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 不知道开到哪儿了。”
    “不接电话估计是还在路上。什么车啊?保姆车?大巴车?”
    小桃回了一句:“应该就大巴车吧。”
    之前在甘肃时唐珞还没有太大感觉,除了晕车该吃吃该喝喝, 并没有所谓的孕吐反应,问了一下医生是月份没到,而这两天她便明显开始感到有些不舒服了。
    机场到拍摄场地两三个小时车程, 一想到要坐两三小时的大巴,唐珞感到有些痛苦。
    而听到这儿, 傅裴南走上前来说了一句:“今天不用坐过去了,久坐对宝宝不好。”
    唐珞:“……”
    她眨眨眼看向他:“不坐过去, 那我们走过去?”
    “躺过去。”
    出了机场, 便见上回傅裴南发过图片的六轮大房车就停在了路边, 唐珞又惊又喜,问了句:“你什么时候买的?都没和我说一声。”
    “这种规格的房车很难买, 错过了就只能定制, 周期太长,当场就定下来了。”
    一想到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不必坐在拥挤的大巴车,唐珞便感到好多了。
    当时看了图片觉得不以为然,此刻看到实物, 竟觉得她们家傅老板简直是高瞻远瞩!
    十一月末的东北早已入了严冬,大地被皑皑白雪覆盖。
    笔直的公路将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一分为二, 偶尔有小木屋从眼前划过, 美好得宛如童话。
    公路两侧是参天耸立的白桦林。暖阳高挂, 透过白桦林的间隙打在了闪闪发亮的雪地,给人一种格外和煦温暖的错觉。
    外面冰冷,好在车内空调开得很足。
    傅裴南走到厨房处,翻出一套茶具帮她泡了一杯冒着氤氲雾气的花茶,走过去递到她手边。
    唐珞穿了一件柔软的驼色毛衣,接过茶杯握在两手之间,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静静地出了神。
    傅裴南走到她对面坐下,说了一句:“四舍五入,这儿也算你老家了吧?”
    唐珞一生漂泊,被问到老家哪里,她总是很难用一个词概括。
    她妈妈是哈尔滨人,学芭蕾,在歌舞团跳舞。
    她爸爸是辽宁人,之前在沈阳军区任职。
    她出生在沈阳,只是爷爷考虑到父亲工作性质无法照顾好她们母女,便把她和妈妈接到了自己所在的县级市生活。
    再后来爷爷去世,父亲被部队开除彻底从人间消失,母亲改嫁北京,她未上小学时便离开了那座城市,去了关内的姑姑家生活……
    她小时候被妈妈接去过北京,十六岁时还曾一个人辍了学到广州打工。
    再后来她同傅裴南去了美国,又兜兜转转到了北京生活。
    她自小走南闯北,并没有很清晰的故乡或他乡的概念,刚认识她的朋友也很难从她的口音中分辨出她是哪里人,甚至连南北方也辨认不出来。
    她自己也很难说清自己故乡在哪里。
    若真要说,也只能说是祖籍东北,籍贯——四海为家。
    唐珞只回了一句:“四舍五入,我老家遍地都是。”
    她又想起几个月前她爸爸托她妈妈联系她,不过好在钟曼玉这方面很能理解她感受,并没有直接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而只是把他的电话号发给她,让她掌握了联系或不联系的主动权。
    而只要主动权还在她手中,她便只愿终生不见。
    她看了他头像,知道他现在另组了一个家庭。
    她的近况在网络上更是随处可闻。
    他们都知道彼此过得还不错,这就够了。
    都说老家和爸妈是一条退路,但她从来都不曾拥有过这条退路。
    她回望来路,只见她走过去的路,停留过的地方皆已悉数倒塌,好在在前方,傅裴南为她准备了一处温暖的港湾。
    *
    在呼伦贝尔的两个月时光一晃而过。
    这两个月傅裴南也是北京、内蒙两地跑。
    一头是事业、一头是妻子,时间精力有限,他也很难两全,不过唐珞感觉得到他已经竭尽全力在陪伴她和宝宝。
    婚礼的事一直是傅裴南在盯。
    唐珞只是在一开始策划公司问中式还是西式时,选择了更为简便的西式。
    她和傅裴南结婚结得匆忙,根本没有考虑过婚礼之事。
    这一次的婚礼也是她公公提出要办,于唐珞而言,婚礼的意义比起自己与傅裴南的结合,更多也只是向傅家亲朋宣告他们的婚事,她只当例行公事,而并没有太多期待。
    经过两个多月的拍摄,电影《白桦林深处》也即将杀青。
    两人婚礼就安排在电影杀青后的第三日。
    老一辈的习俗小夫妻新婚前要分开,加之临近年底,北京有重要公务处理,傅裴南便提前三日离开了内蒙。
    那一日在酒店套房,傅裴南穿了一身金贵的西装白衬衫,蹲在地毯上拉上行李箱拉链。
    唐珞穿了一件咖啡色毛衣,穿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三个月的身孕却是一点小肚子也不显。
    不过她时常嚷着腰疼,此时正上身向后仰着,一手把着腰,一手撑在床,在北方暖气的温暖下只光脚穿了双拖鞋,露了一截脚脖子出来。
    她就这样静静望着傅裴南整理行李,一句话也不说。
    傅裴南立起了行李箱,从一旁沙发上拿起一双羊羔绒袜,走过来蹲到唐珞面前,把她一双白白的精致的小脚穿进袜子里,说了句:“袜子穿好。”
    唐珞也只是一言不发地任他给自己穿上袜子,小腿还有些一晃一晃。
    穿好袜子,傅裴南起身把她揽进了怀里,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三天后见。”
    唐珞上身向后仰着,抬头望着他,眼睛微微泛着下三白:“好。”
    婚礼前的那三日,两人除了“吃饭了吗”“睡了吗”之类最基本的问候,几乎没有在微信上长篇大论地发信息或通视频,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三日后,唐珞搭飞机从呼伦贝尔飞往北京。
    前来机场迎接的是小桃,还有从加拿大赶来的钟曼玉。
    唐珞娘家没什么人,妈妈算唯一一个。因疫情原因,进出国不如之前方便,对于是否邀请妈妈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唐珞自己没多大执念。不过是公公一直坚持说娘家一个人都不来不好,傅裴南便给钟曼玉打了个电话,邀请钟曼玉来参加。
    傅裴南还给陈导、韩导、朱星辰、小桃以及几个唐珞在圈内的好友发了请柬。
    当然也少不了顾婷婷和林云杰。
    只不过婷婷如今大着肚子,飞来飞去着实危险,最终便派了小杰和阿姨一起代表她参加。
    正值深冬,钟曼玉穿了一件雪白的长羽绒服,胳膊上挎了一个法国小众品牌的包包站在到达出口前翘首以盼。
    见唐珞从到达出口走出来,钟曼玉只感到心间一酸,眼泪便忍不住地涌上了眼眶。
    又是两三年没见了。
    她走上前去抱了抱唐珞,唐珞也抱住了她。
    在病痛的折磨下她已然瘦了很多,不过气质依旧。
    这几年来唐珞见了她几面,她穿着打扮一次比一次朴素,却又显得淡雅素净。
    是在感受到她那一瞬哽咽的瞬间,是在从她眼中看到她对自己婚姻真诚祝福,与对自己身孕担忧的时候,唐珞忽然释怀了。
    她原谅了眼前这个多灾多难的母亲……
    婚礼那一天唐珞起得很早,挽着钟曼玉的手一同下了酒店电梯时,她只瞥见傅裴南正在宴会厅门口与几位老友谈笑风生的背影,便匆匆走进了自己的化妆间内。
    她本以为这场婚礼不过是办给外人看的,她自己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坐在这间雪白的化妆间内,看着梦幻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想到自己与傅裴南走来的这一路诸多艰辛,好在今日终于修成正果,她从化妆时便开始不住落泪……
    化妆师艰难地帮她上好了妆,做好了头发,小桃和两名助理又推来了婚纱。
    某品牌的高定婚纱,他们从三个月前便开始订制。
    质感厚实的手工蕾丝,加长的裙摆在身后摆成一个优美的圆形,十分欧式宫廷的风格。
    换好了婚纱,唐珞手捧花球。
    司仪请新娘登场,唐珞挽着傅泗礼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踩着柔软的地毯向前走去。
    宴会厅很大,乳白色间淡蓝色的鲜花郁郁丛丛地向两侧伸展,灯光很梦幻,装饰里又加了些钻石和白色羽毛的元素。
    毕竟是由傅家一手操办,一切规格全是最好,婚礼前后花费一个多亿,说是世纪婚礼也并不为过。
    两侧席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心,唐珞又一下红了眼眶。
    眼泪濡湿了来路,正如他们艰难走过的这么多年。
    但好在他在终点相守,让一切都有了意义。
    余生惟愿彼此相守,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后面会有几张番外。
    很抱歉后期一直没能好好更新,文下给辛苦追问的大佬们发小红包~
    下一本开《璀璨星河》,现实向职场文,故事背景上海,大概是女主一边是和男主互撩聊天,一边借助男主的养分迅速成长的故事,求收藏!
    1.
    二十四岁那一年,顾西柠毕业回国,进了一家风头正盛的高科技企业。
    公司创始人周叙言年轻有为,技术大拿,一手创办了星宇。为人也城府莫测,身高相貌更是死死扣在了她审美点上。
    顾西柠怦然心动,决定主动出击!
    直到星宇成功上市,周叙言一跃成了科技新贵……
    2.
    一次周末,顾西柠到酒吧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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