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没有《刺杀小说家》那么火。
    电影上映一周,票房不过1.5亿。
    但口碑比《刺杀小说家》更好,且相当坚挺,电影上映一周,国内两大评分网站的评分一直保持在8分左右。
    看完电影的观众、影评人,和主流、非主流媒体统一把《风声》夸上了天。
    主流媒体评价说:《风声》是一部经典的抗战电影。
    非主流媒体评价:2009年最好的国产剧情、红色题材电影。
    观众评论:悬念十足,紧张气氛拉满,最喜爱的红色电影。
    而往常与方南不对付的影评人也给与了高度评价:剧情张力十足,几位演员表演化境,方南在狭小的空间内创作出了一部高质量电影。
    他们说,《风声》是华夏版的《阻击电话亭》!
    观众、媒体、影评人的一致好评,带动了《风声》票房节节攀升。
    《风声》上映第二周票房成功破两亿,总票房2.5亿,稳坐又一周票房榜冠军宝座。
    很多业内人士沉默了,不知该哭还是笑。
    要说该放肆大笑,也行。
    毕竟《风声》和《建国大业》进一步证明了国庆档有票房潜力,利好全国各大影视公司。
    但放声大哭,好像也没毛病。
    因为国庆档成了方南个人票房的后花园。
    去年,他用魔幻题材电影《画皮》开辟了国庆档,并收获了超3亿票房。
    今年,他用谍战题材《风声》再次搜刮了一遍国庆档,《风声》的票房保守估计超三亿。
    如此情形,业内人士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方南就是国庆档的一座大山。
    这货还是个快枪手,几乎每年都能拿出一部电影,今年甚至一次三连,《寄生虫》、《刺杀小说家》、《风声》。
    而且就算方南萎了,还有唐唐影视。
    这破公司也是拍一部赚一部,挤压的好多业内人透不过气。
    一时间。
    好多影视老总感觉头顶乌云密布,尤其在央视数据网公布《风声》观影动机分析数据后,许多业内人士更是对方南心生恐惧。
    一般观众被吸引进电影院:一靠明星阵容。
    二靠故事内容。
    三靠媒介宣传。
    四靠他人宣传。
    轮到《风声》,方南个人影响力竟然超过了周讯、黄博、李冰、苏友鹏、黄小明等一票明星阵容,因他走进电影院的观众占比达到了66.1%。
    排名第二的才是明星阵容。
    第三为宣传媒介。
    这数据太恐怖了,堪称90年代内地版周星星。
    别的公司拍电影,花老大价钱从香江请老牌巨星,甚至请韩国明星,再以内地明星做配,运气好,电影能回口血,再以长期收益小捞一笔。
    轮到方南,只要他是导演,观众就买账。
    两厢一对比,成本差距太大了。
    长此以往,唐唐影视必定在全国各大影视公司脑门上拉屎撒尿。
    所以很多影视公司老总特别紧张,对前途迷惘的一笔。
    一年就那么两个好档期,暑期档是方南的大本营,现在这货又霸占了国庆档,还让人活不?
    别人能不能活,方南不知道。
    他自个是真够呛了。
    《风声》的硬广少,发行方便逮着他们这帮主创往死里路演。
    正常一个城市跑五家影院,轮到《风声》,一天跑七家影院。
    方南等人每到一个城市,便住进移动堡垒—大巴车,除非达到宣传目的地、机场,一行人轻易不下车,方南支持到第十天,在无锡遭冷风一吹,一下病倒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还是头一次体验什么叫头重脚轻眼发黑,当时近乎于一头栽倒,把随队的胡雯吓的够呛。
    尖叫后,一帮人把他紧急送往当地医院。
    傍晚,他在昏迷中又被送到了浦江医院。
    后来在浦江政府的协调下,浦江东航用专机将其连夜送到了京城,好在第二天他醒了,再迟些,人估计已经到了国外。
    抱着痰盂猛吐了一顿,方南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就看到病房里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蔡宜侬、胡雯、曹国忠、施南生、褚姵君、颜红、侯强、林浩、陆青、沈滕马莉、吴洁......
    方南傻眼:“闹这么大动静?”
    他身体有没有问题,他清楚地很,之所以遭重,还是睡眠不足,疲劳带来的。
    这一年,他虽然没拍戏,但活的比拍戏还累。
    宣传《刺杀小说家》和《风声》这段时间,上百个城市的路演加接不完的电话,以及和三个女人的纠缠,让他整个人都处于透支状态。
    就是明白再这么下去,身体要出状况,所以他才一直说不想再参加路演。
    没想到底倒在了《风声》路演途中,亏他以前还自比时间管理大师。
    不过想想,两人的业务量也不是一个级别,方南心里好受了些。
    颜红道:“你从昨晚昏迷到现在,在浦江的时候,医生又说你心跳加快,整副身体完全处于亚健康状态,谁不着急!”
    “应该没啥事,过度劳累致使抵抗力下降从而引起的细菌入侵,医生也是说感冒吧?”
    “是重感冒!不及时救治能烧坏脑子。”蔡宜侬强调道。
    方南点头,捏了捏太阳穴:“我现在在哪?无锡还是浦江?”
    “南哥,你在协和呢。”马莉好不容易插上嘴。
    “啊?”方南瞠目结舌,他记得自己身在无锡啊。
    沈滕:“南哥,你是被专机空运来的。”
    “你俩说相声呢?”
    强撑着怼完沈滕,方南看向颜红,见其点头,不禁茫然,他竟然有这么大能量了?
    一夜间从无锡飞回了京城,还是专机?
    他是不知道,他旗下几家公司要是合到一起,早就进入浦江企业100强行列,还是前50强,还是以民营企业进入。
    何况他还背负着东方影都那么大摊子,那可是几百亿投资。
    方南没精力问前因后果,又说了两句,眼一闭呼哧呼哧又睡了起来。
    等他再醒,已是傍晚,病房里的人少了很多,但也多了几幅新面孔。
    高园园坐在床边,刘茜茜蜷缩在沙发上,杨函数、刘思诗坐一块闷头玩着手机。
    方南有些心惊,急忙道:“园园,有吃的没,给我整点吃的。”
    “有,我妈熬了鸡汤。”
    高园园欣然起身的同时,对另外三人道:“方南醒了,茜茜、思诗,还有杨函数,你们回去吧。”
    她和刘茜茜一起演过《天下第一》,常往唐唐影视跑也认识刘思诗,和这两人比较熟。
    刘思诗、杨函数互相一瞅,又齐齐瞅向刘茜茜,见其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两人也不敢吱声,走到方南边上,齐声道:“南哥,你醒了就好,我们先走了。”
    接着又对舀鸡汤的高园园道:“园园姐,你辛苦了。”
    “走吧走吧,该进组进组,小小的感冒,怎么全都大惊小怪的。”
    方南嘴上在指责刘思诗、杨函数,眼睛却瞟向蜷缩在沙发上宛如老奶奶的刘茜茜。
    他别的不怕,就怕刘茜茜气不过自爆,和高园园锣对锣鼓对鼓的战上一场。
    刘茜茜和曾璃的性子差不多是两个极端。
    曾璃是温吞性子。
    刘茜茜的性子与之相反,颇有些强势。
    她看不惯的东西,那都是直截了当的当面讲出来,把嫌弃摆在脸上。
    方南和她在一起的几回,她三番两次暗示方南,你未娶我未嫁,老娘准备下场公平竞争了,把方南吓的厉害。
    方南好说歹说,她才没找高园园撕吧。
    这么一个强势性子的人,再加上年龄又小,任性自爆很有可能。
    方南焦急剧情走向时,高园园身体一转看到了还在沙发上的刘茜茜。
    “茜茜,回去吧,南哥没什么事,医生吩咐按时吊点滴,静养就好。”高园园一脸微笑道。
    刘茜茜不干了。
    且不说她和方南背地里的关系,单以同事关系来说,高园园要不要这么防贼似的防她们?
    方南是你高园园家养的?
    是你禁脔?
    驱逐似的驱逐了刘思诗、杨函数,现在又来驱逐她?
    “我坐会也不行?”
    刘茜茜一开口便把高园园给堵着了。
    她的第一直觉:我的语气有问题?
    第二直觉:死鬼和刘茜茜有一腿?
    高园园标志性的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以示不满后,又狠剐了一眼缩回被窝里的方南,随即颔首道:“那你慢慢坐吧。”
    没想她刚说完,刘茜茜拎包长身而起,踢踏着高跟鞋又出了病房,只留了一道倩丽的背影给高园园。
    那股傲然,不屑,气的高园园肝疼。
    “你到底饿不饿?”
    装死人的方南探出脑袋:“饿啊。”
    “想不想吃?”
    “你这不废话?”
    “那你和刘茜茜什么关系?”
    方南撇了一眼脸色不渝的高园园:“咱俩到底谁是重感冒?你脑袋比我还迷糊呢?几年的同事关系不知道?”
    “同事关系?刘思诗她们都走了,就她赖着不走?”
    “那咋地?人家到底是来探病人还是探监?你还给人规定探班时间是不?”
    “她爱坐坐呗,你一个劲催,催的人恼火了吧。思诗和杨函数走的时候也是一脸不爽,等会你爸妈、哥嫂要是来,你也一个劲把他们催走。”
    高园园忿忿不平:“我是说不过你,你等我逮到证据,看我要你好看。”
    “你有那精力,赶紧喂我吃一口吧,真想把我饿死啊。”
    方南揉着额头,一副浑身没劲,脑袋又开始迷糊的样子。
    喝了碗鸡汤,方南精神好了很多,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
    “除了茜茜她们几个,有其她人来过?”
    “唐唐影视的艺人都来过。”
    方南沉吟着点了点脑袋,蔡宜侬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然要还的人情债可就多了。
    “收拾收拾回家吧,受不了这股消毒水味。”
    高园园扇动着鼻翼嗅了嗅:“你这房间哪有消毒水味,再待一个星期,还要做全面检查呢。”
    方南坚决不答应,哪还敢待啊,刘茜茜如果去而复返,迟早出事。
    刚才高、刘的短暂交锋,他听的一清二楚。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针尖对麦芒。
    高园园明明被蒙在鼓里,偏偏通过下意识就能和刘茜茜打成一片,两人你刺我一刀,我刺你一刀,他夹在中间真受不了。
    方南觉得,重感冒啥的都是小病,他回家慢慢静养,比待在医院存活的几率更大。
    吊完最后一瓶点滴,方南执着于收拾东西回家,高园园没辙,只好听之任之。
    两人这才走到停车场,高园园一把甩开方南,蹲到过道上干呕起来。
    方南一边给高园园顺着后背,一边好奇道:“这是咋啦?”
    “不知道,突然一阵恶心。”
    方南瞪大了眼,拽过高园园的左手想通过把脉看对方是否有喜,可惜他对这玩意不精通,“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放上车再回去。”
    回到医院又折腾了一番,医生确定高园园怀孕了,孩子已经7周大。
    方南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安全措施做的挺好的,怎么就意外中奖了。
    “七周前我在哪?”方南揉着又有些疼的额头问高园园。
    高园园没好气道:“在哪?在浴缸里!”
    方南想起来了,娘的,那次两人还用老家的艾草泡了澡。
    “怎么办?”
    高园园询问声带着一丝颤抖。
    她和方南同居这么多年,自然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
    但想归想,真到了这一天,她也难免慌了手脚。
    结婚、生子,是一位女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
    何况两人还是未婚,她心里的忐忑、慌乱可想而知。
    “什么怎么办?”
    高园园的语气更颤抖了:“孩子怎么办?”
    她每次怀疑方南有外遇,方南都是东拉西扯,现在有了孩子,方南不得把话题扯飞了啊。
    “怎么,你不愿生下来?”
    “啊?”顿了一秒,高园园就差哭出来:“我是怕你不要!”
    “真是一孕傻三年,我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们。”
    方南斩钉截铁的话语,一度让高园园喜极而泣,大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赶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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