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通过交流我们才得知,原来我们打探到出云村的时候,叶长河他们也取得了一些线索,不过那个线索是王佐刻意误导他们的,原来祭道宗吸纳的索命门不仅仅是王佐今天带来的这些门徒,竟然还有堂主甚至不乏一些圣主等索命门的中高层弟子。
    而在王佐刻意误导他们的那条线上,他先后派出了一名圣主和三名堂主在等着他们,为的就是埋伏叶家的人,通过圣主的能力将叶长河一举消灭。
    只不过完美的计划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叶倾便是这个意外的关键因素之一,在叶长河他们出发之后,江湖经验极其丰富的叶倾便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他在叶长河出发后没多久便偷偷出发了,一直潜伏在暗处,若不是最后关头叶倾出现,恐怕此时叶长河他们仍然被困在索命门的埋伏里。
    当然,叶倾的突然出现,王佐并不是没有算计到,只是他仍旧低估了叶倾的实力,因为他可是真真实实的派出了一名圣主级别的存在,这圣主最大的作用,就是应对意外突发状况,这个意外百分之九十指的就是叶倾,不会有其他可能性。
    以叶长河的实力根本扛不住一名索命门的圣主,那圣主基本上和叶倾是一个级别的,所以叶长河在陷入困局时,叶倾直接一人抗住了圣主加上半残的三名堂主,这才使得叶长河有时间赶往这边,不然结局很可能就是王佐大获全胜,那边叶长河全军覆没,这边我们也被叶倾一网打尽,要真是这样,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至于我们的行动,叶长河不能说不知道,在我们去看望叶余霜的那天叶长河他们便已经知晓了一些碎片信息,只不过他们想的和我们想的大概一样,各自找各自的,既然是两条线便不如分头行动,当然,有些话叶长河没说得太明白,但我却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他包括叶倾在内,一开始都认为我们的线是错的,而他们的线是对的,没想到最终却反了过来。
    “那意思是这王佐之前和你们有仇?”袁杰一边将叶长河带过来的药品往伤口上抹着,头也不抬地问道,“看这小蛇的意思是他更想干掉你们?”
    “呵呵。”坐在副驾座上的叶倾摇头冷笑一声,“何止是有仇?二十年前我和老爷子去执行过一次任务,这家伙本是秦岭深处一脉蛇修,那时候它不过刚刚化灵,还没成什么气候,当时他那个小宗族连他在内一共八人,在方圆百里都臭名昭著,让附近的村子供奉婴儿,随意袭杀过路的小修士,甚至控制了一部分半阴人成立了个小邪教,专门为他们进行供奉,当时我和老爷子就为这事儿去的。”
    “说起来也是老爷子心有怜悯。”叶长河说的时候还刻意瞟了眼叶倾,看到闭目养神中的叶倾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后这才继续说道,“那一脉蛇修当时就剩下王佐这一人了老爷子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留了他一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混入了祭道宗,成了祸害。”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么说,这次针对叶余霜的下手,不仅仅是林芝华他们想要针对我,更多的是王佐的意思,他想要针对叶家?”
    “哼。”闭目养神的叶倾突然冷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想在这江湖上翻起风浪,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说完,叶倾又极为疲惫的双手缓缓地揉搓着脸颊,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懊悔,“都怪我,如果当初不是我一时糊涂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出云村不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那可是张道人的后裔啊,多么伟大的一脉传承。”
    一番交谈之后,早已经筋疲力尽的众人便逐渐没了声音,各自沉默起来,叶长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开始修养起来,叶倾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袁杰似乎伤口在药效的作用下不疼了,居然歪歪斜斜地靠着车座开始打起鼾来,也得亏这是个7座的大车,不然后排还在昏迷中的赵三都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而我则开时细细地捋起整件事情的脉络,从我们来到出云村,也是在王佐的算计之中,只是王佐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能进入到元界里面,他本想在我们到出云村一天时间内就把我们给解决掉,可给叶家布置的另外一条线牵扯了他一些精力,导致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进入元界了,所以他始终就在出云村等我们,出不来就算了,一旦出来便直接出手,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哎?不对!”我猛然想到谢必安,那个我们从元界出来后便销声匿迹的家伙,“如果那王佐一直在等待我们,他没有遇到谢必安?坏了,谢必安不能是已经遭到王佐的杀害吧?”
    “我去!”想到这里我便坐立难安,虽然这谢必安的成分尚且不明,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可归根到底两人也是一起共过事儿的,而且在元界也多亏了他我们才能逃出来,这要真是遭到谢必安的黑手,那我可真就要内疚一辈子了。
    “不过应该也不会吧……”想了想我又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谢必安也是十大阴帅之一,实力自然是不必多说,虽然不好跟王佐比较,但只要谢必安想走,王佐应该留不住才是,而且冥修和妖修一般上没什么深仇大恨。”
    “你是说,白无常跟你进了一趟元界?”突然,叶倾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在车内响起。
    “啊?”我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叶倾,点了点头,“没错,起初我也很纳闷,白无常是从谁的口中得知我们要进入元界的,对于他的出现我也感到很意外。”
    “你们见到了建木?”叶倾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继续问道,这严肃的样子让我颇有些不太适应的感觉,毕竟从来这家伙对我这个准女婿都是笑眯眯的。
    “见到了。”我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其实关于谢必安的这段经历我本有意隐瞒,但在叶倾和叶长河这俩人跟前,基本是没什么能隐瞒的过的,而且我们刚从元界出来,这是王佐都知道的事儿,叶长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哟?见到建木了?”叶长河顿时也来了兴致,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我俩,“不得了呀,那建木可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着的,你就说换做其他人,进去一千次都不可能见着建木,建木那种上古神树吗,概率真的很低。”
    “很低么?”袁杰伸长了脖子看向叶长河,“到没感觉有什么呀,就是很大,特别大,遮天蔽日那种,而且感觉也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多进几次应该就有了吧?”
    “你有那阳寿去耗么?”叶长河笑道,“首先元界的入口就不固定,没有人能琢磨出它出现的规律,出云村这个入口的形成是偶然性,是因为巨大的怨气导致,这一次王佐死后,出云村怨气消散,这个元界的入口自然也会随之消失,再想去元界你往哪儿找都找不着,有的人一辈子能进入一次就不错了,还想着多进几次?”
    “其二人的性命有限,进入元界的次数更是有限,每次进入元界都要消耗一定的阳寿,这搁谁谁受得了?而且元界无边,是走不到头的,古往今来,极大多数能够进入元界的人,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有回来,这是际遇,至于回来的那些,真正见到建木的,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说,你们能进入元界并且见到建木,真的很幸运,虽然现在你们可能感受不到,但这对以后你们的修行大有裨益,这真是天赐良机了。”
    “长河,你看问题还是那么肤浅。”突然,叶倾很是故作高深的插了句嘴,整个人埋在柔软的沙发座椅上,面无表情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偶然,谢必安能冒着这么大风险跟着方远他们去元界么?谢必安是什么人?”
    “你的意思是……”叶倾的话把叶长河直接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叶长河却没有多说什么,领悟了叶倾用意后的他只是意味深长的暗自点了点头,而后看了我一眼。
    “小子,你可得加紧修炼了,往后有苦日子等着你。”
    “把话说明白呗,大叔。”我一脸懵逼的盯着打着哑谜的俩人,完全听不明白,“谢必安怎么说?他有什么绝对的办法能进入元界?还是其中另有隐情?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叶倾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连沉寂多年的索命门都出世了,再加上兰花门、冥修和妖修,听说佛修也有动静……”
    暗自思索半天,叶倾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小子,有些事儿,不是你现在能明白的,但你要清楚,慧戒、王佐他们都不是偶然,以后的风浪会更大,你一定要做好这个准备,我不知道站在你背后的人是谁,但我想他应该比我清楚,有时候你要多问。”
    叶倾一句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很显然这句话信息量极大,首先我背后的人他说的应该就是我师祖陈韵,原来叶倾是猜得到有人在暗中指点我的,而叶倾知道慧戒这一点我倒是非常意外的,而且他毫不在意的就对我透露了出来,似乎这并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而听叶倾的意思,整个江湖的风起云涌是因为要出大事儿了?什么大事儿?
    我想了想,还是忍住没问出来,听叶倾那意思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儿从他嘴里告诉我。
    “回头问师祖去。”陈韵那张黑脸随之出现在我的脑海,包括我师祖陈韵在内,我也的确感觉他们向我隐瞒了一些什么东西,而这些东西,偏偏就谢必安知道,叶倾知道,陈韵知道,就是我自己不知道。
    不过袁杰的关注点跟我并不一样,只见他听了半天,突然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原来李晴那狐狸精是兰花门的?这小狐狸身份可也是够复杂的呀。”
    叶长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白狐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长点儿心眼吧孩子。”
    到叶家之后,天色已黑,站在叶家的大门外,恍惚中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审视着此时满身狼狈的自己,以及这些天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经历,便觉得自己好像是跑到玄幻小说里浪了一番,这会儿又给拽回现实里头了。
    进入叶家之后除了赵三被抬去治疗外,一行人便急匆匆的走向了叶余霜的房间,此时叶余霜的母亲守在床边,神色很是憔悴,而叶余霜仍旧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凸起的肚子,要比我离开之前大了好几圈。
    “余霜!”我直接跪倒在叶余霜的床边,紧紧地攥起叶余霜冰凉的小手,这些天的经历让我顾不上去想,可一旦静下来,满脑子都是这个好似精灵般的少女,她依旧美的惊心动魄,脸上的每一道棱角似乎都是经过完美计算一般,生的恰到好处。
    “还行,赶上了。”叶长河站在床的另一边,长出了口气,掏出了一个青花小瓷瓶,里面装着的赫然便是叶倾从王佐尸体内取出来的妖丹。
    这时候,叶长河把我们都赶出了门外,只留他和叶倾在内,毕竟人家亲爹和爷爷都在,我也没好多说什么。
    治疗过程是怎样的我并不清楚,当叶倾和叶长河两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此时的叶余霜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三日之后,叶余霜那凸起的肚子便已经恢复正常。
    那是三日后的下午,我坐在叶余霜的床边,阳光穿过窗户洒落在我身上,我正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突然一只柔弱温暖的小手便紧紧地握了上来。
    “醒了”!
    我猛地惊醒,只看到眼前,眼阳光的沐浴下,那女孩儿好似发着光,如坠落凡尘的精灵般,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笑意盈盈。
    熟悉的香味让人瞬间迷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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