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檐都发了话,瑞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小鲤哥儿眼见气氛有些微妙,跳上去在骆予星另一头扶着骆檐:小星哥儿,我送你和夫子到门口。
    好。
    瑞锦站在原地凝视着远去的人,神思有些幽远。
    哥哥怎的还在这儿杵着?回来便操劳,不觉累?
    小鲤哥儿送了人跑回来,见着瑞锦还在那儿,看人脸色还不多愉悦,他反倒是勾起了嘴角,背着手凑上去,左右看着瑞锦的脸:哟,张大人有心事儿啊?
    瑞锦抬手轻拍了鲤哥儿的额头一下:别闹了,回屋去歇息吧。
    他叫人回屋,没管人走不走,倒是自己先行回了。
    入秋后的月色皎洁明亮,落在窗台前,一屋月华。
    瑞锦回屋换了一身酒气的衣衫,他立在窗前,望了一眼月色,夜深了些,宅子里的灯灭了一半,遥望明月,更为清冷了些。
    他捏着手里的香囊,忽而收到了手心。
    公子,时候不早了,睡吧。夏时天气炎热公子不得好眠,而今好不易入秋天气凉爽了些,当得好好歇息一番,否则身子长此以往的消耗着如何是好。
    骆予星坐在窗边,托手看着苍穹上的圆月出神,未曾理会整理床铺丫头的唠叨。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月亮又圆了,人却不见得合,他轻轻趴在桌边上,动了动载着月光的眸子。
    公子心情不好?可别在窗边趴着,外头起了风,当心着凉了。
    骆予星趴在桌边不肯动,睁眼看着身旁的丫头,小声道:他今日还是有同我说话来着,可我心里有气,使了性子不让他送,他定然是恼我了。
    早知道是这般,他使什么性子。
    自打人回来起就忙碌着,两人别说是说话,便是打个照面的机会都不曾有,好不易有功夫能说上句话,却还是被自己给搅了。
    小丫头弯下腰:公子说的是瑞锦少爷?
    骆予星没答话,兀自将脸埋进了折叠在桌边的手臂上。
    要奴婢说瑞锦少爷也真是的,一去京城大半年,一封信也没有给公子稍,还得公子去瑞鲤公子那儿打听他的消息,这朝回来了,却也未曾第一时间过来找公子,难道不知公子对他牵肠挂肚嘛。
    公子便是有气,那也是应当的。
    骆予星肩背微耸,长叹了口气。
    幼时京中记忆我已不多记得,却是总听祖父说起京中热闹繁华,也不知他去了京城见识繁荣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细下一想,他确也未曾同我承诺过什么,指不准便是我一厢情愿,他不过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才理睬我一二。
    小丫头听骆予星的声音似有呜咽之意,正想出言安慰,抬头却见窗外的墙角边悠悠然落进一只纸鹤来,她连忙道:公子,你快瞧!
    骆予星闻言抬起头,他眼睛有点红,偏着脑袋循声看过去,也瞧见了那只落在了墙角的纸鹤,眉心微动,旋即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公子!外头冷,披件氅子!
    丫头追上了几步,又匆匆忙忙的折身去拿披风。
    骆予星蹲在墙角边上拾起了那只安静蹲在墙角的纸鹤,以前家里的课室还在时,他瞧见瑞锦给小鲤哥儿叠过,想到此处,他心下一紧。
    挑头正要看向落纸鹤进来的围墙,忽而听见外头隐隐传来清朗的声音:予星,睡了吗?
    第135章 番外4
    骆予星闻声往后退了一步,心提了起来,反应过来是谁在外头后,身体想要靠墙近一些,又想起小半年的不愉,又退回身子站着不说话。
    公子?
    嘘!
    骆予星见着丫头咋咋呼呼的冲过来,他赶忙制住了人。
    丫头捂住嘴放低了声音:是瑞锦少爷?
    骆予星没答话,瞧了一眼高高的墙楼,他掐着自己的食指,犹豫了一番,低声对丫头说:你告诉他我睡了。
    噢,噢。丫头傻乎乎的点头,放高了些声音:瑞锦少爷,我们公子说他已经睡了。
    骆予星闻言睁大了眸子,手足无措想把丫头的嘴巴给捂起来,外头又传来张瑞锦的声音:予星,我能看看你吗?
    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见不到你我不回去。
    骆予星咬住下唇,这人怎么还给拗上了:那你如何见我?墙凿个洞不成。
    仓库有梯子。
    骆予星隔墙错愕,有些不敢相信深夜翻人墙的事情会从素日里端方识礼的张瑞锦嘴里吐出来,语气冷静,说得还那么理所应当。
    他抿了抿唇:定是上京城给学坏了。
    你明日再来吧。
    我有要紧话要同你说。
    什么话非得要今晚上说。
    墙外安静了一会儿,又道:若是你不想看见我,那我便在外头说吧。
    张瑞锦看了看空荡寂静的小巷子:只是远处打更的来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
    骆予星神色一凝:你、你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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