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没说完整,他们的身体里还存在着?某类联系。
    白日里披着?成年人体面的外衣,掀开里面是疯狂、偏激、失控,一切不健康的情感?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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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监区每个月有固定时间探监,关押重刑犯的监狱所在城区外,走高?速开车两个小时能到。
    郊区一家汽车旅馆建在河畔,老式平房连成一串,来客多?半是县里打工人、没什?么志向的小青年,要不就是赶路途径此地的背包客。
    十?二月寒冬,旅馆一面迎河,屋脊上积了层厚厚的大雪。
    林觅从小屋里往窗棂外看,视野变成空虚而苍寂的灰白色,河把自己凝固了。
    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见推门进来的两名年轻人,穿着?不凡的俊男靓女出?现在这种?小地方,他们脸色皆是微愣。
    老板娘和蔼招呼:“住店吗?”
    炉子里的火苗噼里啪啦跳跃着?,周围摆放着?两三把扶手椅和一张看起来特?别柔软的格子布沙发,怀旧风的霓虹灯牌挂在书柜顶,柜子上陈列着?一排二十?世纪的绝版港碟。让人有种?身在魔幻电影中的错觉。
    林觅被端详,脸色保持常态:“有钟点房吗?”
    老板娘翻开簿子:“有间两个点以上的,你们住一晚也就80。”
    “不了,我们一会儿有急事,”林觅把两人身份证放上去,“两小时那间,谢谢。”
    老板娘将证件传送到系统的时候,没忍住抬头,打量后头那名持续沉默的男人。
    只见他身穿中长款的黑色毛呢大衣,露出?里面成套的高?领内衫。此刻手抄兜里,低眸看手机,冬日温阳打在他脸上,浓眉挺鼻,脸廓深邃,当他收起手机往收银台这边淡淡一扫时,尽管目光只是无意掠过,老板娘还是觉得?自己沉寂十?几年的心脏忽然鲜活跳跃起来。
    两小时,她心想那人荷尔蒙气息看着?就铺天盖地,小姑娘柔柔的身板能抗下吗。
    “身份证。”只拿到房卡的林觅提醒。
    老板娘发觉思想僭越,手忙脚乱把两张身份证并在一起递出?去。
    “给,有需要可以打客房座机叫我们过……”
    “没有需要。”
    男人沉黯的声音响起,里面伴有一种?绵长的倦懒感?,拖着?尾音往下,像情人清晨在耳边的呢喃。
    老板娘脸红:“好的。”
    没有二楼,邬北扶着?林觅的细腰,往收银台后面的客房区域走去。
    走廊空无一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女人的柔软,身体较刚才拉近了很多?,呼吸温热的气息稍微在她的耳朵和脖颈边缘游离。
    刷卡进入房号所在的木门。客房环境不比高?级酒店,一张床加两边床头柜,一间浴室,没有衣柜,只有几个衣架挂在墙壁的塑料钩上。
    林觅拿起床头柜上的避孕套,眼?睛是纯粹的黑:“诶你说,里面会不会被扎了孔?”
    随着?她坐在床上的举动,邬北的身体顺势下弯:“那用我准备的。”
    有情潮掺进空气,不受控地发酵,扩散开来。
    回泞京后很长一段日子,他们相见不问生?活,只彼此指点床上江湖。
    林觅笑着?躲开他的索吻,灼热身躯贴着?他,附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也是个往套子上扎孔的坏家伙?”
    “怕什?么,”邬北整个人微微绷紧,垂眸平淡而悠久地与她对视,“当坏家伙还要负责,我做个好人不行?”
    某一瞬,她挪开眼?,舔舔干裂的嘴唇。
    “探监时间都约好了吭,再这样磨下去就要加钟了。”女人嗓音嘶哑。
    在昏暗光线里,她的唇透着?潋滟的水光,手抚在他脖颈边轻轻地嗅,唇磨着?耳,不自知地勾人。
    邬北也不自觉轻易被她撩拨屹立。
    他把她推倒,压住;她探出?脚尖,沿着?他膝盖裤缝往上,吊在大腿根部若即若离的距离,轻轻摩挲,像挑衅。
    两人难分?伯仲。
    邬北忽然起身,五位数的毛呢大衣落在地上,他单手抓着?衣领脱走内衫,居高?临下睨向床上支起臂肘半躺的女人。
    那双漆眼?一瞬不瞬盯着?她重复他的动作,幽深到能把人吸进去。
    他稳不住气息,重新沉下身躯,咬住她的内衣肩带。
    细嫩的手指陷在黑发里,指腹不受控地用力,林觅头往后仰,喉间发出?一道难以启齿的声音,立马抿唇憋住。
    进来时便观察到旅馆的隔音不好,一路走廊进来,嗯嗯啊啊的吟哦声两人听了不少,到自己头上她反而觉得?羞赧了。
    邬北胸腔起伏,粗粝的指腹碾过女人柔软的唇瓣:“忍什?么?”
    林觅有些狼狈地往后缩:“这边隔音不好,还不让人有点羞耻心了?”
    邬北被林觅这模样挑起恶趣味,伸手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挑到耳后,指腹滑过饱满的耳垂,立马引来女体一片战栗。
    他的手顺势往下,尽往敏感?地带磋磨,目光时刻关注她给来的反馈。
    “可是我喜欢你的声音。”他轻啄她耳廓,温柔而蛊惑的嗓音与撒娇无二,“别忍,发出?来好不好?”
    床头是暧昧的灯光,林觅耳中灌入这句,空气彻底丧失,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的晕眩画面。
    男女体能差距拉得?很开,等到真?的结束之后,林觅软塌塌地躺在邬北怀里,男人仍是不知疲倦没有餍足的模样。
    座机在林觅的一边适时响起,她抓着?被子坐起身,接起:“喂?”
    听着?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对面停了三四?秒才有人声传来:“点到了,你们还要续吗?”
    这回她斩钉截铁:“不用,我们现在出?来。”
    刚一挂,男性炙热的气息又覆了上来,两人重新辗转到床上。
    不消片刻,林觅便已吻得?气喘吁吁,几乎是落荒而逃下来穿好衣物,细长的双腿还在地上微微发颤。
    邬北嘴角叼根烟看着?这幕,无声哂笑。
    他慢悠悠走到林觅身前,伸手往上托了把她的手臂:“能行?”
    林觅瞪他:“你说呢,怪谁?”
    邬北不咸不淡:“刚才要来指着?旅馆招牌说这家装修好有意思的是我?”
    “……”
    “怪谁?”
    林觅侧脸示人:“你为什?么非要长张嘴?”
    “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邬北环臂,眉稍扬,“真?有你的,林觅。”
    林觅置若罔闻,道了声谢。
    退房时老板娘多?打量了林觅一眼?,收回房卡,顺便好心问:“姑娘,我这边有自家煮的养生?汤,可以补身子,要不要给你舀一碗?”
    一会儿还有三十?分?钟路程,林觅张了张嘴,刚想说不用。
    身边浅笑的男人轻松接过话头:“就麻烦姐了。”
    第70章 第六十八次失控
    午间, 车在路上中速行驶,穿越个?个?隧道、座座桥梁,贯穿闹市。而邬牧生曾制造的罕世?案件, 逐渐在街头巷尾淡漠了。
    车辆停在西面的城郊结合部,一男一女先后走下来。
    天?上飘洒小雪, 如倾沙一般无声无息。高墙之内,管教?民警撕下两张单子,把?他们带到探监室。双方之间有一个防爆隔音玻璃作为隔离, 玻璃两边供给沟通的电话,邬牧生就坐在那后面。
    玻璃旁有一堵厚墙, 林觅快走到边缘才看清对面的中年人?。
    颧骨微凸,头发花白, 脸上因病痛长出了红色斑块。那状态已谈不上精神抖擞,左手挂着?吊瓶输液,脸上插着?鼻饲管。
    邬牧生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 努力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
    林觅坐在椅子上, 目视他的面貌。从五官上看不出是坐深牢大狱之人?。
    要是过?着?普通的生活,邬牧生本应过?几年退休在家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可他如今作为一名重大刑事犯,只能终生站在高墙后服刑。
    邬北从下至上扫过?女人?纤细的身躯, 最后同样坐在她身边:“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想说什么用那只话筒。”
    林觅薄薄的眼皮盖住眸子大半:“嗯。”
    邬北说:“老头子入狱后体检查出免疫系统疾病, 所以看着?憔悴。”
    林觅点头:“嗯。”
    邬北静默下去。
    探监室只有一门一窗, 一名配枪警卫站在斜后方监督, 炽阳照进来, 被铁窗栅格割出光的形状。
    林觅只字未语,眼皮子也没掀起来。
    邬牧生颤巍巍拿起话筒:“丫头, 叔叔可算见到你了。”
    林觅:“……”
    女人?细嫩的腕心撑在膝盖上,悄悄收紧力道泛了白。她坐在那,眼神光忽然从喧嚣与尘粒的间隙之间出现,浓密的睫毛以完美的弧度向上翘起。
    “当年,牧生叔应该没有一心害林家,我至今也这么想。”
    邬牧生苦笑?,腔调悲戚:“说这些有什么用,害人?的可不就是我。”
    林觅的样子并不关?心。
    她扬眼看窗:“你们一家开?始在外地县城,后来来到泞京打工,抓住了红利时期,又恰好遇到我父亲带你做生意,企业也渐渐做起来了。”
    玻璃晃着?光,邬北留意到她的隐忍,眉目淡漠地侧眸望去。
    从他的角度,被外边的天?寒地冻影响,女人?鼻尖和眼皮微微泛红,却也无损身上那股天?然灵劲儿。
    她的漂亮像鎏金瓶子里插花,不论种类,单看鎏金培养的气质,即便静静放在那儿,人?就很容易有种被垂青感?。
    邬牧生屈首卑微:“是,没林兄弟的提携,我还是厂里干粗活的杂技。”
    林觅挤出:“而且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利用这份人?脉。”
    邬牧生低着?头,状态像枯死的“千年不倒”胡杨树,粗硕的精神力被齿锯锯断,轰然倒地——
    邬北目不转睛盯着?她,女人?脸色微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邬北稍微牵动眼皮褶子,对警卫员说:“屋子里天?冷,她身体虚,能不能帮忙拿些热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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