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仗着军功拿捏她福临王府,拿捏恪儿已不是一日二日,今日满堂皇家公侯夫人,正好把事情掰开了说。
    “宋江宜,你女儿所言可否代表萧家?他日不可拿这小孩说事,以此讹上我们王府。”福临王妃望着永承侯夫人要一句承诺,脸色阴沉。
    众人小声窃窃私语。
    永承侯夫人气定神闲,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光长年龄不长脑子,做祖母的人像个孩童一般。
    皇室血脉,她萧家何敢混淆视听。
    怀柔郡主气笑,真当她王府是个香饽饽,往前走了两步,正色道:
    “你们福临王府如龙潭虎穴般艰熬,耗费我八年多年少岁月,你当我稀罕?!
    正好,我也有此意,立字据,签义绝书,我儿青阳与您王府从今往后无一丝一毫关系。”
    故弄玄虚,那里找的畜生还想充皇家血脉。
    福临王妃暗喜,如此正好,以后恪儿生了嫡子安安稳稳立世孙,扬了扬下巴,大声说:
    “本来就无一丝一毫关系,签!”
    突的感受到一道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眼里有期待和探寻的目光注视她,原来是这个杂种,福临王妃满脸嫌恶的转身。
    青阳默默的低下头,眼尾发红,白芷心痛的拉过青阳走到一旁无人处,紧紧的握住一双小手。
    大人的纷争总是连累无故的孩子,青阳有何错之有,青阳早慧,与鬼老东奔西跑,已知世间冷暖,大约对福临王府还有一些期待。
    “青阳,范岭县李婆子你瞧见了,是少安、少言的亲奶奶,就那种奶奶,生来添堵。
    她们大约是一路人,生来两看相厌。”
    白芷柔声道。
    滴嗒…小青阳掉下一串眼泪珠子,“嗯,我有娘,还有阿姨。”
    终于福临王妃拿着义绝书,神情愉悦的离去。
    宴席在一片鼓乐齐鸣声中,热闹非凡。
    做为此次宴会的正主之一,萧家的义女,被永承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带着溜了一圈,算是混了个脸熟。
    刚有身孕,不宜过多走动,白芷选了个僻静之处躲清闲。
    连日胃口不佳,瞧着一大盆葡萄,黑溜溜的甚是喜人,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正好要生个大眼睛宝宝。
    连皮带肉的一颗颗往嘴里丢。
    突然墙的另一头传来两道女声,
    “明儿年仅十五岁,皇嫂怎能纵他去烟花之地?”听不出年龄,大约不小,细柔声中尽是埋怨。
    “已到娶妻生子的年龄,他要去,我还能绑了他。”似中年妇人的声音讽道。
    白芷一颗葡萄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记忆力向来极佳,特别是这么有标识柔声细雨的小嗓子,带着成熟的韵味。
    可不就是当朝长公主。
    还有一则,那日在魏国公府赏荷宴时,长公主让人影响极为深刻,盯她的眼神不对,令人毛骨悚然。
    “皇嫂持家有道,堂兄素来敬佩有加,明儿对你……甚是孝顺,他最是听你当娘的话。如若你想管,自是有法子。”柔软的细嗓,言语中退了一步。
    对面的女人突的带着几分尖锐,“他到底是夸我敬佩有加,还是你们苟且过密,闲言碎语拿我戏弄。”
    “皇嫂,休得胡言乱语!明儿的亲事,我已帮着皇嫂挑了两家贵女,明天着人送到府上。”
    密集的两双脚步声,一前一后的散去。
    皇嫂。
    长公主。
    她听到了什么,这是她能听的?
    白芷惶惶然,心尖儿在打擅。
    她一脸苍白的对须眉说,“今日听到的,打死都不准说。走,我们偷偷从清竹院绕出去。”
    待两人走完,却不知,墙外头刚刚离去的妇人又拐了回来。
    “王妃,方夫人刚刚离去,人到是聪明,绕到男宾那头的清竹院。”一位老嬷嬷面有凄色。
    正是刚刚中年妇人,面带诡意的冷笑道:
    “看着吧,种其因者,须食其果。虽是农家女,瞧她胆色过人,又有萧家为其撑腰,这事能成五分。”
    老嬷嬷说:“王妃,此事,还是操之过急,王府里的一切,终归是世子爷的。何须理会他们。”
    中年妇人眼里闪过嫌恶,关节都捏出冷白色。
    “不,如今仲儿成婚多年,我有孙子有孙女,何需与他们再虚以委蛇。”
    “如今我再见他们一眼,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白芷带着须眉急步往清竹院离去,绕过观音竹林,在过一道拱桥可到园子。
    刚走出观音竹林,迎面走来一位绛紫袍中年男子。
    绛紫袍绘麒麟,头戴缠珠冠,是皇室中人标志性穿戴。
    白芷客气的行了一礼,急欲离去。
    “你是萧家新收的义女?”
    白芷顿了顿脚步,“您是?”
    “我是福临王。”福临王说,隐隐透着威严。
    白芷佻了佻眉,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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