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唐元宁回房,见到自己的新婚娘子正在床上刺绣,他讨好的上前去瞧她绣的是什么,见是一只无嘴猫,久未见她绣这玩意儿,本来正想笑的,却见到这只猫的猫须居然是倒竖的,他顿时寒毛竖起,心想不妙
    他想起再生好心提醒过他,今日阿紫来过。
    “这个明雪啊,我”
    “回来了就好,若用过饭,我就不再吩咐热菜了。”陆明雪连头也没抬,看都没看他一眼。
    唐元宁顿觉脊梁骨缓缓窜上一股凉凉的气。“若我还没用饭呢?”他可是赶回来想与她一道吃的。
    “没用我就让人将菜热好端上来,你在一旁等会吧。”她放下手上的绣针,下床见他挡在床前,她越过他,出去唤人备菜饭。
    他冷汗都冒出来了,不一会,陆明雪回来了,带了三样菜,三样都是苦瓜,凉拌苦瓜、炒苦瓜以及蒸苦瓜。
    他见了,更加苦不堪言。
    “这”“不吃吗?”
    “没不苦的吗?”
    “抱歉,我心里苦,端不出不苦的。”
    “你为何心里苦?”他小心翼翼的明知故问。
    陆明雪瞄他一眼“你问我?我才进门六天,你是否就已经打算迎新弃旧了?”口里冒出的话可是冰冷得很。
    “哪有可能,没这回事,别说刚新婚就迎新弃旧,就是四十年后,我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他立即正声。
    陆明雪闻言脸色才稍稍好转,但也不想理他,径自坐到一旁去。
    唐元宁只得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有苦可以说,不要虐苦瓜泄愤了。”
    “哼!”她重哼。
    “这样我心疼。”
    “哼”哼声轻了些。
    “谁也不能欺负你的。”
    “喔?”她语气软了。
    “下回若再有人来逼婚,你将人打出去好了。”
    “郡主也能打?”
    “你打了就知道能不能了。”
    “”她无言。
    “我不是开玩笑,是真叫你打的。”
    “她有个王爷爹当靠山,后台硬得很。”
    “咱们有皇上做后盾,不怕。”
    “喔。”这回她不只语气软了,连眼神也笑了。
    唐元宁这才敢轻轻的抱住她。“现在心里还苦吗?”
    “不苦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与这位郡主是怎么认识的,让她对你这么痴心执着?今日来还口口声声称你元宁哥哥呢。”说到后来,她醋意都酸出味儿来了。
    唐元宁表情微僵。“这个嘛”
    她抬眉睨他。“有不可告人的?”
    “当然没有!”他立即否认。
    “那为何吞吞吐吐?”陆明雪逼问。
    “其实缘于当年那场叛变,庆王爷虽未参与,但也受牵连,因为事后皇上曾一度疑心他未能及时救驾,或许另有居心,因此将他一家软禁在王府,不许他们踏出王府半步,郡主当年只有十一岁,耐不住被禁足,居然异想天开要爬墙出来,而表叔正好奉命前去王府探查庆王爷是否有反意?我也陪着去了,就这么不巧接住顽皮爬墙、由墙上失足摔落下来的郡主。”他终于说了。
    “就这样?应该还有下文吧?”人家对他倾心,不会只因他救了一命,从此就要以身相许,铁定还有后续。
    “当时她年纪只比你小两岁,我又突然接到从天而降的她,不由得想起当年你由阁楼落下被我接住的情景”
    “你将她当成我了?!”
    见他面色微微红了,她顿时傻眼,这后头的发展自己已经可以猜得出来,他是移情作用,将郡主当成她,因而对郡主百般宠爱,以致郡主春心荡漾,从此爱上他了!
    “你可真好啊,还说除了我没瞧过别的女人一眼,这位郡主不就让你宠得心花怒放,非嫁你不可!”她酸不溜丢的说。
    见她打翻醋坛子,唐元宁赶紧再解释“我只是因而对她有亲切感,多照顾几分,对她是极有分际的,发现她对我产生误会之后,我便不再去王府,能避就避。”他不希望她误会他是滥情的人。
    “你这祸都闯了,还能避得开吗?若避得开,人家也不会找上门了!唐元宁,我告诉你,下回这位郡主若再上门来逼婚,我就直接答应了,将你给她,全身上下全部都给她!”她气极的说。
    唐元宁的脸都绿了,这可不行,他为她守身如玉多年,能给的都给了她,哪还能再给别的女人?!
    就这样,这晚任他如何软言好语,陆明雪就是不肯让他碰一下,唐元宁不由得在心里唉叹不止。
    慈凤宫内,太后召来王童人聊天,王童人眉开眼笑的喝着太后赐下的茶。
    “听说长公主近来与你家公子走得颇近,长公主几次溜出宫,都由他陪着?”坐了一会,太后淡淡的开口。
    正在喝着茶的王童人微呛了一下,忙放下茶杯跪下说:“微臣该死,没管好儿子,让他带坏了长公主!”他请罪,可会听话的人就听得出来,他并不是真心请罪,只是为了表明确有其事,小两口是当真走得很近。
    太后了然一笑。“王大人为人谦和,还是饱读诗书之士,教养出来的儿子应该不差,况且哀家也曾见过春安,相貌堂堂,人品不错,想来是长公主喜欢胡闹,老去烦春安才是。”
    王童人听了这话心中大喜,太后说了这番话加上唤得亲密,这是认可春安?愿意让两人交往不成?!
    “不不不,是小儿不对,该劝长公主别常出宫冒险的。”他假惺惺的说。
    太后往他瞥去。“你倒是会替儿子揽罪。罢了,小孩子的事,就随他们去吧,他们高兴就好。”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王童人哪能听不出来?太后的意思是只要小两口好下去,那春安做驸马便指日可待!他内心狂喜不已。
    太后再留他“话家常”了一阵子之后,便让他回去,王童人喜孜孜的出宫后,立刻回家将儿子叫至书房。
    “你与长公主近来如何?她对你可是越来越见亲近了?”
    “这”父亲劈头就问起这事,让王春安头顶一阵发麻,忍不住支吾了。
    唐府纳妾那日,他因不满唐元宁顺利娶了陆明雪,一口恶气在心当众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长公主自那之后就不大理他了,而这事他还不敢对爹提。
    “怎么了?你惹长公主不快了?”王童人看出端倪,紧张的问。
    “欸”王春安硬着头皮承认。
    王童人立刻抄起案上的书砸向他的头,他被砸得额头青肿了一块。
    “混账,爹千交代万交代,让你千万侍奉好长公主,你怎能惹她生气,你这没用的东西!”
    王童人大骂。
    王春安揉着被砸疼的额头,忍不住气愤的道:“我也是男人,怎就得处处让她,那我还是不是男人啊?”
    “你这时候争什么男人,她可是长公主啊,你要争的是将来的前程,你可知今日太后娘娘将我找去了,那样子像是对你印象不差,也像是默许你与长公主的事了,这样你还不懂吗?你只要再加把劲,长公主就是你的了!”
    王春安听了一脸的惊喜“爹说的是真的?!”
    “废话,要不我会急着赶回来问你这事?”
    王春安喜出望外“爹,您放心,长公主那里我求都会求她原谅我,我再想办法托我在宫里的人给长公主送信过去,让她溜出宫来,她最贪玩,我这回找个新鲜有趣的地方哄住她,保管她又开心了!”
    “好好好,就看你的了。”王童人满意的点头。
    “长公主请留步!”
    谷雁萍接获王春安的通知,说是有好玩的地方要带她去,才刚溜出宫,正要往与王春安约定的地点去时,忽然有人喊住她。
    以为溜出宫被逮,谷雁萍恼怒的回过头来,却见是个陌生人,不禁挑高眉头走过去。“你是谁,敢喊住本公主?”她问那喊住自己的人。
    “民妇名叫许玉,见过长公主。”许玉在她面前屈膝问安。
    “许玉?咱们见过?”她边打量边问。
    “民妇见过长公主,可长公主没见过民妇,民妇是王童人王大人家的媳妇。”许玉自我介绍。
    谷雁萍皱眉“王家媳妇?没听王春安说过已成亲,你是他的妻子?”
    “民妇是妾不是妻。”许玉暗自咬牙。
    “喔。那你找本公主什么事?”听到王春安有妾,她也没什么感觉,只是不解这人何故找上她?
    “民妇晓得长公主与春安有约,正急着去见他,可有些话,民妇想先让长公主知道,免得将来进王家门后埋怨。”许玉又说。
    “谁说本公主会嫁给王春安?”谷雁萍脸色一变。
    “长公主不是对春安很有好感,这才与他走得近的吗?”许玉故意问。
    “谁说的!本公主只是找他带我去玩,哪里就表示要嫁他了?”她气恼的道。
    “可家里都已经传开了,春安要做驸马了!”许玉故作一脸惊讶。
    谷雁萍听了这话大怒“简直胡说八道!是谁敢毁坏本公主的名声的?”
    “这民妇该死,可能是民妇自以为是了,请长公主不要见怪!”许玉装做惶恐的忙跪下请罪。
    谷雁萍怒火未平“你起来,把话给本公主说清楚,你刚还说怕本公主将来埋怨,你是想告诉本公主什么?”
    “这民妇已经不敢说了。”她低着头假意害怕。
    “说!再不说本公主就自己去找王春安问!”
    “长公主别急,民妇说就是,民妇本来以为您是要嫁给春安了,才特来告知春安为了怕您不嫁,刻意瞒着他与陆明雪的过去”
    “陆明雪?他与明雪有什么过去?”一提到陆明雪,谷雁萍立刻吃惊起来。
    “长公主有所不知,春安之前在松江时追求过陆明雪,还扬言非她不娶,那唐元宁就是因为与他抢女人,才惹怒他,让我公公想办法弄垮唐家的家业,害得唐家不得不离开松江来到京城求生”
    “竟有这样的事?!”谷雁萍第一次听见这事,大为惊讶。“可明雪到底未嫁给王春安不是吗?
    她才刚与唐元宁情投意合的结亲啊!”“那是因为当年陆家垮掉,陆老爷被斩,陆明雪成了官奴,春安嫌弃她的身分,所以看不上她了。”
    “想不到王春安是个嫌贫爱富、趋炎附势之徒,这家伙真不是人!”谷雁萍这会听完已是气冲冲的替陆明雪抱不平。
    暗喜长公主的天真,这么轻易就让她拨弄,而她说的话也不是假话,至少九成是事实。“
    长公主请息怒,民妇说这些也只是希望长公主别从外人那听到这些话,若是由同为王家人的民妇亲口告诉您,您也许会好受点,将来才不会道我王家人不老实,没实话说了所有事。”
    “哼,王春安简直是王八蛋,还妄想做本公主的驸马,他哪里配!”
    “您真不嫁春安吗?他会失望的!”许玉惺惺作态的说。
    谷雁萍撇嘴瞧她“本公主乃金枝玉叶,哪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娶的,况且你告诉本公主这些事,不就是希望本公主不要嫁给王春安吗?放心,王春安那家伙,就是送给本公主,本公主还嫌是废物一个!”
    谷雁萍还没天真到真以为许玉是存好心告诉她这些事,这女人胆子不小,敢挑拨她,要不是自己真对王春安没有兴趣,这女人有得她整了。她转身回宫去,不去见王春安了。
    许玉见她翻脸,登时吓出冷汗来。原来长公主不笨,知道自己没安好心,这会没揪着要自己好看就算不错了。
    但可怜那王春安还在相约的地点,从白天等到深夜,从晴天等到雨天,还被蚊子咬了满身也没等到人。
    唐家自买下孔记之后,事业规模越来越大,已独霸西朝的织造业,如今的唐家虽无皇商头衔,但商业利益已超越皇商。
    不少人替孔记欷吁,孔安南也曾风光过,却是干出了胡涂事,让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流水,人还身陷囹圄,这一生恐怕都无出狱的一日。
    其实众人私下还忍不住八卦,说是孔安南不长眼得罪了唐元宁,才会让孔记一夕易主,而得罪唐元宁的火苗就是孔记之前的第一绣娘、现今唐家的当家小妾陆明雪。
    唐元宁一怒为红颜,气得并吞孔记,连对方的绣娘也一并接收,这次孔安南可算是彻底失算,落得女人、事业两手空,一败涂地的地步。
    这日,陆明雪忙完府内的事,来到织造处指点绣娘们刺绣以及剪裁的功夫,刚绕过一个廊弯,赫然见到一个人由面前走过,那背影看起来眼熟得很,又香就在身边,她马上问又香“你见到了吗?那是孔敦!他怎么会在这里?”
    “姊姊被陷害出狱后养伤了一阵子,自是不知姊夫买下孔记之后,孔敦没地方去,就厚脸皮的留下来,而他知道你铁定是不喜欢他的,所以都躲着你,今日算是躲慢了,才让你撞见背影。”又香撇嘴道。
    孔敦先前仗着孔安南的势,在外胡搞瞎搞,名声坏透,如今孔家倒了,养不起他,外头也没人肯聘请这么一个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小人,这家伙便不要脸的说,唐家既买下绣坊,那他就是唐家的人,硬是要留下来领唐家给的工资,实在是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陆明雪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件事。“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他好好做事,别再把从前那些坏毛病带到唐家来就可以了,其他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随他去吧。”她不计较孔敦之前曾怎么为难过她的事。
    “姊姊人真好,就盼孔敦能好自为之,别再不知收敛的胡为。”又香摇头。其实她认为孔敦狗改不了吃屎,将来怕是个祸患,但姊姊心肠好,肯给机会,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陆明雪不再理会孔敦的事,带着又香往绣间去。
    而另一头,唐元宁正在与各处管事们开会。
    唐家事业大好,众人对生意上的讨论越发热烈,此时章再生突然匆忙进来,打断会议,十万火急的通报“少爷,不好了,她来了!”
    坐在由紫檀木雕刻而成的主位上的唐元宁,闻言霍然起身,那神情说不上是焦虑或烦躁,总之是坐不住的样子。
    屋里一干人瞧他这样子不免感到一惊,到底是谁来了,竟能让东家这般失常?!要知道自家东家可是向来沉稳,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
    “东家若有要属下们帮忙的地方,咱们是义不容辞!”众人见他难得惊慌,皆义气相挺的说。
    “不需要,此事事关人身清白、身子所有权,得自己解决才行,今日我有急事处理,就先散会了!”说完,他快速往外走,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再生,这东家刚说事关人身清白、身子所有权是什么意思?”有人问。难不成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卖东家的身子?!
    众人齐齐看向成天跟在东家身边的章再生,让他给大家解惑。
    章再生表情严肃“意思就是,少夫人打算将少爷送人了!”
    “嗄?!”众人傻眼。
    “各位放心,少爷会保住清白的!”章再生斩钉截铁道。
    “这跟东家的清白没有关系,是少夫人怎么能”
    “少夫人是狠了些,但少爷会想办法让少夫人不要抛弃他的。”
    “抛弃什么,咱们说的是妇德、夫纲,少夫人”
    “就是妇德、夫纲的问题,少爷坚持从一而终,不会让少夫人因而背上弃夫失德之名,少爷自己也不致因为被抛弃而夫纲不振。”
    众人哑然,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晓得你们担心什么,少爷不会被休的,这脸咱们都丢不起的是吧!”
    “”众人傻眼。
    阿紫才刚走进唐家织造的大门,就被大胆的下人荒唐的架进偏厅里来,她正大怒着。
    唐家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她无礼,她一脚抬起来就想往门板踢去,才刚要踢,门就开了,一见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她一惊,腿马上缩了回来,规矩的站定,不敢造次的忙说:“李将军怎么会来此?”
    李永瞧了一眼她缩回去的腿后,才含笑的进到偏厅,她则是尴尬的摸摸自己险些闯祸的腿,自己虽贵为郡主,但对方可是大将军,又是长辈,她说什么也不敢拿身分压人。
    “郡主又怎么会来此?”李永反问她。
    “我阿紫来找陆明雪的。”她支吾一会儿后说。
    “听说郡主上回已找过她了,这回又想做什么?”李永再问。
    他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让她就算想拒答都不好发作。
    阿紫见到李永也已心知肚明,他是元宁哥哥找来挡她的,否则以自己郡主的身分,谁敢对她无礼。
    “阿紫想劝退陆明雪,让她离开元宁哥哥。”她说实话。
    “你明知不可能,那人是元宁等待已久的心上人,元宁不会让她走的。”
    “那就两女共事一夫,这点我不会计较,难道这样也不行?”她委屈的说,堂堂一个郡主不顾颜面都做到这境地了,没道理不能成全。
    “不行,就算明雪同意了,我也不答应!”唐元宁现身,他唇瓣紧抿着并且往下拉,说明了他此刻的愠怒及不满。
    阿紫完全没将他的拒绝听进耳里,见他出现,立刻朝他奔去“元宁哥哥!”
    唐元宁身子一侧,避开了。“郡主,元宁已娶妻,得自重。”
    阿紫的表情僵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娶妻,不好与其他女人太亲近。”
    她呆呆地望起他来。“元宁哥哥,你真这么在乎她?”
    “当然。”这事她不是不知,他应无须再多强调什么。
    “那阿紫呢?你不在乎阿紫了吗?”她扁着嘴可怜兮兮地问着,她人美,这样委屈着的小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在乎。”
    “真的?!”阿紫的眼神瞬间晶亮起来。
    “元宁与庆王爷相交多年,也与郡主相识,怎能说不在乎,但这在乎与男女之情无关,纯粹是瞧在庆王爷的分上。”
    阿紫笑不出来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不信,你分明是喜欢阿紫的,那些年没有陆明雪,你对阿紫不是这种态度,是陆明雪要你疏离我的!”
    “不,明雪本来说要将我送给你,是我不同意。”
    “她要将你送给我?!”她听了先是大喜,但后面的话又让她失望。“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不会和明雪以外的女子同床共枕,这事我做不来。”他这话说得也太露骨又毫不留情面。
    一旁的李永忍不住瞧他一眼,从没听过男人守身如玉的,这小子为了陆明雪,倒是连男人的面子都不顾了,居然明白的告诉别人,他只要一个女人,这便罢,阿紫好歹也是个郡主,倒贴已经是够惨了,还遇到坚贞不从的,这女子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果然,阿紫泫然而泣。“元宁哥哥,不说我父王三妻四妾,就是西朝一般百姓男人尚有一妻一妾,你怎能说只愿意与一个女人同床共枕?”
    “我不是他们,而他们娶的也不是明雪,当然会需要别的女人,我既拥有独一无二的女人,何需他人。”
    她这下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头顶凉到脚尖。“你你”“郡主请回吧,以后别再来了,以免彼此困扰。”他不客气的送客。
    阿紫怒到不行。“我若不走,坚持留下来找陆明雪谈呢?”自己被拒绝得太没面子了,她不免赌气。
    “我都说不了,你找明雪也无用。”唐元宁听她还是要找陆明雪,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我就是要找她,让她说服你!”
    “表叔,劳烦将东西拿出来吧!”他索性不再与她啰唆,转向李永,沉声说道。
    李永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好吧,横竖我今日就是专程来替你送东西的。”接着,他转向阿紫说:“郡主,我今日进宫见皇上了。”
    阿紫闻言脸色略白。“你进宫见皇上做什么?”她顿觉不安。
    “替你去向皇上求个旨。”
    她娇颜又是一变。“求求什么旨?”
    “皇上听闻你有意下嫁元宁,便托我带了份密旨给你。”李永由怀里掏出一份手谕给她。
    她见状竟跌坐在椅子上,不敢去接手谕。
    李永同情的上前去,将手谕塞进她手里。“你还是瞧瞧吧!”
    阿紫猛吞口水,好似这份手谕是洪水猛兽,吓得手都抖了。“我我不急着看,回去看好了”她起身,那神情慌张,像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李永摇头,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就魂飞魄散的样子他其实也不想去请旨吓她的,实在是她缠着元宁也没用,就算元宁硬着头皮说好,恐怕也
    “我我回去了”方才还信誓旦旦不走的,这会倒急着离去了。
    “多谢表叔。”阿紫一走,唐元宁马上对李永感谢起来。
    “甭谢了,我这也是为你两人好,就是有点对不起阿紫那丫头,不过唉,不好多说了,我事情办完,也该走了。”说着,李永咳声叹气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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