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和伏黑惠一样,虎杖悠仁今天需要和我完成的任务也是Pobsp; Game,他拆开桌上盖有小老虎火漆的信封,倒出来一盒Pocky和一张任务卡。
    拆开Pocky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愣了一下,随后又拿出一根抹茶绿色的Pocky,咬住巧克力那头。
    含着饼干,虎杖悠仁含糊不清地笑着说:“我们速战速决?”
    “嗯。”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咬上去之前,我有点担心地看了下伏黑惠的方向,他坐在落地灯边缘的单人沙发上,灯光昏黄的光晕恰好只停在他身体边缘,少年表情影影绰绰看不清,黑暗中只有蓝幽幽的眼睛看着我。
    发现我看过去,伏黑惠立刻把视线挪开,欲盖弥彰的味道浓郁。惠怎么了?我想,有心事的样子。
    我转过脸咬上Pocky,因为心里想着惠的不对劲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控制好距离,差点撞上虎杖悠仁的鼻子。
    ——刷啦。
    我听到伏黑惠所坐的方向,传来他猛地站起来的声音。
    还没等我瞥去,虎杖悠仁就动作奇快地咔嚓咔嚓几口,咬到中间,恰好是抹茶巧克力覆盖到的末端,一口咬断,然后举手认输。利落干脆。
    “我失败啦,”他嚼着东西说,笑容非常有亲和力,让人也忍不住心里暖洋洋的,“下面是惩罚时间吧?”
    “对。”
    我摸了摸鼻子,不明白为什么虎杖悠仁要主动认输。
    听说这个节目组整蛊手段多样,惩罚一定也挺让人吃不消的。我有点忧心忡忡。
    桌上正好放着惩罚抽签箱,虎杖悠仁拿起来抛了抛,很快摇出一根签。
    “啊,是50个负重俯卧撑,”他很快说,笑容灿烂,反转签子让我看,“需要你配合坐在我背上。可以吗?”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
    进组之前我有了解到,虎杖悠仁是十分出色且专业的体育特长生,听说破了不少世界纪录,这项惩罚对他来说应该轻轻松松。
    不知道为什么,伏黑惠那边躁动的声音有些明显,他从那边走过来,拿过签筒随手摇了摇。
    哒,掉出一根竹签。
    他握住竹签看了一眼。
    下一秒,整个人僵硬了。
    “怎么了?”我关心地询问好朋友。
    他什么话也没说,看着竹签上的字发愣。过了片刻,对我说:“我去和节目负责人打电话说明,换个惩罚方式。”
    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他拿着手机走到连廊拨号,虎杖悠仁已经在原地做好热身运动,示意我坐到他背上去。
    “这个重量可以吗?”我大半个重心放在双腿上,努力不给他造成太大负担。
    “就像云朵一样……抓好我哦。”
    “嗯?”
    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下面他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非常快速且果断的下落,第一下的时候我就因为没坐稳,直接歪倒在他背上,狼狈地抓住他的后背衣料维持平衡。
    一个、两个、叁个……
    因为需要运动,悠仁脱下了撞色连帽衫。里面是一件贴身纯黑T恤衫,随着腰腹手臂肌肉发力,紧贴身体的衣服下隆起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起伏伏。
    他的呼吸有节奏而规律,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有效呼吸。伴随着运动和出汗,T恤衫稍微有些湿透,更加黏附于身体,按在腰脊的手掌能够感受到少年腰窝凹陷下去的漂亮形状。
    我歪倒在他背上,跟随虎杖悠仁的动作摇摇晃晃,闻到少年人微微的汗味,让人想到夏天和阳光,青春里生机勃勃的一切。
    四十八个、四十九个、五十个!
    最后一下的时候他翻身过来,动作利落漂亮得就像格斗游戏里设置好的连环击那样,一把接住惊呼下落,以为要摔在地上的我。
    “抱歉,吓到了吗?”他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训练时老用这招和同期玩,差点忘了是在拍节目了。”
    “稍微有被吓到,不过还挺好玩的。”我笑着说。
    伏黑惠讲完电话,从连廊那里走过来,黑暗迅速从他身上褪去,他走入昏黄的落地灯范围。
    “那边没有同意,”他说,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眼睛黏在某个地方不动了,死死盯着,嘴里说话的速度放慢,“我的惩罚照样。”
    惠好像很在意看到的那个东西。如果是这个方向的话,是——?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居然是在我身上。
    虎杖悠仁的身体温度略高于常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运动过。双臂环绕着我,以至于连带着我像被一颗小太阳照射着,周身暖洋洋的。
    我趴在他身上,手掌被压贴在他的胸前,摸起来稍微有些潮湿的T恤衫下,少年人的肌肉几乎没有一寸是多余的,恰到好处,又带有独特的身高抽长期的律动美,胸腔跟着运动过后略显急促的呼吸起伏。
    伏黑惠捏紧耳侧的手机,指骨凸起清晰痕迹,额前黑色碎发遮住神情。
    弹幕有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自己磕到了]
    [家人们,你不是一个人]
    [请问你说的这个磕到了,是不是和我想的那个磕到了一样]
    [如果你想的那个是妹妹和虎杖悠仁,对]
    [有一说一,我也磕到了]
    [还挺甜,是高中生贴贴那个味道]
    [配个BGM就是校园青春剧啊,汗水和少年少女懵懂的初恋,剪刀手快行动起来!]
    [?出去泡了个面回来,我看不懂新剧情了,妹妹和悠仁?这是什么新邪教???]
    [别说我现在在回看,妹妹被虎杖悠仁接住那几帧好甜,有种我的珍宝落入我怀中的浪漫味道]
    [我心跳扑通扑通的,好像也恋爱了]
    [这样的邪教CP是我们可以磕的吗?]
    [你们快醒醒,不要被惠粉洗脑啊!!这个综艺本来就是两个男嘉宾都可以和妹妹组CP的啊]
    [伏黑惠和妹妹、虎杖悠仁和妹妹两个CP都可以磕啊!官宣照都发了两个版本呢!]
    [还要选?就不能全都要吗!我是妹妹粉,我认为我们妹妹值得!]
    [嚯,叁人行,刺激]
    [以虎杖悠仁方才的体力来看,我们的可爱妹妹撑不撑得住啊]
    [别说悠仁,伏黑惠她也不一定扛得住啊,你们看这张合照→链接。妹妹穿的是平底鞋,才到伏黑惠胸口]
    [夹心饼干,好耶!]
    [这也行?我也好耶!]
    [上面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姐妹们收敛一点,否则我看直播间迟早有一日要被封]
    [说起来惠粉怎么还没到战场?]
    [别说了,惠粉没出来吵架都是在心疼正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恶心惩罚,能让伏黑惠牺牲和妹妹贴贴的机会跑去打电话]
    伏黑惠把手机放进衣兜,顺势掏出竹签。上面写着惩罚任务:和女嘉宾同寝一晚。
    我:???
    “为什么和我一起睡觉是惩罚啊?!”我生气了,“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这是对伏黑惠的惩罚,”虎杖悠仁好像知道为什么,他看了一眼垂着眼睫表情不定的惠,看着我咧开嘴笑,说,“他宁愿做五百个负重俯卧撑,也不愿意做这项惩罚任务。啊,不是有意听到你打电话的,我从小五感就比一般人敏锐。”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没事。”伏黑惠蹙眉摇了摇头,对此并不在意,他走远打电话是有别的原因。
    伏黑惠似乎陷入人生最艰难的抉择,他看着我,蓝眼睛明明灭灭:“我不会让你困扰,大不了我今晚申请退出综艺。”
    “不行啊,违约金很高的。”我道。
    我拉着他的胳膊朝我的房间走去,惠全程心不在焉,一直看着被我拉住的胳膊,直到站定才意识到自己同手同脚走了一路。
    虽然是单人床的规格,但因为是豪华别墅,即使是单人床,也能勉勉强强塞下两个人,我搜罗了几个枕头和玩偶,在床上摆出一条线,整个床被分成两半。
    “大功告成,”我擦了把不存在的汗,乐滋滋地欣赏劳动成果,“我睡右边,惠睡左边,中间用玩偶隔开,这样就可以啦!”
    “嗯,”他看着我点了下头,淡淡道谢,“谢谢。”
    是他一向言简意赅,沉默清冷的性格。
    但……是我错觉吗,为什么惠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
    我返回客厅拿行李,惠在房间整理一些其他杂物。
    我拖着行李箱路过垃圾桶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两个刚刚扔进去的Pocky盒子,两盒都是绿色的,但后扔进去的那盒,绿色更亮眼一些,并不是我想的抹茶味,而是……我弯下腰查看。
    专门用来整蛊的——芥末味。
    应该是虎杖悠仁后来自己吃完,扔掉的那盒。
    我思索了几秒,反应过来,悠仁是为了不让我咬到芥末味那头,被整蛊用的高浓度芥末辣到。所以才……故意飞快咬断认输的?
    甚至为了不让我对他产生歉意,虎杖悠仁在一开始就隐瞒了这是整蛊芥末味这件事。
    如果不是我意外发现,或许不会有人知道他对我——一个刚认识的女生做出这种温柔的事。他就像是自然而然知道该怎样做。
    和热情开朗,如同火焰与太阳一般的外表不同,心思意外如水般细腻。
    弹幕一片疑问,不明白为什么镜头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直到有人截图拉大画面,看到了包装盒上的小字:芥末味。
    一开始还有人不懂,直到有几条分析发出来,弹幕一下炸了。
    [啊这]
    [这……]
    [这波是你以为我在第叁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我看过宣传,妹妹和虎杖悠仁拿的是欢喜冤家剧本]
    [这个任务,节目组应该是想让他们俩争论谁咬芥末巧克力那头,打打闹闹,然后营造出感情张力,谁知道悠仁……]
    [虎杖悠仁,一个靠实力把冤家吵架扭成心动挑战的男人]
    [一个永远不会让事业粉失望的真正硬汉]
    [纯悠仁粉,试问谁能不喜欢我们小老虎呢!]
    [妹妹似乎也发现了,在垃圾桶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妹妹该不会对悠仁有好感了吧……]
    [什么??!!不要啊!!!]
    [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行啦妈妈不同意这门婚事!!!]
    [不可以啊!!!]
    [是谁啊,是谁吵到我眼睛了?哦原来是无能狂怒的惠粉在哀嚎,那没事了]
    [笑死,甚至有些心疼]
    [救命啊妹妹你看看惠,一根Pocky算什么,我们惠为你独守空房十八年啊!!]
    [惠粉流下卑微热泪,蚂蚁竞走十年了!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支棱起来啊!!]
    [惠粉也别难过啊,今晚伏黑惠要和妹妹一起睡了欸]
    [五年老粉,别说一起睡,就算妹妹脱光了抱着他,惠也只会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妹妹裹上问冷不冷]
    [叁年老粉,我作证,是真的]
    [草,原来伏黑惠是这种人设吗?我只看过他几部电影,还以为他是那种纯疯批]
    [嗐,惠会对所有人发疯,唯独对妹妹不会的]
    [什么?我又磕到了]
    [磕死我了,妹妹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一束光]
    [我复活了,噫,好磕,真好磕!!!]
    [草,你们惠粉怎么回事,什么都能磕]
    [正主不争气就是这样的]
    我换好睡衣,和同样换上睡衣的伏黑惠在床前面面相觑。
    因为刚刚编导组似乎不满意我的“随机应变”,分开睡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展开,直播热度需要有爆点的话题搞上去,因此——他们只给我们准备了一床被子。
    所以,要么我和伏黑惠其中有一个人不能盖被子入睡,冒着感冒发烧的风险。
    要么,我们就得盖一床被子睡觉。
    对于这个结果,惠怎么比我还不能接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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