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河寻找到了管家,先问道,“今天我姐姐离开之后,还有人进过她的房间吗?”
    管家思忖片刻,这才说道,“应该有保姆进去打扫,洛少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听完管家的话,洛竹河眼底滑过一丝暗芒,“是有一些事情,我能不能看看二楼走廊的监控?”
    “当然可以。”
    管家带着洛竹河来到了一个空闲的房间,这里放着许多电子设备,是整栋房子里智能系统的主系统所在处。
    管家将监控调出来,问道,“洛少爷,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看?”
    “就从我姐姐离开之后。”
    洛竹河看到视频,就知道楼上的监控一直都开着。
    管家很快就开始播放视频,果然,沉鹿走了不到两个小时,保姆便推着清洁车走进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张烫金四方的薄薄纸张。
    “停。”洛竹河说道。
    管家点一下鼠标,将视频停下来。
    “能截图放大吗?”
    “可以。”
    管家按照洛竹河的要求,将当前画面截图,然后打开照片,放大。
    洛竹河给沉鹿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沉鹿接通的有些慢,她方才正在联系沈云盛请他帮忙联系她乘坐的那班飞机,看看里面有没有她的邀请函。
    电话刚刚挂断,洛竹河的视频电话就跳了出来。
    沉鹿立刻接通。
    迎面看到的是一个放大后的照片,照片里,正是她以为丢了的邀请函!
    “这个,是不是你的邀请函。”
    沉鹿大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有些失神,“我还以为我弄丢了……”
    “应该是遗落在家中了。”洛竹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他回想到方才碰见的顾良哲。
    他那副高兴模样,预示着什么呢……
    管家听出了洛竹河与沉鹿之间对话的要点,很快就去找了那个保姆。
    洛竹河看着沉鹿,说道,“你的邀请函,可能被顾良哲拿走了。”
    沉鹿一怔,紧接着便皱起眉头。
    “稍等一会儿,我问过保姆便能知道了。”
    没多久,管家就把去沉鹿房间收拾东西的保姆叫了过来。
    洛竹河问起了那张邀请函的事情。
    保姆有些惴惴不安,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沉鹿离开后没多久,保姆就过去打扫房间了,她看到了书桌上放着的东西,以为是沉鹿打算留给顾老爷子的东西。她想了想,将那邀请函拿了起来,朝外走去。
    路上碰见顾良哲,她便站在角落,“顾先生。”
    “嗯,你去打扫了鹿鹿的房间?”顾良哲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都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
    “是的。”
    顾良哲目光落在保姆手上拿着的东西,“这是鹿鹿不要的垃圾?”
    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保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这可能是小姐要给顾老先生的东西,大概是忘记拿了,所以我打算给顾老先生送过去。”
    顾良哲伸出手,说道,“给我看看。”
    保姆一时犹豫,但顾良哲已经再次施压,“给我。”
    保姆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了一眼明显变得有些沉重的洛竹河,紧张道,“顾先生太过强势,我还不知要不要给他,他就将那张纸给夺走了。”
    “洛少爷,我真以为那张纸是小姐要给老先生留的,才拿起来想给老先生的……”
    沉鹿捏住了眉心,暗道糟糕。
    她竟然活生生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顾良哲的手中。
    洛竹河往外走,沉鹿沉思了许久,才说道,“顾良哲这次大概不会再受我的威胁了,他极大可能会和我联系,让我帮他拿回更多的东西。”
    洛竹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说道,“可以给他。”
    “你有把握吗?”沉鹿问他。
    “有。”
    “顾良哲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你也不能把那张邀请函给丢了,我们这次请君入瓮,彻底把顾良哲所有羽翼尽数拔出。”
    洛竹河和沉鹿一合计,二人很快就拿出了具体的计划。
    正如沉鹿和洛竹河所猜测的那般,沉鹿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顾良哲就迫不及待地给她打了电话。
    “鹿鹿啊,今天我捡到了一个你的东西,好像是什么邀请函,你是不是不需要了?我给你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你要是不要了的话,那我就扔了。”顾良哲轻快说道。
    沉鹿听到他的话,便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等沉鹿开口说求他。
    当初沉鹿是怎么对付他的,他现在就想如何还回来。
    沉鹿垂下眼,缓缓开口,“是那个艺术峰会的邀请函?是有一些用处,不过不大,毕竟我拿到了白鹤大赛的第二名,整个赛方的人都认识我,就算没有邀请函,我也能参加。”
    顾良哲一愣,看着手中的邀请函一时间有些奇怪了。
    他刚才可是搜了在多和那举行的艺术峰会,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怎么到沉鹿嘴里就变得这么轻松了?
    “鹿鹿,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可是国际数一数二的艺术峰会,没有邀请函可是进不去的,你别诓爸爸啊。”顾良哲眯着眼说道。
    “你应该不知道现在我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吧?”沉鹿笑了出来,声音轻快,让他更轻松起来,“那位带我们去,你觉得峰会的举办方,真的敢拦人吗?”
    顾良哲脸色不由变得铁青起来。
    “你倒不如先说说你想要的东西吧?”沉鹿轻而易举地掌握了这场谈判的主动权,不紧不慢道。
    “你还说这邀请函没什么用?先给我来一棒子,又想给颗甜枣?”顾良哲咬牙切齿。
    沉鹿回答道,“我说的是邀请函有一点用。”
    “至于甜枣,你不想要?”
    顾良哲呼吸都发重了,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来逼迫沉鹿,怎么说到现在,仿佛是沉鹿为了施舍给他东西一样?
    顾良哲冷静了片刻,看向不远处,一字一句道,“你去和爸说,把顾氏的继承权给我。”
    “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沉鹿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过问顾氏,就算爷爷再宠我,也不可能让我去决定这种事情。”
    顾良哲冷笑,沉鹿若是要,顾老爷子自然会给。
    “你手里还有顾氏的股份吧?”顾良哲道,“你把洛竹河从公司里弄走,再把股份转移给我,我就把这邀请函给你。”
    沉鹿手指敲了敲,没有回答他的话。
    “怎么,你不愿意给?”
    “你确定要股份?”
    “不错。”
    “可以。”沉鹿利落回答。
    顾良哲反倒有些不相信了,“你确定?”
    沉鹿瞎胡扯道,“反正我有沈泊行,他又不会让我无处可去,顾氏那些产业我并不稀罕。”
    刚刚开门走进来的沈泊行,就听到沉鹿说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的顾良哲不禁咬住了牙齿,只觉自己要少了,要是趁机能搞点盛央的股份也行啊。
    “把邀请函给洛竹河邀请函如果缺少任何一角,你都别想从我手里拿到任何东西。”沉鹿警告他。
    “先订一半!”
    最后沉鹿还是先给了他自己手中所掌握的一半股份。
    这些股份不少,顾良哲拿到股份之后,就想耍赖,把邀请函给毁了,谁知他的位置被洛竹河给找到,及时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把邀请函给抢了过来。
    沉鹿没看到沈泊行回来,当沈泊行走到她身后时,她正看着洛竹河给自己发的消息,瞧见他说已经把邀请函拿到手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顾良哲没有信用可言,我们也不用和他讲信用。”沉鹿还在和洛竹河说着话。
    洛竹河应了声,说道,“我将事情解决之后,再回首都。”
    电话挂断后,沉鹿叹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沈泊行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沉鹿连忙扭头,“也没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我还能让你独守空房不成?”沈泊行坐在她身边,刚才听了那么久,也明白了沉鹿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他没打算过多干预,顾良哲那种人沉鹿还是能应对的。
    最后还是沉鹿没忍住,把自己的冒失给沈泊行说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大意,也不会引起这种本不该出现的意外。
    “没人不会犯错,及时纠正便可。”沈泊行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解决的就很好,不是吗?”
    沉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一日。
    沉鹿拿着完好无损的邀请函,去参加了培训。
    朱和正还有佟九调比她来得还早,大冷天的在外面受冻。
    “早上好。”沉鹿走到他们身边,“还没开门吗?你们好早啊。”
    “你也不差。”朱和正回答道。
    现在才七点半,这里正常上班的时间是八点
    事实证明,三个人都来早了。
    佟九调早上没吃饭就过来了,现在多少有些又冷又饿,沉默片刻后,说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些东西?”
    “我不饿。”朱和正有妻子,自然不会担心自己会饿肚子。
    沉鹿也是吃过饭来的,不过她看佟九调和朱和正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提议道,“要不,还是先找个地方热热身子吧,大冬天的,距离开门还有一段时间呢,冻坏身体就不好了。”
    朱和正还想说我不冷,沉鹿果断的忽视了他的意见。
    和他短暂相处这么点时间,沉鹿已经明白了,朱和正就是一个杠精,什么事儿都得反着别人来,不管对不对,反正就是要过嘴瘾。
    最后三人以两票压倒性的获得胜利,最后他们去了附近的麦当劳,热气腾腾的,佟九调也吃上了自己想吃的早餐。
    直到八点,她们从麦当劳出来时,那边才开门。
    这次去的人约摸有百十来人,除却他们三个是拿了白鹤大赛的前三名之外,其他人都是国画联,省画联派过来的人。
    竞争演讲很是激烈。
    首先他们要通过的就是简单的语言训练,多和那不说英文,而是另外一种小众语言。
    一个人的外表,谈吐,学识以及魅力,这些都是能不能在峰会上演讲的关键。
    这些中年画家很占优势,毕竟阅历摆在那儿。
    不过沉鹿还是有一定的竞争能力。
    因为她外语学的快,之前沈青山教了她法语,还有德语,多和那所用的语言与法语是同一个语种,沉鹿学习起来并不吃力,加之在家的时候,沉鹿就主动去学习过,所以她是整个代表团里第一个能和翻译面对面用口语交流的人。
    “你学的真快。”佟九调看着她和翻译你来我往的用他完全听不懂的叽里呱啦语言说话,他就打心里羡慕起来。
    “可能是我之前学过相同的语种吧,多和那语言并不难学。”沉鹿回答道。
    二人年龄相仿,所以时长能说到一起,沉鹿更是这次代表团里年龄最小的,才二十岁而已。
    “你呢,发言稿准备的怎么样了?”
    佟九调叹了一口气,两眼无神,透着一股哀怨,“太难了,我已经放弃了,当一条咸鱼挺好的。”
    他就是一个画画的而已,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中折磨……
    救救他!
    “演讲这种东西,上面肯定是选择更成熟稳重的,你们就别想了。”朱和正走过来,无情打压,“就算你口语说的好,也没什么用。”
    沉鹿看着他,小声道,“égomanie”
    “你说什么?”朱和正看向她。
    “没什么呀,夸你学识渊博,非常厉害!”沉鹿向他比划一个大拇指,“真厉害!”
    佟九调看看沉鹿,又看看朱和正,然后随着沉鹿像朱和正比划大拇指,一本正经道,“真厉害!”
    朱和正明显觉得她们不是这个意思,等他私底下查了沉鹿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之后,气的直跳脚。
    égomanie翻译过来就是自大狂。
    沉鹿在培训班里过得火热,沈泊行也不相承让。
    为了加一把让封自霆怒火中烧的油,这一天,他光明正大的走进了封氏,参加股东大会。
    封氏众多高层看到沈泊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他们封氏大楼,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起来。
    特别是封自霆。
    而沈泊行一脸随意,“封总这么看我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吗?”沈泊行嘴角带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笑,“身为股东,我不能来参加股东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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