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堂之内,横着三口棺材。
    居中一个黑漆大棺材里面装的是陈近山。
    两侧分别装着陈风云跟陈清明。
    整个大堂之内除了陈龙象之外,还有一名身穿道袍的道士。
    道士生着八字胡,面向棺材,而陈龙象则跪在道士面前。
    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陈龙象在龙虎山的师父,七道长赵登封。
    赵登封跟当初苏放在鬼见愁峡谷一起的十二道长一样,都是龙虎山领袖人物。
    但赵登封行事更加激进。
    对于黑巫教游荡在外面的事,赵登封更是深恶痛绝,这段时间经常会带人跟黑巫教的人正面冲动。
    因此,虽然他只是排名为七道长,可在打斗方面却是能够在龙虎山排得上前三。
    赵登封本以为陈家虽然出事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所以在处理掉自己的事后紧赶慢赶来到了陈家。
    但还是晚了。
    “龙象,你是说,陈清明联合花长生造了一个借运大阵,想用陈氏集团上千人命来吸取你爷爷的气运?”赵登封拧着眉头直视着陈龙象。
    陈龙象低垂着脑袋,面带悲恸之色:“师父,徒儿不敢有半句隐瞒。”
    “那据你所说,花长生既然是黑巫教的长老,而他跟陈清明谋划了这么长时间,你又怎么可能是对手?”赵登封面带疑惑:“你虽然天资聪慧,可现在除了身上有伤之外,竟然还完完整整站在这里,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苏放。”陈龙象正色道:“苏放手里有龙虎印,他一招灭杀了陈清明,又一招破了花长生祭炼的鬼手大阵!”
    “什么!”赵登封明显不能置信,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你具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龙象不敢隐瞒,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陈龙象跟苏放并肩作战,对苏放的手段也敬佩不已。
    现在他的父亲陈风云已死,爷爷陈近山也死了。
    如果论起辈分来,似乎陈家只有他能勉强撑起这个家了。
    而从小到大,陈龙象对陈家人的感情淡漠,可对赵登封这个师父却极为敬重,又极为依赖信任。
    所以,在赵登封来到陈家后,陈龙象仿佛一下子抓到了主心骨般,根本不会有半点儿隐瞒。
    听完陈龙象描述,赵登封神色凝重,良久没有开口。
    “好小子啊!”赵登封眼中闪烁着异彩:“怪不得前段时间我听东来西往那俩小子回龙虎山之后将一个叫苏放的小子描绘得宛如神仙下凡,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那个苏放的确是天师之才啊!如今看来,恐怕他也领悟到了龙虎印的真谛,看来,你们陈家命数不该绝啊!”
    赵登封对苏放之名已听过很多次了。
    最开始还是从一眉道长那里听说的。
    后来掌门师兄要把龙虎印给苏放,赵登封还阻止过。
    毕竟龙虎印虽然在大多数人手里只是块普通的玉石,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但却代表着龙虎山,万一被一些邪恶之徒拿来招摇撞骗,对龙虎山的印象却是不好的。
    万万没想到,龙虎印在苏放手里发挥了作用。
    而且,苏放竟然参悟出了龙虎印里面的功法。
    “师父,您是说,苏放那一招伏虎是龙虎印中的功法?”赵龙象吃惊道:“难道,苏放真有天师之姿?”
    赵登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他是否有天师之资我不太清楚,但想要剿灭黑巫教,绝对需要他的帮衬。而且,如今南洋巫门也蠢蠢欲动,似乎对那十大圣器跃跃欲试,我原本想着从金陵离开后去苗疆十万大山或者南洋葫芦岛转转,还想着带你一起去历练历练,可如今看来,你却无法脱身了。”
    “师父,我要跟您去!”陈龙象对当什么家主并不感兴趣,闻言急道。
    赵登封摇了摇头:“当初陈老爷子把你交给我,我也答应过老爷子,尽自己最大努力帮衬你们陈家。龙象,如今你们陈家的情况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以后龙虎山还是你的坚实后盾,但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知道修炼道术了,多学学管理之法,尽快把陈家撑起来啊。”
    “师父……”陈龙象不太愿意,还想再争取一下,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争吵声,其中似乎还有自己的二叔陈别鹤的声音。
    “去看看吧。”陈登封摆了摆手:“我在这里超度一下老爷子他们,无论如何,死者为大。”
    陈清明就算是罪孽深重,但死了就是死了。
    所以,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
    而且,如果被别人知道陈清明的行径,只能说他们陈家子孙不孝,看笑话。
    没有人会指责陈清明,只会说陈近山这个老东西无才无德,才让子孙悖逆。
    陈龙象拱了拱手,只得站了起来,快步来到了大门处。
    正看到陈别鹤指挥着保安要对苏放动手,却是呵斥一声:“你们干什么?”
    看到陈龙象过来,所有的保安都停下了手。
    他们都知道以后陈家恐怕得陈龙象说了算,所以对陈龙象非常恭敬。
    但陈别鹤却不那么想。
    他现在脑海中只有痛恨,见陈龙象走过来,顿时讥讽了起来:“陈龙象,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哈哈,我一直以为你不善权谋,整个陈家也从来没有人会把你当成野心家,可万万没想到啊,你才是最会玩的那一个。现在清明跟老爷子都死了,就连大哥也死了,你是不是非常高兴,以后陈家就没有人跟你争了?哈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啊,陈龙象,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二叔,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龙象不善言辞,更不善权谋,见陈别鹤如此诬陷自己,顿时面红耳赤,但陈清明的所作所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且他也答应了师父不再告诉别人。
    再想起自己这个二叔本来就因为失去了儿子心痛不已,如果知道陈清明是奸佞之徒的话,内心又会作何感想?
    或许,他依旧会感觉自己只是诬陷陈清明吧?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陈别鹤哪里会听陈龙象啰嗦:“陈龙象,你赢了,你赢了!可是,拿着我儿子的命夺取了陈家,你休想坐稳家主的位置。”
    又冷冷望向苏放:“还有你小子,回去告诉陈素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肯定会调查清楚。哼,当时清明死的时候,陈素梅就在那里,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你们都等着,我一定要替清明报仇!”
    说完,怨毒地盯了苏放一眼,转身离开。
    陈龙象苦涩一笑,走到苏放面前,恭敬拱了拱手:“让您见笑了。”
    亲眼见过苏放的本事后,陈龙象对苏放已没有敌意了。
    陈龙象不是愚昧之辈,知道如果没有苏放,陈家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了。
    至于陈家陵园的事,陈龙象也接到了大罗天的通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隐隐猜出了一些端倪。
    而且,今天早晨的时候,陈龙象还看到有人在陈家周围转悠,后来却又走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陈龙象明白,以后陈家再也不会有之前的威风了。
    苏放摆了摆手,对陈别鹤的咆哮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问了一下陈别鹤的身份,得知对方是陈清明的父亲后,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让你帮个忙的。”苏放客气道:“你应该知道陈阿姨的身份吧?当初她虽然离开了金陵陈家,但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回来,被陈老爷子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归陈家,但如今陈老爷子走了,我想,你们也不应该再阻止她见陈老爷子最后一面了吧?”
    陈龙象对陈素梅本来就没有什么敌意,见苏放都开口了,便点了点头:“苏兄弟说笑了,如果姑姑愿意来,随时来就是了。如今我们陈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亲情也尤为可贵,以前的恩怨,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见陈龙象这么识大体,苏放也松了口气,但旋即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还希望你能亲自去请她一趟……”
    “为什么?”陈龙象不解。
    现在陈龙象在陈家倒是有话语权了,但去请陈素梅,这也太给陈素梅面子了吧?
    苏放笑笑:“陈家的事你也应该清楚,当时如果不是因为陈阿姨一家人,我不会管陈清明跟花长生的,所以,如果算起来,你现在活着,其实跟陈阿姨也有关系。于情于理,你去请她也不算过分吧?”
    “这……”陈龙象低着头沉吟了片刻,随后重重点了点头:“好,那我会去请姑姑的,以后,还望苏先生多多照应。”
    冲着苏放一抱拳:“家里有事,龙象就不留苏先生了。”
    他不知道苏放是敌是友,但既然苏放手上有龙虎印,也算是同门了。
    尤其是见识过苏放的手段后,陈龙象也明白只能把苏放当朋友,不能当敌人。
    这个人情要送,而且要给足陈素梅面子。
    甚至于,心思百转间,陈龙象也想着通过陈素梅维系跟苏放的关系。
    苏放见陈龙象答应了,也没再说什么,同样拱了拱手:“我们就在金香阁酒楼,我恭候陈家主。”
    说完,转身离开。
    陈龙象目送着苏放离开,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龙象不善权谋,并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
    只是他不想去做这些阴谋阳谋而已。
    但如今,偌大一个陈家的担子却不得不挑起来。
    他也明白,陈家虽然强大,但在很多教派眼中依旧是弱小的存在。
    就像黑巫教一样,如果黑巫教还想对付陈家,陈龙象怕很难有还手之力。
    当然,如果有一个强大的帮手就不一样了。
    想起苏放的本事,陈龙象目光闪烁,心里也盘算了起来。
    苏放离开后没有买任何东西,直奔孙旺订的酒店。
    与此同时。
    楚青禾等人已经落座。
    从接到楚青禾一家人,一直到吃饭开始,孙策都表现得彬彬有礼。
    更加夸张的是,中途竟然有好几个姿色不错的美女主动跟孙策打招呼,还跟孙策要联系方式,但都被孙策礼貌拒绝了。
    就连餐厅的女服务员也暧昧地不时朝着孙策抛媚眼,一副只要孙策轻轻点头,就直接投怀送抱的感觉。
    “哎,青禾,你看看我们家小策真是太受女孩欢迎了,不过虽然受欢迎,但小策从来没有跟别的女孩有过过分的举动啊。”孙旺满脸堆笑,热情对楚青禾道。
    孙策谦虚道:“爸,您说这个干什么,来,青禾,你跟叔叔阿姨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
    边说着,孙策站起来给楚青禾倒了一杯酒。
    楚青禾赶紧摆手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
    “就是就是,一个丫头喝什么酒。”楚仲文哪里看不出孙旺是故意显摆孙策的魅力,一把将楚青禾的酒杯抢了过来,自己仰头灌下,不服气道:“魅力这东西都是虚的,孙策啊,你或许很有男人的魅力,但有本事才行,对自己的女人要知冷知热。说起来,这一点儿我对苏放很满意,自从他跟我们家青禾在一起后,谁要是敢欺负青禾,苏放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不会罢休的。”
    楚仲文故意提出苏放,就是想让孙策知难而退。
    孙策只是微微一笑:“叔叔,您对苏放如此赞扬,可我却知道他好像只是两家医馆的小老板吧?两家医馆就算是做得再大,也不过只有几千万而已,如今青禾的化妆品公司好像就几十个亿的市值了,这么看来,那个苏放根本配不上青禾呢。”
    “谁说的!”见孙策贬低苏放,楚仲文急道:“你可别瞎说,当时苏放在省府给我花几个亿买汤臣一品的别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怎么可能没钱!”
    孙旺只能调查出苏放是医馆的老板,并不知道苏放其实还是放浪会的老大,名下资产如今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用数字来计算的了。
    但孙策跟孙旺哪里会相信楚仲文的话,只当楚仲文为故意夸大而已。
    “那苏放既然这么有钱,看来苏放还是个富二代啊?”孙策言语间已带起了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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