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抉择!你别忘了,你也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那时候,莫晓怎么办?你说,你叫他怎么办?!”
    莫烁舔了舔皲裂的嘴唇,明明是一只散鬼,居然也会嘴唇干到裂开,目光清明的望向情绪十分不稳定的许离山,“还不是有你在吗?许离山,你不是会陪他么。”
    “操你妈的!”许离山泼了他一脸的烫茶水,几片茶叶还黏在了他的脸上。
    惨白的脸竟然被烫出了颜色,红通通的一片,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落下几滴茶水,莫烁拂去发上的水,笑得坦然,“够了吗?”
    许离山眨了眨干涩的双眼,颓力的坐回椅子,朝对面的羽卒招了招手,一直未开口的羽卒瞧见,直接从桌上越过钻进了他的怀里,安抚性的抱住他的脖子,黑色的眼珠死盯住莫烁,眼里尽是戒备。
    双手止不住的发抖,许离山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孩儿,连嗓音都在不由自己控制的颤抖,“你以为我愿意成为阴人么!要不是要不是祁岑自作主张,要不是他自作主张,你以为我愿意成为一个阴人吗!他妈的,操!鬼他妈的才想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阴人!”
    许离山几乎在嘶吼,脖颈间的青筋一起一伏,随着嘴里不断吐出的字眼,激动地一现一隐,说完话后,他整个人都在抖,羽卒心疼的紧紧搂住此刻快要崩溃的人。
    而莫烁却依旧面色如常,甚至那双带笑的桃花眼还弯着,那双薄唇说着刻薄的话语,“那我让莫晓来陪你,不是挺好的,要是以后我和老狗头都不在了,还有他陪你。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你到底在歇斯底里些什么?”
    许离山喘着粗气,“滚!我他妈才不需要莫晓来陪我!”
    “是啊!”尖锐的女娃声响彻整个雅致,“我陪着许离山!不需要莫晓!”
    莫烁不为所动,笑得从容,“我只是跟你们打一声招呼,不需要你们的意见。”
    “只要你们不要干预我就好。”
    许离山托住羽卒,站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莫烁逐渐走远,喉咙犹如吃了一个哑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羽卒轻轻地拍拍他的脑袋,嘴唇印上他的额头上,手指拂去他被泪水染湿了的眼角,“许离山不要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
    “羽卒啊!你说祁岑当初凭什么那样做呢?”许离山哑着嗓子喃喃地问羽卒,也像是在问自己。
    莫烁的时间并不多,最多再过一天,莫晓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肩边不停的擦过行色匆匆的鬼魅,莫烁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裹着厚重的大衣,行色匆忙。
    从雅致出来后,他便直奔庸人街西南角的一家酒吧,一推开门,浮躁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视线都锁定到他的身上,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戏谑还有直白赤裸的杀意。
    “靠!”莫烁猛地拉起大衣的领子,立刻掉头就走,哪想只跨出一步,眼前就蹿上来一只老烟鬼,冲他笑得恶心巴拉。
    “滚开!”闷在领子里说话,并起不了气势。
    “嘿!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玩玩儿?!”老烟鬼一说话,嘴里就喷出一股子烟臭味。
    莫烁撇过头瞄了一眼身后的情况,只见那堆人离他越来越近,吸了一口气后,双拳一握,右脚猛地往老烟鬼的肚子上一踹,趁他惊呼的空当,闪身离去。
    可是最让人头疼的是酒吧里的人他妈的居然追了上来。
    同样都是鬼魅,莫烁逃跑的技术与他们不相上下,同样是在化作气在飘,他们也是一样的速度。
    索性,莫烁就不再逃了,一团气在屋檐上化作了人形,看着眼前声势浩大的一群鬼魅,怒道:“滚!你们要追我到什么时候!?”
    “不是我们想追你,是时局所迫。莫二少爷。”说话的是一只不男不女的艳鬼,脸上化着浓烈的妆容。
    莫烁凭空抓起一把气,眉头紧蹙,“时局所迫,到底是什么时局让你们对我步步紧逼?”
    莫家大少爷是个厉害的人物,庸人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眼前这位厉害人物的弟弟,他们就吃不准了,但大抵听说是不大厉害的。
    所以没有人怯场,反而趾高气扬的扬起胸膛,一步步紧逼,他们收到线报,有人出大代价要莫家二少爷的魂,但凡是阴物,都无法抗拒那个诱惑。
    谁不想要一个暂新的身份,谁不想要抛去肮脏的过去,谁不想要得到永生?
    而那个悬赏,就是让人如此心动。
    莫烁见他们不语,嘴角往上一扯,手里抓的那把气此刻正汇聚成一股力,在所有阴物的眼皮底子下,迅猛的往他们冲去。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莫烁早已经穿过两人的身体,满脸是血的杵在他们的中间,舔了舔嘴角,手里握了一把短刃,隐隐泛着寒光。
    被穿透身体的两只艳鬼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双手还捂着已经空了肚子,嘴巴抽搐,那样子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干干的等待化为灰烬。
    顷刻间,所有鬼魅惊慌的远离了莫烁一步,视线不停地与人交换,他们从未预料到如此残暴的开端。
    而莫烁却不想要再等,也不想被动,紧握泛光的短刃朝一个正在开小差的妖精扑去,短刃直击妖精的胸膛,一瞬间,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但是他却笑了。
    “操!先撤退!”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一刹那间,本还围聚成一圈的阴物一下子散了开来,有几只胆小的,早就跑没影了,只留下了与之前一半的数量,还虎视眈眈的与莫烁对峙。
    莫烁难得开荤,现下吃到了血腥味,身体燥热起来,莫名的兴奋感瞬间传递到他的大脑,几乎是无意识的将沾满鲜血的刀刃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去刀刃上的血迹,嘶哑的问道:“你们还要继续吗?”
    “上!”仍然是那只不男不女的艳鬼,煽风点火道:“他就一个人,咱们一起上,看他还能这么狂!”
    此话一出,剩下的这一半人,果然全都冲了上去。
    莫烁咧出一口沾了血的白牙,微微弓起脊背,膝盖微曲,短刃化为两把,一手一把,使了狠力的迎上一个飞踢,那人的脚点了点他的短刃后,又飞了出去。
    莫烁嗤笑:“算你走运。”
    忽的,眼睛一瞪,迅速的扭转过身体,短刃凶猛地刺进想要偷袭后背的人,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的胸膛。
    莫烁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直接将她的心脏掏了出来,手掌猛地一合,嘴里念出一道咒语,那心脏在那还未闭眼的艳鬼眼前被活生生的烧掉了。
    如此残忍的手段,这让所有人都胆寒,不由得往后退了十几米,不敢上前。
    谁曾想莫烁居然是这么残暴的一号人,大抵都被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眼瞳奇异,浑身浴血的散鬼给吓到了。
    而他似乎还不满足,眼中浓浓的欲望正明白的告诉他们,他想要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
    “撤!他快要魔障了!”
    不知又是谁吼了一声,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屋檐上只剩下了莫烁一人,那画面说不出的滑稽和凄凉。
    “我还没有玩够呢。”莫烁挥了挥手,手中的短刃化为了气,消失在空气中。
    作者有话要说:  暴走了!!!
    ☆、第 31 章
    藏在黑暗中的女人,慢慢的走了出来,红色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嗒嗒”声,一双含着水雾的狐狸眼笑得戏谑,“哟~真狼狈。”
    狼狈的人捋开滴血的发丝,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身雪白的衣衫此刻被鲜血染成的鲜红,甚至还在滴落一滴滴血水,莫烁烦躁的拉扯这一身黏腻的衣服,“给你免费看了一场好戏,你倒还来奚落我。”
    董晓知捏起他衣服的衣角拎起,嫌弃的一甩,“谁让你这么残忍,明明不用搞成这副模样,你偏偏选择这种把自己弄得这么恶心的方式。”
    “我不残忍一点,他们会这么快放弃吗。”莫烁索性脱掉了上衣,露出精瘦惨白的身躯,他可是有点儿洁癖的一只鬼,做到这种地步,也够拼了,随手又给自己弄了一套衣服套上,顺道着换了裤子。
    说句实在话,做鬼其实好处挺多,比如在外面也可以随意换衣服,没有人会注意一股气在那儿倒捞衣服。
    董晓知踢开扔在她脚边的血衣,两指间夹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喏,你要的东西。”
    莫烁倒也不客气,随手接过,连一个道谢也没有,反而又伸出手去,“我还要通灵沉木。”
    董晓知一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无辜地耸了耸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董晓知,别装了。”莫烁也同样用无辜的眼神瞧向董晓知,“李建文家里的那只艳鬼精明的很呢。”
    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显得愈发的惨白,衬得涂有口红的嘴唇红得吓人,董晓知假意咳嗽了两声,媚气十足的狐狸眼弯起一道漂亮的弧形,眨一眨眼就跟勾人魂似的,略感惋惜的说道:“让你失望了,通灵沉木现在不在我身上。”
    董晓知毫不避讳的承认倒是让莫烁吃了一惊,他以为至少这个女人还会搪塞一番,没想到如此爽快,虽然这个消息听上去有点儿假。
    董晓知不是没看到莫烁怀疑的神情,而是故意忽略了,眼里闪过狡诈的光芒,“它现在确实不在我的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呢。”
    董晓知话说的可真够精明,莫烁挑眼看她,“那你倒是给不给?”
    “给?自然可以。”董晓知一手撑在他的肩上,一手拂过不属于自己的脸,“你忘了一件事,你说要给我一张自己的脸的。”
    “答应你了,自然是会做到。”莫烁掰过她的脸,“南有红狸,你不会不知道吧。她这人性子古怪,天生倨傲,要她执笔着实不易。只是恰好我和她私交甚好,就算你要整副身躯的人皮,我也可以帮你求到。”
    董晓知笑了,眼角挤出一丝丝细小的褶皱,摸了摸莫烁的脸颊,“这是我们之前的交易,你给我讨到脸是一定要做到的。而现在,你是又有求于我,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又得另说了。”
    “当然,我也不是个白白伸手要东西的人。”
    “那便好。”董晓知晓得莫烁和她一样,是个知趣的人,所以她很乐意与莫烁做生意。
    “我可以给你通灵沉木。你知道现在金蝴蝶他们也在找通灵沉木,我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找到我,可我有预感,不出一周,他们一定会找到通灵沉木的下落,继而找我的麻烦。我非常厌恶阴阳司,十分厌恶,自然也厌恶恭家的任何人。”
    说到阴阳司时,董晓知的面孔不自然的扭曲起来,憎恶的瞪圆了双眼,“所以到时候,你要来帮我。帮我逃过此劫,事成之后,自然会将通灵沉木双手奉上。”
    “你所说的事成之后,是指什么?”莫烁不确定的问道。
    董晓知的话漏洞百出,其中有很大的模糊地带,她说的逃过此劫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把摆脱恭少弥?还是彻底让恭少弥这个人消失在这个世道?她没有说清楚。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不必问我,到了那时日,你见机行事就行。”董晓知依旧模棱两可的回到,她根本就不想说清楚。
    莫烁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没说清楚,但从他的立场来说,无论怎样他都不亏,恭少弥如何?与他无关。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通灵沉木而已。
    莫烁点头答应,随手捏了一只玻璃状的纸鹤,“以此为信号。”
    董晓知挥手一接,微微弓了一下腰,手掌心一阵酥麻感。
    别过董晓知后,莫烁感受到脚踝上的铜铃轻微振动,忽的化成一股风,转眼回了家。
    “我好想你。”
    莫晓一跨进屋子,迎面抱住朝他扑来的莫烁,那只老散鬼也不嫌腻歪,将脸凑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行啦。”莫晓捏了捏他的后脖子,猛地一撇头,冷冷的狠瞪一眼似在看好戏般的孟程羽,莫烁哪肯这么快就放开他,还是一副没断奶的模样挂在他的脖子上,莫晓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
    莫晓嫌他太粘人,使了点劲,把他从自己身上拽了下去,凌厉的眼神往孟程羽那儿瞟了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摆放到紧跟在他身边的莫烁,“最近几天有没有听话?”
    莫烁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我一直乖乖呆在家,一直都没出去,饿了我好几天了。”
    莫晓脱下含有浓重雾水的外套,并不太相信莫烁的话,又问了孟程羽,“孟程羽,他这几天出去了吗?”
    莫晓身后的莫烁朝欲言又止的孟程羽狠使眼色,不停地做嘴型。
    孟程羽轻笑,摇了摇头,“没有,他乖着呢,谁不知道他最听你话了。”
    就算有了孟程羽的保票,莫晓还是不相信莫烁,毕竟孟程羽是莫烁那一挂的,他说话当真不了几分。
    莫晓不是个多问的人,但接下来的动作都把当事人和莫烁弄懵了。
    只见莫晓忽然弯下腰凑近孟程羽的脸,捏起他的下巴往上一挑,手指抚上他脸上的疤痕,孟程羽直接懵了,甚至都忘了该做如何反应,而莫烁则是诧异地张大了嘴。
    “喂!莫晓,你干什么啊?”还是孟程羽反应得快一些,扭过脸,诚惶诚恐的看向此刻已经在磨牙霍霍的莫烁。
    莫晓缓缓起身,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孟程羽,你跟红狸是什么关系?”
    孟程羽又是一愣,双眼下意识的去寻莫烁。
    莫烁的脑袋小幅度的点了点,孟程羽了然,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轻佻的笑道:“渊源颇深,这不我的脸坏了,就让她画了一张。”
    莫晓对孟程羽这个人不甚了解,辨不清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疑惑的语气,“哦?是吗?”
    “是啊!”孟程羽双手搭在脑后,悠闲地靠在沙发里,“莫晓,不瞒你说,我活得比你可久多了。红狸那只红狸猫是出了名的清傲,我求了她老半天,才答应执笔画一张我的脸。”
    孟程羽的解释在莫晓的眼里并不是很可信,只是他也没有多说,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就把莫烁的醋坛子彻底给打翻了。
    趁莫晓去了浴室,莫烁连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把屁股挪到了孟程羽的肚子上,差点把他的肚子都给坐穿了。
    “卧槽啊!莫烁,你特么给我起开!”孟程羽哀嚎一声,双手推搡莫烁的屁股,想把他挪开。
    莫烁却跟打了桩一样,屁股牢牢的黏在他的肚子上,纹丝不动,面孔一板,特别严肃的指着孟程羽道:“莫晓是我的,你别乱勾搭,把你这双媚里媚气的眼睛收一收,别老往他身上瞄!”
    这次还真是冤枉了,孟程羽无辜地举起双手,“小心眼的!不带你这样的啊,又不是我去招惹他的,是他调戏我来着好吧!”
    莫烁也知道他冲孟程羽发火挺无理取闹的,可是莫晓对孟程羽的举动让他全身都不舒爽了,只想随便发泄发泄,正巧孟程羽这人挺好欺负,就故意压在他身上不动弹,这人还吃了他家莫晓的豆腐呢,不收点利息,他心里不痛快。
    虽然明明被吃豆腐的是孟程羽,但在莫烁眼里,但凡谁碰着了莫晓了,那人就是在吃莫晓的豆腐,压根就不理会到底是谁主动。
    作者有话要说:  乱了乱了,容我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发展――――――
    ☆、第 32 章
    卧室内黄色灯光暧昧,并不宽敞的床上躺了一双人,而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拥吻在一起,四条腿紧紧交缠在一块儿。
    莫晓只是一个晃神,本是一场单纯的喂食活动,却转变为让人如此脸红心跳的动作,他渐渐开始适应莫烁的亲吻和逾越的动作,有时候也会情难自禁地抚摸莫烁的身体。
    莫烁压在莫晓的身上,变着法的啄吻莫晓的脸庞,双掌撑在他的两耳边的枕头上,桃花眼里荡起迷茫的雾气,瞳孔里倒映着莫晓依然毫无表情的脸,忽的心口一滞,在他心底有个巨大的恐惧,他不知道莫晓对他到底是哪种爱?
    莫晓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冷冽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开了一会儿小差的莫烁豁然笑了,去他妈的哪种爱,低头启唇咬住他的耳垂,亲情的爱么?可笑,如果是兄弟之情,怎么可能会犹如情人间的厮磨!
    是恋人之间的爱吗?莫烁不敢想。
    “莫晓,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莫烁靠近莫晓的耳边低喃。
    莫晓心脏猛地一颤,莫烁所说的话何尝又不是他的心中所想,他能够容忍莫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是因为太害怕莫烁会离开他,独留他一人,不管将来如何,他都不想在剩下的岁月只有他一个人。
    卑劣的自私者。莫晓曾不止一次暗骂自己。
    莫烁无不激动的咬住莫晓的嘴唇,那力道狠得想要把他吞入腹中,疯狂的让莫晓有点儿觉得不可思议,不就是被蹭硬了,莫烁怎么会激动地快要哭了的样子?
    莫烁亲吻着莫晓有许湿润的眼角,他没想到莫晓在射精时会失神到红了眼睛,顿时觉得有趣,掰着他的脸,不停的啄吻。
    莫晓将他的脸推开,一只胳膊掩盖住自己的双眼,无奈的想到他和莫烁大概是回不去了。
    莫烁却笑着不停用脑袋拱他的肩窝,莫晓深吸几口气,把他的脑袋牢牢地禁锢在怀里,“莫烁,莫烁莫烁,我们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就和往常一样啊,我们只要不分开就好了。”莫烁沉闷的声音从莫晓的胸口传来。
    莫晓只能用沉默来回应,却一点松手的意向也无,紧紧地抱住他。
    自从南方归来那日起,莫晓便足不出户,莫烁却不由得伤了脑筋,他还有许多事情未完成,现下被莫晓紧盯着,他什么事情都打点不好。
    这已经是这两天来,孟程羽接收到的第六十六次莫烁的密语,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在这个家,他也只是个借宿者,连开口说话的份都没有。
    “程羽,我得出去,你帮我想想办法啊?”莫烁趁莫晓洗澡的空当,跳到孟程羽旁边,极其怨念的盯住卫生间的门。
    孟程羽精神好了许多,脸上的疤痕也变浅了不少,正笑意吟吟地望着一脸焦急的莫烁,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莫晓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你没发现他压根就没跟主动搭过话吗?”
    “唉~”莫烁搓了搓脸,斜了他一眼,心情蓦然变好,“废话!”
    孟程羽捏了一把他的大腿,“瞧你那样子,一看就是被莫晓吃的死死的,也活了这么久的人了,就你甘心屈居于才一百多岁的小孩子。”
    “啧!我愿意啊!”
    “”
    孟程羽无语,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笑道:“望舒啊,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莫烁拉过孟程羽的胳膊抱在怀中,脸色凝重,“你想说什么?”
    孟程羽撇过头,一如儿时,捏了捏莫烁的脸,而后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答应我,无论以后如何,都不要恨阮钰,我不想你恨他。你和阮钰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喜欢你们将来互相仇恨。如果阮钰来找你麻烦,躲着他点,别一股脑的冲上去。”
    莫烁愤怒的甩开孟程羽的手臂,怒不可竭却又要拼命的压低声音,“滚!这他妈不可能!阮钰那坏胚子,你别给他说好话!”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反应。”孟程羽依然笑看他,只是口吻中多了恳求的意味,“望舒,你就应了我吧。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还不能答应我么?”
    莫烁烦躁的想要把孟程羽的脑壳撬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阮钰都那样对他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护崽子模样,从小就这样,不管阮钰做错什么,孟程羽永远都有无限的包容,而他但凡错了一丁点,就被孟程羽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莫烁自然是不甘心的,凭什么那坏胚子永远都能受到孟程羽的宠爱,就算当初做了如此不上道的事,孟程羽依然可以笑着要他不计前嫌。
    “从小你就这样,从小你就偏袒他。阮钰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不让我报仇算了,居然还要我躲他。你这是要逼死我吗?孟程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这些年到底是谁一直陪着你,是我,不是那坏透了的阮钰!”莫烁紧攥孟程羽的衣领咄咄逼人的瞪着他,心里满满的委屈。
    孟程羽摸了摸他的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旦认定那人是坏人了,就永远都矫正不了你对他的看法。说实话,你这性子能够活到今时今日多半也是莫晓的功劳。这点我倒是该诚心地谢谢莫晓。”
    “望舒。阮钰他本性不坏的,我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阮钰的为人么?”
    莫烁嗤笑道:“看出来了啊。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啊!”孟程羽笑叹一声,“阮钰他不坏的。我想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滚蛋!你从小就偏袒他,到了如今,你自然还是偏袒他。因为你他妈眼瞎看上他了!”莫烁踹了一脚还在那儿笑的孟程羽。
    孟程羽笑得更起劲了,“是啊!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吃醋啊?”
    “去你的!”莫烁就见不得他那耍贱的n瑟样,索性进厨房为莫晓做夜宵吃。
    浴室里,水声哗哗,穿好睡衣的莫晓靠在卫生间门上,湿漉漉的两指间还夹了半根烟,内心躁动不安,当他听到孟程羽口中那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他的心就全都乱了。
    孟程羽和莫烁是旧识,而且关系匪浅。
    只是听到这个,莫晓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纠结起来,手掌按住隐隐发疼的心脏,只能一味地默念――莫烁是我的,莫烁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莫烁靠在窗边,时不时斜一眼床里安睡的莫晓,右手两指撵动,不消一会儿,两指间就夹了一只玻璃状的纸鹤,是董晓知的口信。
    “妈的!偏偏这时候!”莫烁将纸鹤捏碎于掌心,偏偏在莫晓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掀开窗帘,浅浅的露出一条缝,虽然说此刻是摆脱莫晓的最好时刻,但是这其中的危险比莫晓醒着还要骇人。
    莫烁解开莫晓的衬衣看过,那条腰侧的红线已经攀过他的肩膀逐渐蔓延至他的胸口,大凶之兆,每个阴人身上都有一条独属于他的红线,那红线很细,顶多一根绣花针的粗细,却刺眼的要命,从尾骨为开端出发,爬过阴人的整个背脊,越过肩膀,到达左边的胸口之上,那就是他的死期。
    阴人的死期听起来比谁的死期都要可怖。
    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所以莫烁毅然决然让他成为阴人,也不愿他落得如此归宿,可如今,红线的蔓延正以令人咂舌的速度迅速延伸,所以此刻,莫晓才会不堪体力沉睡不醒。
    现在的莫晓比许离山的那一次昏迷危险了不少,觊觎半阴人的阳关人和鬼魅多了去。
    此时床头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莫烁一回头,孟程羽的脸就凑到了眼前,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一张破脸,你要吓死我啊!”莫烁口无遮拦的低吼道。
    孟程羽摸了摸自己的破脸,阴森森的笑了,“是啊,越吓人越好。”
    “你”莫烁抱有歉意的推了他一把,小声嘀咕,“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这里有我在。”孟程羽靠坐在床头,笑意盈盈,“莫晓他不会有事的,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莫烁蓦地一愣,果然是孟程羽,什么都瞒不过他的双眼,他全都知道了,而后紧绷的脸缓缓放松,他不想欠孟程羽,所以他回道:“那件事,我答应你。”
    孟程羽心下了然,似是了了一桩心事,一派悠闲,朝他摆摆手,“望舒,快去吧,那个人在等你吧。”
    “程羽,你不要急,你的脸大概再过些天,我会给你送过来。”莫烁走之前留下这番言语。
    孟程羽苦笑,还要脸作甚么,转身面对如尸体般的莫晓,自说自话,“莫晓,我不服你,打从莫烁委屈做你弟弟的那时,我就看不爽你。你这个男人,明明生颗七窍玲珑的心,偏偏又摊上这么一张面瘫脸,你也很苦吧。你明明那么在乎望舒,却硬是让他以为自己是沾了你弟弟的光。莫晓啊莫晓,你到底在逞强什么?我真的不懂,你真的要当手中的一切都在眼前化为泡影,才来后悔莫及么?”
    说了这么话,莫晓仍然缩在床里,眼皮都未曾动过。
    孟程羽又是一声低叹,撩开被子,眼中暗藏浓烈的杀意,枯败的双手渐渐摸向莫晓的脖子,温热的皮肤,跳动的颈脉,果真是半阴人,真好,至少还可以算作活着,想想他自己,怨恨不断的冲击着脑门。
    莫晓在强烈的窒息感中惊醒,双目一睁,面对的是孟程羽一贯的轻浮笑容。
    “你!你怎么在我房间?!”莫晓猛地起身,看着似笑非笑的孟程羽,脑中的紧弦忽的绷紧,“莫烁呢!”
    “莫烁!”董晓知惊呼一声,从百米多高的大楼顶上,纵身一跃,如一朵坠落的艳花,划破夜空。
    飘在半空中的莫烁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抱歉,我来晚了。”
    “没晚,恰恰是正好。”董晓知诡异一笑,搭了一把他的肩膀,又往上楼顶飞去。
    “怎么?”楼顶上的恭少弥笑得邪肆,看着再一次站到自己面前的董晓知,双手一握,瞬间出现一把利剑,隐隐的泛着绿光,身后一袭白衣的男人生了一张极为妖媚的脸,似个女人,可一开口,可以令男人幻想的脸便灭了。
    “他的帮手来了呗!”阮钰笑眯眯的望着董晓知身旁的故人,骨瘦如柴的手搭在恭少弥的肩上,柔软无骨似的倚靠在他的身上,挑衅的斜睨一眼莫烁,“嗤!不过那人还真是不顶用,一个孬货罢了。”
    恭少弥轻笑,牵过肩上的手,放在唇边厮磨,“是么,你评价人还真是苛刻,我可记得眼前这位可是你曾经儿时的玩伴。”
    阮钰不屑的犯了一个白眼,就差再冲莫烁吐一口唾沫,季望舒这人,打小就跟他不对付,不过那家伙脑子笨得很,总爱惹事还不会嫁祸他人、撒娇讨饶,性子犟得跟头牛似的,所以没少挨孟程羽的骂,这事上,阮钰精明多了,他长了张俊脸,只要皱皱脸,孟程羽就心软了,巴不得倒过来哄他一顿。
    到了现在,季望舒这家伙还是这么笨,没事儿来招惹他和恭少弥做什么,想死也不要找他们来寻死啊!
    而此刻,莫烁已经被眼前这对腻死人不偿命的狗男男弄得恶心的想吐,家里的孟程羽还在那儿期期艾艾的想着阮钰,这人倒好,还有闲心思跟另一个坏胚子打情骂俏。
    艹啊!我特么怎么那么想抽死他呢!莫烁倒是朝阮钰嫌恶的吐了口唾沫,“呸!谁他妈是他的玩伴了,他顶多就一我和程羽的跟班,一个臭不要脸小要饭的仆人而已!”
    这话要是让百年前的阮钰听着,早就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铺天盖地的找孟程羽讨公道,从小他就会做这种事,但凡受了一丁点的委屈,就满世界的找孟程羽替他出气,一旦打了报告,莫烁免不了吃一顿骂。
    可此时的阮钰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寻求孟程羽保护的瘦弱孩子,而是带着一丝嘲讽笑容,毫无感觉的耸耸肩,甚至还会迎合他的话说道:“是啊,我本来就是个小要饭的,可那又怎样!看看如今,你我程羽三人谁过的最好,谁又是过的最烂!?”
    站在莫烁身后的董晓知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至少知晓了一个对她来说一个绝大的优势,莫烁和金蝴蝶是旧相识,而且还是死对头。
    阮钰的这番话意味再明显不过,过的最烂不是孟程羽还能会是谁?可他娘的,是谁把他弄成今日这副样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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