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轩大清早就重新开始直播了。
    安璐瑶穿着很厚的冲锋衣:“起大风了。”
    “我们就在这儿这么等?”
    “等?”林轩:“不是,我们要往前开。”
    “一边开一边钓鱼。”
    安璐瑶疑惑:“为什么?”
    “因为鳟鱼群可不会在这儿等风暴,等暖流,它们已经北上了,我们不追上鳟鱼群,又哪儿来的渔船呢?”
    安璐瑶:“那下杆是因为?”
    林轩用纸笔写了一张表。
    摄氏1-9;下午1点到下午5点
    摄氏10-13;下午12点到下午5点
    摄氏13-15;上午11点至下午5点
    摄氏16-18;上午10点至下午2点
    摄氏18-21;上午9点至下午1点
    这是地星著名的瑟斯顿鳟鱼进食表单。
    这表单本来还有下半截的,不过下半截只在湖里适用,在海中不适用,海洋里的鳟鱼温度高了就停止进食了。
    “鳟鱼以4/7/9三个温度提升进食欲望。”
    “目前在水文低于十九度,的海域,鳟鱼的进食欲望是满格的。”
    “也就是说,在合适的深度,放下合适的杆,如果遇到鳟鱼群,那么它们肯定会咬钩。”
    “不咬钩,就是没有追上鳟鱼群。”
    “我会沿着大陆架和深海区的航线继续前进,始终锁死鳟鱼群。”
    为什么地星的鳟鱼很多都灭绝了?为什么近些年来鲑鱼鳟鱼种群数量越来越少?
    就是因为人类早就把鳟鱼给摸清楚了。
    如何追踪鱼群,特别是鳟鱼群鲑鱼群,是要学一辈子的手艺。
    也许你一辈子用不上,但用上一次,那你就完成了从渔民到船长的飞跃。
    如果你本身就是拥有渔船的船长,那恭喜你,你完成了从船长到资本的飞跃。
    当然了,钓鱼的时候,是用温度计去测量固定的位置的水温。
    而林轩是要以经验去判断中层洋流的水温。
    林轩给的是最简单的鳟鱼进食时间表,林轩自己有一套复杂的钓鱼方式。
    杆子从船尾抛出去后,林轩做出了很多海钓爱好者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那就是在开着船的同时,下杆!
    【我去,船这么快,线会被拖着走吧,这怎么判断深度?】
    【不知道啊,有可能是增加铅坠重量?】
    【理论上这是可行的。】
    船移动会给线很强烈的拉力,和重力形成夹角,就像放风筝一样,鱼饵会被飘起来。
    如果可以掌握开船速度和鱼钩重量的比例,就能把鱼钩保持在某个深度。
    但这样做也太难了吧?
    如果能保持这种水平,那还钓什么鱼?直接矛鱼啊(用鱼钩勾住鱼身体,直接硬拉出水面)?
    林轩下了杆之后就开始开船了。
    一路上一直在指挥安璐瑶:“把线往下松三圈,然后卡死。”
    “松六圈卡死。”
    “收八圈,卡死。”
    安璐瑶也时不时地帮助林轩调整鱼线放出去的长度:“这样真的能成功钓鱼么?”
    “可以。”
    这一路上,林轩一边开船,一边观察天气。
    风暴推进是很快的,风暴的前哨是大风。
    大风已经非常大了。
    准确的说,这种小船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了。
    “加速了,把线松二十四圈!”
    林轩这边一提速,转播船也开始提速。
    卓玛看着盯着监视器的陈光孝:“老板这样真的能钓到鱼?”
    陈光孝咧嘴一笑:“钓鱼佬绝不空军。”
    卓玛:“??什么意思?”
    卓玛所在的区域,是禁止食用鱼肉的,所以对钓鱼一窍不通。
    陈光孝微笑:“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这一场直播,看上去没什么意思,但实际上却吸引了非常多的观众看。
    第一,风暴马上来了,但是观众都不知道风暴具体什么时候来。
    第二,林轩什么时候追上鱼群?
    这可是代表着上亿美刀财富的鱼群,马上就有可能得出结果,到底是谁发了这笔横财,观众可是觉得非常刺激。
    这个前奏越长,观众就越觉得下一刻就要出结果了。
    就好像足球比赛,一场球也许只会进一个球,直到九十分钟结束前,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进球的突然诞生!
    一路追到了中午,引擎要降速才行了,不能一直高速。
    而远海,一艘巨大的渔船正在靠近。
    林轩感觉,如果再不钓上鱼,就没自己的份儿了。
    钓鱼佬怎么能空军呢?
    林轩看引擎还行,最后加速。
    狂加速了一波后,已经应该超过鱼群的位置了。
    因为加速过快,所以饵料已经漂出中层海水了,也没有钓到鱼。
    但林轩现在不准备钓鱼了,而是抓起了鱼叉。
    “停船,安璐瑶你别动这些东西,等我上来。”
    “千万别下水,什么情况都别下水记得吗?”
    在航船中,如果全体下水,是自杀性行为。
    而普通人,下水后,你就别想重新上船了。
    你明明看到船就在眼前,但是游到死,你都追不上去。
    这种小船,可不会像客轮一样抓死在某个地方,而是随波逐流。
    抓起鱼叉的林轩,带着gopro,跳进了海水中。
    上层海水中,鱼类非常的多,也代表着这里养分充足,代表着这里已经是寒流的控制区域了,更代表着海水冰冷彻骨。
    林轩抓着鱼叉下潜了没几米,就遇到了鳟鱼群!
    这说明一件事情这里已经是北大西洋暖流影响的极限区域了。
    马上中上层海水就要并轨了。
    林轩并没有直接穿进鱼群,因为鱼群经常躲避海豚等哺乳类海洋生物,所以知道协同行动。
    林轩跟它们并行往前游动,然后猛的一扎,扎中一条鳟鱼,马上开始上浮。
    这几米的高度,并不需要卸掉压力,林轩直接就出水了。
    安璐瑶看到林轩举起的鱼叉,惊喜:“追上鱼群了。”
    林轩花了点时间才游到了船边,重新启动船。
    【厉害啊,林轩果然一直追着鱼群再走,现在还是让他找到了。】
    【如果我要是有这份经验,现在不至于还开着一条破船。】
    【其实一开始遇到鳟鱼群也是运气,不过这种经验可以保证绝不走空,而如果是我遇到,搞不好就擦肩而过了。】
    传播前进中,对象行驶过来的超大渔船已经很近了。
    林轩见对方一直没有启动无线电联系,于是主动联络。
    很快无线电接通,林轩用英语:“这里是地星号。”
    “地星号?这里是摩多尔克号。”
    “摩多尔克号,我们需要救援。”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们船舷没位置了。”
    林轩皱眉:“行。”
    弹幕直接炸裂:
    【摩多尔克号,查一下是哪个国家的?】
    【罗威的!】
    【丢人!丢我们罗威的人!耻辱!】
    【国际海洋航行公约规定遇到危险情况必须要救援,这个摩多尔克号的主人是谁,有没有水知道?】
    看直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北欧干这一行的人很多互相认识。
    很快就被扒出来了。
    不过直播还在继续,林轩也笑了:“你们是来捕捞鳟鱼群的?”
    摩多尔克号:“哈哈哈,那是当然。”
    林轩:“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消息拥有者的?行,你们去下网吧。”
    摩多尔克号:“哈哈哈,我一直在看直播,我当然知道鳟鱼群在什么地方,所以,不需要你了。”
    此时无线电中,那边还有另一个人在说话:“船长,这不好吧?”
    “这传出去,我们那还有脸在这片海混?”
    一开始说话的人:“蠢货,干完这一票,我还在海上混?越混越回去了是吧!”
    “这一票干完,我就是亿万富翁了,至于别人怎么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轩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前。
    很快,视野里又出现了一艘大渔船。
    这艘渔船也是最新型号的,和摩多尔克号差不多。
    林轩再次接通无线电,很快对方就回应了:
    “这里是奎因号。”
    林轩:“奎因号,这里是地星号,我们需要救援。”
    无线电声音闪了一下,然后对方开口:“我们马上到达。”
    【还好,如果奎因号也拒绝,那以后全世界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北欧?一群垃圾人。】
    【不只是垃圾,而且还蠢,我没猜错的话,摩多尔克号肯定捞不到鱼。】
    【呵呵,谁说林轩的航线一定是鱼群前进方向呢?】
    这一句话,点醒了一开始还懵逼的网友。
    对啊,谁说林轩的航线一定是鱼群的方向呢?
    一开始林轩在追踪鱼群没错。
    但是当渔船都出现后,林轩有没有可能留一手?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更关键的是,表层洋流和中层洋流方向是不一样的。
    海面上是判断不出流向的。
    摩多尔克号现在下拖网,是吃准了林轩在鳟鱼群正上方航线上。
    但这一切,真的这么顺利吗?
    此时,林轩还在和奎因号交流:“你们一船可以装多少鳟鱼?”
    对方秒回:“如果是银斑鳟鱼的话,那应该是一亿四千万美刀左右。”
    奎因号也很急啊,因为摩多尔克号先一步赶到地方了。
    他们作为后来者,不一定捞得到呢。
    林轩:“分我六千万,我给你指地方。”
    对方想都没想:“行!”
    白跑一趟,浪费几万美刀油钱,和赚八千万,撒币都知道怎么选。
    林轩:“不急,上船再说。”
    此时,摩多尔克号船长室,船长知道自己被耍了立刻打开声呐。
    但是,声呐上,到处都是鱼群,不只是一群!
    “船长,我们已经进入纽芬兰渔场的外围辐射区域了。”
    “这里到处都是鱼群!”
    很快,摩多尔克号船长咬牙:“不要收网!”
    这个决定是他今天做的第二个错误决定了。
    因为直播船派出了直升机,将这边的情况记录的一清二楚。
    当一艘工业渔船,拖网之后,直接满载,但因为为了抓捕其他鱼群,而放弃这一网是什么行为?
    等于进入西瓜田吃别人的西瓜解渴,发现敲开的西瓜不甜,所以又敲开一个,一直敲,去寻找那个嘴甜的西瓜。
    西瓜才多少钱?
    海上这些年来很多人经常在出海中空仓而归。
    亏损油钱。
    这些人看到摩多尔克的行为,以后摩多尔克在这片海域的所有地方都不会受欢迎。
    海上,没人会跟他互通有无。
    鱼市,没人敢和他交易。
    就连酒馆,脱衣舞娘都不会赚他的钱。
    但,又有几个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
    这可是一亿美刀!
    一亿美刀正在海中畅游!
    此时的林轩已经和奎因号汇合了。
    奎因号放下了缆绳,然后从侧弦梯步下来两个人。
    靠到平台后,林轩:“你先站在平台上,不要往上走,风开始大起来了。”
    很颠簸。
    虽然这是超大渔船,但是现在是空载状态。
    如果不捞一船鱼,这船都不敢在风暴里待着,只能冒着生命危险横切穿出风暴区域。
    这有可能会导致翻船。
    这就是吃这碗饭的常态,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出海。
    下来的那个人是一个青年:“兄弟,先上来,我来绑扎缆绳。”
    林轩比了个ok,提起包:“走。”
    这个青年跳上小船开始绑缆绳,然后转动手臂。
    上面的绞盘开始搅动,小船被拉了上去。
    这边林轩和安璐瑶跟随那个船员一起上船。
    【是特拉森这小子啊!】
    特拉森,很典型的北欧人名字。
    他们取名都是取父亲的名字,然后加一个森,什么什么森,什么什么松,就是某某之子的意思。
    比如索尔的姓叫做奥丁森。
    就是索尔·奥丁之子的意思。
    这一行子承父业是常态,所以很多人都认识这个年轻的船长。
    上了大船甲板,船甲板上很多人脸上盖不住的兴奋。
    因为船长大收获,是要给船员分钱的。
    这些船员都知道,‘god of money’上船了!
    很快,侧弦,船长奎因·特拉森把帆布盖在小船上绑好后,跳上船笑着:“来两个箱子,先把小船里存的鱼给带上来。”
    两个水手已经准备好了,直接上了小船开始去拿小船里的鱼。
    小船现在肯定是要放掉储存仓的水的,所以银斑鳟鱼得捞上来。
    很多船员都上来看热闹。
    “真的是银斑鳟鱼!”
    “果然是银斑鳟鱼!!!”
    “真的能捞到吗?”
    林轩:“别耽搁时间了,我给你们指位置,开始吧。”
    奎因挥手:“所有人,全部回到位置!”
    船上,可不只是北欧人,准确的说,只有几个北欧人。
    在老一代的老渔民中,都是招揽沿岸的北欧水手的。
    但是这种大型的最新型号的渔船,可以容纳的水手太多了。
    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
    各种人都有,甚至还有龙国人。
    到了船长室,雷达下,林轩并没有指定鳟鱼群在哪儿,而是指挥着航线修正:“左满舵,二十节。”
    要知道,摩尔多克号还盯着直播呢,他们距离目的地更近。
    奎因亲自操作,在林轩的指挥下行动。
    林轩的指挥是带有迷惑性的。
    因为摩尔多克已经疯了,他们已经割掉了三张拖网!
    先不说三张拖网多少钱,一网被兜住的鱼,最后能活下去多少,就是个未知数。
    弹幕里,北欧懂行的都在疯狂的咒骂摩尔多克号。
    终于,林轩微笑:“下网。”
    这一刻,奎因激动了。
    这可能是他世世代代捕鱼的家族史上,最大的一笔收获!
    激动之下,奎因足足花了三秒才喊出口号:“下网!”
    拖网放了下去,雷达上,正有一个鱼群正在渔船正下方。
    船尾有经验老到的水手正在高吼:“是银斑鳟鱼!是银斑鳟鱼!!!”
    “发财了!!!”
    奎因深吸一口气,控制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然后才伸出手:“合作愉快。”
    林轩微笑:“感谢你们的救援。”
    奎因:“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你要分六千万?”
    “我不是说不值得,就算你要很八千万给我六千万,或者要分一亿,只给我留四千万,我也是血赚,一定会同意。”
    “但我老婆打电话通知我时告诉我,你是一个拥有多个产业的世界级名人,巨星,根本不缺钱。”
    林轩笑着:“这六千万我会用来成立一个慈善组织,对海上救援方面进行投入。”
    之前在地星流行音乐节篇章时,林轩宣布建立慈善组织,就已经受到了全世界乐迷的尊重和鼓励。
    林轩觉得这一招到是可以多用。
    就算是有目的性的,那又如何呢?只要真的干了好事,这种有目的性的慈善,也会被人尊重的。
    而且,能够积累口碑,并且效果超好。
    现在,西方民众被无良媒体洗脑很多年了,各种假新闻中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龙国如何坏,龙国如何不好。
    正需要一个人来抹掉这些根本不存在的摸黑。
    掏钱做慈善绝对是最快捷的方式。
    关键是,别人也许投入六千万美刀,浪花都不会有一个。
    但是林轩当着几千万观众的面儿投入六千万美刀,明天……不,今天,现在开始,就是世界各国的新闻头条。
    这个买卖,一箭三雕!
    奎因顶出大拇指:“如果满载,我承诺我也拿出两千万做慈善!”
    废话,奎因这一网下去,交税就要缴两千万,直接捐两千万就可以不交税了。
    这个奎因也是个聪明人。
    对于富裕的北欧国家来说,交税是不值当的,不如做慈善。
    多出不了多少钱。
    【这个船长也是个好人啊!】
    【真有勇气,一辈子可能资产不超过五百万以上,一次性拿出两千万做慈善。】
    这艘渔船虽然是大型渔船,是最新型号的,不过价格也就在不到三千万软妹币的程度。
    这是奎因的父辈冒着生命危险留下的财富。
    而奎因抓住了这个完成资产跳跃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都觉得奎因人不错。
    可以预料到,奎因绝对会在北欧非常出名,加上这慈善投资的是海上救援领域,而且他本职工作是做捕鱼。
    接下来带着几千万资产,他完全可以成为中间商,供应商,甚至鱼商人,凭借良好的口碑,也许不用十年,资产就能翻十倍以上甚至几十倍都不好说。
    一个决定,决定人的一生命运。
    林轩笑了:“不用如果了。”
    奎因:“?”
    “拖网已经满了。”林轩:“现在你应该去指挥装船了,毕竟风暴要来了。”
    远天,风暴黑压压的席卷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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