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胖人类去了哪里?
    胖人类?梅莱斯眨眨眼。
    在听完特阿里奇解释后,梅莱斯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原来饲主喜欢胖胖人类!那为什么会和我这样既没有手感又没有观赏性的对象签订协议呢?
    我从没说过我的口味和他们一样,特阿里奇想。
    是出于对你境遇的同情所作出的妥协。特阿里奇说。
    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梅莱斯好笑地说,我知道你的胖人类在哪里,我来指给你看。先给我看看你们的窗口。你是从哪里看到人界的景象的。
    当梅莱斯看到那只景观瓶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景观瓶里的的确确是他们所在的城堡主楼的内部景象。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阿尔珀正在工作台前,很听话地研究他写的笔记。他对着景观瓶东敲敲,西摇摇,里面的人类毫无反应。
    这究竟是什么技术梅莱斯特地戴起眼镜来,左看右看,不得要领。
    特阿里奇心想,这精灵学者的反应够奇怪的!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知道竟能这样窥探别人的一举一动,觉得非常变态而且冒犯但公主转手就把景观瓶送他了。这精灵自己可是也在景观瓶里住过一段时间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研究技术
    别管技术了,胖人呢?特阿里奇追问。
    梅莱斯:难怪对我意见这么大,原来是因为我欺负了你爱的胖人类。他指着景观瓶角落里那跳蚤一样跳来跳去的小点,看那只小黄鸟,他就是你的小宠物。别担心,他暂时中了变形术,术法解除后还会变回去的。你的胖人类很安全。咦他是在扑棱翅膀吗,伯爵最近越来越像鸟了。
    说着又研究其那瓶子来。特阿里奇凑过来看他的人类。看着看着,抬眼看与他隔着一只景观瓶的精灵。这来自其他世界的古怪又美丽的物种,动不动就会把他的目光吸引过去。像一条结构复杂的精致项链,让人忍不住欣赏,还想拿到手里来细细赏玩。
    梅莱斯突然抬起眼来。对上那双绿眼睛,红龙快速移开了目光。
    梅莱斯说:对了,特阿里奇先生,我想预约一个和你的访谈。
    访谈?关于什么?
    关于你的一切。顺便欣赏你美丽的躯体。可能的话,我还想把它画下来。虽然我的字不太好看,但是专业画还是过得去的。
    红龙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微微抬起下巴。
    这不包含在我们的协议里。他用倨傲的口气说。
    梅莱斯对这番讨价还价并不意外,从善如流地接话:那你觉得,怎样的条件会让你答应这小小的请求呢。我保证,这次就只是回答几个问题而已,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冒犯。你好像很喜欢金子或者宝石?玉石?
    说起条件,红龙饶有兴致地思索起来。想着想着,拿眼睛去瞟那个有求于他的精灵。
    坐我腿上。特阿里奇说。
    梅莱斯愣了一下,失声笑出来:就这样?好啊!没问题。
    被对方这么豁达一笑,特阿里奇也觉得有些好笑。仿佛刚刚接吻时,那个动都不敢动,喘得不像话的精灵不是他。
    精灵迅速地拿上本子和笔,特阿里奇已经坐到了桌边,他便往他腿上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吧!红龙特阿里奇先生,第一个问题
    等等,特阿里奇打断,抓着精灵的膝盖,你的裤子很碍事。
    梅莱斯:
    可能是想争取一下,梅莱斯刚想开口,看到特阿里奇那兴致浓浓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他重新站起来,低头一点一点褪自己的裤子。他穿着长度到膝盖的袍子,将裤子连着鞋一起褪下后,露出的恰好是膝盖下的两截小腿,一截是透白的精灵肤色,另一截是流动着魔法的金属义肢。
    特阿里奇的腿大大岔开着,梅莱斯坐到他的左腿上: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落在腿上的重量比想象中轻。特阿里奇的注意力落在了梅莱斯那只光裸的脚上。他俯身捞起他的左腿,托着小腿肚,感兴趣地欣赏那只苍白单薄的脚。
    按照协议规定,梅莱斯既不能抽回他的脚,也不能挡开特阿里奇的手。特阿里奇可以在任何时候,抚摸任何他感兴趣的地方。他捏捏梅莱斯那薄薄的脚板,摩挲一个个蒜瓣一样的脚趾头。梅莱斯被摸痒了,这下是真的想挠一挠的痒,忍不住缩腿。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脚,有意思。特阿里奇自言自语,像捏小球一样捏着脚趾上的软肉。玩了一会儿,又去捋那修剪得圆圆的指甲盖。他说的从没见过,是指这光滑柔软的皮肤质感,没什么毛,也没有鳞片。他想起了刚才摸过的身体,也是一样的触感,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手掌。
    似乎是为了印证什么,那只手又顺着小腿往上摸,一路伸进了袍子下面。先是摸到了光光的大腿,又顺着大腿摸到了身上。梅莱斯突然绷紧了身体,变得十分不自在。
    真的浑身都是滑的。特阿里奇在心里感叹,又凑上来闻他。龙的嗅觉不算灵敏,必须得贴着皮肤才能闻得清楚。他的结论是,精灵不仅是嘴里,身上、头发里,都有股奇异而好闻的味道。
    我记得这不是一个精灵生物学研究梅莱斯说着,突然被一条胳膊搂住腰,身体笨拙地靠到了红龙的怀里。
    好,这样可以了。开始问吧,第一个问题。特阿里奇说着,那只手上瘾地在他腿上摸来摸去,没有退出来的意思。
    梅莱斯的眉头抽了抽。想象中自己能忍受的,和真实经历的,果然是两回事。他集中精力看自己的笔记:红龙的主要食物来源。
    特阿里奇:主要是肉食,一些低级魔物。他说了几个品种,梅莱斯一一记录下来,又问了一些关于习性、栖息地的问题。
    如果只看上半身,除了身体靠在一起外,一切都正经极了。话题正经,表情也正经。特阿里奇在回答问题上不仅没有为难梅莱斯,而且拿出了他魔界将军应有的素质,表述清晰具体,很有可参考性。然而他那只手却始终没从梅莱斯的衣摆下出来过。手心的温度火热,手指又是极其善于找到最柔软的皮肤。拇指与食指沿着腿根与身体的那条连接线慢慢地捏,在韧带处结合,捏起一点软肉,拧一拧,再松开,重复着这样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他每捏一下,那痒得发麻的感觉都会传遍梅莱斯浑身的神经。有几次他被捏得没办法好好写字,特阿里奇还会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手指终于放过了腿根的软肉,转而顺着右腿往下,放在了那截断腿与义肢的连接处。
    啪!
    梅莱斯合上了笔记本,从他身上站起来。义肢不太灵活,他失去重心,在桌子上撑了一把。
    感谢你的配合,我问完了。梅莱斯说,你也充分欣赏了我的身体,该换我了。
    一开始,特阿里奇以为这件事会很性感。然而很快发现这他妈是该死的纯科学。梅莱斯让他一丝不挂,一会儿站着,一会儿绕着书房暴走,甚至要求他持续跑跳了十分钟,测他的心率和呼吸。听到这要求,特阿里奇忍不住说:让我穿条内裤吧。甩起来可不好看。
    龙在运动后,体温会明显升高,皮肤表面会出现水光一般波动的光纹,甚至,腹部会隐隐发亮,像一个燃烧的熔炉。梅莱斯观察到这一切,兴奋得不得了,在特阿里奇身上摸来摸去,抓着他的两边大胸肌感叹:好热,会变得那么热又去摸他腹肌,啊,烫得都快不敢摸了!
    特阿里奇被摸得表情怪怪的,走到墙壁上的嵌入式小水池边,说:龙很容易升温,所以住宅里这样的小水池是随处可见的。我们的排汗器官大多在手指和脚趾缝里,所以把手这样放进凉水里
    说着把两只龙爪浸入了水中,抬起头啊了一声,惬意得嘴里冒了股烟。
    梅莱斯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他观察着,记录着,完全地弥补了先前被摸大腿根所造成的心理损耗。
    那盆泡着龙爪的水冒起水蒸气来。梅莱斯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水都变热了。他轻轻触碰水中的龙爪,沿着指缝内侧摸索这里有汗腺,摸起来尤其热,即使是在水里
    抬眼,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正紧盯着他的手。
    你再这样摸,我很容易发情的。特阿里奇说。
    第12章 弟弟一家的到访及骚动
    我很可能会发情这句在龙看来算是威胁对方的话,听在科研工作者耳朵里,则好听得多。梅莱斯完全没把这句话和自己的安全联想在一起,反而是与脑中的知识对上了号,立刻开始兴奋地背诵特阿里奇在访谈中的回答来
    龙因为数量稀少,繁殖困难。为确保种族延续,演化出了与众不同的发情机制。雄性发情不仅没有频率限制,而且一旦发情就反应激烈,一定要通过交配来缓解。能够引起龙发情的刺激主要包括被激起性欲,还有情感的突变。有时候兴奋与高兴的情绪也会被身体误认为是性兴奋,而意外引起发情。我没说错吧!他一边说一边摸着龙的手指缝,期待地问,摸你的手算哪一种,激起性欲吗?
    特阿里奇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嫌弃地甩了一下水:是的。别乱摸。就算你不怕,我还不想发情呢。停顿,凑近梅莱斯的脸,但仔细一算,其实如果现在发情了,和你连续不断地做一个晚上,第二天也差不多能恢复八成的正常生活。对工作影响不大。抬起手,张开五指,还想继续吗?
    这回话题终于和自己联系上了,梅莱斯连连摇头:谢谢,这太客气了。
    特阿里奇嘲笑地看着他。
    对了,后天你不要过来。特阿里奇擦着手说。
    梅莱斯正忙着取出试管,采样龙泡过的水,腾出空来回嘴:我不记得协议中有规定在任何情况下我不能过来。
    特阿里奇啧了一声:后天我弟带着我侄子来拜访。你一个人界的精灵,被他们看见了不好。
    梅莱斯的精灵耳朵动了动:弟弟?弟弟一家都是红龙吧?
    特阿里奇:你在想什么。你这精灵,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梅莱斯一脸无辜: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顺便,他们具体什么时候过来?哎,别想多,我就是想切实地避开这个时间段。
    梅莱斯又取了一点清水做对比。带着笔记本高高兴兴地回到了人界的城堡里。
    实验数据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梅莱斯拿着阿尔珀做的数据列表一行行地看。结合访谈内容,许多龙的生理结构一下子就得到了解释。卡了那么多年的论文突然就在一个月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进展。梅莱斯对着表格看着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出了嘿嘿嘿嘻嘻嘻的恐怖笑声。
    阿尔珀,听着,我们又有活儿干了!梅莱斯抬起头来大声宣布。
    两天后,黑龙骨城堡迎来了几位重量级的稀罕客。
    艾尔多,特阿里奇同一窝出生的弟弟,同时也是镇守魔王北方领地的将军,携带着妻子,小儿子,正在孵化中的龙蛋和一位陌生母龙,以及无数的仆从,浩浩荡荡远道而来,探望自己的哥哥特阿里奇。
    这对外貌相似的红龙兄弟因镇守着南北两地,好几年才能见一面。就算要见面,也是选在撒旦堕落日这样的放假日。像这样特地在平日里携家带口前来拜访,是非常罕见的。
    黑龙骨城堡的会客大厅里。
    妻子正安顿自己的龙蛋,同行的那位陌生母龙与一大帮仆人在帮忙。小儿子艾瑞克一进来就到处飞着探险去了。于是,唯二被排除在外的两位男士凑到了沙发边,杯子里倒上一点蜥蜴血酒,开始了雄性间的私密谈话。
    你对高贵美丽的斯皮尔小姐感觉怎么样?脸与特阿里奇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艾尔多,在气质上却没有特阿里奇那么冷硬。他一脸神秘地提起的这位斯皮尔小姐,正是与他们同行前来拜访的陌生母龙。在来之前的水晶球通话中,弟弟和妻子就有意无意地多次提起这位小姐。据说斯皮尔小姐非常喜欢旅游,他们夫妇就以令龙难以拒绝的热情邀请她一起来了。
    是位见多识广的,有趣的小姐。特阿里奇说。
    是吧!!!而且非常美丽,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不想冒犯对她评头论足,只能说,每头龙的喜好不同。特阿里奇不为所动地说。
    撒旦在上,那到底得多漂亮的龙你才看得上??艾尔多突然变得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问,老哥,你看看我和我老婆,五胎都在路上了,你呢,到现在还是一条光棍,孤零零地住这么大一个城堡。
    是,红龙一半的数量都是由你家撑起来的。非常了不起。
    艾尔多:你呢,不仅没有伴侣,连个情人也没有。你不会其实有难言之隐啊?
    特阿里奇额头的青筋开始跳:放什么屁!谁说我没有。你是我弟弟,又不是我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催婚?我看明天就让魔王陛下撤了你的职,去妓院当个妈妈都比你现在强!
    艾尔多:我的哥哥,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别以为比我早几分钟啄开蛋壳就了不起!再说,你以为我想管那下半身的破事吗?正是魔王陛下拜托我的!
    你说什么??
    前一阵你他妈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把自己搞发情还耽误了工作,这事可是全魔界皆知啊!哥哥,没有伴侣的龙就是会有这样的困扰啊!而且你知道吗,一直发情又不解决生理问题,不仅会变得脾气古怪,甚至会阳痿,永远都发不了情的!到时候就是全魔界都知道你阳痿了!
    咳咳咳!特阿里奇被酒呛到,这不是都辟谣吗?!
    艾尔多挺直了背,咳咳两声,尖锐的指甲指着哥哥的脸,那故作倨傲的表情与他的哥哥一模一样:总之,你和斯皮尔小姐好好互相了解,做个朋友。如果事情毫无进展的话,我想魔王会亲自来找你的。
    就像是夫妻间商量好的似的,这边连威胁带哄骗的谈话刚结束,那边那颗怎么也安顿不好的龙蛋突然就被安顿好了。弟弟妻子愉快的声音传来:甜心,我们去找找小艾瑞克吧,让斯皮尔小姐和特阿里奇好、好聊聊。并夸张地四处张望,那头莽撞的小红龙又飞去哪里调皮啦!
    三头火烈鸟女仆的三个头分别啊了一声:夫人,艾瑞克小少爷刚才说,在主人的图书室有金闪闪的漂亮东西,要去看看呢。
    哦!金闪闪呀,艾尔多也夸张地说,那小伙子和所有合格的红龙一样,很喜欢金闪闪的东西呢!那看来我们不得不在他烧坏我哥哥心爱的藏书前制止他了!快走吧亲爱的!斯皮尔小姐,请你就先留在这里,和我的哥哥聊聊天吧!
    然而,特阿里奇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弟弟的挤眉弄眼。他被几个词弄得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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