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也扭捏起来,叫道:“不行不行,男女有别,我不能和我家主人一起洗澡。各位大姨妈,除非你们和我一起,陪我家主人洗澡!”
    “妖狐作死吗?”婉如大怒,随后又对卫兵说道:“把他们丢下去就行了,怎么洗,是他们的事!”
    卫兵们一起涌上来,推推搡搡,将小白和谢长峰带向大殿的西墙。
    胭脂却没有这样的礼遇,呆呆地站在原处。
    小白大呼倒霉,叹气道:“大真人,没想到我们做了俘虏,临死之前,还要洗干净受刑。莫非我的大姨妈们,都是吃人的仙子,让我们洗干净了才好下口。”
    谢长峰翻白眼,说道:“刚才婉如说了,洗干净押上大殿,想必是去面见她们的国主。而这个国主有洁癖,担心我们身上的汗臭味熏坏了她。”
    小白笑道:“说不定,是我的婉如大姨妈看上你了,让你洗干净之后洞房花烛。”
    说话间,前方已经是百花潭。
    这是一眼方圆十丈的深潭,潭水清澈见底,冒着一丝丝的热气,四周百花簇拥,香气沁人心脾。
    看样子,是个温泉。
    谢长峰笑道:“早知道百花潭如此环境,优雅浪漫,我就不扭捏了。各位姐姐不要动手,我自己下去。”
    卫兵们吃吃地笑,说道:“还不快下去?”
    谢长峰也不脱衣服,纵身跳入潭中。
    小白也扭扭捏捏地下了水,体验一把长洲洞天的温泉洗浴。
    反正是免费的,不洗白不洗。
    卫兵们围在四周,监视着谢长峰,说道:“把衣服脱了,好好洗干净。”
    谢长峰脱了上衣,笑道:“请问各位姐姐,这里有没有搓背的?我可以给钱。”
    小白笑道:“婉如大姨妈的搓背手艺,一定很好。”
    一个卫兵笑道:“婉如姐姐不会搓背,只会剥皮!”
    嘻嘻哈哈声中,谢长峰洗浴完毕,跳上岸,施展玄功,顷刻间将身上的衣服烤干。
    小白也湿漉漉地爬上岸,打量着谢长峰,说道:“大真人洗了一把澡,更加仙风道骨了,身上还带着一种幽香,可见这百花潭是个好地方。”
    谢长峰点点头,说道:“潭水的确很香。”
    一边的卫兵说道:“百花潭的作用,就是洗除你们身上的俗气,让你们脱胎换骨。走吧,去见婉如姐姐。”
    谢长峰道谢,返回大殿门前。
    婉如等在这里,上下打量着谢长峰和小白,点头道:“随我进殿,拜见国主。记住了,在国主面前不可胡言乱语,否则你们真的难逃一死。”
    小白松了一口气,正色说道:“小白身为青丘族裔,面见国主,自当三叩九拜,诚惶诚恐。”
    婉如点头,先一步进殿,然后高声喝道:“谢长峰,小白,上殿——!”
    谢长峰整了整衣服,龙行虎步,昂首上殿。
    小白随后。
    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个华衣贵妇,大约三十多岁,仪态尊贵,面色和蔼。
    小白立刻跪了下来,三叩首之后说道:“青丘族裔,人间道野狐狸小白,见过国主。”
    国主点了点头,看着谢长峰。
    谢长峰以道家之礼抱拳,内掐子午外抱方圆,朗声说道:“人间道三清弟子谢长峰,见过国主陛下,祝陛下千秋万载,永享康宁!”
    婉如站在一边,低声喝道:“谢长峰,你见了国主,为何不跪?”
    谢长峰微笑,对婉如说道:“姐姐见谅,我的膝盖骨天生不能弯曲,所以不能跪。”
    婉如大怒,挥剑向着谢长峰腿弯砍来,喝道:“我看能不能弯曲!”
    “住手。”
    王座之上,国主低喝了一声。
    婉如急忙收剑,退回一边。
    谢长峰再次冲着国主抱拳,说道:“我是三清弟子,只拜道家的神仙,还请国主见谅。”
    “无妨。”国主点点头,很和蔼地对小白说道:“小白,你也起来说话吧。”
    小白道谢,起身站在谢长峰的侧后。
    国主点点头,说道:“我们长洲洞天,避世已经几千年,你们大费周折地找过来,有何贵干?又为了什么,亵渎鲛人一族的海神娘娘?”
    谢长峰说道:“国主明察,我并没有亵渎鲛人的海神娘娘,只是前往瞻仰膜拜。而且,鲛人一族的海神娘娘,和我颇有渊源。”
    国主皱眉,说道:“你们也拜鲛人一族的海神娘娘?”
    小白说道:“鲛人一族的海神娘娘,就是我们人间道的九幽素女娘娘,是道家正神。而且……我家主人的未婚妻,就是素女娘娘转世。”
    “闭嘴!”
    国主勃然大怒,从王座上起身,喝道:“妖狐,我对你们以礼相待,你们却一再亵渎神灵,简直罪不容诛!”
    大殿两侧的卫士们,都在同时拔出了宝剑,恶狠狠地盯着小白和谢长峰。
    小白急忙跪下,说道:“国主息怒,请听我细说。”
    国主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但是你记住,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婉如也冲着谢长峰挤眼,喝道:“谢长峰,小白,你们要知道,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有办法验证真假。如果是假话,你们就死定了!”
    “仙姑放心,我们只说真话。”谢长峰点点头,吩咐小白:“小白,你就从弱水河中说起吧,剪短一些,说重要的。”
    因为谢长峰和邱思桃之间的所有经历,小白都了如指掌,所以谢长峰放心地让小白来说。
    小白点头,从弱水河中遇到的女尸说起,娓娓道来。
    国主默默地听着,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激动,时而担忧。
    大殿里一片安静,只有小白的叙述。
    一盏茶之后,小白叙述完毕。
    国主站起身,说道:“小白,虽然你说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但是这些情况,我要现场验证。”
    谢长峰一愣,问道:“不知道国主如何验证?”
    国主一挥手,吩咐道:“带谢长峰和小白,去神坛!”
    婉如答应一声,带着卫兵们押住了谢长峰和小白。
    国主先一步离开大殿,来到殿外,登上了一辆马车。
    婉如押着谢长峰二人,上了后面的马车。胭脂依旧等在殿外,被晾在一边。这条美丽的美人鱼,似乎被长洲岛的人遗忘了。
    谢长峰坐在车上,心里狐疑,不知道国主如何验证小白叙述。难道是读心术,测谎仪?
    不多久,来到神坛之下。
    谢长峰下了车,抬眼望去,只见神坛之上,并立着两尊雕像,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白衣,都是绝世容颜的美女,而且相貌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双胞胎!
    那个穿白衣的,浅笑嫣然,人畜无害,正是九幽素女!
    穿黑衣的,应该是九天玄女了,面色冷峻,不怒自威。
    小白也激动不已,扭头询问婉如:“大姨妈,这就是长洲岛的黑白神母吗?”
    “对。”婉如点点头,说道:“我们的白神母,就是你说的九幽素女;黑神母,就是你们人间道的九天玄女。素者,白也;玄者,黑也。”
    小白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们人间道,玄色就是黑色,素色就是白色!”
    谢长峰也是又惊又喜,深感意外。
    原来鲛人一族的海神娘娘,就是长洲洞天的黑神母!
    怪不得思流大首领说,除了你知我知之外,还有海神娘娘知道。鲛人族类和长洲岛都拜九幽素女,想必另有一种沟通渠道。
    思流大首领联系长洲仙子,也一定是通过祭拜海神娘娘,来通知长洲岛的。
    当然了,谢长峰的心里,更多的是惊喜。没想到,九幽素女的地盘也很大,有鲛人一族盘踞的深海,有长洲岛所在的洞天!
    可是为什么邱思桃以前,没有跟自己提起过这些?难道是九幽素女的记忆,还没有在邱思桃体内完全苏醒?
    思前想后,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正在谢长峰狐疑不定的时候,国主已经走向神坛,跪了下来。
    在国主的身后,婉如和所有的狐国卫士们,都一起跪下。
    然后,国主低声祷告,似乎在与黑白神母通灵。
    小白凑在谢长峰的耳边,低声说道:“大真人,如果狐国之人可以和素女娘娘通灵,我们就能联系上邱姑娘了!”
    谢长峰却皱眉说道:“恐怕不好说,我都不能和邱师姐通灵,她们有什么本事?如果她们通灵成功,而我通灵不成功,那就说明,邱师姐并不是九幽素女转世。”
    说话间,黑白神母中的黑神母,也就是九天神女的雕像,眼睛里忽然放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罩住了国主的全身。
    国主立刻一震,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
    谢长峰也吃惊,看来,九天玄女的确有灵,可以和狐国之人沟通。
    片刻之后,九天玄女眼神中的光芒消失,国主也恢复了正常,转身盯着谢长峰,一言不发。
    谢长峰整整衣服,拱手问道:“请问国主,验证结果如何?”
    国主迟疑片刻,问道:“谢长峰,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玉佩,是九幽素女娘娘给你的?”
    谢长峰一愣,随即取出玉佩,笑道:“不错不错,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玉佩在此,请国主查验!”
    小白也激动起来,紧张地看着国主。
    国主接过玉佩反复打量,随后送在白神母雕像前的供桌上。
    玉佩放出柔和的光芒,向上蔓延,渐渐笼罩了白神母。白神母的雕像,也在这光芒中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走下来。
    谢长峰心旌摇曳,看着雕像脱口叫道:“邱师姐!”
    国主也激动起来,转身冲着谢长峰跪下,口中说道:“不知尊神驾到,长洲洞天国主浣青,罪该万死!”
    霎时间,所有的狐国卫兵,包括宛如等人,都看呆了。
    国主回头,冲着宛如等人喝道:“尔等还不跪下,拜见尊神!”
    婉如等人醒悟过来,纷纷冲着谢长峰跪下。
    “国主请起,切莫多礼。”谢长峰知道自己是沾了九幽素女的光,急忙伸手虚扶了一把,说道:“谢长峰凡夫俗子,不是什么尊神,当不起大家的大礼。”
    小白激动不已,笑道:“都是一家人,大家起来吧,都起来吧!”
    国主坚持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在谢长峰面前拱手说道:“浣青有眼无珠,冲撞了尊神,还请降罪!”
    “不知者不罪。”谢长峰还礼,笑道:“国主,我有几个问题请教你,还请你为我解疑。”
    国主急忙点头:“请尊神吩咐。”
    “我真的不是什么尊神。”谢长峰再一次摇头,笑道:“请问国主,黑白神母的神像在这里,是不是非常灵验?”
    国主回道:“黑白神母是我们狐国的正神,也是仅有的两个神,自然很灵验。刚才的情形,便是黑神母与我通灵,我才知道玉佩的事。”
    谢长峰点头,问道:“那么,白神母素女娘娘,能否与国主通灵?”
    国主点头,说道:“白神母也可以与我通灵,但是必须在单月。我们狐国,白神母管单月,黑神母管双月。现在是双月,黑神母当值。”
    原来神仙也要分单双月轮流上岗?
    谢长峰和小白对视一眼,各自惊愕。
    国主想了想,说道:“不过,刚才的玉佩,也激发了白神母的感应,所以才会发光。我们可以确定,这块玉佩是白神母的东西,来自于古琴之上。”
    谢长峰点头:“这本来就是九幽古琴上面的玉饰,又沾染了素女娘娘的血,所以很有灵性。”
    小白笑道:“国主,你现在相信我们说的邱姑娘,是九幽素女转世了吧?”
    国主点头,说道:“刚才和黑神母通灵,黑神母说,白神母在人间道,现在就是邱思桃,是、是……这位尊神的师姐,也是恋人。”
    谢长峰叹气,说道:“可是我师姐邱思桃被人暗算,消失不见,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了。所以,特来长洲洞天求救。”
    小白急忙说道:“国主,麻烦你再和九天玄女通灵,问问她,素女娘娘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
    国主一愣,说道:“我们和黑白神母通灵,每月只能有一次。”
    谢长峰叫苦,问道:“这么说,要到下个月,才可以和白神母素女娘娘通灵?”
    还要等一个月,这简直是煎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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