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黄道吉日
    元v四十年,五月十五,黄道吉日,诸事可宜。
    前些日子官府已经广发通告,五月十五,帝都正元大街禁严,街道两旁不许有任何的摊贩,各店铺人家要在庚时一刻之前洒扫好街道。
    这是为什么啊?
    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了吧,不知道今天是三皇子静王爷大婚的日子么?
    那娶的一定是高官贵族之女或者是他国公主了吧,肯定是天姿国色了呗。
    啧啧,说你外地人,你还真是不含糊,这静王爷娶的可是当今主祭的弟弟,奉家二爷。
    弟弟?那不就是个男人?
    喂,你到底是不是虞国人啊?你不知道这主祭一族是奉神族么?这奉神族据说是奉了神的恩宠,可以以男子之姿有孕的。而且啊,还说这奉神族是只有男人而没有女人。
    那真能生,假能生啊?
    不这咱哪知道啊?都是传说,这奉神一族可是神祗一般的存在,谁又能问神是真的能不能生孩子去?
    这倒是……
    得了,不说了,赶紧去看热闹吧。据说今天可是半年难遇的龙凤齐鸣日,今日成了婚的人可是要福泽万世,永结三世连理的。
    哟,快看!迎亲的队伍来了!
    只见从洒扫一新的街道头处来了一队吹弹具有又不失皇家威仪的队伍,领头的男人骑着高头枣红色汗血宝马,大红色金丝暗绣并蒂莲花的喜服将此人身姿衬得更加的英挺,腰间蟒纹腰带一看便是皇室之人,一双凤目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的薄唇轻轻的抿着,漆黑的长发细致的梳起,外带玉冠,身为男子却额发中处有一美人尖,衬在饱满的天庭中处却不显的突兀。眉目处虽不是天资之色,其气度却非凡人所及。单手牵着马缰,另只手微垂身侧,本是大婚之人,却见其隐约透出一些慵懒之意。
    奉家大宅
    “二哥,你好了没啊?”一个穿着湖色长衫长相清秀的青年还没等进屋就在院子里大喊着。
    “哎呀,三爷,您可来了。快来劝劝二爷吧!”屋内一个圆脸圆眼的书童扮相的大头少年急匆匆的奔了出来,抓着刚要进屋的清秀青年,边往屋里扯着边碎碎念着:“您可不知道啊,二爷他我催了好多遍,他就是不起,好不容易起来了,好婆本来说是沐浴净身之后,穿了喜服还要盘了头发,但是后来又说是宫里来的规矩,说是要头戴八只凤钗,这下子二爷说什么也不干了。”
    青年笑着用手轻轻的扣了扣书童大大的脑袋:“慧明,你一口气说完你不累么?”
    “三爷,您就别笑话小明子了。这王府的迎亲队伍眼看就到门口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被唤作小明子的大头书童撅着本就有点微嘟着的嘴,跺着脚语气有些埋怨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跟着二哥了,明知道他爱睡懒觉怎么还不早点把他唤起来?”青年微皱着眉往屋里走去。
    “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二爷的脾气,这……我这都被骂了好几次了。再说,昨儿夜里上头仪式,弄到都三更了,二爷才睡下,所以今儿个卯时才起的。”小明子紧紧跟在后面继续和主子回着话。
    “唉,也难为二哥了,卯时能起来。”少年低头自语了一下,语气却是一丝揶揄。
    “喂……水兮你和大头说我什么坏话呢?”屋内的高脚雕花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斜倚着被子的身着大红色喜袍的青年,本是皇室的规规矩矩的喜服却被这人穿的歪歪扭扭的,里衣也从襟口处露了出来,更不要说那领口处那露在外面得一片常年不见光的白皙的脖颈了。看起来还有些没有睡醒的眼睛半眯着,还时不时的打着呵欠。微厚的唇色红艳,嘴上角一颗据说是嗜吃的墨色的小痣,说完话嘴角一抹笑,嘴边却又有一个梨涡,直直的去了刚才那抹妖媚气。这人,就是传说中主祭奉舜华的弟弟,也就是今天就要成亲的奉家二爷,奉天。
    “二哥……”刚进屋的青年扶额看着屋里的那人,“你怎么还不着急啊?这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
    “我跟你说,不是我不着急,你看看,这帮人非要我弄的这么娘儿们,你说我怎么办?这一堆东西插上,那不得插得跟个糖葫芦担子似的?”床上的青年一反刚才的慵懒,怒气冲冲的指着旁边侍婢端着的托盘里放着的八支金色凤钗。
    “糖胡努在哪呢?”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圆圆润润的四尺不到的一个小人儿,紫红色的双瞳,左眼角的水滴状泪痕,看着分外的惹人爱的样子。边说边往屋里跑着,“二爹二爹,我的糖胡努呢?”小小的人儿,连话都说不清,一进屋就扑进了还瞪着盘子里凤钗的奉天怀里。
    “小猪似的,还要糖吃。”奉天咬了一口怀里的小娃的圆圆的小鼻尖,“圈圈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死孩子,又沉了,奉天憋了好大一口气,勉强把小娃抱在了怀里。
    “三叔说今天二爹要成亲,会有好多的糖糖,我就起来呐。”小娃嘟着嘴蹭了蹭鼻尖,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二爹,你会不会生小宝宝呢?二娃的娘就生了宝宝。”
    奉天的脸黑了黑,二娃,那是条黄狗,“二爹不会!”奉天说完张牙舞爪的又要去咬怀里的小人儿,逗得小娃咯咯的笑了起来。
    “泉儿,来三叔这儿,你二爹还要忙,乖,三叔给你糖吃。”自从自己二哥说完那个糖葫芦就一直在憋笑的奉水兮,伸手把闹做一团的两个人分开了。
    “二爷,这些怎么说都是宫里头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咱要是不遵守的话,落了话柄就不好了。”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好命婆说道。
    “行,那就给爷插上吧。”奉天垮下了肩膀,看着床边几个抿着嘴要笑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你们就看着你家二爷出糗吧。”然后站起来任由几个丫鬟在自己身上鼓弄着。
    “不看,您也不少出糗啊。”在一旁的小明子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引得几个人扑哧就乐了出来。
    “大头啊,上回月阁那边可是还说缺人呢?怎么想去呆几天了?笑笑可是念你念的紧呢……”坐在镜子前微闭着眼的人,还是那副慵懒的语气轻轻的启口道。
    “二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大头的少年圆圆的大脸忽然皱成了包子。惹得一群人又是大笑不止。
    “行了二爷,您看这样成不?”好命婆将奉天长及脚踝的漆黑的长发盘了起来,上面斜插八支做工精致的金色凤钗。细白的手腕上也套上了一只暖玉镶金的龙凤镯,大红的礼服被整理的整齐,腰上缠着的是五色锦线织就的象征着五福绵长的腰带。奉天又从一个漆红木匣子里,拿出一个羊脂白玉缀着流苏的扁口小瓶系到了腰带上。
    “得了,就这样吧。”奉天懒洋洋的顺了顺衣服的下摆,连镜子都没看直接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二爷!您这盖头……”好婆在后面有些为难的启口。
    “什么?还有盖头?”奉天未睡醒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大,直直的瞪着好命婆手里黑漆梨木的喜盘里装着的绣着并蒂莲花的大红盖头,仿佛那是毒蛇猛兽一样。“宫里人真当二爷我是个娘们了?”
    “……二哥……”奉水兮咳了咳,“你就委屈一下吧。这男男成婚也是虞国史上第一次,难免……有些不周到的。”那人语气满是同情,可是表情却远不是那么回事儿。
    “……”刚想发火的奉天想起自己爹爹给自己的信里说的,攥着拳大跨步走了过去拿起盖头赌气的直接蒙在了头上。与此同时,远远的从大门处传来了一阵礼乐之声,伴随着的是鞭炮声还有府里下人的从前厅边跑边传来的通报声:“二爷,二爷,到了!迎亲的到了!”
    “知道了!别喊了!”奉天半掀起盖头从外面吼道,然后又大力的盖了下来。
    “二爹,给你糖糖吃,别气了。”小礼泉伸出胖的像个小馒头一样的小手,手心里是一颗有些化了的桂花糖,“二爹不带着圈圈一起么?”
    盖头下奉天皱了皱眉,掀起盖头,又把小胖子抱了起来,拿起糖就像是没看到化得都起的粘丝,直接扔到自己的嘴里,边嚼边教育着小娃:“二爹不能带着你,你要乖乖的听三叔的话,等你爹爹来接你去他那,知道么?”
    “可是圈圈想跟着二爹。”小娃憋着嘴有些要哭的样子,“爹爹不给我糖吃的。”
    “……”奉天撇了撇嘴,就知道这个小混蛋不是舍不得自己,露出白森森的牙又在那白嫩嫩的小脸蛋咬了一口,小人儿缩着脖子笑。“以后二爹还是回去看你的,你也可以去看二爹。还有,要记得二爹和你说的话,来亲亲二爹。”
    “啵。”有着甜甜桂花香味的小嘴亲到了奉天白皙的脸上。“圈圈记得哒,在外人面前二爹就是爹爹,爹爹是大伯。”
    “啧!你小子吃了多少糖啊?都扯粘丝了?”奉天笑着擦着自己的脸。又狠狠的嘬了一口那个胖胖的小脸儿,“真乖!”
    “嘻嘻,二爹以后要常肥来看圈圈哒。”软软的童声,一双和奉天极像的大眼睛笑的眯了起来,伸手揽了奉天的脖子,奉天也跟小孩儿似的跟小圈圈蹭起了鼻尖。
    “嗯,知道了,记得要把糖留给二爹。不许自己偷吃。”奉天依依不舍的又掐了掐小礼泉的肉包子脸,又抬手遮起了盖头。
    “奉二爷,不,看小的这嘴,是静王妃,吉时已到,请上轿吧,静王爷还在前厅等着呢。”一个穿得像个红皮儿粽子似的媒婆站在门口,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
    虞国帝都,今日静王爷重宁远迎娶虞国主祭之弟,据说此段姻缘由主祭亲自为二人行问名之礼,择取良日,誉为百世佳偶之配,此日,帝都全部街道张灯结彩,万人空巷,只见一队迎亲的远远的走来,一路吹吹打打,热闹又不失皇家喜事的气派,中间是一顶四角雕琢精致红色轿子,八名壮汉抬着。慢慢的向住在皇城附近的的静王府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t t题目此坑开的甚是艰辛啊……本来要年前开的,但是家里没有网。然后拖到年后,我特意早点回的学校,但是!回来五天!断网四天!!断电三天!!!题目对着没电的本本,无语凝咽。
    今天开坑是本来就订好的,(因为今天是黄道吉日,众:三八节也算?!)奈何宿舍还是没电。最后,俺带着俺家小u跑到了图书馆,虽然网速不给力,但是还是发出来了……
    此文定的是正剧,咳咳,是正剧哦……不出意外会日更,出意外会日两更……
    希望大家多多冒泡,不胜感激。
    倒霉题目在此鞠躬了……
    2
    2、八抬大轿
    “新人到!”
    “新人到!”
    “新人到!”
    ……
    随着迎亲的队伍到了静王府门口,“鸣龙凤鞭炮!”朱红高门旁两个身着虞国礼服的祭司齐声高喊。一时间,震天礼炮鸣响。
    “压轿!”喜婆在旁边指挥着,又回头对刚下了马的静王爷说道:“王爷,请踢轿门吧。”
    只见那静王爷轻踢了那绣着和喜服同样花色的并蒂莲花的轿门,喜婆在轿外又唤着坐在里面的奉天,“静王妃,请下轿吧。”
    “……”须臾之后,轿内却仍是一片安静。
    喜婆的脸上的笑稍微怔了怔,又喊道:“静王妃,请下轿吧。”
    “……”轿内依旧没有人应声。
    纵是当了大半辈子喜婆的她也有些紧张了,看了看旁边嘴角含笑的静王爷,喜婆却觉得莫名的紧张,舔了舔有些发干的涂得浓艳的肥厚的嘴唇,稍稍提了个音调:“静王妃!下轿了!”
    一直站在轿子后面抱着个花盆的慧明心下一惊,完了,二爷这又是闹的哪出啊?不会人跑了吧?不会啊,刚才明明是三爷把人背进去的啊?慧明急的一头大汗,一想到自家的二爷要在这个场合没了的话,自己项上的人头都不保了,吓得慧明急急的往轿子门那跑去,可是刚跑到轿子边上,脚下一个石头忽然让他踩了偏,再加上怀里抱着个大爷交代过比自己命还重要的花盆,慧明没来得及扶住轿子,倒是直直的撞到了正在着急的喜婆身上。
    “哎哟我的妈呀……”只看那圆滚滚的红皮儿粽子一下子朝前扑了过去,要倒下的她却一伸手好不容易揪到一个物件,可是却没撑住她的过大的体重,还是摔到了地上。
    只听刺啦一声,然后门口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是因为慧明抱着花盆撞到了喜婆,不是因为喜婆摔倒了,也不是因为那个被拽了下来的轿门,而是,轿子里的人抱着腿侧坐在轿子里,头埋在肩膀里。
    难道是皇家逼婚,然后新娘子受了莫大的委屈,正在哭?亦或是舍不得家?不过,话说,这静王妃不是个男人么?怎么会如此的娘,呃,内心柔弱?沉默的众人暗自猜测着。
    重宁远一双剑眉挑了挑,绕过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轿子里人的喜婆,直接进了轿子。“喂,你没事儿吧?”清冽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
    “……”那盖着头的人还是没动。
    重宁远挑起的眉改为皱,又推了推那人。刚要去掀开那这住那人脸的喜帕,就被后面的喜婆的声音阻止了,“王爷啊!这……这没拜天地,是不能掀起盖头的……”
    重宁远收回了手,想直接把人抱出来,谁知道,这时候他忽然听到那人轻轻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重宁远低头靠近。
    这厢的奉天正好抬头,幸好重宁远闪的快,要不然就被撞了下巴。
    只见那人伸出一双白皙的手,伸进来喜帕内,也不知道在鼓弄着什么,边弄边坐正了身子,重宁远退出轿子,眯着一双凤目看着那人的动作,然后他赫然看到那双白皙的手里拿着两个软丝绸制的耳塞,正往喜服的袖子里塞去!
    “诶?怎么都没声了?”那个盖着喜帕的人自言自语道。
    “因为到了!”一个声音在奉天的头上响了起来。
    “嗬!我说的呢!”奉天小声自语道。
    他还以为是接自己的祭司,这些天闹的他觉都没睡好,自然也没听什么礼仪之类的。昨儿夜里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所以在上轿子的时候直接就睡了过去。“得了,那走吧。”奉天刚睡醒有些慵懒的抻了个懒腰,说完就站了起来,谁知道可能是蜷着腿睡得时间太长了,所以,腿麻了,刚站起来就软了下去。倒是被旁边的重宁远接个正着。
    “得嘞!我自己走就成了。”奉天拍了拍扶着自己腰侧的手,可是那人却把自己侧身抱了起来。“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奉天小声的在重宁远的耳边说道。
    “算是吧。”对于繁文缛节的婚娶之事也是一知半解的重宁远不置可否。
    “王爷在哪呢?”盖着喜帕的奉天倒是乐得偷懒的任由这个人抱着。
    “……”重宁远顿了顿脚步,“你以为我是谁?”
    “你是哪个祭司?咱们见过没?”奉天反问回去,语气像是好久没见的好友一般。
    站在一旁的祭司望了望旁边一起和自己站在门口的同僚,礼制规定了新人是由祭司抱着么?
    “……”重宁远嘴角有些抽搐,对着旁边的喜婆说道:“继续!下一步是什么?”
    “啊……”已经被慧明扶起来的喜婆被王爷一叫回了神儿,“新人过焰塘,子息满堂!”所谓的焰塘是就是铜质雕兽首的低矮的类似火盆的东西。重宁远抱着奉天直接就迈了过去。然后把人放到了地上的红云织锦上,一旁的两个童子并排端着喜盘,喜婆将喜绸交到了二人的手中。
    “新人到!”伴着站在正厅门口的童子的高喊声,两个人站在了偌大的静王府的正厅里。高堂上坐着的是当今天子,也就是重宁远的爹,元v帝,旁边坐着的是重宁远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端静皇后。
    “一拜天地……”大内总管福泽用着太监特有的尖细的声音喊道。
    偌大的正厅中,一对由红锦互牵新人向天地叩首。
    “二拜高堂……”
    本来应该是由二人相邻的那侧转过身,谁知道,奉天却向相反的方向转去,还好旁边的喜婆机警急忙把着新娘子,否则又是个笑话,也幸好这是王爷大婚,来的都是些皇亲贵胄,要不然的话,肯定是满堂的哄笑。但还是惹得满堂的宾客一阵憋声低笑,咳嗽不断,连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都轻咳了一声。
    “夫妻……咳……夫夫对拜……”五岁就进宫,十五岁追随当今万岁爷的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福大总管也微微乱了阵脚。
    “咚。”仿佛是半熟的西瓜被敲了响,让边上看着的人都疼的侧了首。原来是新走马上任的静王妃由于刚才太紧张了,对拜直接变成了对磕。而可怜的静王爷也是因为刚才那句“夫夫对拜”稍呆滞了一下,于是就被磕了脑门儿,疼的盖着盖头的奉天只抽冷气,重宁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送入洞房!”随着最后一声高喊,奉天终于松了一口气,众人也松了一口气,一对新人由喜婆领着新人入了洞房。而到了洞房门口的重宁远由于规矩只能又回到前厅敬酒。
    虽说是皇家的婚宴,但是对于一些比自己辈分高的皇亲,还是要敬酒的。所以等婚宴散的差不多了,重宁远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本来这场亲事是由自己父皇定下的,由于重宁远的兄弟都娶了亲,只有重宁远因为自小与外祖在军营,所以直到二十有五还没有正王妃,再加之年龄正好和当今的主祭的最大且也尚未娶亲的弟弟相仿,所以就结了这门亲事。重宁远一直是没有意见的,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坏处的。只是没想到那人也会同意以女子之姿嫁入皇家。想起刚才在宴席上喝的有些醉意的主祭,难道这主祭真的是有心参政,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打着什么算盘么?喝的有些微醺的重宁远看着亮着红灯笼的自己的院子,薄唇轻勾,漾起一抹笑意,却未到了眼底。
    “二爷,不,王妃,您不能这么做啊。”站在床边的慧明看着自家主子半掀着喜帕,连筷子都没拿就偷吃着桌子上的东西,低声惊呼。
    “有什么不成的!这么多吃的,一会儿也吃不了。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一块小圈圈给的桂花糖,饿死爷了。来来,大头,你也尝尝这宫里的手艺。这桂花糕做的真是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的。啧啧,还有这酒,真不错。皇宫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顶着糖葫芦担子似的脑袋的奉天,撩着袖子,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端着血玉雕琢的精致的玉杯,里面装的据说是邻国进贡的玉酿――泽琼,有吃有喝的好不开心。
    “……王妃!这这,王爷回来了可怎么办啊?”慧明看着自家主子吃的直嘬手指的样子,慧明深深的感到丢脸,上去就拽着奉天的袖子,要把人拉离桌子边。
    “诶诶!我还没吃够呢!”临被拽走前又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
    “王爷吉祥!”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福了个礼。
    “……”一听外面的声音,主仆二人吓得乱了手脚,慌乱中嚼着桂花糕的人掀下了喜帕,一旁的慧明吓得在帮自家主子善后着,谁知道这时候吃的太快的奉天被吓的噎到了,脸红脖子粗的半掀起喜帕便咳着,边揪着慧明的袖子,慧明也吓了一跳,赶紧倒了一杯水,没想到奉天一着急又呛到了,慧明又帮奉天拍顺着后背,主仆二人一阵手忙脚乱。
    “主子,这个是重华公子给您的,说是小惊喜。”刚要进屋的静王爷这时候却被自己的贴身护卫晋忠叫住了,他递给重宁远一个精致雕花的小木匣子。听到晋忠的话,重宁远玩味儿的笑了笑,不用开他都知道那小子给了自己什么玩意儿,他倒是细心。
    “知道了,要是出去看到重华公子,告诉他,爷收下他的心意了。”重宁远掂了掂手里的小匣子推门就进了屋。这屋本就是重宁远的主居,为了大婚,宫里的人又是收拾了一新。只见本是高脚雕花的大床前的绘着傲雪图的屏风换成了百子嬉戏图,一进屋便看到外室是一张放满了宫里精致膳食的八仙桌子,桌中间燃着的是婴儿臂粗一般的龙凤红烛。到处贴的是金粉描边的大红喜字。
    刚推门而入的静王爷却听到一阵呛咳的声音。重宁远将手里的匣子放到了桌子上,又拿起桌子上的秤杆,进了内室。
    “你主子这是怎么了?”重宁远看着床前的主仆二人问道。
    “啊!王爷!”吓得慧明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就……就就是主子,昨儿夜里偶感风寒,对对,风寒。”边说边趁重宁远不注意把自己手里的茶杯扔到了床底下,他总不能说自己主子是偷吃噎到了吧,慧明暗自擦了擦冷汗。
    “……你跪安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明儿记得让府里的大夫过来给你主子瞧瞧。”重宁远看着那喜服里露出的一双细白的手腕子,要是不是提前被告知这是个男人的话,他真的想象不出这样弱不禁风的人是个男人。
    “是。”慧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主子,退了出去。心里祈祷着,主子,你要忍住啊,别再闹出什么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小剧场
    某提子:弟,有人要给我做广播剧,你懂授权的事儿么?o(s□t)o
    某柚子:(o)/~嗷!回去我给你问问!乃做好了一定要给我听!
    某提子:昂!(__) 那是必须的……但是俺觉得那一定是个大坑!⊙n⊙b
    某柚子:噗!你要催他们啊!就像催我一样!~~o(_)o ~~
    某提子:……(+n+)~(某提子内心活动:是乃太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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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洞房花烛
    重宁远拿着秤杆挑了喜帕,却见自己的新王妃,正低着头,还在小声咳着。
    “你没事儿吧?”重宁远坐在奉天的旁边,挑起了奉天的下巴,啧,还以为父皇给自己指的亲,不是国色天香,怎么也是倾国之色,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如果是主祭的弟弟,那怎么也该是俊美无俦的人吧,可是眼前的人,最多也就算是清秀吧。重宁远看着正在攥着拳放在手边咳着的人,一张脸连着脖子都因为咳得有些泛红。
    “你身子一直这么弱么?”重宁远伸手摸了摸那从大红色喜服伸出的粉白色脖颈,薄唇轻勾问道。
    “还成。”奉天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第一次被男人这么对待的奉天,又暗自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啧,起一堆鸡皮疙瘩。
    “你冷了?”重宁远有些惊讶,现在这个时节,还冷的话,那就真的是体质比较弱了。
    “啊?”听到重宁远的话,奉天有点摸不到头脑。
    “那把合卺酒喝了,就早点休息吧。”说完重宁远站起来刚要走,又抓起奉天的手,“你也来吃点东西吧。都饿了一天了吧。”
    奉天暗自摸了摸自己刚吃了半饱的肚子:“行。”
    听到奉天不和规矩的话,重宁远有些微哂,“走吧。”攥了攥手里奉天有些凉的手,两个人坐到了桌边。
    这时候的奉天眼中只剩下了满桌子的佳肴了。刚要拿起筷子,看到对面的重宁远却没有动,只是在看着自己。“来来,一起吃,我自己也吃不了。”
    “我刚才在前厅吃饱了,你吃吧。”重宁远一只手放在桌上,顶着额角,斜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哦。”奉天惋惜的看了看一桌子珍馐美食,一个人吃不了,真浪费。说完拿起桌上的红色的筷子就夹起刚才想吃了很久的一道水晶饺子,可是刚放到嘴里刚嚼了两下,就皱了皱眉。
    “怎么?不好吃么?”重宁远看着皱着眉的人,轻抿着嘴问道,酒劲有些上来了,重宁远忽然觉得对面那人,嘴唇上的那个小痣在红烛下看起来活灵活现了起来。
    “呸呸!怎么是生的?”他大爷,皇家煮饺子都是生的么?奉天没啥形象的将嘴里的半生不熟的饺子吐了出来,这在受惯了皇家礼仪的重宁远眼中实在是太失身份了。
    重宁远自己也尝了个饺子。
    “怎么样?我说是生的吧!”奉天竟然有些洋洋得意的看着脸色微变的重宁远,转头又开始吃别的了。
    重宁远忽然想起那个生饺子,好像是说是取生子之意,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奉天的肚子。
    “那咱们喝合卺酒吧。”看着奉天吃的差不多了重宁远,从酒壶中倒了两杯泽琼,酒色暗红,衬得那血玉雕琢的酒杯更加莹润。不知道为什么,酒壶里的酒只够两杯的,重宁远心下暗自诧异一下,难道这酒贵重到这种地步?还是说,这也是什么礼制?
    “正好渴了。”吃的正开心的,奉天伸手接过酒杯,刚要一饮而尽,却被重宁远拦住了,然后用自己的手臂穿过奉天的,又示意奉天,奉天只好照做,最后两个人交臂而饮。
    “好了,那王妃,我们安歇吧。”重宁远抓过奉天的手腕,刚要往床边走去。却被后者出声制止住。
    “王爷,我……我……我还没吃饱。”奉天有点结巴的想要挣出自己的手,一回身却把凳子踢倒了。
    “夜深了,吃太多对身体不好。”重宁远看着那人暗自有些皱眉的样子,露齿一笑,接着过去就把人拦腰抱了起来,“王妃,咱还是早些安息吧。”说完就吹熄了桌上的龙凤烛,顺便拿走了桌上那个他进来时拿着的小匣子。
    “……呃,王爷?您不沐浴?”被放在那锦线彩绣鸳鸯戏水的云被上的奉天挣扎着坐起来说道。
    “无需,本王早上才沐浴的,你不也是么?”这可是礼制吧,再说,这发上可是还有着香精的味道。将从后面搂抱着奉天,并从奉天头上往下拿着金钗的重宁远暗忖着。
    “……也对。”奉天附和的点了点头。忽然自己的手碰到一个玉质般的物件儿,然后一惊,倏地想起那个重要的事儿。趁着那人解着自己发髻,奉天从腰上羊脂玉的小瓶子里倒出来一粒药丸,趁着屋子里只有月光的掩护,就扔进了嘴里。不成想,一直看着他的重宁远却在暗处看的清楚。
    “你吃了什么?”拿下最后一只金钗,奉天长及脚踝的黑发松散了下来,被束缚了一天的奉天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重宁远却突然在他身后出声问道。吓得刚吞下药的奉天一阵呛咳。
    “咳咳……咳,就是一些补药,我哥给我的配的,自幼在吃。”被吓的呛到了的奉天解释道。
    重宁远眉头微拧,“有时间找御医帮你瞧瞧身子。”
    “不用了,就是配的一些补气的养身子的药。”大哥,你应该会配这个吧,奉天暗自问着自己不知现在何处的主祭大哥。
    “哦,那就好。”难道是一些有助有孕的药,重宁远心底一哂,倒是急切的很呢。
    稍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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