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一大早顏梅就边哼曲儿边兴奋地帮靳若鱼妆点,眉眼细绘、唇色漾红、发式新颖?
    靳若鱼不是很明白顏梅到底在高兴什么。
    不只是顏梅,顏春和顏竹两个人也都满脸笑容。
    顏春打开衣柜帮靳若鱼挑选衣裳,这一件不够好看、那一件不够粉、这套穿过了、那套太朴素,顏春几乎快将衣柜里的衣裳都翻出来?
    端坐在梳妆檯前任由顏梅摆弄头发的靳若鱼,眼角馀光瞥见顏春竟然就连自己的肚兜了也都翻出来了!
    「那个顏春?」靳若鱼伸手想阻止。
    刚要站起来就被顏梅压了回去:「姑娘且稍待,等等便好。」
    「姑娘,你今日想穿哪一件?」顏春笑着两手各举着不同顏色的肚兜来到靳若鱼身旁。
    「呃,左手边那一件吧?」靳若鱼迟疑回答。
    不是,为什么她要在一大早做挑选肚兜这种事?
    「姑娘,你看!」
    顏竹这时兴冲冲进门,手上还拿着一屉热腾腾的蒸笼。
    靳若鱼看着尚在冒烟的蒸笼,心说:顏竹,你不烫手吗?
    顏竹献宝似的打开盖子,「我只是把包子和馒头改了形状,模样就变成这样!」
    靳若鱼看一眼蒸笼里的包子和馒头,眨了眨眼:「为什么包子和馒头要做成鸟的样子?」
    「那是因为?呃,我想试着换不一样的製作手法!」
    顏竹脸上始终掛着笑容,可靳若鱼仍是觉得这直姑娘明显心虚了嗄?
    「先不管那个,姑娘快点来着装吧。」顏春适时救场解救了顏竹。
    看着镜子里已经换好衣服的自己,靳若鱼深吸一口气:「好了,有什么事都别瞒着我了。」这一大早的就捣鼓、折腾能没事吗?
    顏梅、顏春和顏竹站在一处一起偏头看着靳若鱼,彷彿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靳若鱼鼓着脸佯装要生气。
    「咦,老妹,没事你一大早鼓着脸在气什么?」靳南风站在门口处,不解里头发生什么事,竟然能让妹子生气。
    「啊,没有,就是那个?」
    「好了,娘让我提醒你,今天下午记得回去家里一趟。」
    「为什么?」
    「七夕啊!」
    「哦,七夕啊?」靳若鱼恍然大悟,双眸看着三个顏,她暗自瞪了眼隐含警告:别给我乱搞了!
    三个顏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好了,话我带到了,你自己记得回去啊!」靳南风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随着靳南风离开去工作靳若鱼也开始自己的事务,三个顏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敢开口说话,怕打扰了靳若鱼。
    到了下午,晌午一觉醒来没多久,顾倾城缓步扭腰踱进了屋里来,见到靳若鱼竟然在七夕这日子,还在埋头苦拨算盘就想翻白眼。
    「嗯哼!」既然有人这么认真努力工作自己这一趟来会不会惹人厌啊?哎呀,好烦,但是为了自己身后那帮娘子军他不得不开口。
    「咦,顾姨娘?!怎么有空来?」靳若鱼抬起头看向今日打扮特别冶艳、别具风采的顾倾城。
    顾倾城眼皮一撩看了眼三个顏,而后红唇一勾眼儿频频朝靳若鱼送秋波。
    三个顏看得眼角抽搐,恨不得直接抡起袖子先把这个假女人爆打一顿,敢撬我家家主的鱼,活腻了是吧!
    「那个?顾姨娘,你眼睛有疾就去找李大夫瞧瞧,别总眨着,伤眼。」靳若鱼没等到顾倾城的回答,只见到他眼睛眨个不停还以为他得了眼疾。
    顾倾城无奈扁嘴而后甩开一身骚女人的韵味,变回他真实的男子模样——虽然违和感挺大的!
    「我说靳妹妹,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七夕不是?」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顾哥哥我要带前院那一院子的女人,去延平新搭的鹊桥玩耍一番,能否?」
    「这问题不该问我,你该问家主或严东才是。」
    顾倾城又想翻白眼了,他习惯性的嘟着红唇,嘟嚷:「要是找得到他们,顾哥哥我会来麻烦妹妹你?」
    「可我昨天没听家主说有事要出门啊!」往昔,严成澜若要出府,都会知会自己,有事上哪儿寻他,昨天和今早也没听闻他要出门,严府里怎么可能找不到严成澜。
    「咱甭管家主了。」顾倾城伸过手直接拉着靳若鱼的手拍了拍——女子的手就是与男子不同果真细皮嫩肉:「我这次是想向妹妹要些人手,否则带着那帮娘子军我可不敢保证每一位都能安全归府。」说罢还递给靳若鱼一个眼挑儿示意着你应该懂得。
    「顾?姨娘还是找严东人要吧,我可不敢擅作主张。」那帮娘子军少说也有七八十号人,这一出门那得要多少护卫呀?
    顾倾城猛地手掌一拍桌子,碰地一声,将靳若鱼吓了好大一跳,语气阴狠、语带威胁:「我不管!靳妹妹今日不借也得借!」
    事关面子问题不可失败!
    「反了?」严成澜不知道何时人已经站在门口,冷冰冰的目光无情又阴沉地注视着顾倾城。
    尤其是顾倾城竟然还直接坐在靳若鱼身边,不知道这条鱼身边的位置只有自己能坐吗?
    顾倾城顿时觉得自己的脖颈处和后背拔凉拔凉的,好像快断了,于是他慌乱挥手连声开口:「没有没有,我这就走、这就走。」话才说完人赶紧落跑。
    顾倾城脚底抹油溜得很快,严成澜冷哼一声走进屋里,顏梅赶紧将顾倾城坐过的椅子搬开,由顏竹换上一张新椅子。
    靳若鱼无声盯着这一幕,心说严成澜这洁癖务必得改!
    在靳若鱼身旁的位子坐下,严成澜还随手拿出一块帕子帮她擦手,擦拭刚才顾倾城摸过的地方。
    「不去走走?」严成澜替自己斟了杯茶,状似随意问道。
    「要去哪儿走?」靳若鱼瞅着顏梅,深怕她会将那块帕子给扔了,那帕子可是自己亲手缝绣出来的!
    幸好,顏梅是拿去清洗。
    「听说延平今年在七夕这日特意搭了座鹊桥,不若?」
    靳若鱼偏头仔细盯着严成澜,等他将话说完,谁知道严成澜反而说不出话来,他直接起身拉起靳若鱼就往外走。
    「欸,走这么急要去哪?」
    严成澜没有回答,他甚至嫌弃靳若鱼走得太慢,一把抱起靳若鱼施展轻功朝外头飞掠而去。
    严成澜不是第一回抱着靳若鱼施展飞簷走壁的轻功,此刻的靳若鱼倒也淡定,她搂着严成澜的脖颈处,埋头靠在他心窝,听着严成澜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直到来到鹊桥,严成澜才放下靳若鱼。
    而后不发一语,拉起靳若鱼的手就往鹊桥上走。
    靳若鱼眼睛瞄见鹊桥旁立下的告示牌,上面写着有情人若能在七夕这日携手登上鹊桥则此生永不分离。
    正想要嘲笑这虚假的传说,却见严成澜一脸严肃,执意拉着自己的手朝鹊桥中心处走,一副谁敢阻拦便一掌霹出的架势。
    靳若鱼恍然明白,今天这一整日那些人都是在古怪什么,原来是严某人等在此,最后等的不耐烦了才让人一个接连一个出来提醒自己啊!
    「到了。」严成澜拉着靳若鱼走在自己身边,「走到这里就行了。」
    靳若鱼低下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男子手掌粗糙还长茧,骨节修长手心、手背上仍留有过往的伤疤一点也不光滑,这是他长年累月练功、和人拼搏、几度生死而来的成果?
    陪着严成澜站在桥中心看着夕阳落下,她内心深处暗自决定,轻声呢喃低语:「严成澜,今生你不离、我便不弃。」
    严成澜倏然低下头看着靳若鱼,忽而见到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双眸染笑——他听见了!
    「以后,本座年年陪你来走鹊桥。」
    靳若鱼唇畔扬着笑点头:「好。」
    严府内院处,云娘正伸手扭着靳南风的耳朵骂:「让你传句话你都能搞砸,今后让你做什么好!」
    靳南风喊冤:「冤枉啊娘,我真的有告诉妹妹呀,她临时走不开这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难道让我怪家主吗?」云娘不理会靳南风的抗议,继续扭着耳朵。
    靳南风内心哀嚎连连,这回自己真得帮家主揹这口锅了!
    严府外院处,顾倾城手上的帕子绞到快烂了还得听这帮娘子军抱怨。
    「都说姐姐受家主赏识,怎如今让姐姐开口带大伙儿出去逛逛、走走就不成了?」
    顾倾城脸上掛着笑,内心狂骂,什么赏识?老子就是个揹锅的!某人自己高高兴兴带着他的鱼出去逛了,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碍人眼球的出现!
    「就是说嘛,唉,害人家精心打扮一番这会儿都白搭??」
    顾倾城脸上的笑有一丝裂缝,他额角边不停地抽啊抽的:那什么,女人,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不?!你可是严成澜的小妾,没事出个门你精心打扮做什么?
    「要不姐姐再去求求家主嘛,你看咱们大伙儿都如此期待,想必姐姐也不忍心让咱们失望,是吧!」
    顾倾城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就说女人麻烦,这左一言右一句、一搭一唱的真没逼死自己不罢休!
    于是,顾倾城手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来,满脸疲惫:「各位妹妹,姐姐今日有些乏了就先回屋休息,各位妹妹们请自便。」说完一甩帕子丢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小妾,扭腰摆臀、进屋锁门!
    他要回屋去戳严成澜的小人,诅咒他不举!
    跟在顾倾城身边的喜儿瞥一眼怒气冲天的顾倾城,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开始写字。
    顾倾城被眾位小妾气到回屋戳家主的小人洩愤!
    她没有加油添醋很真实呈报,严护卫应该会在下个月让自己休个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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