前不知所踪,你二人可安排亲信,寻得方游,便带回我圣殿。”
    得知这方游是方芸的兄长,千鹤狡黠笑道:“掌门是要喘气的,还是要气绝的?”
    方芸闻之面色一冷。
    启霄瞪了千鹤一眼,道:“好生伺候着请来!”
    千鹤吐了吐舌头。
    启霄转而看向无常:“无老,宗门之内,可有值得本座留意之事?”
    无常想了想,道:“听闻禄使已将玄武之事禀报与掌门。”
    “嗯,此事无须再提,本座自有打算。”
    “另外还有一件事,倒是颇为有趣。”
    “何事?”启霄轻啜了一口灵酒。
    “白虎数月前新收了一名弟子,这弟子轻不在宗中走动,虽然筑基修为,但听闻却是个丹痴。”无常缓缓说道。
    “哦?丹痴?那和白虎倒是颇为对味。”启霄笑道。
    “正是,不仅如此,这弟子入宗之时,持有青阳丹经,据传那是卷丹道宝典。”
    “嗯,不错,这也算我圣殿之幸事,那弟子叫什么名字?”启霄问道。
    无常想了想,道:“似乎,叫做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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