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不亲?楚淮挑唇,过分就过分吧,对自己媳妇,过分点正常。
    不亲,快走快走。萧容才不想让他如意,又怕他会将守卫引过来,催促他离开。
    萧容不管了,伸手要关窗。
    楚淮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捞过萧容的玉颈,在她粉唇上啄了下,低笑一声,真香。
    在萧容还没反应过来时转身离开,犹如一阵风散在空气中。
    萧容抬手抚了抚唇瓣,又气又羞,低声嗔道:无赖!
    楚淮日日都来,仿佛将肃王府当成了自己家,白日来了也罢了,晚上还要来,萧容是管不了了,随他去了。
    可让她不曾想到的是,正月十四,也就是两人大婚前一日,一整日都不曾见到他,起初萧容还当他是有急事去忙了,后边才听娘亲说,即将成婚的两人大婚前一日按照规矩不宜见面,不吉利,俗话说婚前相见,婚后不见。
    萧容从前倒是听过这样的话,只是比较诧异,阿淮那样向来不将规矩放在眼里之人,却能忍得住一整日不见她,可见他将两人的婚事看的多重,哪怕有一点点不吉利的地方都不允许。
    傍晚时分,楚淮派凌风送来了一枚同心结,还有一张红色的信笺,写道: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③
    萧容捏着同心结,嘴角上挑,杏眸中漾开笑意,阿淮给她的安全感,又哪是别人比得了的。
    她终于要嫁给阿淮了,十一岁末遇到阿淮,十八岁初嫁给他,一转眼,两人认识六年了,终是得偿所愿。
    次日上元佳节,天色还暗她便起身了,宫中派了女官来安排起居,陆绮也忙的很,脚不沾地,怕是昨晚就不曾睡好。
    天色昏沉,可整个肃王府灯火通明,随处可见红烛,红绸,红灯笼,比过年还要喜庆。
    萧容梳洗好后随着陆绮去家庙叩拜,即便是义女,也是上了族谱的,往后楚洛这支传下去,萧容永远都会受后人香火,并且引以为豪,可不是谁家都能出一个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愿能与阿淮共度春秋,相携到老。
    司天监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测出的吉时是在午时,比起一般的嫁娶在黄昏时便早了不少,也越发忙碌,整个肃王府的小厮婢女都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腿来。
    最闲之人,怕就是萧容这个正主了,穿上太子妃喜服之后便不宜多动,免得弄皱了衣裳,好些人围绕着她梳妆,她望着菱花镜中的自己,面容由白净一点点变得娇艳明媚,倒有些认不出了。
    算起来,她已是第二次出阁,可是上一次,她犹如木头人一般,任人摆布,这一次,却是带着激动与忐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就没安静的时候。
    她既盼着成为阿淮的太子妃,又忐忑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身份,让娘亲蒙羞,让阿淮失望。
    但盼望大过忐忑,再多的风霜,走过才知道。
    自然,最盼的就是楚淮了,他一夜未睡,还是正月里,北风呼啸,而他坐在阁楼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吹风,好似要让北风将心中的一团炽热之火熄灭。
    可是吹了大半夜的风,楚淮心中的火却越烧越旺,巴不得立马到吉时,因此时辰一到,迫不及待的就出了东宫,迎娶他的新娘子去了。
    但肃王府不到吉时是不会将人送出来的,即便是太子殿下,也得等着。
    当绿枝告诉萧容太子殿下被挡在外边时,红唇微抿,他就这般心急。
    绿枝笑道,那可不,郡主穿上喜服,奴婢都要看呆了,太子殿下自是迫不及待。
    绿枝亲眼见过萧容两次出阁,同样是凤冠霞帔,可是这一次,萧容即便不笑,身上也带着喜意,这才像是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娘子。
    吉时已到,萧容手执羽扇,由宫中女官扶着行至正堂,拜别双亲。
    陆绮早已红了眼,才将容儿找回来不过半月,却得面临再度分别,哪怕只是嫁入宫中,能时常见着,却已是不同了。
    陆绮语气哽咽的叮嘱了几句,将萧容的手交到了楚淮的手中,去吧,莫要误了吉时。
    萧容亦是酸了鼻尖,泪如珍珠一般滚落,女儿拜别父王、母妃,愿父王、母妃珍重。
    楚淮牵着她的手离开肃王府,上了车辇,缓缓离开肃王府,往宫城方向驶去。
    储君大婚,举国同庆,万人空巷,都挤在长街两旁看热闹。
    整个京城都张灯结彩,正好今日又是上元佳节,花灯遍布,再加上这样的喜事,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意。
    车辇驶过之处,喜钱遍地,众人得了喜钱个个笑的合不拢嘴,萧容都不敢想,这一次大婚,到底费了多少银子。
    天家仪仗满是威严,众人不敢放肆,即便抢喜钱也是点到为止,井然有序,紧随其后的是萧容那二百抬的嫁妆。
    红木箱子打造,在阳光的沐浴下好似闪着光芒,长长的送嫁队伍像是一条红色的龙,神龙见首不见尾,照亮了整座京城,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
    太子大婚着实繁琐,萧容自从进了宫门,就完全迷失了方向,该做什么都有女官指引,倒也出不了差错,就是有些累,分明是正月天气,可后背却出了一层薄汗。
    不过累却快乐着,太子妃这个头衔可没这么好担,这才第一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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