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船长发话了,船员们也非常期待波塞冬号出海之后的第一场劫掠。
    起了锚,波塞冬号随即扬帆起航,沿着商船破浪留下的痕迹,跟了上去。
    当然,他们所在的这条航线,是金斯敦前往哈瓦那的热门航线,过往船只也不在少数。
    为了避免劫掠中途,被其他海盗或军舰发现并打扰,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
    因此,在大奥尼尔的提议之下,波塞冬号并没有贸然下手,而是一路尾随着,缓缓拉近与商船的距离。
    这个时代,除了少数大名鼎鼎的大海盗之外,大部分海盗,都会挂着西英法等国的旗帜,看上去跟普通的商船没什么两样。
    除了速度比较快之外,武装看上去绝对不会像军舰那么显摆。
    然后,等到便于隐藏的某些峡湾与海角,船只足够靠近猎物之后,才会升起黑色的海盗旗,露出狰狞的獠牙,打目标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都是大奥尼尔现场给罗夏的教学内容。
    为了让这位菜鸟船长,尽快熟悉海盗的劫掠模式,他还真是尽心尽力…
    随着碧波翻涌,以波塞冬号的航速,很快就与目标并驾齐驱,相隔只有大约四五十米。
    而这艘满载货物,挂着东印度公司旗帜的单桅纵帆船,也被波塞冬号的旗帜所迷惑,以为他们是英国人专门保护航线安全的护卫舰。
    这个时候,早已爬上桅杆高处的瞭望员,忽然吹响了一道尖锐的哨声。
    这是可以动手的信号,代表着附近海域没有其他船只!
    听到哨声,罗夏与大奥尼尔对视一眼,随即大声吼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
    与游戏不同,这个时代的真实海战,还是以炮击为主,接舷战为辅。
    先利用炮击将敌船进行打击,迫使其丧失行动力乃至停船,然后再强行登船进行接舷战。
    因此,就算人手严重不足,罗夏也安排了十二个人,两人为一组,操作甲板右边的六门侧旋炮。
    “开火!”
    随着罗夏的一声令下,站在六门侧旋炮前的海盗们,大声应答之余,随即点燃大炮的火绳。
    砰砰砰!
    六门侧旋炮,相继发射。
    伴随着迸发的烟雾,以及浓郁的火药味,六枚链弹,激射而出,径直击中了近在咫尺的商船。
    但是,链弹的目标,并不是船只,而是船上的帆索。
    如同一道道划过半空的流星般,将帆索一一切断,顺便还对船上的人员造成了一定的杀伤。
    没有了帆索操控风帆,这艘商船将无法移动,只能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
    直到炮声在耳边响起,这艘商船上的所有人,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们遇上海盗了!
    然而,为时已晚…
    。。。
    飞掠而过的链弹,如同锋利的铡刀一般,将甲板上的多名水手拦腰斩断。
    甲板上,鲜血飞溅,残肢横飞。
    只剩下上半身的一名水手,趴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依旧站立在原地的下半身,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
    哀嚎声与呼喊声,此起彼伏。
    即便商船后知后觉地打算还击。但是,船上混乱的形势,让商船的反应慢了不止半拍。
    还没等他们装填上炮弹,波塞冬号新一轮的攻势,已然来临:
    “开火!”
    砰砰砰!
    这一次,齐射而出的,不再是链弹,而是沉重的圆弹!
    木屑飞溅,船壳破裂的
    其中,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瞄准了船体下方,正好击中了存放火药的船舱。
    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商船船体下方,倏地爆炸开来。
    甲板上的数门火炮,以及水手,瞬间被炸飞出去。
    橘黄的火焰,霍地一下子染上了半边船体,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劫掠,增添了几分残忍的色彩。
    见状,波塞冬号的海盗们,不由发出了欢呼声。
    由于面向波塞冬号这一侧的甲板,损失惨重,商船试图转向,用另一侧的火炮,对波塞冬号进行还击。
    然而,船上沉重的货物,以及断开的帆索,都让整艘商船的转向变得如同老太太一般,缓慢无比。
    直到此时,船舵前的罗夏,才猛地拔出腰间的军官轻剑,往前一挥:
    “伙计们,准备登船!”
    话音刚落,波塞冬号的海盗们,在水手长小奥尼尔的带领之下,齐声应道:
    “吼!”
    随即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与手枪,搬出登船钩,向着近在咫尺的商船抛去了绳钩。
    “哎豁…哎豁…”
    在海盗们的齐力拉扯之下,波塞冬号缓缓向着商船靠近,直到距离足够,早准备好的长木板,便架到了两艘船的之间。
    即便长木板旁的商船船体正被火焰熊熊燃烧着,也不能阻挡海盗们掠夺财富的欲望与贪婪。
    张牙舞爪的海盗们,纷纷通过长木板,迫不及待地冲上了商船。
    整艘商船的船身,微微往被登陆的这一侧倾斜。
    与海盗们凶狠残忍的面容相比,商船上的水手们,却是满脸写着惊恐与慌乱。
    霎时间,双方爆发了激烈的白刃战。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火药味,血腥味也隐约可闻。
    燧发手枪的枪声和弯刀交击的响声,联袂奏起了一曲大海的哀歌。
    这一刻,无关正义,无关善恶,拼杀的双方,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
    其中,一马当先的小奥尼尔,如同一只暴怒的棕熊般,双持海盗弯刀,在商船甲板上杀得血花四溅。
    直到此时,罗夏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沉默寡言的小奥尼尔会当上水手长。
    无他,猛得一批!
    罗夏亲眼看着他挥舞手中弯刀,将一名持枪水手的脑袋连同三角帽,一起斩成两半。
    在小奥尼尔的带领之下,海盗们的士气大振,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这场接舷战,仅仅持续了一分钟不到,便画上了句号。
    当罗夏登上商船之际,船上的所有船员,已然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全部双膝跪地。
    尚未散去的火药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他们双手抱头,作投降状,用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这个黄皮肤黑头发的青年,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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