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赫连晞为防拓跋询乱来,还是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然而然地被推到上座,没见到晴儿映儿不说,还被招待了好一桌酒席。
    然而,不速之客悄然而至,打破了原本还算和睦的宴席。
    “询弟,可曾见到孤的夫人赫连氏?”拓跋绪进门第一句,就把屋内之人的名姓都点到了。
    “不成想,王兄竟来了…臣弟接驾来迟,多有怠慢还请王上恕罪。”拓跋询起身行礼,末了也不忘数落仆婢们,“怎么无人前来通报?”
    “遭了…”赫连晞愣在了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
    满心窝火的拓跋绪,是丢下政事冒雪前来的,如今却见遍寻不着的赫连晞,正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别人府上好吃好喝,整个脸直接黑了,眸子黯沉下来,像是再也映不出光彩似的。
    “呵,原来孤的夫人不声不响,真到了你这。”拓跋绪这话分明是对拓跋询说的,眼睛却盯着赫连晞,一步步向她走去。
    不管如何,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赫连晞不信拓跋绪会当场发作,于是假意服软解释道:“王上,臣妾思念妹妹已久,是以任性出宫,呃…探视。”
    “王兄……”拓跋询不明所以,根本没嗅出这两人间的火药味,“既来了,何不赏脸坐下,陪臣弟喝一杯?”
    “是这样吗?孤还当你不会回来了。”拓跋绪冷笑一声,举起拓跋询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赫连晞本就没抱希望能逃掉,抿了一口杯中水酒,装作认命道:“臣妾,还能跑到哪里去……”
    “酒水喝了,孤也不打搅询弟的雅兴了。”拓跋绪有些抱歉地对拓跋询说道,似乎真不打算追究下去。
    “时辰不早了,赫连晞,跟孤回宫。”捏了一下赫连晞的虎口,拓跋绪转而拉她起来。
    “可是,我还没见到……”赫连晞忙活这么久,还没见到晴儿和映儿。
    拓跋绪没给她说完的机会,执意拽着人走出了大门,解了狐裘盖住她的头,“有什么回去再说,赫连晞,孤要好好和你算算账。”
    侍从们打着伞送贵人们上了马车,徒留拓跋询一人静坐独饮半壶清酒。
    “王兄对她,还真是宝贝得紧。”拓跋询停箸饮酒,末了又吩咐婢女们去唤人,“去,叫两位侧妃过来。”
    赫连晴和赫连映早被磨平了性子,恭敬地前去侍奉拓跋询,根本不知她们的姐姐曾经来过。
    ******
    “哎!我的鞋子,鞋子掉了……”赫连晞几乎是被强行塞进马车的,鞋子都给蹭掉了一只。
    “走,赶在宫门关闭前回宫。”拓跋绪装作没听见,吩咐赶车人加紧回宫。他原是冒雪骑马来的,现下却畏寒钻进了马车,和赫连晞挤在一块。
    身上裹了厚厚的狐裘,又被人挤在车厢角落,赫连晞热得靠着车窗吹冷风。
    “也不怕伤了风。”拓跋绪拉过赫连晞的手,又将车窗关上了。
    “哼。”赫连晞敢怒不敢言,扯下搭在肩上狐裘,“还给你。”
    “披好,不许拿下来。”拓跋绪又给她拢了拢狐裘,半个肩膀靠着她,两人一起分享这件宽大的裘衣。
    “别靠着我!”赫连晞扭着肩膀远离,却给强行按住了身子。
    拓跋绪冰凉的手指从她的腰线一路往上,擦过她的脸,蒙住了她的嘴,“赫连晞,告诉孤,为什么要逃跑?你要跑哪去?谁在帮你?”
    “唔,唔唔…”嘴巴被死死按住,赫连晞口鼻呼出的热气全打在拓跋绪的手心上。
    “你还是忘不了故国,对吧?以为凭你一人便能出盛乐城吗?想都不要想!你是逃不走的,孤会找到你,就像现在一样。”拓跋绪似乎是不想听到赫连晞真正的答案,一边按住她的嘴,一边自问自答。
    “对了,知道孤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你吗?”拓跋绪冷笑一声,“叶儿柳儿都没说,反而是你夏国的旧人薛易,受不了拷打,主动交待了,哈哈,大约这便是众叛亲离吧。”
    “唔,唔嗯,唔唔……”赫连晞并未深受打击,但听到薛易受了拷打,还是气急往拓跋绪的手心喷口水。
    “赫连晞,老实点,孤还没想在这车上办了你!”拓跋绪有些嫌弃地移开手,又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杏眼本是最温和最没攻击力的眼型,可赫连晞的这双杏眼里满是愤恨的情绪,瞳孔微微张大,却映不出一点他的影子。
    “放开我。”赫连晞没有解释别的,默认了自己逃亡失败,“拓跋绪,你到底想干什么?亡我家国,又不杀我,还指望我会感激你吗?你做梦!”
    手上松了劲,拓跋绪垂下眼帘,心道自己对赫连晞真是太好了,好到她都学会反抗了。
    “呵,你当然不需要感激孤…”就像靖远城破那日一样,拓跋绪拖着赫连晞的后脑砸在了车窗边上,然后再一次扼住了她的咽喉,眼尾上挑看她,“你只需要畏惧孤,臣服于孤。”
    被砸晕乎的大脑还没传递疼痛的感觉,赫连晞的气管先被压迫得无法呼吸了,“额,额……”
    这并非是赫连晞第一次感受到拓跋绪的压迫感,她伸出双手去抠那只扼住自己的手,可是指甲都抠出了血痕,那人也没有放手。
    拓跋绪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死死盯住赫连晞的动作,激动得连自称“孤”都忘了,“求我,赫连晞,我要你求我。”
    “我…呃……我…”生死之际,赫连晞的心理慢慢往“求死”靠拢,但身体却本能地“求生”,“我,我求……”
    “说大声点,我听不见!”拓跋绪的指腹感受着她颈边有力的脉搏,往下移了移。
    “咳,咳咳……”赫连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只猛地咳嗽。
    拓跋绪还是没给赫连晞一个了结,在她身上,他永远感受不到那种杀人的痛快,舍与不舍的抉择,总引他陷入优柔寡断的难题。
    “我,咳咳,永远不会求你!”执拗的赫连晞,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说的却是这个,“任你摆布的,只会是我赫连晞的尸体。”
    该说她是固执好呢,还是有骨气好呢?拓跋绪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驯服这匹烈马,她用表面的乖顺迷惑了他,实际一直在暗地里筹划逃跑之事,如今计划失败,又要激怒他寻个好死。
    到底是谁在掌控谁?
    “孤怎么会让你先死呢?就算要杀夏国王室,也该从那没本事的太子开始。”拓跋绪抱着胳膊去看赫连晞的反应,他要拿回主动权,“你说好不好?”
    扶着车厢还在大口喘气的赫连晞,知道拓跋绪又要威胁她,心脏控制不住地猛烈跳动,“好啊,反正我们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一道去见地下的父母,也算圆满。”
    “你倒是大义凛然,他们可未必如你所想。”拓跋绪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反应,垂下袖子握住了拳,又说些让她难受的话,“刚见到你两个妹妹了吗?”
    说到这个,赫连晞就来气,刚刚明明就要见到面了,自己却被拓跋绪强行带走,而再有这样出宫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了。
    “见到了。”赫连晞偏过头去,掩饰着自己的谎言。
    “询弟可都告诉我了,你那两个妹妹无趣得很,年龄不大,遇到床笫之事,还要一起......”拓跋绪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他就是要让赫连晞难堪,“不管怎么说,询弟也是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了。”
    赫连晴和赫连映还那么小,拓跋询居然也下得去手,赫连晞回想起自己被拓跋绪磋磨的日日夜夜,屈辱的泪水滑出了眼眶,“晴儿映儿还那么小,你们,你们都是禽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们!”
    拓跋绪就喜欢看赫连晞哭。在他看来,泪水就是一种软弱的产物,赫连晞哭得越凶,他心中的快意反而越强烈。
    赫连晞抽噎起来,企图改变拓跋绪的想法,她的泪珠大颗大颗掉落,润了脸颊,湿了衣襟。
    拓跋绪凑近观察她的脸,嘴角晕开了笑意,他不是那种会为女子擦眼泪的人,但也不至于无动于衷,“真可怜。”
    “但是,孤不会可怜你的,赫连晞。”拓跋绪甚至很享受欺负赫连晞的感觉,掌心贴上她满是泪痕的脸颊道:“回去还早,我们还能做些别的事。”
    “做什么?”赫连晞偏头甩开拓跋绪的手。
    “嫌热就脱了吧。”拓跋绪收回盖在赫连晞肩上的狐裘,意图愈发明显。
    他们马车行得很快,穿行在盛京宽敞的大路上,稍有颠簸却还算稳当。不过,归程并非一路坦途,沿着雪地的车辙走,也未必不会磕到石子。
    驾车人为了赶在宫门关闭前回宫,加快鞭挞的频率,“咯噔”撞到石子也不管不顾。
    这于拓跋绪无碍,倒是苦了车里的赫连晞,她一个坐不稳就撞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被人一整个抱在了怀里。
    “投怀送抱,孤倒是不介意。”拓跋绪将抱着人的手收紧,不让赫连晞有逃脱的机会。
    “放手!”赫连晞说的,自然是那只正探进自己裙底极不规矩的手。
    拓跋绪没有如她的意,直接隔着亵裤摸上她的臀肉,又掐又捏,指尖还沿着臀隙往下伸展。
    “走快些,不要停!”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车夫只得再奋力鞭打马匹,“驾驾驾!”
    宫城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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