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我目光一时不知道往哪放,盯着他围巾的下摆,余光观察着他的动作。
    陆修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我在挂的药水,又看了看我插着针管的手:你在这多久了?
    刚来十几分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软着,又懒得纠正,估计还得一两小时。
    他点点头,手指碰了碰我的手,眉头皱了一下,语气也轻着:饿不饿?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吃过饭来的,我包里还有些吃的,你饿不饿?
    陆修说他也吃过饭了,让我等他一下,起身去了护士台,回来时手上拿了个暖宝宝。
    他坐在我打针的那一边,轻轻地抬起我的手指,把暖暖宝塞进了我的手里。
    和他一样暖乎乎的。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的手,眉头还是有些皱着,额前的头发垂下来,突然就想摸一下。
    但碍于手不能乱动,只能爱屋及乌地攥紧了暖宝宝。
    7
    那之后沉寂了半晌,他也没玩手机,就这么坐着。
    我半天没忍住,戳了戳陆修:你怎么不说话?
    啊?他看着我,有些懵懂,我怕你说话难受,无聊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见了还是因为其他,总觉得他整个人似乎变可爱了很多,怎么都看不够,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看。
    难受无聊才想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声音还哑着,借着和他说话的缘故看着他,你作业做完了吗?
    还差一点语文,他对着我眨眨眼,你要写不了我明天把作业拍给你。
    我看着他,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了,头靠在椅背上:陆修你这样好像小狗。
    陆修先看了眼我的手,然后才对上我的目光,没生气,也笑:你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这么笑了一通,笑的时候没觉得,缓的时候发现头更疼了,靠着椅背闭上眼缓,睁开眼看着陆修满脸担心。
    他成绩倒退四百名都没现在这么着急,以前我一直好奇陆修急了会是什么样,现在看过了反倒是不想再看见了。
    没事的,打完吊水就好了。
    我右手越过自己拍了拍他,手被他轻轻拽了一下,指尖划过他的手心。
    8
    所以说,有些话说不得。
    我刚安慰完陆修,换成第二瓶药水,没过多久突然有点恶心。
    陆修问说是正常副作用。
    闭着眼睛还是难受得不行,睡又睡不着,实在忍不住叹出一声难受。
    感觉到陆修在我面前站着,脸上有温热抚过,空着的手被攥着,垃圾桶在地上划过的声音逐渐清晰。
    我的手挣脱开陆修的手,扶着垃圾桶的边缘,难受委屈难堪一系列情绪杂糅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想把整个人埋进垃圾桶里。
    陆修帮我擦着眼泪和污秽,我躲着,说不出话,声音彻底崩溃:脏。
    他不理,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把我打理到彻底缓过来以后又握着我的手。
    我才发现他刚刚不是站着的,他一直蹲在我的面前。
    陆然,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见面。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脑子还有点懵。
    对不起我这么久没和你联系,他看着我,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了,我想了很久,又想了很久该怎么和你挑起话题,但我真的想你了。
    9
    陆修说完那句话之后又问我要不要睡一觉。
    脑子乱着,也确实困了,想着他说想我,又想着他话里隐约带着的心思是不是和我一样。
    再醒来时发现后面枕了个枕头,懵了几秒反应过来那是陆修的肩,枕着比想象中舒服,突然理解了平时他为什么老喜欢这么蹭我。
    他看我醒了,挥着手让护士拔针。
    我醒来的劲儿还没过去,懒洋洋地歪着,看着针管从胶布里抽出,正准备摁住止血
    陆修先一步摁住,手心半裹住我的,手心被热水袋捂着还好,手背还是冰凉,他一下子贴上来激得我手指一颤。
    目光落在交叠的手上,忽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很像牵手。
    陆修似乎没什么反应,等血止住了站起身,把他放在一边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又牵过来那只贴着胶布的手,这次是把我的手背全部握在手里,摩挲着,像是给我取暖。
    又记起来他方才对我说的话,烧已经退了耳根子还在热,看着门口,意识到很快又见不到面了,望着陆修,捏了捏他的围巾下摆,决定还是要坦诚一些。
    这几天我也很想你。
    左酒酒:
    明天有事停更一天~
    第12章 眼泪
    1
    写到这的时候陆修正好回家,放着文档走出去,倚在门框上望他,问他吃过饭没。
    说吃过了。
    突然发现这番对话刚刚写到过,看着他笑,看得他一脸困惑,但还跟着我笑。
    我一笑陆修就会笑,从前就这样,估计以后也改不掉了。
    我刚刚写到我们刚刚的对话了,我走到餐桌边上,给他接了杯水,递过去,就高三除夕那年我生病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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