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为俊俏,甚至称得上妖孽的少年。
    他喜欢戒指项链之类的小饰品,即便穿上校服,也会搭配些潮流的配饰,总能极好地彰显个性。
    小时候,他喜欢把她抱在怀里,一起去踏青,将她举高,去摘头顶的洁白杏花。
    给她扯着风筝,划破虎口。
    和她争抢一枚崭新的五角钱硬币,在洒满阳光的老街上追逐奔跑,手里的五角钱金光闪闪,一直逗她,引她到小卖铺,花两毛钱给她买最喜欢的玉米雪糕。
    她有哥哥疼,从来不孤单。
    直到某日,她发觉那个模样与她相似的少年,在自己的房间里踩上了一双高跟鞋……
    “哥哥?”
    “你……”本文后续将在po18 b v.co m更新
    凌念胸口一滞,立马打住思绪,桃花眸子微微泛红。
    只是这一神游,又哪里遮挡得住?
    思绪万千,脑海里又复现那淫秽画面。
    貌若好女的少年被压在身下,声音是那时她不曾听过的哀切。
    而他身上,肥硕的校长动作粗犷地实施着兽欲。
    那般肮脏龌龊,那般丑陋油腻,怎么敢……怎么敢欺负她的哥哥?
    她推开门,沉着脸色,一步一步走过去,拿起了讲台笔筒里的剪刀。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减掉男人下体时,血肉横飞的场面。
    那一年她十叁岁,名叫赵听筠。
    那一年,是哥哥生命的最后一年,那个名叫赵听澜的妖冶少年,十六岁的大好年纪,独自背负了她冲动嗜血,所带来的全部后果。
    自此,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这些血仇的冰山一角,只是冰山一角,十一年过去,每次出现在她脑海中,都如烈火般灼热蚀骨。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了。
    这一次,是因为看见了故人许南洲。
    噬骨之痛,倘若能够暂时麻痹,那也是酒精带来的快感。
    但凌念不敢醉。
    十一年没醉过,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倘若世间真的还存留一点点的温暖,即使这温暖带着尖锐的倒刺,那便是许南洲了。
    咖啡馆里进来一位客人。
    身着碎花长裙,淡妆清丽,扎着马尾,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凌念抬眸看向路边同警员交谈的许南洲。
    小白花也看见了,点了两份咖啡,静静等他谈完事情,便小雀一样提着咖啡朝他跑去。
    “南洲——”
    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凌念心口一滞。
    恍惚间,垂下长睫,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
    也好。
    这样也好。
    “南洲——”
    许南洲应声回头,瞧见朝他小跑而来的楚梦,翘着嘴角冲她摆手,示意她去旁边等着。
    公事要紧,他扫了眼咖啡馆的明窗,却不见赵听筠的身影。
    瞳孔一颤,向来沉静稳重的警官,眸中划过一抹慌乱。
    少年时的兄弟听澜已经走了。
    赵家,那个对他照顾颇多的赵家,同堂叁世皆成亡魂。
    好不容易在尘世间,留下生死不明的听筠,他找了她多年,这次终于被他捡到,如今转身的工夫又不见了。
    不过,她是案子的律师,等会儿他就去找她。
    还来得及。
    ……
    凌念知道许南洲估计要插手她的私事,当晚便接了个客户把自己的档期排满。
    如此一来,他去律所询问,也知道她有会议没空理他。
    那么今晚,就得尽快把大事给做了。
    老旧小区的夜色浓烈漫长,路灯昏暗,也同这垂垂老矣的建筑一般,微弱地照亮小小一片的天地。
    小巷里,女人推开了一处库房的不锈钢双开门。
    屋里没点灯,她却耳尖地听到枪支上膛的声音。
    轻笑一声,她语气平静而从容:“枉我白日救你们一命,就这么报答我?”
    良久沉默之后,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谁,想怎样?”
    “我啊,”她笑了笑,“想和霍龙头做生意呢。”
    甩手就丢出去一个小的手提包,车库的灯终于开了小半盏,几个平常装扮的中年人凑上来,查看着手提包里的东西。
    一张英文的明信片,约翰逊的公司在业界名气惊人,奈何这几个龙套不认识英文。
    不过这也无妨,毕竟明片之下,保鲜膜里紧紧包裹的,正是一颗人体的肝脏。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
    一小时后,凌念在高级会所的音乐酒吧里站稳脚跟,包间里,她点了根烟静静抽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不多时后,身材魁梧地保镖打手鱼跃而入,足有八个,随后,包间里走进来一个男人。
    指尖夹着香烟,凌念眯了眯桃花眸。
    这就是传闻中的霍龙头,名叫霍峰,道上的大哥,一句话压得死一个区的黄赌毒。
    寸头干练,男人轮廓刚毅硬朗,左眉中后截断,断眉显得有些凶狠,他自内而外散发着股狼性的帅气,野得很。
    她记得他好像叁十五了。
    凌念弹了弹烟灰,冲他点点头:“霍叔叔,我来和你谈笔生意。”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
    虽然霍峰叁十五,但鲜少有这么大的姑娘叫他叔叔,他不动声色地抬眸,睇见彩灯晕染的绝色女子。
    “倒酒。”他坐在主沙发上,双腿撑着,姿势随意,气场却十分强大。
    穿紧身衣的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倒了杯烈酒,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凌念叼着还剩半根的烟,等着他喝酒润喉。
    困得紧,他也不说话,于是她掩唇,又打了个哈欠。
    保镖们心有灵犀地交换了眼神。
    这小妹妹,胆子够大啊。
    霍峰晃了晃酒杯,“你怎么有约翰逊的名片。”
    “做过商业条款的交接。”
    他冷淡扯唇,“只是这样?”
    凌念弯弯眉眼,回了个迷离的笑颜:“那霍叔叔还想有什么?”
    霍峰啧了一声,“我来见你,不是因为那个肝脏。”
    凌念“嗯”了一声:“英语好的,自然晓得名片比肝重要的多。”
    他倏忽嗤笑一声,“谁他妈稀罕那老外的资源!”
    起身走到她跟前,霍峰撑着她的沙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凌律师,老子最喜欢折磨警察卧底了,这个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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