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愤愤然扭头。
    “咦,二王子?怎么是你?”
    朱高煦这厮怎这么阴魂不散,走哪都能碰到他。
    “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找老大还是找瞻基?”
    找谁不找谁,关你什么事。
    罢了。
    不管怎么说朱高煦好歹也曾放过他那倒霉叔叔一马,于他多少也算是有些情分的。
    秦锋微微一笑,说了实话,回道:“是皇长子殿下寻秦某,感谢秦某在游说曹国公时把长孙殿下平安带出去之事。”
    这茬朱高煦当然清楚。
    “这是老大给你谢礼?就知道搞那套虚的笼络人心。”朱高煦凭猜测定了朱高炽的为人。
    朱高煦与朱高炽一武一文,一刚一柔,本就不对脾气,当下又有储君之位要竞争,水火不容些也属正常。
    “不是皇长子殿下...”
    朱高煦和朱高炽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但秦锋也不愿因他激化了人兄弟俩的关系。
    刚要解释,朱高煦径直道:“你这是要出宫了吧?”
    这与出宫有什么关系?
    秦锋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点头应答。
    “那正好,我也要出去,与我一块去个地方吧。”朱高煦相邀。
    大晚上的,与你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实在不好意思,家母还在等我回家,我若回去的晚了家母会担心的,若要去,明天...”
    朱高煦脾气太差,即便拒绝也只能以推脱拒绝。
    秦锋话还没说完,朱高煦拉着秦锋衣袖直接就往宫外拖。
    “这么大的人了,还娘,娘的,没断奶的孩子都比你强,你今天去了老大那里,凭什么明天才去我那里,今晚你不去也得去。”
    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人朱高炽是邀请他去的,可不是像他这样胁迫他去。
    秦锋被逼无奈,也知拒绝不了朱高煦,半推半就从朱高煦手里抽出胳膊,妥协道:“去去去,秦某去还不成,去之前,二王子,呸,殿下总得告诉秦某去的是哪里吧?”
    即便是非去不可,但至少得知道去的是哪里,倘若有个危险什么的,也能寻到自救的办法。
    秦锋答应,朱高煦这才放开了他胳膊。
    “燕山中卫这几天要整合新编京军了,将士们有些焦躁,父皇吩咐我多往中卫跑跑,安抚将士,你随我走一趟。”
    只是这事儿,早说啊。
    这么着急忙慌的拉他走,还以为要把他卖了呢。
    秦锋松了一口气,仍旧有些不明所以道:“将士们焦躁只是茫然自己的将来,把这些理顺了讲明了,将士们自也就安定下来了,这些陛下那里应是早就安排妥切了吧?只需把这些与将士们分析清楚所有问题自也就迎刃而解了,秦某过去也没什么用吧?”
    燕军三卫那都是朱棣一手培养起来的班底,心理素质绝对过硬,哪再用一个外人再去横插一杠子。
    “谁说没用了,瞻基那小子自应天府游说李景隆回去后,于军中将士们中大肆渲染你的神勇,把你说的天花乱坠,堪比天兵天将下凡一般,不少将士都想一睹你的风采。”
    是这样吗?
    “咋地?还不信?我骗你于我有何好处?”朱高煦眼睛瞪得老大反问道。
    于他的好处,他咋知道?
    “信信信,怎能不信呢,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秦锋赶忙道。
    不就是去燕山左卫走一趟,去就是了,何必惹朱高煦那个暴脾气发毛。
    随后,秦锋骑了朱高煦准备马,随同朱高煦以及他的护卫直接往燕军中卫而去。
    他不过勉强能骑走马而已,白天尚且夹紧马腹不敢动弹,晚上那就更提了,一动不敢动。
    黑天半夜的,一旦从马上摔下去,必会被后面躲闪不及的军卒给踩成肉饼。
    不知走了多久,才终能瞧见燕山中卫营地的点点繁星似的火把。
    等到达燕山中卫营地从马山翻身下来时,秦锋身上的汗衫已全部湿透,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才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看来,他这个穿越者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啊。
    朱高煦才刚学会走路便被朱棣带着骑马,对于他来讲骑马稀松平常,仿佛是与身俱来的一般,自不会想到秦锋晚上骑了会马险些被吓出心脏病来。
    才至营地,便率先领头往里走去。
    秦锋自也顾不上歇息,只能随同朱高煦进了燕山中卫。
    朱高煦常往各个营地跑,下面的军卒多认识他,进了营地,凡所遇军卒,无不停下与他见礼。
    朱高煦则也不刻意停留,只抬手示意回应这些军卒见礼。
    一路不停,片刻功夫到了一处营帐。
    还没进营帐,朱高煦便开始喊道:“丘叔,丘叔...”
    丘叔?丘福?
    进入营帐一年过半百的老翁笑着,道:“你这小子就不能稳当着些,成日咋咋呼呼的,怎能服众?”
    话说完,这老翁才瞧见跟在朱高煦身边的秦锋。
    “这位是?”老翁诧异问道。
    能被朱高煦带过来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有朱高煦在,哪还有秦锋抢先说话的机会。
    “他就是秦锋。”
    丘福乃燕军中卫的千户,出现在燕军中卫,又被朱高煦称呼为丘叔的,这老翁肯定是丘福无疑了。
    顺着朱高煦,秦锋回道:“小子秦锋见过丘将军。”
    丘福乃朱棣的左膀右臂之一,居靖难功臣之首,封淇国公。
    还是那句话多条朋友多条路,能相交的那肯定不能放过,说不准将来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了。
    “你就是秦锋?倒是不像。”丘福反问。
    他在这些大佬面前露面才几天,还能不像什么。
    秦锋干脆,笑着回道:“不像能游说出使之人?”
    这些出身行伍之人大多直爽,与他们交越是直来直去越好。
    “一早就听说游说出使李景隆之人是个孩子,线不到秦小先生竟是如此年轻。”
    丘福已近六十岁了,一辈子眼看就到头了,自会感慨秦锋的年轻。
    “不小了,甘罗十二岁拜相,秦某都已十三了。”秦某道。
    人年轻之时,哪能想到上了年纪之人的感慨。
    以朱高煦的性格能给丘福和秦锋留这么久说话的机会已是很给面子了,哪能让丘福和秦锋忘我的一直闲聊下去。
    很快,便开口道:“丘叔,瞻基那小子把秦锋吹得厉害,军中不少将士都知晓有秦锋这一号人出使游说才至燕军得以进城,让秦锋与将士们见个面,于安抚军心或应是有些作用,时间还早,我先带他走上一趟再说,不然这小子一个不注意跑了,还得再重新寻人。”
    这话说的,他都来了,能跑吗?
    “殿下真幽默,这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秦某不至于。”秦锋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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