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分别的一年后,纪墨以近乎胜利者的姿态从法国接回了颜晴,这次,他没有再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的把颜晴请到了拂逆神殿。
    这是颜晴第一次进入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她坐在车里,打量着一路上的风景,这才发现,那次她拼了命的找来,但她的极限,其实离皇宫还有很远的距离。
    回忆起那些事情,好像。。。过去很久了啊。
    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再仔细想想,她和纪墨在一起的时间,远没有他们分开的时间多。
    纪墨为颜晴准备了很多的花,他其实也不太清楚颜晴最喜欢什么,她似乎对所有漂亮的花都很喜欢,她不太会索取,更擅长付出。
    颜晴更加漂亮了,厚实的秀发熨帖的盘在脑后,装点了漂亮的宝石,只是她的神色里,永远带着一丝黯淡的哀愁,和她在赫利庄园时的自由自在截然不同。
    纪墨总以为,她忘记了过去,有了崭新的开始,在自己的呵护下,会变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但阴差阳错的,颜晴遭受到了比那更复杂,更难过的事,她依旧充满了忧伤。
    只能说,造化弄人。
    纪墨将颜晴带到了自己的卧室,这里装饰一新,换了新家具,用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进行装饰,还放置了颜晴的一些旧物,将会成为颜晴的新家。
    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的生活在一起。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赫拉的耳朵里,赫拉大发雷霆,拖着病体去找纪墨,而纪墨也正准备和她摊牌。
    “多曼,并不是我的孩子”纪墨目光炯炯的看着赫拉,只一句话,就让赫拉战败下来。
    赫拉心慌不已,那段时间,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家里在催,纪墨也在催,她太需要怀上一个孩子了。
    恰好那日她喝了酒,还吃了一些安睡的药,又碰到伍德来了,稀里糊涂的就。。。。
    很快,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本来想去打掉的,但是怀孕的事很快就被纪墨发现了,纪墨很开心并昭告天下,她只得先将孩子留下来。
    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纪墨对她前所未有的体贴和疼爱,满口都是觉得赫拉辛苦了,满口都是自己未来一定会当个好爸爸,赫拉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下,最终生下了这个孩子。
    “你不能这样对我!!”即便这样,赫拉还是断然的喝止了纪墨,“我见过她!!那年,在你的学校!!你们早就搞到了一起,你没资格指责我,我是古枞的王后!!!你不能这样抛弃我!!!我不会让多曼的身世公之于众的!!!不管你认不认,他都是你的儿子!!”
    她屏足了一口气,喊道:“赌上我家族的名义,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纪墨看着赫拉,想着,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赫拉虽然脾气比她父亲好很多,但依旧继承了她父亲的决绝和清醒。
    纪墨淡然的告诉赫拉:“赫拉,我没有生育能力”
    赫拉瞪大了眼睛。
    “所以,只要我把这件事传出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赫拉的身体开始颤抖。
    “你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后,是一个放纵淫荡的女人,国王带着那个野种在外求学的时候,你手握大权,日日笙歌,与奸夫鬼混在一起”
    纪墨太清楚赫拉的弱点是什么了,她在乎自己的位置,在乎自己的名誉,她享受至高无上的赞美,而赞美变成了谩骂的时候,她就犹如从云端坠落到了地狱。
    “你不会的。。。。”赫拉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绳索,颤抖着摇头,“你不会这么做的,一个男人,没有生育能力,这是耻辱的事”
    “赫拉你觉得,我像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吗?”
    赫拉不傻,看纪墨平淡的态度,她意识到,这可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这恐怕。。。是从很早以前就策划好的。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绝情的纪墨,说道:“不。。。这不是。。。。这不是。。。这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你是故意的。。。”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绝望的轻泣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那么爱你,你知道的。。。。我那么的爱你”
    纪墨俯身蹲在她的面前,抚摸着她的脸庞,“赫拉,你没有做错,错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世界”
    “我很高兴,在我沉沦的时候,你顶住了所有的压力来爱我,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父亲曾对我做的一切,所以,他必须死,而你作为他的女儿,就注定会被牵连”
    纪墨墨绿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在翻滚,他的动作轻柔,似有无尽温柔,但语气的不容置喙,又道出了他的绝情。
    赫拉第一次觉得,她看不透纪墨,谜一样的纪墨。
    纪墨站起身来,对赫拉交代道:“回到你的房间去,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让你出现的,不要想着耍花招,你家人们的安危,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个皇宫里,似乎总有人要被软禁着,而这一次,对象换成了赫拉。
    赫拉没有办法,她的权利都被让渡到了纪墨的手中,她和她的哥哥已经反目了,已经没有人能帮助她了。
    她只能透过一扇小窗,日日的看着颜晴和纪墨在皇宫里肆意恩爱亲昵,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况愈下。
    没多久,苏拉玛又出现了一个大新闻,世代贵族、多有执政的约克家族发生了一场大丑闻,幼子艾尔文手刃并分尸了他的哥哥泰利亚德。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纪墨,因为艾尔文动手的那天晚上,他的车子就停在凶案现场—泰利亚德的私宅之外。
    听得别墅里面没有了声音,纪墨悠哉得推开了那道门,与他想的差不多,泰利亚德的头颅被扔在角落里,身体上布满了碎肉和伤痕。
    艾尔文握着刀,整个人都像是被浸泡在血里一般偷着猩红的杀意,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空洞而又迷离,但在见到纪墨后,他竟然还是依靠本能说道:“你放心,他不会再伤害你”
    纪墨笑了,像朵妖冶的玫瑰,美丽而又诱人。
    艾尔文察觉到了那笑容中的异样,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你为什么。。。在笑?”
    纪墨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说道:“所有为我做事的男人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要求和我睡的,艾尔文,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艾尔文的神色垮了下来,咆哮道:“你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纪墨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烟,抬起头,吹出了一个烟圈,“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下场,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单纯的杀死,或者折磨致死,好像。。。都不行,都。。太无趣了”
    说着,他再度深吸了一口烟,忽然声音兴奋的说道:“果然,手足相残,才能最能让我感觉到满足的”
    艾尔文的眼里充满了惶恐和复杂的神色,是那种为了信仰拼尽了全力后,告诉他不过都是一个骗局的崩溃。
    “没关系”纪墨说道,“人生本来就是要被骗的,被神骗、被国家骗。。。。或者是被我骗,都是一样的”
    他丢掉了烟头,在地毯上踩灭,“很快,你的父母会因为家族巨变哀伤致死”
    “养出了这样的孩子,他们也是有罪的”
    纪墨高傲的说着,仿佛审判一切的神,艾尔文的理智显然已经完全溃散了,他忽然起身冲过来,想要对纪墨动粗,守在门外的艾凡开了枪,打中了艾尔文的腿。
    艾尔文倒在了纪墨的面前,纪墨看着他的身体在地毯上不断的扭曲变形,幽幽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虫子、狮子,弱肉强食。。。好像一出生一切就都注定了”
    在纪墨重新掌握执政权的这段时间里,他进行了一次国王大赦,借机放了海勒,并将海勒送到了国外,海勒在国外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纪墨又低调的清除了国内对于海勒的控告,让他得以顺利的返回古枞,彻底得到自由之身。
    海勒自从离开监狱后,一直期待着和纪墨的见面,但纪墨并没有召见他,而是给了他足够的赏赐以及一个闲差,仿佛忘掉了他一般。
    他主动给纪墨写信,可那些信都石沉了大海,海勒渐渐的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对纪墨没有用处了,他已经培养了新的军队骨干,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海勒十分不安,心里越来越着急,他激动的冲去了佛逆神殿,叫嚷着要见到纪墨,纪墨知道这件事后,命人将他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情绪激动的海勒,纪墨只是淡然一笑,仿佛二人只是不熟的朋友:“海勒先生,有什么事吗?”
    海勒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纪墨却率先开了口,“这几年你辛苦了,想要什么可以尽管和我说,哦对了,你父母一直很苦恼你的婚事,我做了担保,为你介绍了外交大臣的孙女,恭喜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番话让海勒彻底心死了,他知道,对方在用最礼貌的方式,宣布他被“抛弃”了。
    但海勒对纪墨是真心的,他放弃了光明的前途,吃尽了苦头和磨难,这一切不是为了权利,是为了国王。
    换来的却仅仅是一句“恭贺新婚”。
    海勒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他将纪墨摁在了桌子上,伏在他的身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声音吵到了外面的工作人员,保镖们冲了进来,见到这一幕,也是面面相觑。
    纪墨神色未变,目光沉着的对外面的人说道:“出去”
    那些人出去了,海勒声音颤抖语速极快的说道:“先生,您不能这么做!!”
    “您不能抛弃我,您应该知道,我为你都付出了什么!!”
    “海勒,我很感激你以前对我做的一切,但你要知道,这种畸形的关系不可能长久,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也是!!”
    纪墨说道后半段话的时候,脸色和声音都沉了下来,带有明显的恐吓意味,“对你家族而言,最好的选择!!”
    长时间的执政,纪墨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军方的罩门,那就是后勤补给和财政的应用,通过层层的改革,原本臃肿的贪污成性的军方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而这还多亏了当初海勒的帮忙,协助引进了改革措施。
    海勒是个硬汉,第一次在纪墨面前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但纪墨却并不觉得他可怜,咎由自取,这是纪墨对除颜晴外,所有人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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