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时野没有过敏,方梨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新年过后的几天,天气终于晴朗了,阳光普照在大地上,积雪慢慢地正在融化,方梨躲在卫生间里,坐在马桶上拿着手机翻找着通讯记录里的某个人,她是在监狱外亲自看左时野出的狱,按理说不可能有问题,可现在她的心就是堵的慌,像是有什么真相她不知道一样难受。
    翻找了几分钟,方梨终于把祁容的电话号码给找了出来,拔打了过去,铃声咚咚响了十几秒,对面的人接通了。
    方梨依稀还记得祁容去年同她讲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有很多疑点,“喂阿姨,您之前说祁乔郃的尸体会一直留在藏尸库里,我能知道您为什么不把他的尸体给下葬?”
    祁容像是得了感冒,咳嗽了几声,鼻音很重,“你下午有时间?我们可以去趟你妈妈的医院,他的尸体还在藏尸库里,你可以去认领他。”
    “好,我去。”方梨紧握着手机,下定了决心要去看那具尸体,她想亲眼确定祁乔郃是真的去世了,那么这几天疑心的事她就会彻底放心下来。
    卫生间的门被敲了一下,方梨挂断了电话,起身把门打开了,左时野戴着毛绒帽从外面回来了,双手裹着雪冻的通红,他开心地分享着不久前干的事儿,“我堆了一个雪人,方梨你要出去外面看看吗?”
    面对他诚恳的邀请,方梨点了点头,还没从屋子里走出去,身旁的人就挡在了她的面前,他急地边往卫生间方向走,边满怀激动的强调道:“方梨你先别走,等等我。”
    方梨站在原地,看着他接下来一系列的举动,他先去卫生间把手给洗干净了,接着去沙发上把一条白色的围巾拿过来勾在了自己的臂弯内,站在她的面前,他捧起自己的双手放在嘴前哈了口热气,又搓了搓手。
    方梨不明所以:“你在干嘛?”
    “想我的手热乎点,这样的话牵你手时,就不会把你的手冻着了。”左时野把围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围巾厚实又柔软,她一半的脸全都可以埋进去,他揉着她暖乎乎的手背,笑的很乖巧,“外面好冷,你要知道保暖,别感冒了。”
    他接着又把一件棉袄套在了方梨的身上,全身上下被他添的衣物保暖的十分热乎。
    左时野说的没错,外面确实很冷,虽然有阳光但没发挥多大作用,照样天寒地冻,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彻底融化掉,刚还牵着自己手的人,现在已经跑去了院子里,站在雪人旁边朝她来回挥着手,全身上下使不完的兴奋劲儿,叫喊声呼出都冒着热气。
    “方梨!方梨!你快过来。”
    听到他的叫喊声,方梨走了过去,魂不守舍的看着面前这个插着胡萝卜鼻子的雪人,他歪着头急忙地想要她的夸赞,“你昨天不是要看雪人吗,我今天就立马堆了一个,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只要是哥哥堆的我都喜欢。”方梨扬起笑,其实在心底她很担忧下午去看尸体的事情,她主动张开双臂把左时野抱入怀中,整张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哥哥要一直都是哥哥。”
    “当然了,方梨我们毕业了就结婚怎么样?”
    方梨的心愈发跳的很快,结婚这个词语让她联想起了之前的那个人,“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左时野双臂搂着她的肩膀,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之上,笃定又真诚的说道:“对我还说一点儿也不早,我这一生的妻子注定只有你了。”
    “好冷啊!我们进屋吧。”方梨从怀抱中脱身而出,直觉告诉她结婚这事还得慎重考虑,因为他并没有过敏,她一度怀疑眼前的他真的是他?还是说从监狱里回来一趟,就对过敏源免疫了。
    一阵沉默过后,左时野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暗示了她一句,“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哦!你在等等,我们很快就可以结婚了。”
    方梨害怕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所怀疑的事对他的喜欢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提防,他们刚走出院子,不远处走来了一位提着公文包的女人,戴着一副小方框眼镜,略显老态,“方小姐,这个月预约的心理治疗您并没有按时达到,作为一名称职的心理医生我有必要上门进行您的治疗,请您谅解我的叨扰。”
    “最近天气太冷了,所以连门都懒得出,不好意思,麻烦田医生亲自跑来一趟。”方梨忆起之前预约的心理治疗,一边迎着她进门,一边解释着自己没去的原因。
    田医生坐在沙发上,方梨去厨房端了杯热茶过来,递给了她,抿了一口,继而看向站在方梨旁边的左时野,“方小姐,这位是您的——”
    “我的男朋友。”她下意识说道。
    左时野很荣幸能听见“男朋友”这三个字眼,在她耳旁悄摸无知的询问:“方梨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请心理医生来我们家里?”
    “我有幽闭恐惧症,你忘了吗?”方梨听见他的问题,明显一愣,她从小就患上了心理疾病,以前的左时野还专门为她请了一名心理医生来给她治疗,现在怎么像一点儿不知情一样了,还来反问她。
    左时野摸着脖子,面色心虚,“啊幽闭恐惧症啊!我没忘,我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哥哥以前可是很记得的。”方梨看出了他笑容之下露出的破绽,又故意在这件事儿上多提了一嘴。
    小小一段插曲过去了,田医生为她进行心理治疗,问了她童年时期是否经历过悲惨的事情以及处于什么环境下会感到恐惧、呼吸困难。
    方梨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田医生,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来源于她的父亲,患有幽闭恐惧症是因为长期被父亲锁在柜子里,如果对待自己的孩子是这样一个态度的话,那么她宁愿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经历了两个小时的咨询,田医生最终给她采取了系统脱敏疗法,这种疗法时间比较长,需要经常跑去医院。
    下午,方梨在玄关处换上了雪地靴出门了,以找向之暖玩为理由糊弄了左时野,打车去了医院,一路上手机也没心情玩,她总有一些不对劲的预感,而这些预感她非常希望看到那具尸体后而泯灭。
    这一切只是她多想的,那该有多好!
    方梨很少来医院找苏虹,问了几位护士才得知苏虹的办公室在哪儿,进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妈妈还有祁容已经在等着她了。
    苏虹从抽屉里拿了把钥匙出来,三人乘着电梯去了负一层,电梯到达门被自动打开,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三人来的路上,一言不发,苏虹带着她们进去了一间房间里,里面寒气逼人,一层层隔层映入眼帘,殊不知里面装了多少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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