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四怪之怪
    付华询问。
    贾杰敏本能。贾杰敏:
    “当然漂亮!”
    孟霞丽瞥眼贾杰敏。一缕喜色上眉梢。
    付华:“我看她一点都不漂亮。”说着,投以不屑的眼神。
    贾杰敏十分惊诧付华的话语可以当人面说得如此直白。瞥眼梦霞丽,目光冰冷。半响。孟霞丽道:
    “不管漂亮不漂亮,只要这锅里有吃的就算本事。”她眼睛不带正眼他。目光再次端详镜子。又说:
    “放眼总站如此之多的家属,有哪一个到了我这把年纪还留在青春里呢?大儿子都打齐门框高了。”她的语态很冷,但却张显着一股冷傲的存在感。付华微微点头。苏晓雯接过话。苏晓雯:
    “我妈妈说的不是假话。别人以为我们家五姊妹,只有我爹是职工,养活我们不易。可我们家锅里的食物并不比别人屋里的差。”
    四怪:“可知是谁的功劳?”
    苏晓雯忙点头。苏晓雯:
    “当然知道。我若连这个也不知道真是白眼狼了。”
    贾杰敏一直站立显得拘谨。贾杰敏眼色示意苏晓雯出屋。苏晓雯只说陪母亲聊一会儿也是孝顺。话音刚落,忽然一腿疾女子一瘸一拐步入苏家门前。苏晓雯忙出门招呼。贾杰敏跟随出门。来者询问四怪是否在屋里。孟霞丽应声从屋里招呼。又一瘸一拐缓慢而来。水粉以水粉的方式涂抹,却遮掩不住凝脂润玉的底彩;胭脂以胭脂的方式添彩,却挣裂出羞红的绯色。正红t恤。藏青色小西装。步履蹒跚。迈步艰难。不停摆动的肩膀上高昂一颗超凡脱俗的头颅。秀发披肩。藏青底色更突显端庄凝重。迈步如鸭,却甩开犹如外“八”的小腿。二人站门两旁端详。高傲的眼神傲示路人送至凄迷凝神的目光,却馈赠这个世界何为美丽的解读。
    进了里屋。苏晓雯吩咐贾杰敏帮助送进一方凳。苏晓雯急匆匆出门去厨房查看。提高声音,只说那个“窝囊废”真上班去了。随即,厨房里传出水花声。
    贾杰敏端了方凳跟随在后。最终放置床旁。却艰难转身手臂搀扶肩另手搀扶衣柜艰难缓慢坐下。付华询问她可是担心贾杰敏搀扶不稳摔倒。只笑不答。贾杰敏端详来者。标志的鹅蛋脸犹如精雕,秀美酒窝儿恰逢其位镶嵌,白皙的肌肤犹如玉脂,皓齿明目,甜美黑珠转溜溜犹如玉兔目。灿若朝霞。柔情似水。波光粼粼。一池陶醉。贾杰敏震撼。她未曾欣赏美可以达到如此之境界。但是,她又狐疑她的阳光明媚如何交融冷若冰霜?她好奇二人之差异如何交往。
    贾杰敏呆呆愣愣。她的双眼被一股美的力量张弛着。恰是瞬息,她猛然读懂了什么是闭月羞花。美在美面前,一双残腿足够令人遗忘。美的本身似乎也可忽略不计某种不足。但是,美也会令人滋生遗憾暗揪心结。然而,一张阳光明媚的笑脸上却不曾留下一丝丝阴抑。相反,普天照耀晴朗朗万里无云之光灿。
    她没有悲哀?
    那么,构成她家庭支柱的背后,到底又是怎样的支柱?
    于是乎,贾杰敏的心灵被她勾引漂浮。
    苏晓雯收拾完午饭的碗筷。进门。一番对父亲没能收拾净厨房的数落。这才叫唤贾杰敏一道离开。
    贾杰敏好奇腿疾女子。苏晓雯介绍是她的干姐姐袁利亚,堪称“半截美人。”苏晓雯介绍,袁利亚长到五六岁时都非常可爱,之后患小儿麻痹。
    贾杰敏说她走路非常缓慢,可能家务事会受限。苏晓雯说明即便如此,她几乎每天都要上街,常人的社交能力可能比不上她。又说明刚才进屋便是邀约她干妈一块上街玩耍的。
    贾杰敏只说你母亲三趟街来回,她可能一趟还走不到街上。跟随她一道也是一件消磨性子的事。苏晓雯透露,他们的朋友会使用自行车或者摩托来接她。
    贾杰敏轴。贾杰敏质疑他们的朋友怎么可能知道她要上街去呢?苏晓雯笑道:
    “我母亲腿快呀!她先一步赶到,即刻便有争持者出门了。”说着,她眼底展示出自豪的神色。仿佛初初提及“四怪”、“九怪”时一样一样。
    贾杰敏很难理解这样的争持者。
    苏晓雯:“我妈也说,去到他们那里只追问袁利亚是否已出门。她呵斥说,老娘出门你们怎么没像对她一样重视呢!”
    又说:“即刻,他们只以她患病腿疾需要特别关爱回答。”
    贾杰敏指出腿疾给予照顾是应该的,工作单位能有这样的同事也算她的福。苏晓雯摇头不是工作。只说,她这样残疾什么单位可能招工?
    贾杰敏:“那她每天上街干什么?跳舞她肯定不行,烧水沏茶更是不可能。”
    苏晓雯:“交朋友呀!不断地在新朋友中找到乐趣。”
    贾杰敏很难理解。贾杰敏尚未开窍人性方面的事。又询问付华是否常客。
    苏晓雯头一偏眼睛发亮展露自豪。苏晓雯:
    “他早已算我们家一员了。他都交生活费到我们家并伙了。”
    贾杰敏又问其父是何态度。
    苏晓雯:“他还能有啥态度?我妈说,人家将工资交到我家里来了,人家却常常跑车在外,吃不完的还不是在这个屋里。”
    又说:“我家五姊妹,按照我们家里的伙食,只靠我爹一人收入,怎么可能支付?所以,我妈说我们得感谢人家。”
    贾中华对付华抵触。贾杰敏隐隐感觉到什么。贾杰敏:
    “你也是这样认为?”
    苏晓雯:“那你说呢?”
    认为是观念上的问题。孟霞丽是中心,苏坝居左,付华居右。孟霞丽掌管天平。贾杰敏不想妄加评论。她知道其中复杂。打扮是一早清洗后的事。贾杰敏询问“四怪”怎么到午后才来打扮。
    苏晓雯解释她基本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午饭。饭后打扮。她的午时就像我们的早晨。贾杰敏提出屋里烧火做饭的事。苏晓雯明确是父亲下班回来开始弄,所以吃饭时间才会推迟。
    贾杰敏:“那她不是在洗衣组工作吗?”
    苏晓雯说明基本留到礼拜天父亲休息时完成。不时,遇到对方着急要换洗不得已才撸起衣袖抽出一两件。或者,便拿到袁利亚母亲去洗了。苏晓雯交代了袁利亚母亲也是洗衣组家属,送过去也算照顾。谈及孟霞丽,只说她身子骨弱,洗不了几件,原本她出生便不是洗衣服的。贾杰敏褒奖苏坝包容的好脾气。苏晓雯受母亲感染。苏晓雯认为苏坝挣钱难以供养五人就该承包一切家务琐事。当然,她也会打下手。
    贾杰敏说“四怪”很会享受。苏晓雯眼睛又明亮起来。苏晓雯:
    “他们家几姐妹屋里的家务都是男人的事。他们都非常宠爱妻子。特别是我父亲,不时,我母亲洗头都得由他撸起衣袖。”
    贾杰敏:“这样,你父亲岂不是很劳累?”
    苏晓雯:“怪他自己没本事。”
    这所谓的“本事”听起来有些玄乎。贾杰敏询问,难不成你母亲打扮漂亮了出去,大街上的男人们就会心甘情愿将人民币掏给你母亲揣进腰包么?
    苏晓雯笑了。她告诉她,主要是他们的熟人。也不能逮大街上的男人见面便掏。要掏,那也得对方心甘情愿才是。
    疑惑。小心翼翼。贾杰敏:
    “如此说来,她熟人很多?”
    苏晓雯:“半个靖城不在话下,应该说整个靖城没有几人不认识我母亲的,还有她干女儿。”
    贾杰敏:“那‘九怪’怎么还说那样的风凉话呢?”
    苏晓雯笑道:“那是因为她以为她是‘九怪’是剧团里的名角便门缝里看待‘四怪’,其实在街上,‘四怪’的名气远远大于‘九怪’,只是‘九怪’坐井底以为天只有一个井口大。”
    她询问她会不会有些言过其实。她说一点也不。正因为“四怪”的名气,以至于袁利亚哭着喊着要认她做干妈。她知道凭借她的平台可以多接触外界更多男人。
    关于男人和女人的微妙关系,贾杰敏似乎能够明白,似乎又不能明白。她问她,多接触男人有什么作用?
    她笑说,多接触,自然乐趣就比一般人多得多。朋友多,自然天地宽广。她寻思着她的话想想也对。以她自身的经验,校园里不能开解的忧伤,外界认识的朋友集聚似乎便冲淡了惆怅。她按照她的经验从自己的角度去理解他人。如此说来,交际花若能开解自身惆怅也属一朵无损他人有利于自身的开放?贾杰敏思考这样的交际花必须把持自我的尺度。她开始暗自审视她。没有母亲的容颜。她道出这个事实。贾杰敏:
    “若你今后想要走你母亲的路,只怕是没有你母亲的影响力。”
    她一点都不生气。她笑着回答:
    “当然!我母亲是谁?——那是靖城有名的‘四怪’!”
    又说:“我们家三姐妹加兄弟都长得像我爸爸,小眼睛。唯有四妹长得稍微像我母亲柳眉秀眼。但是,长大了可别像我父亲,怂。”
    苏父到底是一位怎样的父亲,竟然在子女眼里以“怂”而论?贾杰敏:
    “你爸爸——怂?”
    苏晓雯:“是啊,我妈说东他不敢往西。”
    又说:“我妈说他只配锅边转。还毛糙。”
    袁利亚衣着堪称华丽。贾杰敏好奇其母洗衣服何来支撑。
    苏晓雯笑说是“四怪”朋友慷慨赞助。苏晓雯叙述:
    袁父早世,家里有一母一兄。长兄成家后各顾各。袁母年迈体衰自然洗不出几套衣服。即便挣扎,现在洗衣机进户数量也减少不能养家糊口。后来,袁利亚认下“四怪”为干妈,这才缓解了袁家窘迫的生活。
    贾杰敏说袁家不是还有一位长兄,他应该挑起生活的重担啊?
    苏晓雯:“别提那人。他母亲和妹妹生活没着落,人家一门心思只为过好自己的小家庭。有一年下大雪他妈妈病了,袁利亚摔倒几次过去叫唤,硬是没有回家探望一眼。现在母女二人生活好了,他哥哥却上门吵吵指责他们丢了他的脸。”
    贾杰敏不明白丢脸何为。贾杰敏:
    “怎么这样?”
    苏晓雯说都是他听信妻子的谗言闹的,还大打出手。那一次袁利亚鼻青脸肿跑到“四怪”面前哭诉。“四怪”说可以不打扮,可以不出门交朋友,让他按月支付生活费好了。天方夜谭。
    贾杰敏询问袁家哥哥的情况。苏晓雯指出夫妻二人双职工。又说明家里送来的衣服都是转送去袁家。“四怪”不会为洗衣组分配几件衣服去争持。“四怪”说,只要老娘出门一趟,弄不好半个月的工钱便赚回来了。
    贾杰敏还是糊涂。贾杰敏试着询问:
    “上街一趟便赚回半个月的工钱,交朋友不可能。那么,她到底为他们做什么工作?”
    诡笑。迟疑。苏晓雯:
    “没有工作。”停顿。又说:
    “其实,她主要是为像她干女儿这样的女孩子找对象。收取介绍费。”
    贾杰敏:“你是说,你母亲主要是靠说媒挣介绍费来维持生活?”
    她请她别以“说媒”这样难听的字眼。现在时髦话叫“穿针引线”或者是“红娘”。她的母亲现在干的就是“穿针引线”交际花式的工作。且她有很多像袁利亚这样的干女儿,哪一位谁都比袁利亚正常,可要论赢得爱慕眼缘方面,还是袁利亚独占鳌头。
    苏晓雯向贾杰敏描绘了一个崭新的职业,一种新观念。她隐约感觉到,她的母亲不简单。她很想“逮住”话头,借以在她的意识形态中更确切地认知。可是,她的话语又有些儿莫不着边际。仿佛一条爬行滑动的蛇,让人不好把持分寸下手。模糊的还是模糊。晦涩的依旧晦涩。
    二人穿过总站办公大楼东南转向进入学校。后一刻,她便完全进入到小说世界之中。“四怪”、袁利亚仿佛云层外的事。
    这天晚饭过后,贾杰敏回到45栋。吕玉仙正欲出门麻将。贾杰敏犹豫着还是将所见付华之事道出。眼神中,贾杰敏解读到了一种叫落寞的神情。
    冬天,林佳慧将呆在农村的大女儿小双邓艳萍接回总站。中学尚未念出便辍学。林佳慧必须正视下一步她的待业问题。这样,方可进入靖城的考工。
    邓艳萍初次分配在客运站随车售票。售票员有出车补贴因此比其它职业收入高。有了零花钱,邓艳萍不时出车在外购买回来苹果,却偷偷留在床底下各自独享。李小刚机灵。眼瞅动作诡异只待出门便侦查。苹果呈现。林佳慧李永生面面相觑。邓艳芬对贾杰敏谈及充满鄙视。她认为不照顾弟弟妹妹的姐姐不够称职。
    贾杰敏说可以理解。因为她从小生活在农村,对你们没有感情。邓艳芬指出对父母没有感情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对下面两个兄弟也这样吝啬,没有长姐的姿态。贾杰敏说,吝啬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农村,艰苦惯了。
    邓艳芬却毫不理解,嘘之以鼻:
    “可是她生长在农村,就可以无视家人的感受?农村的生活是艰苦,可是,我妈我叔叔每月都要送生活费去给她的呀!”
    贾杰敏:“虽然有生活费,但没有亲人的温暖,谁知道她的内心世界经历着怎样一种封闭的落差呢?”
    邓艳芬激动地反驳;她呆在农村,有爷爷奶奶的关怀,隔辈人疼孙女,你可以想象。特别是我父亲过世后,他们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她身上。院子里也有苹果树,每每采摘,基本卖的都很少,多是留给了她。想想,我们虽然生活在总站,可有几个孩子能够每一年都吃上树上刚刚采摘下来的苹果?”
    邓艳芬没有脱离父母的农村生活体验。农村生活远远不止是邓艳芬理解的片面。邓艳芬排斥。贾杰敏能体会邓艳芬格格不入的无所适从感。邓艳芬找林佳慧抨击。尽管如此,林佳慧还是希望邓艳芬出门结交朋友带上邓艳萍。
    杨骏返回购销店,汪文玉便住进建筑厂集体宿舍。所谓的集体宿舍其实就是一间大仓库,七八个女孩子横七竖八安置床铺。又以塑料薄膜间隔,因此从狭窄的通道穿行时总是发出塑料的摩擦声。尽管如此,也不能剥夺他们对恰恰的热爱。只要录音机按响,顿时,塑料的摩擦声仿佛掌声般在整个空间喧嚣起来。
    姐妹二人再出门,便来到45栋。三人并肩出了总站去散步。不知不觉,来到建造厂大门。贾杰敏带领进入。汪文玉已经冒汗。杨骏点头算招呼。汪文玉的床铺安置在西南角,床前留出两米不到的距离却面墙。杨骏挪动位置。姐妹入座床上。贾杰敏入座方凳。汪文玉尚在兴头,便又扭动起来。
    “恰、恰、恰、恰……恰、恰、恰、恰……如果你心灵不假,我们一起来跳一个恰、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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