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
    一个朱衣华服的贵公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路叮里哐当,腰间玉带挂了一串儿鱼马龙佩,头顶金冠缀着的那颗鸽蛋大的明珠还闪着光。
    走近一瞧,长的油头粉面,阔绰之余还带着一股子傻气。
    白芷忍不住吐嘈:骚包!
    后面跟来的二位公子,也是华服加衣,珠光宝气,瞧那晃起的十根手指头上戴了五根宝石戒指,连鹿鞋靴都镶金边,还着了两排玉块。
    白芷吐嘈:骚包成堆!
    正巧卷起一阵秋风,吹散了染白的面纱,露出一张清冷绝绝的谪仙美颜,其白衣似霜,矜冷持贵。
    那高不可攀的圣洁似九天玄女降临凡尘。
    可那双眼里无波无澜。
    “好美!”
    “仙女!”
    “我的梦中仙女!”
    三位华服公子喃喃自语,嘴角边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朱衣花服的公子哥自持身份,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抬起下巴,散发王者之气,介绍之余还不断打量染白的神情:“本郡王,来自宣王府。”
    言语中透露着欠扁的优越感,自以为带着天然的王者之气,实则王八之气。
    萧溜儿低声说道:“是宣王府的嫡次子,钟离仲明,明郡王。”
    众下人们见礼:“见过明郡王。”
    苍老皱眉撇了一眼,直接拉着两个小萝卜头已经上甲板了。
    白芷正疑虑要不要上前行礼,没法,三人中,就她品阶低于这骚包。
    筱捷上前迈了一步,半掀帷帽,朱唇轻启:“原来是明郡王,你们自顾自的玩去吧。”
    明郡王一见女子容颜,脸似便秘,怎么是前堂嫂,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拳行礼:“见过怀柔姐姐。”
    后面两个华衣男子忙收起色眯眯的双眼,行礼道:“见过怀柔郡主。”
    “嗯,你们散去吧。”筱捷轻声应道,优雅的抚了抚手腕,端得是清贵大气的范。
    不死心的明郡王问道:“恕弟弟冒犯,怀柔姐姐,这位白衣姑娘是永承侯府那方亲戚?”
    筱捷眉头一皱,隐隐带着怒气喝道:“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些作甚。”
    明郡王嗫嚅几息,迫于怀柔郡主威严只能离去。
    身后一名青墨云锦的公子哥小声凑近明郡王:
    “那般仙女似的人物,郡王怎的离去?”
    明郡王眼神阴了阴,没好气道:
    “你是不知道,当年怀柔郡主也是京城中一大美人,言行举止堪称世家女的典范,一朝嫁给了恪堂哥,成了泼辣骠悍的妇人。谁惹她,她逮谁骂,骂人还不带重样的。关键她骂了人,我那圣上伯伯,从不责罚。”
    “奇女子呀。”另一个月白牙衣的公子,脑回路清奇的赞道。
    明郡王白了他一眼,“奇个屁,那是被恪世子逼的,他当年心仪她人,不愿娶萧家女,且他心仪的女子已然怀有身孕。你说萧家女能放过他!”
    月白牙衣的公子眸子一亮,欣喜道:“那如今两人和离,如若有意可求娶怀柔郡主?”
    明郡王看傻子一样看着喻经伦,合着他刚刚白说了,如今的怀柔郡主是一名泼辣骠悍的妇人。
    喻经伦读懂了明郡王眼里的不惑,眉头松散,自带喜色,嘿嘿一笑:
    “郡王您不懂,不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萝卜青菜,可有所爱。”
    他可听说了,如今他那恪堂哥怀柔郡主牵肠挂肚,爱而不得,已经离家出走;且让他碰碰钉子去。
    明郡王三人瞧着三名女子领着众人上了萧家画舫船,三人也马不停蹄上了一艘华丽的画舫船,远远的跟在萧家画舫船身后。
    萧家画舫船二楼。
    三名娇俏各异的女子,一人捏了一颗百果蜜糕浅尝,三双美目瞧着画舫船一点一点驰向湖,岸边花木扶疏、藤萝披纷,其旷远明瑟,让人眼目顿时一开,心情亦为之一畅,着实惬意。
    筱捷叹道:“老娘我在那别院关了二年多,竟没出来看看这世界的大好河山,亏大发了。”
    “你那是养病,养身体。如今养好了,又单身无牵挂,想往那去不行?改日你借着审视封地,可以一路畅游山山水水。”白芷笑她。
    筱捷眼眸发亮,小鸡捣米般应道:“对!对!那我们合计合计,一块出行?”
    旁边清冷卓绝的染白勾了勾唇,难得率先表达意图:“好,我们一块去。”
    “哎~~说来说去,是我亏大发了。早早的嫁了人,如今出门几天都不便利。”白芷懊恼道。
    这时,萧溜儿挂剑走了进来,禀道:“明郡王的画舫船跟了上来。”
    三人倚栏探头一看,果然一艘华丽的画舫船,对面三人见着佳人,还挥舞手臂。
    还不待三人吐嘈,被小少言的欢呼声吸引住目光。
    “哇,那艘船好威风!”
    远处一艘艇,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船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银带,银带波光麟麟,泛起万顷水光。
    是一艘画舫船改制的战船,正掠水破浪朝着她们画舫船飞驰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
    已到眼前。
    白芷咯噔一下,竟是那个变态狂,她与染白未戴帷帽,怕是认了出来。
    “死不承认!”白芷在染白耳旁咬着耳朵。
    染白眼眸沉水,微点头。
    五皇子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打招呼,直接带了几人跃上了萧家画舫船的二楼。
    萧溜儿带着人立马护在主子们面前。
    明心明月在一楼,也已然认为五皇子,来不及爬楼递,直接飞跃二楼。
    一瞬间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后面画舫船的喻经伦急眼道:“郡王,是五皇子,他要干嘛?”
    自然是奔着美色而来,特别是那位白衣仙女,堪称世间绝色。
    明郡王眼神暗了暗,五皇子历来阴晴不定,处事心狠手辣,他与他不是一路人,自小并不一块玩耍,遂摇头道:
    “我们不能掺和。”
    五皇子今日着雪白常服,领口跟袖袍边缘都绣着金丝卷云纹,玉冠束起墨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身子一仰,整个人靠在软椅上,双腿一伸,搭在矮几上。
    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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