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林宿白听完专家们的研讨会回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春日的天气多变,明明刚才在路上时还晴朗多风,一进屋,外面却忽然毫无预兆地打亮了一道雪白的闪电。
    闷雷在随后几秒响起,林宿白转头向窗外看去,见天边云头低压,云层中隐隐滚动着雷声,蓄着隆重的气势,像是势必要在今晚酝酿一场惊雷暴雨。
    阮斐并不在民宿中,他询问了秦釉才知道,阮斐嫌纸牌桌游无聊,自己一个人泡温泉去了,一刻钟前刚走。便径直上楼拿了一件外套,出门去了。
    成诗的目光追着他出门,任子辰见了便笑,故意说给大家听一般评价道:“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得。这人刚回来,脚都没在地上沾一分钟,又追出去了,他们感情真好啊,你说是吧,成诗?”
    成诗没有搭理,收回目光,随便打了一张牌出去。
    秦釉跟张嘉实对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看来这对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这次是成不了了。
    在距离别墅民宿大概步行二十分钟的地方,有一家很有些名气的温泉酒店。只是现在正值旅游淡季,今晚的天气也并不适合山中赏月,室内温泉池中没什么人,空空荡荡,昏黄暧昧的灯光舒适地将铺着小鹅卵石的汤池路径照亮。
    林宿白找到阮斐的时候,她正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安静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池里看向外面,池底蓝荧荧的灯光将她的面容照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美丽。
    外面是电闪雷鸣,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在跟什么对峙一般,警惕听着雷声,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落地窗外一道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黑暗的天空,将一切短暂照亮。
    或许是她盯得太专注,又或许是外面的雷声太响,以至于林宿白都快走到近前了,她才听见来人的脚步声,转过头望来。
    起初她的神色还是空茫的,但很快她便看见了林宿白,离开一直坐着的池边,像一条美人鱼般轻盈灵动地拨开水面,游过热气蒸腾的温泉池,来到林宿白的面前。
    哗啦的声响伴随着她的出水,无数晶莹的水珠从她白皙的肌肤上滑落,跳珠溅玉般重新落回水里。黑色的分体泳衣衬得她肤色更白,胸型圆润饱满,腰肢细软,眉眼间还残留着未彻底褪去的冷漠神情,被一瞬劈过的闪电照亮,惊心动魄。
    阮斐仰头看着站在池边的林宿白,再往前迈了一步,像是幻化出双腿的人鱼走上了岸来,带着一身水汽埋头躲进林宿白的怀里,又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找准他的双唇,急切地垫脚吻了上去。
    爆裂的雷声落下,林宿白也不顾阮斐满身的水把他的衣服打得透湿,将人紧紧抱进怀里,低下头来回应着阮斐的吻。
    这是阮斐少有的主动的吻,谈不上什么熟练的技术,却在明确地表达着她对他的需要。她吮吸着他的唇,带着些不得其法的啃咬,仿佛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舌头可以使用,来来去去也只是含着他柔软的唇瓣纠缠,于是吻了几下便打算停止。
    但是林宿白没让,他扣住了阮斐的后脑勺不让她后退,接过了这个吻的主动权。
    他吻得又深又重,像是在肆意掠夺阮斐的氧气与热量般强势,不懂得半分收敛,很快便吻得阮斐换不过气来,鼻腔里哼哼提醒。
    林宿白依言停下来放开阮斐,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手虚虚捂在阮斐的耳朵上,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梳理着她打湿的长发,问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忘带手机了。”阮斐大口喘息着呼吸,将头埋得更深,依偎着他说道:“外面又打雷了。”
    林宿白低头看着她被又一道闪电照亮的眼睫,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少见的、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把声音放得更低、更柔和。他抱着阮斐,将脸贴上她的发顶,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嗯,没事的,没事的,我会陪在你身边。”
    阮斐害怕打雷天,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那份恐惧来源于她生命中一道完全没有办法抹去的天堑,一条将她从原本幸福安稳的生活中撕裂、推向另一处深渊的巨大裂缝。
    跟林宿白是自发进入组织的不同,阮斐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她那时候年岁太小,应激后又记忆受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被拐的,不记得家在哪里,除了知道自己叫甄宝儿外,连家人的信息也都记不清了。
    同样也是在这样一个惊雷雨天,她因为不肯听话触怒了高壮凶狠的人贩,那男人一下将弱小的她掼到地上,连捆数个耳光,扇得她晕头转向,双耳嗡鸣。
    她的尖叫哭喊比雷声更大。
    人贩暴力撕扯掉她的衣服后,又来掐她的脖子,掐得紧紧的,几近窒息,就快要把她掐死。
    或许是怕后面卖不出好价钱,那人贩最终没有侵犯一个几岁女童,也没有真正下死手,让她命丧当场……
    这段濒死的、噩梦般的经历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然而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甚至是屈辱却永远地留了下来。即使那时的具体记忆早已模糊,即使那魔鬼一样的人贩说不定早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即使她已经成长到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情,能让对方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但这狠狠鞭笞在她灵魂上的伤痕,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消散,横亘在每一个与阴影类似的雷雨夜中。
    阮斐侧着头将耳朵贴在林宿白的胸膛上,仔细去听他胸腔里那颗心脏的有力搏动声,好像这样,就能对抗外面那一遍遍响起的骇人雷声和她耳边的尖叫幻听。
    林宿白深吸一口气,抱着人仰头看向被幽暗灯光模糊照亮的天花板。水面粼粼的波光也在其上浮动,又消失在一次又一次亮如白昼的闪光之中。
    他并不因为阮斐在杀人时很利索就认为她不需要保护和帮助,相反,他总想多为她做点什么。
    许久之后,林宿白在只有幽微光亮的黑暗中开口,池底荧蓝的微光映进他漂亮的眼底:“宝儿,想要做爱吗?”
    阮斐抬起头来,脸颊上刚刚接吻缺氧惹出的潮红还未散去,她看着林宿白,望进他的眼里,有些红肿的唇轻轻开合:“要。”
    话音刚落,在雷电交加中酝酿许久的暴雨便倾盆落了下来,声势浩大地打在林叶之上,将这一方天地围困。
    林宿白将带来的外套披到阮斐的肩上,没去给她找鞋,而是直接将人抱到了身上,让阮斐的双腿夹在他的身侧,就这样把她托着臀抱了出去。
    面对面紧贴的姿势让两人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阮斐的穴隔着一层泳衣布料和一件半湿的衬衫摩擦在林宿白身上,明显感觉到对方性器也在逐渐变硬抬头。
    如注的暴雨让他们没有办法再返回民宿,已经被唤醒的情欲也不容等待,林宿白抱着阮斐去酒店开房。在等待前台小姐办理入住的时候,阮斐仗着躲在外套之下无人看见,坏心眼的隔着打湿的衣料舔林宿白的乳粒,又轻轻地咬。
    于是换来刚刷卡进房间,连灯都没开,林宿白便扔了房卡,一把关上门将刚刚恶作剧的阮斐压在门上狠狠亲吻。
    阮斐背脊硌着冰冷坚硬的门板,双腿完全悬空,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她白皙的大腿勾着林宿白的腰,在激烈混乱的接吻水声中急促喘息,就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幸好林宿白很快便放过了她的双唇,向下吻去,火热的唇舌辗转过下颚、脖颈,来到她被泳衣包裹的胸前,往上推开那碍事的布料,含住已经完全硬挺起来的乳珠吮吸。
    阮斐喘息着贴着门逐渐滑落下来,赤裸的双脚踩到地面上,她将手指插入林宿白的黑发间,看着自己的双乳被他的唇舌和手肆意揉捏玩弄,忽然觉得身下的肉穴也变得又湿又痒。
    还没有发话,林宿白便像已经从她难耐的扭动中看穿了她的想法,那只揉捏着她左乳的手向下,伸进小小一片的泳衣下面抚摸起来。
    湿热柔嫩的穴里黏滑一片,他分开阴唇,揉了那敏感的阴蒂一会儿,又试着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插进紧致的小穴里,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去拓开穴道,抠弄她要命的敏感点。
    阮斐被他灵活的手指玩得浑身颤抖,小穴湿透,又被吻住唇跟他交换呼吸。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双手胡乱在林宿白的身上摸索着,指尖发软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去触碰他火热的身躯,又去解他的裤子。隔着内裤揉弄了两下那硬挺的性器,便将它拿了出来,喘息着对视林宿白欲色浓重的眼睛,缓慢地摸。
    她圈着阴茎抚弄的动作十分生疏,像第一次见这根每次都能肏到她崩溃哭泣的性器一样,摸得磕磕绊绊。林宿白也不嫌弃,吻着她耐心地指导:“重一点,快一点,往下,再往上来……”
    阮斐心跳如擂鼓,好像全身都在被焚烧,随着手上动作的顺畅,看着在情欲中色气眯眼的林宿白,逐渐找到了一丝掌控他的乐趣。
    她好像真的再也听不见外面那可怖的雷声了,只能听见这里他们两人的喘息和心跳,听见林宿白随着她动作起伏的呼吸和撩人的轻哼。他们互相摸着对方的下体,分享这一刻私密的享受体验,咕叽的水声在黑暗中作响,好像除了眼前这个人,这场性事,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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