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昔年的镇魔窟中,消失在后来的灵浮岛上。
    古往今来,万象群生,从来都不曾有楚维阳这个人的真实存在。
    这便是早先时楚维阳驻足在那无垠的宇宙辉光锚定的战场之中,所相继败落的本质。
    但是,当楚维阳真正蜕变与升华之后,当玉京山法会的推敲与演绎之中,那“无量量劫”的至道神韵贯穿着三元道术,贯穿着万象经篇,进而在楚维阳的形神与道法的本源之中,同样演绎出恒常不易的力量。
    当《移星换斗》、《斡旋造化》和《颠倒阴阳》的至道神通的力量真正将那恒常不易的神韵支撑、填补、充盈之中。
    双道途咸皆九境而合一的力量,在这刹那间,同样教楚维阳掌握有了贯穿始终的某种本质、某种现象、某种能力。
    是早先时楚维阳与原始凶兽的攻伐,使得楚维阳意识到,这彼此之间定分生死的关键,不在于某一处的宇宙辉光所锚定的战场。
    这彼此之间定分生死的关隘与宗旨,在于每一道岁月之中,在于每一处之中。
    又或者说,他们彼此之间的胜与负不该用最后的胜似来论算,那是只有着唯一的一种可能——
    要么,楚维阳的蜕变与升华咸皆是徒劳,原始凶兽仍旧能够在那撕裂的残碎的形神与道法本源之中,相继将一切的楚维阳的存在全数抹去,此道人从无有过存在。
    要么,楚维阳引动着己身贯穿始终的力量,并且真正在那铺陈开来的岁月和须弥的滔滔江河之中,将每一道原始凶兽的形神咸皆斩灭了去,从此之中,从不曾有此獠存世,从不曾有那掌握至道的原始凶兽超脱于世!
    这场斗法,这场死生相向的缠斗,从来都不是己身这样驻足在“岸堤”旁所能够胜过去的。
    所以,在真切的意识到了这些之后,在那蜕变与升华之中,双道途浑一的过程之中,伴随着那恒常不易的神韵被充盈着,化作真正贯穿始终的本质。
    这一刻,楚维阳的形神与道法的本源在主动的铺陈,在主动的延展,在顺着那神韵所支撑开来的贯穿始终的本质而真正意义上的开始贯穿始终。
    框架,脉络,填充……
    这刹那间,在那踏天路上汹涌的风暴之中,楚维阳引动着岁月、须弥、量劫的力量浑一,在宇宙的辉光之中,那贯穿始终的无量量劫的至道神韵同样化作了汹涌的风暴。
    在这样汹涌的风暴里,是楚维阳主动铺陈着己身的形神与本质,在这顷刻间两道风暴的剧烈碰撞之中,刹那间,由楚维阳牵引着原始凶兽的力量,由原始凶兽的力量牵引着楚维阳的力量。
    在这样真正两道“大江大河”的相互磋磨与纠缠之中,在那真正无垠的须弥与岁月的力量交汇,在那无量的死生攻伐的战场上面,属于楚维阳和原始凶兽的浊世外象相继显照。
    而这一刻的无垠战场之中的死生攻伐的碰撞,或许是因为楚维阳已经蜕变与升华,或许是因为这一刻的楚维阳是主动将己身的形神与道法本质延展开来,或许楚维阳掌握有的恒常不易兼且贯穿始终的至道神韵是重中之重。
    总而言之。
    在这踏天路上,楚维阳眼中的视野再度发生了变化。
    从早先时所洞见的乃是浊世的外象,再到不断攀登着这条踏天路的过程之中,所洞见的沸汤与肉、骨,再到最后在延展的过程之中,斑斓诸色的褪去过程里,原始凶兽的浊世外象重新在沸汤与肉骨的碰撞之中,重新演化而成浊世的原始凶兽外象。
    最后,直至此刻,当两道大江大河的相互碰撞的过程里,楚维阳真切的看到了,在自己的身后,还有在原始凶兽的身后,那两道或是粗壮,或是纤细,但真切存在,并且贯穿始终的两道岁月长河。
    大河滔滔奔涌而过。
    而立身在现实之中,伴随着那灰蒙蒙的浪涛翻涌着在楚维阳和原始凶兽的身后扬起复又砸落。
    这顷刻间,那滔滔的岁月长河本身像是真切的具备了实体一样,伴随着浪涛的持续不断的扬起与砸落,伴随着同样灰蒙蒙的水汽蒸腾开来,并且纠缠着虚实、有无的气韵在楚维阳和原始凶兽的形神之后晕散成真正意义上的岁月雾霭。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岁月雾霭被楚维阳所洞见的顷刻间。
    是的,洞见。
    或许,楚维阳身后的岁月雾霭,乃是伴随着蜕变与升华,从无至有所诞生的,但是在这一顷刻间,楚维阳能够明晰的意识到,那悬照在原始凶兽身后的长河与雾霭,却是其本身便恒常显照的某种本质。
    就像是楚维阳从外象之中洞见沸汤与骨肉的本质,进而复又在己身的跃升过程之中,复又从形而上的本质之中洞见寻常的外象一样。
    从始至终,那原始凶兽都未曾有过变化,始终在变化的,实则是楚维阳的视野,是楚维阳洞见本质的方式与所驻足的层阶。
    这一刻,是楚维阳的蜕变与升华,使得己身发现了这样的长河与雾霭,使得己身显照出了这样的长河与雾霭。
    这刹那间,伴随着那雾霭的显照,楚维阳像是在顷刻间,与真正无垠和无量的岁月与须弥的节点在顷刻间相互共鸣着。
    这种共鸣本身,意味着楚维阳在形神与道法的本质割裂之中,已经真正意义上走出了极深远的路,驻足在现实之中,追溯向古老岁月的尽头,延展向无垠未来的极限。
    那是真正磅礴而繁复,真正浩如烟海的战场数量。
    而这一刻,伴随着那极致惨烈的血腥厮杀,那在不同的岁月,以及不同的浊世须弥的战场之中,伴随着死生的定鼎,一切的结果本身借由着这种岁月光阴的共鸣,所映照在现世之中。
    那是不断回旋与兜转的雾霭之中,那虚实、有无之中,一道又一道属于楚维阳和原始凶兽的形神外象,在各自惨烈的黯灭与殒亡的终局之中,从实变虚,从有变无。
    但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
    不时间,楚维阳再看去时,总觉得那属于原始凶兽的浊世外象形神在某几个瞬间骤然变得朦胧模糊了起来。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朦胧模糊之中,楚维阳真切的看到了原本因为诸色皆去而显得略微简明了些的沸汤,以及其中翻涌的血块与骨相之中,在这顷刻间的再度显照与翻涌的过程里。
    有着偶然间残缺的法衣一角展露,有着残碎的玉光清辉之中裹挟着诸般像是岁月光阴之中沉淀的残骸在其中焚煮与熔炼。
    最后,在一切的衣角、宝器残骸、形神遗蜕,在那玉光清辉之中彻彻底底的被熔炼了去,最后在那略显得简明的沸汤之中,渐渐地演化成了斑斓的辉光。
    那是楚维阳驻足在某一宇宙辉光之中的有相与道法的灵韵。
    这意味着,伴随着道人的蜕变与升华,伴随着那至道神韵的掌握,楚维阳那在不同战场之上所陨灭的形神与道法的部分本质,已经具备了被真正的超脱层阶的原始凶兽所视之为资粮与薪柴的资格。
    而也正是这一刻,楚维阳忽地意识到,自己所认为的死生一战,这贯穿无量战场的攻伐,或许在原始凶兽的眼中,便真个仅仅只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着进食而已,从无尽岁月和苍茫须弥之中,将无垠外象的楚维阳,每一个尽都生吞猛嚼了去!
    进而直至最后,连带着道人存世的概念本身,都被吞咽。
    这便是己身身上那每一道裂口和创伤所诞生的本质么?
    这一刻,在渐渐地有所明悟的过程之中,伴随着楚维阳的风暴之中所晕散开来的岁月之力愈发的浑厚,当道人身后的岁月长河真个具备了贯穿始终的气象。
    但那真正无垠的战场之上,当楚维阳所追溯与贯穿的光阴和须弥足够繁浩与广博,足够古老与未来,其繁浩本身已经使得数量的本质在真正的苍茫面前失去意义的时候。
    这是真正的贯穿始终,不再是概念,而是那道岁月长河在奔涌之中,真正做到了的事情。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当真正贯穿了始终的岁月光阴借由着雾霭,与驻足在现世的楚维阳所交织与共鸣的时候。
    这刹那间,道人己身的形神与道法的本质,开始从浊世原本的外象铺陈之中,渐渐地有了截然不同的演绎。
    第1012章 出世登仙证永真
    当那贯穿始终的无垠宇宙辉光之中的一切形神与道法的剪影,那重重叠叠的浊世外象在这一刹那间浑一的时候。
    楚维阳仍旧立身在原地,其形神与道法仍旧存在,但是其表现方式,在那至道神韵的晕染之下,在那骤然间大盛的玉光清辉的洞照之下,彻彻底底地发生了变改。
    不再有了人身,也不再有了道形。
    那是无量的玉光清辉浑似是一束镜光一般贯穿了那岁月长河与须弥两岸的始终之后,在现世的收束里,由着虚实有无的轮转,进而从镜光凝聚而成的一尊熔炉。
    那是太上八卦炉的玉光灵形显照。
    而在太上八卦炉中,至道神韵所恒常不易的雷霆与焰火,在宇宙辉光的明灭恒常之中,引动着海量的斑斓玉华,几乎顷刻间,在那明灭的恒常之中,变演成了紫金颜色的玉脂,复又在那玉脂的熔炼之中。
    当万象、无垠、岁月、须弥、量劫之类的概念咸皆在那浑一的无量量劫的至道神韵之中收束的时候。
    诸色皆去,真正晶莹通透的琼浆玉露从诸色汇聚成的紫金玉华之中诞生,进而,这诸色翻涌在那太上八卦炉中,翻涌在那雷霆与焰火搅动而成的宇宙辉光的明灭之中。
    进而,在那琼浆玉露的翻涌之中,那诸色的斑斓恍若成为了其通透与清澈的“影子”,而在光影的交错之中,在虚实有无的形而上的变演之中,真正意义上的诸般有相在那灵光之中诞生,并且在这一炉的“沸汤”之中不断的翻滚着。
    残缺的法伞,断裂的竹杖,坍塌的宝塔,皲裂的宝刀,锈蚀的铜簋……
    气血,脏器,骨相,血髓,筋肉,肤质……
    道宫,雷池,法台,祭坛,庙宇,茅庐……
    万道龙相,无量天人……
    一切的一切,那灵光之中所酝酿并且诞生的切实有相的剪影,在那沸汤之中浮浮沉沉,那所洞照的道之形,那所蕴藏的意蕴与真髓,那一切的一切,咸皆是在那死生的攻伐之中,以原始凶兽的殒亡为代价,所印证的那楚维阳万象道法之中最是圆融与周全的部分。
    而也正是这样繁盛数目的有相,在这一过程之中,相继从那太上八卦炉过酝酿的沸汤之中接连翻涌的顷刻间。
    就恍若是原始凶兽的道法与形神的沸汤本源之中在熔炼着道人所殒亡的形神与道法本质一样。
    同样的景象在太上八卦炉中诞生着。
    那样多的驳杂诸相,那样多的万象道法在死生的攻伐之中印证的周全,那便意味着,这周全与无漏,所在原始凶兽的不完美之中,所铸就的那同样驳杂数目的定鼎!
    死生的定鼎,对于楚维阳而言,便意味着分割胜负的进程,便意味着更多的资粮与薪柴。
    于是,刹那间,那是一道又一道不同死相的原始凶兽那狰狞而蓬勃的兽躯,以或者完整,或者残碎的模样,相继坠入了那沸汤之中。
    进而在刹那之间,在那至道的雷霆与焰火所轰鸣出的宇宙辉光的明灭撕扯之中。
    这一炉清澈而通透的沸汤,几乎在顷刻间因为资粮与薪柴的熔炼,在变得浑浊起来,那浑浊之中,一切的诸煞相继割裂,相继在交织与轰鸣之中,依循着道与法的气韵牵引,依循着至道的辉光贯穿,刹那间变成斑斓的神华涌现。
    进而,神华变演成紫金玉辉,再进而,紫金玉辉之中琼浆玉露凝结。
    当一切的熔炼走向终末,那更为汹涌澎湃的沸汤之中,是道人形神与道法本源在增增减减的过程之中,终是一息比一息愈发繁盛起来。
    而这样的熔炼本身,这样的气息的繁盛本身,仿佛是某种改变着这无量的死生攻伐战场总体形势的某种预兆一样。
    这是原始凶兽其强大背后的不完美所注定的某种走向。
    楚维阳的形神与本源的部分被吞噬与熔炼,对于原始凶兽而言,仅仅只是弥补着己身的缺损,仅仅只是教己身的恢复有所加快。
    但是对于楚维阳而言,每一道属于原始凶兽的超脱层阶的形神与道法本质的熔炼,每一道不同岁月须弥战场之上的鼎盛。
    都意味着在足够漫长的岁月光阴在己身上流逝的过程之中,在才情与底蕴不断的增增减减的消耗过程里,以真正惊世的进程,在朝着万象诸法于超脱层阶的周全与无漏变演而去!
    这一刻,真正无量战场的相互攻伐,那磅礴岁月长河的贯穿始终,为得楚维阳弥补了那磅礴的才情与底蕴之外的最后薄弱的一点差距。
    岁月光阴本身的悠长,有须弥万象的苍茫。
    而对于楚维阳而言,每一场鼎盛,都意味着万象诸法的某一部分,己身的某一部分形神与道法的本质,在以原始凶兽的死生为标的的过程之中,演绎到了周全无漏的极致。
    这意味着,每一丝缕的进益本身,都是楚维阳在朝着彻彻底底的周全无漏的极致所在的狂奔,都是楚维阳己身的道法与战力的蜕变与升华。
    在这一刻,在这几乎可以视之为一般无二的相同修为境界之中,当原始凶兽的变化流于平庸,流于寻常的时候。
    楚维阳那每一丝缕的进益在周全与无漏之中的蜕变与升华,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脱俗的变化。
    当这样明晰的分别开始在统一境界上持续不断的演化着,便是以两人形神驻足在的现世为锚点,古往今来贯穿始终而绵延而去的时候。
    当差距本身足够达到蜕变的时候。
    那是在极其短暂的几个闪瞬间,伴随着剧烈的轰鸣与震撼,当原始凶兽那愈发见得完整的遗骸,相继像是下饺子也似的,扑通扑通的跌落进那太上八卦炉中去的时候。
    道人以超脱层阶的底蕴疯狂的推动着那太上八卦炉的先天道器的本源,在极致的轰鸣之中,将无所不炼的神韵贯穿在了这一层阶里!
    那下饺子一般的繁浩数量,意味着楚维阳在无垠厮杀之中的战果。
    而那愈发见得完整的原始凶兽的遗骸,则意味着在那统一境界的死生定鼎之中,在那磋磨这万象道法周全而无漏的过程里,道人依仗着己身的蜕变与升华,所愈发游刃有余的手段施展。
    而这样堪称浑厚的,那浩如烟海的资粮与薪柴的熔炼,当那太上八卦炉中汪洋也似的玉露琼浆翻涌沸腾的时候。
    几乎同样的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楚维阳的修为气息便在顷刻间,从撞开天门的过程之中,猛然间跃升到了不可思议的深邃程度里。
    而这样的进益本身,不仅仅是驻足在现世的变演,而是立身在无垠的宇宙辉光的锚定之中的每一道楚维阳形神与道法所凝聚而成外象的深邃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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