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丞相府内,几个细腰翘臀的侍从端着茶整整齐齐地站成两列在廊前走过,身着莹莹薄纱,隐隐约约遮住里面的曼妙。
    那两列侍从径直地走进会客厅,接着跪下,伺候主子用茶。
    会客厅内几个女人穿着朝服,坐在最上面的是穆丞相,左面是领侍卫内大臣戴琦,右面分别是吏部尚书白柔和内阁侍读曹琴。
    “都说这世间最美的男子都在宫里了,我看不然,穆丞相府上的侍从可真是个顶个的绝代风华啊!”白柔看了看脚下跪着的美男,伸手端了美男白嫩细手上的茶杯。
    曹琴闻言顿了顿,没有答话,只是端了跪在她脚下的侍从敬来的茶,低头抿了抿。
    “白尚书可真会说话。”对面的戴琦倒是答了呛,有些嘲讽地笑笑,“不过说之前.......我还是劝你先想想你儿子之前也是宫里的主子......”
    “你......”白尚书气的脸色难看。
    “好了,我请诸位大人来府上是品品我这新得的好茶,可不是听各位大人们拌嘴的。”穆丞相笑着说。
    一直没吭声的曹琴终于开口,“这茶确实入口爽朗,但又温和润喉,怕是最适合秋天这种干燥的时候喝了,只是不知丞相是从哪里得的好茶?”
    穆丞相勾勾唇,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这是阿仑部落首领献来的好茶,长在北部的伯伦山上。”
    阿仑部落?曹琴的手捏了捏茶杯沿,扬了扬眉,又抿了一口茶,眼神瞥了一眼白尚书。
    果然白尚书不负她所望,只见白尚书一脸惊喜,差点就要从椅子上跳下来,“阿仑部落首领?莫不是丞相已经将阿仑部落拿下了?!”
    穆丞相微微皱眉,聪明人从来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显,更何况还是这种谋反的话!
    “阿仑部落是夜墨国三大部落之一,哪有什么拿下不拿下的?”穆丞相笑了笑,一脸柔和,“只是阿仑首领看得起我,给了我一点好茶罢了,说不准宫里头有的更多......”
    “是啊,说不准宫里有的更多,如果白侍君还在,说不准还能喝上,哈哈哈......”一边的戴琦说道。
    这一次又是把白尚书脸色说的红一阵白一阵。
    “说到宫里,我倒是听到一个好笑的事。”曹琴顿了顿,“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听到的。”
    “哦?什么好笑的事?”戴琦疑问道。
    “陛下身边的总管换了,竟然换成了一个来龙阳宫做事没几天的侍从。”曹琴顿了一下,神神秘秘道,“那男的之前还是司伶殿的乐人,没想到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男的?”白柔惊讶。
    曹琴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男的可以当御前总管。”
    戴琦轻笑,“对上咱这陛下,倒是没那么惊讶了。”
    是啊,陛下好色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还在床上躺着的顾南希打了一个喷嚏。
    穆丞相笑笑,对上了曹琴的眼眸,那是一双极聪明的眼睛。
    “那茯苓姑娘呢?”穆丞相顺着曹琴的话继续往下问。
    穆丞相笑了笑,曹琴每次都能发现痛点,这个女人白手起家,从一个区区平民能爬到现在正六品的位置,确实不简单。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但是陛下现在宠爱傅贵君的次数好像少了不止一点,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傅裴不得宠了?”
    几人这么一回忆确实是找到很多可疑的地方。
    曹琴皱着眉头细想一会,道“并不是没可能。”她看了看众人,开口分析道,“陛下自从大病初愈后就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就按安平城的瘴气来说,以前陛下何时顶撞过丞相?可那次陛下倒像是铁了心......”
    “对啊!”白柔激动的一拍桌子,“我们可以去把茯苓收买过来!”
    “茯苓?现在还是在龙阳宫打杂,之后就不知道了。”曹琴叹口气,“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什么想法?”
    “这说了可是杀头的罪,我也就和你们说一下。”穆丞相一脸为难,压低声音道,“我总是怀疑,现在的陛下不是真正的陛下......”
    “还有!”白柔像是想起什么,“当时怀儿回来的时候也是跟我说感觉陛下不一样了,陛下病倒明明凤后有很大嫌疑,陛下却没说什么,反而和凤后之间走的好像更近了。”
    “对啊对啊.....”
    总算是开了点窍......就是怎么白柔一说出来就显得这么傻?
    “我也只是怀疑,当然,这细想一下好像也是没可能的.....”穆丞相宽慰道。
    穆丞相想起之前给顾南希下的的药,那个药需要长期服用,时间久了人就会感到胸闷心悸,等到了日子,再想方设法刺激一下,就可以要了人命。
    穆丞相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想法,不过细想一下应该是我想错了。”
    “只是.......陛下之前明明对茯苓很宠的,怎么突然就......如果说是为了皇家颜面.....那现在的舆论陛下好像并没有要封锁的意思?”
    戴琦嘲笑一声,说的话却正对要害,“竟然还让她在宫里打杂?如果是我,早就让她永远的闭上嘴了。咱这位陛下可真是心大,也不怕茯苓抖搂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可是......”曹琴犹豫道,“如果按月事日子来算的话,陛下确实是今天来日子......”
    曹琴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也觉得陛下跟之前不一样了......甚至......”穆丞相叹口气,“算了,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白柔一脸疑问,“丞相可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白柔惊呼,戴琦瞪了她一眼她才小心地闭上了嘴。
    也不怕茯苓抖搂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她本来想的是让以先皇先后的真正死因激怒顾南希,正好这死因江允廷也知道,那便正好利用江允廷之口告诉顾南希,那样顾南希一定会死在玉华宫,江允廷也难辞其咎,这样陛下没了,凤后有罪,
    “这么一说,陛下千秋宴上的恩典也很可疑,”戴琦弹了弹手指的灰,“我们的陛下,什么时候心思这么缜密了?文考武试都说的这么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正好可以接管大任,一石二鸟。
    可谁知一切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顾南希明明都已经垂危了,可一夜之间又死而复活?如果说平常人可以认为是顾南希死里逃生,可她穆苏作为一个知道所有事情原委的人,她第一个不相信。
    “哎哎,你们听外面传言了吗?皇室血脉的那个秘闻......”一个稚嫩纤细的女从门外声传来。
    “皇室血脉?就是那个说皇室血脉有神秘力量那个吗?”另一个丫头插入话题。
    “嘘!”一个稍微成熟点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话,“客人还在里面,你们几个在这嚼什么舌根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去去去,干活去!”
    皇室血脉?
    曹琴和穆丞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想法。
    “外面什么人?进来!”穆丞相大声喊。
    几个女侍有些害怕地挪开门,颤颤巍巍走进来跪在地上,“奴.....奴婢们再也不敢了......求大人们宽恕。”
    “你们刚刚说的什么传言,说出来听听。”穆丞相知道吓到了这几个女侍,便放缓了声音。
    几个女侍看着穆丞相好像不是生气的样子,索性也都大起胆子,“就是外面再传一些关于皇室血脉的事,无非就是皇室血脉有什么不同等等。”女侍看了一眼紧锁眉头的穆丞相,急忙补充道,“就是民间的一些传言,不当真的。”
    曹琴看了看穆丞相,笑道,“我们几个一出门就是马车娇子的,倒是许久不见传闻了,今儿你们便跟我们讲讲这民间的传言,让我们也乐一乐。”
    几个女侍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穆丞相的脸色,看到穆丞相示意可以说后,才娓娓道啦,“大家都知道皇室血统和我们的血脉不一样,但皇室血脉到底有何不同除了皇家人怕是无人知晓,但是最近有人传出来,皇室的血可以让宫里司佑殿的白莲变为血莲。”
    白莲变血莲?
    那人又补充道,“就是因为皇室的血就是和常人不同,更纯粹更高贵,所以皇室的人长得总是比别人好,学什么也比别人快......”
    后面这个女侍又说了什么,众人皆是听不见了,几人满心装的都是,皇家的血可以让白莲变血莲!
    那陛下究竟是不是以前的陛下,一试不就知道了?若不是之前的陛下......那正好。穆丞相勾了勾嘴角。
    穆丞相让几个女侍下去,又赏了她们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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