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春不亲,「你先放手。」
    「我放了,你会跑。」
    「我就是要跑啊。」
    何又黔无奈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松手。」她坚决。
    起初,何又黔是真的没打算对她做什么。李吾有他受欢迎的道理,他健谈大方,言谈风趣,与谁都是一拍即合,他并不意外游知春与他打成一片。
    何况两人确实熟识在先。
    只是当她看着游知春毫不犹豫的跟在李吾后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
    可是他们明明睡一张床,亲吻,拥抱。何又黔想,会不会??李吾和游知春也做了这些事?几乎是同时,一股冲动猝不及防的砸落,回过神来时女孩子已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见女孩子倔强的睨着他,眼尾还有哭过的浮肿,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游知春才起身,两腿便一阵酸软,险些跌倒时,男孩子急忙扶住她。
    太丢脸了。
    游知春佯装镇定地拒绝何又黔的帮助,她忍着腿间残留的水液,迈开步伐。男孩子伫立于她的身后,高挑的身影逐渐被夜色吞没,短发被晚风吹得凌乱不堪,连带神色都有些苍白。
    游知春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不想理他,谁让他在户外对她动手动脚,再度抬脚时,忽而发现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
    她捏着衣襬,踌躇几秒才侧过身,男孩子仍傻傻的站在原地。这里是山区,气温比平地低了几度,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任凭寒风打在他的臂膀。
    游知春心软等了他几秒,见男孩子也不知道变通,只知道乖巧的与她保持距离,她要烦死了。
    片刻,她朝他走了几步,最后实在受不了,直接跑到他面前抱住他。
    感受到她的温度,何又黔一愣。
    游知春闷声:「你背我。」
    黯淡的眼神转瞬明亮,他笑,「好,我背你。」
    游知春顺势脱下大衣替他穿上,「穿着,别再感冒了。」
    「感冒了才好。」
    游知春没好气的看他。
    「感冒了就可以亲你。」
    游知春想起上回他趁人之危,仔细一想,很多事,这小子也不如表面的憨厚老实。
    好比,现在。
    就是抓准了她会捨不得。
    她忽而踮脚,凑上脣,吻他。「不感冒也可以。」
    清香侵佔男孩子所有的毛细孔,翻腾的情绪渐缓,他试探性的伸手去揽女孩子的腰,见她没有反抗,他清除了所有顾虑,将人拥上怀,撬开她的脣齿,伸舌而入。
    「唔!」
    游知春懊恼,她怎么又自投罗网了?
    唾液交缠,何又黔吮咬了她的下脣,指控她刚才转身就走。游知春不甘示弱的咬回去,使力的缘故,她需要施力点,双脚圈住男人的腰,何又黔顺势托住她的臀。
    两人一来一往,私处摩擦,果不其然,下一秒游知春的腿心嗑上了硬物,她一僵,「??很冷,我、我们不要野外。」
    何又黔气笑,转而穿上大衣,敞开衣襟将女孩子包在怀里,他吻了吻她的头发,「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游知春咬脣,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没有。」
    「所以是舒服?」他穷追不捨。
    她不想答。
    男孩子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腰,「我查了资料,也看了一些片子,但我不确定手法对不对,或是你告诉我怎么做比较好?」
    游知春没想到男孩子会如此讲究,就怕她再不开口,他会要她手把手的教。
    「??舒服。」
    「嗯?」
    女孩子的声音细如蚊蚋,何又黔没反应过来,游知春一点也不想再说第二次,仰高脑袋,将男孩子的话全吻进嘴里,顺势伸手去揉他的裤裆。
    游知春知道,他已经忍了有一段时间。
    回到小别墅后,何又黔被李吾他们灌了一些酒,本来是预计在这过夜,但游知春实在受不了那些檯面上的朋友,也做不来叶琦唯的谦虚和场面话。
    最后自告奋勇地说要开车载何又黔和叶琦唯回去。
    李吾跳出来拒绝,「你那什么破技术,不行,你和何又黔要怎样我不管,唯唯的话,我自己叫车让人送她回去。」
    此话一出,一旁的叶琦唯听了,表情有些微妙。李吾也尴尬,他都忘了他和叶琦唯目前身份敏感。
    何又黔略带醉意,颊色驼红,思绪不如平时清明。
    他想都没想,「好,你开。」
    李吾摇头点评,「平时就没男人的尊严,喝了酒就直接成了女友狗。」
    游知春朝他吐舌,小声回嘴,「你那么有尊严,有本事就把前女友追回来。」
    李吾:「你!滚滚滚!都快给我滚。」
    两人在接近凌晨时才抵达公寓,半小时的车程,游知春足足开了一小时多,下车就厚颜无耻的要何又黔背她上楼。「好累,开车好累,以后不开了——」
    何又黔气笑了,蹲低身,将人带上背,下个月不知道会收到多少红单。
    天空清朗,星点缀满夜色,趴在何又黔肩上的游知春忽然说,「真希望可以在台湾的平地看一场雪。」
    「为什么?」
    「因为知道不会实现啊。」
    「那为什么还要许?」
    游知春沉吟,「生活应该有些期待,无论这件事会不会发生。」她说,「如果有一天真的碰到了,就会成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何又黔问,「如果没有呢?」
    「那也不会失望啊,本来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他低笑,不知道该说她是悲观还乐观。
    何又黔停在游知春的家门前,忽然想知道,「我也在你的这些期待里吗?」
    游知春怔愣,片刻,她缓缓说:「早就不在了。」
    男孩子拿钥匙的手微顿,「是吗。」
    他对游知春的要求一直很少,今天如此反常,已经令他有所愧疚了。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对所有人事物的期望都不高。
    ——若对别人有所请求,就是自身的不足。
    游知春:「都实现了,我当然要许新的,我那么贪心的一个人。」
    闻言,何又黔扯了扯嘴角,意外发现心里舒坦许多。他想,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
    解开门锁时,他微微侧过脑袋,问道,「我也能许吗?」
    游知春惊讶,「你难道之前都没有特别期望的事吗?」
    何又黔想了想,摇头,「没有。」
    听闻,游知春想起何常军对何又黔的评价,还真是典型的枯燥鬱闷人格(注1)。「那你许吧,多许一点,我想要你快乐。」
    何又黔说,「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有没有说过谎?」
    游知春不疑有他的点头,「嗯。」
    「我没说过。」他重述,「更准确来说,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游知春觉得他醉了,因为她开始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现在说这些的意思是??你要说给我听吗?」
    何又黔的谎言啊,总觉得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门开了,游知春下意识的想从男孩子宽阔的背下来,孰料他不放,强而有力的手臂勒着她的大腿。
    「我梦过你,游知春。」
    「嗯?」
    他的喉头有些紧,「高中的时候。」
    游知春不明所以,「你梦到我什么了?」
    「我梦到我们在做爱。」
    註1:没有这种人格,我瞎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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