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贺甲以一如往常的来医院上班,换好白大褂,去骨科门诊拿病历本,一旁的医生护士们正在一起说着昨晚的“新闻”:
    “17床到23床都是昨天晚上一起来的,两辆车送过来的。”
    “这么多人?怎么搞的,打群架啊?”
    “可不是,几乎都是机械性损伤,骨折的多,脸上也都是鼻青脸肿的。”
    “好笑的是问他们怎么弄的,都说是下楼梯不小心摔了,嘿,五六个人一起摔,还真是奇了怪了。”
    “诶,我看那个18床的是俊峰建设李总的儿子,轻易谁敢动他,怕不是惹了什么人?”
    说着,18床病房里传来男人的怒吼,还有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一个小护士从里面哭着跑出来。
    “真不是个东西,欺负小姑娘,我呸!”
    “对,恶人自有天收,他现在这样真是活该了!”
    “咳咳,”院长过来找贺甲以,恰巧听到这些,作为医者,两耳不闻窗外事才最轻松,正色道:“好了,都散了,去忙自己的。”
    众人散尽,院长拿着一份资料递给贺甲以。
    “跟我到办公室来,有事和你说。”
    将办公室门关好,院长示意他打开资料夹查看,贺甲以挑眉,眼睛下的神情有些吃惊,念着上方的客户资料:
    “秦震,73岁,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
    “没错,”院长的表情无比严肃,叹气道:“秦老爷子是个大好人,不仅是这家医院,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从秦老夫人走了之后,老爷子嗜酒的毛病又捡了起来,前几年查出来有这个病,去年还有一次突发的心肌梗死,向来他老人家的身体都是徐医生看顾的,最近他准备移民意大利,所以我找到了你。”
    “你在心脏疾病和血液疾病中的造诣,我不必多说,现在,医院委任你兼顾秦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只要是工作时间,他老人家有需要你必须随传随到。不过,老爷子的身体还健朗着,没有突发心梗的话,定期去府上诊查、开药就行了。对于这个决定,你意下如何?”
    秦震,他知道,是秦构的爷爷。
    原以为叁年前他销声匿迹,此生都不会再和以前的熟人有交集,人生啊人生,真是无常。Xγцsんцωц.∁∁(xyushuwu.cc)
    “好。”贺甲以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应下。
    院长大喜,有贺甲以这个人才在,老爷子的身体应该会更好点。
    “好好好,小贺啊,今天就是到府复查的日子,老爷子那边我已经说明好了,你好好看看病历资料,12点之前到。”
    贺甲以点头,走出院长办公室。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很浓烈,到处都是。
    贺甲以很讨厌这种味道,可是他无法摆脱,走到窗前,他闭着眼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想到了许多事。
    秦震的疾病,院长的惋惜…
    所有非遗传性的突发性疾病,当它们降临到每个人身上时,人们都会感到惋惜,而当这个“受害者”越善良、越博人喜欢,这种惋惜便会正比例增长。
    可惜,他似乎不算什么好人。
    而所有人,都太渺小,所有的人类,永远无法对抗命运。
    早晨的风吹拂过他的脸颊,是微凉的,他的内心毫无波动,或冷或暖,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区别。
    秦震躺在床上,他的心脏有些微微的绞痛,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鲜少在他脸上出现,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肆意的流露。
    李叔端着药从外面开门进来,急忙兑好水送到他面前,着急道:“老爷,快喝药,别撑着了。”
    “好。”秦震端着药一口气吞下,咽了咽水,叹道:“还以为能多忍会儿,还是得吃这些个西洋玩意儿,果然是老了。”
    李叔一边顺他的背一边劝道:“徐医生说老爷不能再喝酒,您什么时候听过,幸好除了那次…每次来复查您都好好的,我这汗呐,还为您捏着呢。”
    “唉,”秦震舒缓多了,“不喝酒不如要我的命,那不可能。”
    “夫人在的时候,您可是陪着戒了15年的酒,夫人…”
    秦震听着李叔说的话,眼眸垂了下去,李叔见此,立马打住,叹道:“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保佑老爷身体健健康康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秦震挥了挥手。
    “是。”李叔点头称是。
    “对了,昨天晚上你说的什么,拿纱布给月月包扎是怎么一回事?”秦震忽然想起这茬,急忙问道:“谁欺负她了?”
    “昨天少爷带着月月小姐一起跟Wells公司的合伙人吃饭,月月小姐被俊峰建设家的儿子骚扰,起了争执,对方划伤了小姐的手。”李叔陈述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给小姐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
    “俊峰建设?”秦震刚厉的脸蕴了些怒气,“后来呢?”
    “少爷知道之后…那家的儿子和那些打手现在正在医院躺着,”李叔道:“还有今天的财经报导,俊峰建设在做的项目最大投资方撤资了,还被爆出一系列建筑工程问题,目前应该是官司缠身,自顾不暇了。”
    “秦构这孩子…”秦震闭上眼修养,“罢了,吩咐厨房多做些补品,一会让徐医生也看看月月的手。”
    “是,”李叔补充道:“不过老爷,徐医生移民了,院长新安排了个医生。”
    “哦?也好。”
    “新医生,是贺图依小姐的儿子。”李叔顿了顿,“昨天在饭店给月月小姐包扎的,也是他。和他母亲长得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秦震猛然睁开眼睛,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叫,贺甲以。”
    “随了他母亲的姓,也不错。”秦震叹气,复又问道:“下次诊查是什么时候?”
    “老爷,就是今天。”
    秦震点点头,“好,贺医生来了叫醒我。”
    “是。”李叔恭敬退下,房间里恢复了一片宁静。
    快11点了,闵星月才悠哉悠哉的醒来,秦构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懒虫,睡醒了?”
    她睡着的时候一直抱着他,像小树懒一样抱住这棵热热的大树,此刻依旧睡眼惺忪的把他紧紧抱着。
    “嗯…睡醒了!”
    “饿不饿?”秦构向下摸了摸她的肚子。
    一直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自然没有她的小肚子暖和,一抹微凉促使小人儿立马精神起来,直起身来。
    看见秦构眼底的笑意,闵星月愤愤的扑进他怀里:“你这个坏蛋!”
    “哈,我做什么了,宝贝?”
    秦构继续坏意的去揉她的软肉,腰侧那里痒痒的,闵星月笑着逃开:“不要,啊哈,好痒啊…”
    秦构追着她的身子,往一侧压住她,小人儿的手臂攀上他宽厚的肩膀,漂亮的脸蛋上是还未散去的笑意,就那样望着他,眼眸中都是他的倒影。
    “小妖精…”
    低头咬住她的唇瓣,秦构闭上眼睛深深的吻住她。
    似乎不论何时何地,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哪怕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看着他,就足以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闵星月抚上他的脸颊,抚摸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的抱住他,动情地回应他的吻。
    吻罢,秦构将她抱在身上,捏捏她的小翘臀:“宝贝,我们去洗漱,一会该吃中饭了。”
    闵星月一丝不挂的身子被他抱着,羞答答的咬他一口:“我还没穿衣服呢…”
    秦构笑:“洗漱不用穿衣服。”
    “…你穿了!”
    “那我也脱掉,好不好?”
    ……好吧,不穿就不穿!
    闵星月环住他颈脖,羞羞的在他耳边说:“你这头大灰狼!”
    秦构好整以暇的侧过头吻吻她,心情大好:“被发现了,真聪明,我的宝贝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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