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手一松,任由那碗热汤自她手中落了地,发出好大的一声声响。
    可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双手一抬,环上他的颈项,诱人的香唇就落在他薄薄的唇瓣上。
    “你的手”突然被人家这样“侵袭”勾魂初时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可那软玉温香在怀,竟是让他舍不得抗拒。
    “我的手没事,要我,好吗?咱们是夫妻啊!”她不要他们之间的初次是由药物所诱发的,她要他发自真心地想要她。
    所以她故意砸了汤,用自身的魅力引诱着他。
    手不由自主地轻触着她宛若瓷玉般冰凉的雪肌,一股冲动就这么涌上了他的腹部。
    “可是”在醒来的那一刻,他其实是由很多问题想要问她的。
    那些在他头部剧烈疼痛之际不断窜入他耳际的话语,还有,她究竟是谁?可他都还来不及开口,她便被热汤烫着,而且还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主动起来。
    “在这一刻,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纤手轻轻挑去他的腰带,她的手宛若彩蝶一般地在他胸膛飞舞着。
    这是个该死的诱惑,绝对是的!
    勾魂很努力地想要抗拒这一切,然而她的举动却一再地燃起他血脉中的簇簇欲火。
    “我有问题要问你。”比如什么是忘魂散,又比如她大哥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他与她有肌肤之亲,再比如
    那宛若繁星般多的疑问却抵不过她那灵巧飞舞的双手。
    蓦地,他低吼一声,拦腰将她抱起,毫不迟疑地大踏步走向床榻,然后将她安置其上。
    “我真的是你的夫婿吗?”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严肃地凝着她问道。
    “是的。”清晰而肯定的回答,至少在她秦弱水的心里,他永远是她的夫、她的天,从他救了她的那一刻起。
    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只为他而活。
    听着她坚定的答案,望着她那毫不迟疑地态度,勾魂就算不相信,可心却不由得折服了。
    俯首,衔住她的红唇,恣意地品尝着她的香甜。
    那种甜像是一道海流,迂迂回回地窜入他的心窝,让他无法自拔地沉醉其中。
    灵巧的双手替她褪去衣服,当他的视线扫至她手臂上那朵宛若红梅的胎记,一种熟悉的感觉倏地袭上脑门。
    所有的激情顿住,这时第二次在她身上瞧着好是熟悉的东西了。
    “你究竟是谁?”他喃喃地念着,被抑制住的思绪在这一刻仿佛要冲破什么似的蠢蠢欲动起来。
    迷蒙中,瞧着他那种深思的神情,秦弱水心中一惊。
    不能想呵!
    一想便要受苦了。
    藕臂一抬,主动地勾下他的颈项,吻上他那薄抿的唇。
    再次的勾引,只为不愿他再受苦。
    “你”他开口欲言,可她宛若灵蛇般在他唇中的诱引夺去他的心魂。
    不再屈服,而是掠夺,勾魂终是反客为主,恣意地将她放倒在自己怀中
    他是个威风飒飒的将军,统领着千军万马,在那黄沙腾腾战场上,骑着剽悍的铁骑。
    黄沙,鲜血,战鼓声连绵。
    那梦境太真实,仿佛这一切真的曾在他眼前发生。
    他还梦到,他是个让人忌惮的武者,在疾风狂雨中,他蓄积了全身的内力于掌心,然后一掌拍向另一个在擂台上与他较量的飒爽男子。
    那男人很眼熟在朦胧的梦境中,他努力地回想着对方的身份,却怎么样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在梦境中,他看到武功修为应该与他不相上下的男子,突然露出了好大一个空隙,这绝对是一个习武之人不该犯的错误。
    可当时他并没有机会深思,连忙捉住机会,一掌拍出,那男人左胸口中了他一掌,落地地姿势一偏,整个人已经跌落台下。
    当下,他都还来不及反应,四周已经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人群更是朝着他簇拥而来。
    他耳边甚至响起一阵阵“盟主”、“至尊”的恭贺声
    蓦地,他醒了,睁开的双眸正巧对上她的,脑中冷不防再次浮现昨夜的激情。
    她声称是他的妻,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处子,难不成以往他是柳下惠吗?能够拥美女在怀而不乱。
    所以,她不是他妻子的答案愈来愈明确了,那么
    “我究竟是谁?”
    完全没有想到在缠绵一夜之后,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让原本痴痴望着他的秦弱水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你是我的夫婿。”满心苦涩,却只能回答这一句。
    如果可以,她期盼这句话说起来没有半点心虚,可难呵!
    毕竟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大哥为她偷来的。
    她还真坚持哪!“那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呢?”勾魂再问,与其拘泥于自己的身份,不如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还是个殷实的商人。”
    商人?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说了,但她的说法却跟他的梦境完全不吻合。
    究竟是梦境骗了他,还是她骗了他?
    直觉地,他从她那闪避的眼神认定她对他有所隐瞒。
    抬手,轻抚着她那如缎般的黑发,眼神从原本的不在乎变得锐利。
    “弱水,不要骗我,我即使失去记忆,但我知道我很讨厌人家骗我。”
    他不摘掉自己为何要这样警告她,他想,他或许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这个女人,扣除谜一般的身份,其实他并不讨厌。
    “你想起什么吗?”望着他晦涩难辩的眸光,她的心一沉,在等待的同时,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没有!”她的紧张时那么的显而易见,勾魂想要不看见也难。“但你似乎很害怕我想起一切。”
    心蓦地漏跳一拍,心虚让秦弱水只觉得口干舌燥,难受得紧。
    “你多疑了,我不要你想,是见你一想便头疼,我相信等过一段时日,你的记忆自然就会恢复,你就别急了。”她檀口轻启,语气甚至依稀带着请求。
    只要时日一过,他不会记得她,当然不要因为她的欺骗而气愤。
    “好吧!”他点头轻应,也没再多说什么。
    倒也不是真的这么随遇而安,而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即便感觉得到她并未说实话,可他有什么证据。
    二来嘛,他很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所以他选择了不动声色,若是她心中有所图,终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就希望她别让他失望。
    玉手轻轻的拨弄着琴上的细弦,但那乐音听起来却染着浅浅的杂乱。
    听得出来弄琴之人的心并不平静。
    “弱水姑娘今儿个心情带着杂乱呵!”直言不讳,不过那张飘逸俊雅的脸庞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是淡淡地开口点出事实。
    “弱水确有不适,还望潇潇公子海涵。”
    今儿个她的确心烦意乱,本来不想见客,可是她曾从潇潇公子身上得到许多的情报和银两去援助勾魂,不想成为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只好见了。
    偏偏心中的那份烦乱无法避免地渗染在琴音中,甚至还让潇潇公子听了出来。
    “弱水姑娘有何心事吗?”唇畔染笑,潇潇公子轻摇手中薄扇,显然对于她的失礼丝毫不挂在心上。
    “没”扯出一抹轻笑,秦弱水试图否认她有心事。
    潇潇公子莞尔一笑,薄唇轻启地直言问道:“弱水姑娘心中烦虑的,莫非是勾魂至尊失踪一事吧?”
    呼吸倏地一窒,但仍强自镇定地望着他,但见他神色变幻,让人摸不清心思。
    “我与勾魂至尊非亲非故,公子怎么会如此臆度呢?”掩下心惊,她轻描淡写地响应,却是想着,他又怎么会知道勾魂失踪一事。
    眼神是何等的锐利,潇潇公子当然没有遗漏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心虚,薄唇染笑,锐利的眼神尽敛,语气也状似温和而无害。
    “弱水姑娘与勾魂至尊当真不认识吗?”
    “像他那样权倾一方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愿意和我这花魁有所交集,公子此言若是传出,岂不让人耻笑弱水自不量力吗?”
    勉力自持,秦弱水努力地让自己神态自若,只是原本沉稳的心跳却骤然狂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勾魂在此的事走漏风声吗?
    否则为何今日潇潇公子语中总是带着玄机,望着她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探究。
    心中警钟响起,秦弱水凝定心神,不愿让他再探得半丝的端倪。
    “弱水,在你心目中,我是何人?”
    “闻名遐迩的潇潇公子,既知地理能达天文,是个连前朝皇室都相当倚重的地理师。”几乎是不必思索就能说出得体答案,在红尘中打滚甚久,秦弱水自然知道男人想听的是什么。
    “那你想必也知道,我与前朝的大皇子过去有着不错的交情。”
    耳中听着他的话,秦弱水心里的警钟再响。
    如果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寻常的烟花女子,他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的,那么想必他是知道什么,而且是来打探什么的。
    暗暗地深吸口气,她的脸上蓦地漾起一抹娇笑。
    纤手缓缓抬起,为他轻斟了杯美酒,她这才檀口轻启,吐气如兰地说道:“公子,既入烟花之地,就应说些风花雪月之事,说那刚硬的国之大事,小女子怎么听得懂呢?”
    伸手,握住那双雪白的玉手,对于他的举动,秦弱水直觉想要抽回自己被制住的手,但潇潇公子却不允。
    “你是当真不懂吗?”
    “当然。”
    “我想身为倚福安的主事者,对这事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吧!”潇潇公子一脸胸有成竹,不似臆测。
    “公子该不是醉了吧?今儿个说的话,弱水怎么会全都听不懂呢?”强自镇定的浅笑,好不容易她终于抽回自己的手。
    “听不懂也不要紧,反正潇潇今日前来,只不过是要请弱水姑娘帮个忙。”他派到闻人翻云身边的眼线打探到闻人翻云找上倚福安寻查勾魂的下落,而与他接洽的就是秦弱水,所以不管她如何否认,也不能撼动他分毫。
    勾魂的存在于公于私对他都是种极度的碍眼,所以即使前朝覆灭,他心中之恨依然不能消。
    望着这宛若水一般的柔弱女子,他索性开门见山地开出条件。
    “只要倚福安在找到人后,愿意把勾魂交给在下,潇某给的酬金绝对不输闻人翻云。”
    潇潇公子脸上一片的自信十足。他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逃得过富贵的诱惑,眼前这个名满京城的花魁自然也是。
    可偏偏他的饵撒完了,秦弱水依然一脸无波,像是连咬饵的欲望都不曾在脑中驻足片刻。
    事实上,她惶然不安的心在听到他这一番话,反而稍微定了下来。看来潇潇公子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公子,你真的醉了,我不过是个苦命卖身的烟花女子,什么倚福安、勾魂都与我无关,公子的家产更是奴家攀不着的富贵,公子若来饮酒作乐,那么弱水自然乐意相陪,可千万别与我打起哑谜,那可是既伤身,又伤神的。”
    “我说弱水姑娘可千万别忽视我的决心,那男人的命潇某可是誓在必得。”
    即便被他言语中的恨意一惊,秦弱水知道自己若意欲打探,反而容易令他瞧出端倪。不如敬酒,引开话题来的安全。
    “公子,咱们别再说这些了,还是饮酒吧”
    只是那恨意究竟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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