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瞳孔完全漆黑,面色极冷,杀气在周身蔓延。
    百里长珩不退反进,双手勾住长随的颈脖吻了上去。
    长随一呆,周身的杀气眨眼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百里长珩勾着长随的脖子,一个用力将长随翻落在锦被上。
    百里长珩跨坐在长随腰上,一只手勾着长随的颈脖,一只手顺着衣裳滑了进去。
    长随的眼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面红耳赤躺在大红的锦被上,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回应着百里长珩的吻。
    百里长珩见长随有些呼吸不过来,遗憾分开起身。
    长随偏头传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道何时被剥了下来,现在只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长随去抓衣裳,百里长珩按住他的手,往上一提,玄冰锁链绞上他的手腕锁在床头的柱子上。
    长随挣扎两下,发现手被捆了,腰又被百里长珩夹着,整个人,除了腿其他地方都不太能动,但是踢百里长珩
    这他做不了。
    长随偏开头不敢看百里长珩,颇有些恼羞成怒道,放开我。
    啧啧。
    百里长珩暗暗笑了两声,随便扯了一根布条在长随的胸膛上不紧不慢地抽着。
    他没用力,布条落在胸口只有酥酥麻麻地痒。
    长随有些不适应,不安地在锦被上蹭了两下。
    百里长珩居高临下,说吧,闹什么呢这几天?
    长随咬牙,主君为何要答应涅野?
    归早必须死,即便没有涅野,我也会杀他,既然都要杀,能从中获利,那自然更好不过。百里长珩笑了笑,你当心我杀不了他?
    放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百里长珩俯身亲了亲长随的耳朵,我与你一同杀他,胜率高,若是实在杀不掉,那咱们就把他封印,一样的。
    我没答应涅野一定杀死他,我只说尽力。我总不能丢下小长随一个人。
    长随冷了好几天面色今儿终于和缓,他撅了撅嘴,不许骗我。
    百里长珩俯身去解长随的手,这事真不骗你。
    长随轻轻嗯了一声,攀在百里长珩身上,衣服都乱了。
    那就别穿了。百里长珩抬手,已经挂起的床帘再次落下,百里长珩俯身叼住长随的唇。
    白日宣淫,两人都没能起来吃早饭,这一睡,就睡到了午后。
    百里长珩拉着长随起身,两人又在床头腻了会这才整理衣裳出门,百里长珩去了书房,吩咐四丫把午膳分成两份,一份留屋里给长随,一份送到书房。
    长随这回没要求跟着一起去了。
    毕竟两人刚刚才腻歪了一个上午,自己腰还疼着呢。长随此刻真不能直视外边那位温文尔雅的主君。
    这人明明一温和像,怎么在床上如此如此生猛,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长随心里非议,脚下却不停,拿了个软垫放在凳子上坐下。
    侍女端着托盘进来,长随喊住他们,做什么?
    大人,奴将屋里收拾一下。
    长随想到内室的模样,骤然冷了脸,出去。
    侍女都有些怕长随这冷脸杀神,应了一声后战战兢兢退了下去。
    长随坐在软垫上缓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吃了一点东西。
    吃完就马不停蹄挪进了内室。
    只见内室的地上,衣裳、布巾、床帘,纷纷被扯下散乱扔在地上,床上的桅杆还断了一根,这,这怎么能让一个姑娘进来瞧见?
    而且这里边还有一股子涩味。
    不用想就知道这儿之前发生了什么。
    长随站在内室的边上看了许久,这才蹲下一样一样捡起来,拿了个大桶把衣服装了,再把床上的锦被拆了褥子,一样一样装好等会洗。
    床上的桅杆这没有办法了,只能喊人来换。
    长随支起窗户,往香炉里扔了点安神香,散散味道。
    于是等百里长珩处理完了事情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小长随,坐在张矮凳上拿着棍子在敲打衣裳。
    百里长珩一眼就认出了那套衣裳就是今儿早上两人胡闹的衣裳。
    他憋着笑,踱步过去蹲在大木盆的面前仰头看长随,长随这是在洗什么?
    长随没料到百里长珩会突然过来突然说话,手一抖木棒砸入木桶里溅起的水花直直扑上了百里长珩的面。
    百里长珩没躲。
    长随却像是那个被水花溅到脸的人,骤然站起,憋红了一张脸,主,主君。
    做什么这么激动?百里长珩扯他袖子,坐下来。
    长随顺着他的力道坐了下来,呐呐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晚早就回来了?
    想你了,不行?百里长珩笑了笑,在洗什么?让本君看看。
    百里长珩有意逗他,两指捏起一件衣裳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研究了个遍,这才像是想起来,这衣服不是
    主君!长随豁然提高声音打断百里长珩的话,主君要是没事就进屋歇着吧!
    这话有些过于生硬,百里长珩却知道怕是不能再逗了。虽然别人老说长随是个冷面杀神,但再怎么冷,长随骨子里也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从小接受他礼义廉耻的熏陶,是个脸皮薄的。
    大庭广众说那些话,他还是不大能接受。百里长珩心里暗暗想,自己还真是老了,在场子里混迹久了,自己也变得没脸没皮了,要是早些年,别人多说一句,自己怕也是会脸红脖子粗吼人滚出去。
    长随算是脾气好的了,没让他滚,还让他去休息。
    百里长珩站起身环视一圈,发现院子里搭了好几根杆子,连衣裳带褥子,晒了一圈。
    百里长珩心里瞬间软了,他温和地瞧着满院子随着风飘的衣裳,要是洗累了就团起来扔了,赶紧进屋吧。
    知道。长随闷闷应了一声,没两件了。
    百里长珩点点头,先进了屋。
    四丫这时候在屋里擦桌子,瞧见百里长珩进来赶紧净手上前替百里长珩除下外袍。
    百里长珩透过窗户瞧树下的长随,他洗了多久了?
    四丫比划,一个下午。
    去,准备点水果点心,等会他进来指定要饿。百里长珩道,哦,还有热水。
    四丫应了一声出去,百里长珩勾着唇靠在窗户边上,也不干别的,就这么瞧着长随。
    也不知道,这样简单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多一日,那也都是他从上天那儿偷来的。
    人不能贪心,百里长珩非常清楚这个道理。能有今日,他早就知足了。
    等长随把最后一件衣裳挂好,把木盆放了进屋的时候,百里长珩才收回了目光。
    长随一进来,还没来的及净手就被按在门上,有人疯狂啄他的唇。
    撬开牙关,攻城略地。
    长随仅仅只愣了一下,尔后任由入侵者进入自己的领地任由对方在自己的领地上插上旗帜。
    一吻罢,长随整个人软入水一般靠在百里长珩身上,软声喊,主君。
    百里长珩揽着人进里边,给他仔细净了手,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边放着一根红绳,非常普遍,在人族卖一个铜板一根的那种。
    百里长珩极为认真,将那红绳仔细套在了长随右手上,这是我外祖父送来的,说是能保平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你带着,洗浴也别摘,好吗?
    长随瞧着自己手腕上那一根红的耀眼的绳子,那主君呢?
    我也有。百里长珩掀起左手袖子,白皙的手腕上,一根同样的红绳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8章
    动私刑而已。(捉虫)
    年关已至, 整个百里府都热闹了起来。
    侍女小厮们个个喜气洋洋,干活都比平常有劲。
    毕竟过年了各院主子都会给下人们封个红包,图个喜庆。
    至于红包里有多少, 端看自家主子有多大方,当天心情如何,这一年又赚了多少钱财进口袋。
    百里长珩今日心情最好。
    主要是长随今儿早上答应了他,今晚怎样, 都由着百里长珩来。
    虽然平常基本也是由着百里长珩的想法来, 但那时候长随总是半推半就,这次可是他主动说,今儿除夕, 不管什么姿势,他都行。
    百里长珩心情一好, 吩咐四丫给百里齐南院里服侍的下人们个个包了一个大红包,用绣着清莲的荷包装了。
    百里长珩既然住在百里齐南的院里,那自然也算是这院的主人,更别说为了伺候他,原本只有四个粗使下人的小院现在侍女小厮满满当当, 扫地打水洗衣, 每样都有好几个。
    百里齐南的院子差点住不下,原本能单独拥有一间屋子的下人们没了这待遇, 屋子全部改成通铺,大概六七个人一间。
    百里长珩想到这事, 觉着更该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
    四丫把准备好的红包放好, 等到入夜吃了团圆饭再由百里长珩统一赐下去。百里长珩拿了个与这些都不同的、绣着红梅的荷包, 想着要单独给长随包一个。
    春去秋来, 他都两年没给长随准备压岁钱了。
    蛮荒无日夜, 时间是没意义的东西。在遇见百里长珩之前,长随是混迹在贫民窟的没人要,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黑夜也不知道形成一个正常少年该有的生物钟。
    他惯常是抢到了一点儿吃的就立刻吃掉,因为这东西留不长,若是现在不吃,很快,就会有别的没人要来抢他的。
    那时候长随也只是一个半大小孩,同所有的没人要一个样,拳脚功夫稀疏平常,打架不是扯头发就是上嘴,浑身脏污只能瞧见一双黑黝黝的眼。
    没人要们也是有阵营的,长随不太会说话,不会拍马屁也不懂得如何讨好人,没人愿意收这样一个手下,于是他只能独自流浪找吃的。遇见一群没人要就躲,碰上一个的就打,为了活下去,别说吃的掉在地上,就是被人踩上几脚,他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弄吃的,多数还是在睡觉,吃的只有这么一点,他并不是次次都能抢到,抢不到就闭眼躺在某个街角囫囵这么一睡,醒了再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日子从来没有半点新意。
    直到他遇见了百里长珩。
    百里长珩与蛮荒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会喊长随小孩,会在第一次见他就给了他三个大饼。
    这三个大饼,是他去抢百次也抢不来的。
    于是长随把百里长珩带回了家。
    不为别的,就为这三张大饼。
    这个家长随不常回,屋顶破了好些年也没人修,好在蛮荒不下雨,破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长随把百里长珩带回家,屋里的床板裂了好几块,勉强完好的那几块也脏的要死,长随看了看被自己扶着的百里长珩。
    这位已经晕过去的修士面容白净,即便下巴处被溅上了点滴鲜血也不妨碍他的他的漂亮。
    长随没读过书,在他会的有限的字词里,能用来形容百里长珩的就只有这么一个,漂亮。
    对方的衣裳摸起来非常柔软,比长随见过的任何的的衣裳都更柔软也更漂亮,上边绣着他认不出的花纹。
    而现在这件漂亮的衣裳上,印上了两个黑乎乎的手印。
    这是长随第一次感到自卑和不知所措。
    对方的衣裳太白了,人也太白了,就像,就像是他曾经给大人物洗衣裳时瞧见那间大殿最高处供奉的那块莹白通亮的玉。
    那是长随第一次见玉。
    他跪在地上擦各种各样的脚印,趁着没人艳羡地瞧了一眼那玉,却从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会得了一块玉。
    一块非常大的玉。
    长随突然想把这块玉收藏。
    他想擦干净手把这块玉放好,却发现自己的衣裳比自己的手更脏,没有任何干净的地方可以用来擦手。
    长抿着唇,勉强在自己的脖子上擦了手,又拿了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布子擦了床板,将他的玉放了上去。
    他的玉。他捡回来的,自然是他的。
    百里长珩再次醒来,神识立刻就铺开,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算不上干净也算不上脏的屋子里。
    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尽力打扫过了,但也许是欠缺水,屋子里还是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轻微臭味。
    百里长珩往下一摸,发现自己摸到一手的细灰,他勉强坐起,听见脚步声。
    来人年纪不大,脚步却很稳,单手按着背后的剑柄,走的小心翼翼。
    百里长珩认出了来人。
    他闭着眼睛笑笑,想还真是幸运。
    随便找个地一晕,都能碰见自己想要碰见的人。
    百里长珩抬手化出一大块冰霜。
    冰霜砸在长随面前地上,天气太热,很快就就化了水。
    长随的眼睛亮了亮,水在这儿是十分稀缺的,以长随的实力,能混到一口别人洗了衣服剩下的脏水已是难得,没想到现在自己的面前,就有个能变出水来的神仙。
    贫民窟里的老人说,神仙是可以抬手变出人们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长随更加确定自己捡回来了一个宝物,一块能变水的玉。
    长随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没扑上去舔。
    百里长珩轻声道,水我有很多,但你若是想喝,得听我的。
    这一听,便听到了现在。
    玉说要长随听他的,却从没有把长随当下人,他教长随识文断字,教他洗衣,教他爱干净,教他日月星辰,教他礼义廉耻,还给他取了名字长随。
    无它,只是那时候长随想要长长久久跟着他的玉。
    他的玉很好,每个节日都会给他准备礼物,别人都不过年,只有他的玉过,他的玉要求在那段时间要穿新衣,要煮多一点菜,还会送他一个荷包,里边装着一个铜板。
    玉说这是压岁用的,说是在这一天有个叫岁的妖怪会来吃小孩,有这么一个铜板,岁就不敢来了。
    这话长随是不信的,毕竟前边十年,没什么铜板也没有什么岁来咬他,但是没关系,玉要给,他就守着。
    他喜欢玉给的所有东西。
    后来来到神州,长随才知道这是人族的民俗,像百里长珩这种修仙者,哪里有这种说法。
    只不过是想逗他罢了。
    长随收了回忆,静静靠在门边上看百里长珩将一块铜板塞进荷包里。
    他没出声,就这么看着百里长珩将荷包塞进他的枕头底下这才敲了敲门,主君,有人送了衣服过来。
    快让他们进来。
    百里长珩绕出内室,瞧着两个侍女捧着的衣裳。
    这次的衣裳是百里长珩背着长随亲自画的稿子。
    两套新衣,一黑一白,黑的,自然是给长随的。
    百里长珩先是抖开长随的瞧了瞧。
    黑衣红梅,肩上流苏,是他喜欢的。
    百里长珩笑着朝长随招了招手,过来试试。
    长随走进,瞧见那衣裳,给我的?
    不然呢?百里长珩拿着衣裳在长随的身上比了比,我又不穿黑色的。
    长随没瞧自己的衣裳,倒是瞧见了另一件白裳上透出来的红。
    长随接过自己的衣裳,眼睛一直瞧着另一件,你的呢?
    百里长珩好笑地抖开自己的给长随看,除了颜色,料子和纹式,都是一样的。
    白衣红梅,银纹描边,百里长珩穿起来一定好看。
    他就同这衣裳一样,是冬雪中的一支红梅。
    长随偷偷瞧了两眼百里长珩面上唯一的红,那是他昨夜不得章法,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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