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正下着毛毛雨,台北新店的一栋窄小鲍寓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妈--“声音还夹着惊恐无助。
    女孩抱着浑身是血的母亲啜泣,”为什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孩母亲手中的锋利小刀,霍地落地!顿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脂粉末施却五官分明的年轻女孩,旋即放下母亲,拨起电话--”喂,110吗?我母亲身受重伤,请赶快“
    话尽,她再度抱起母亲满身是血的身躯低语:”救护车马上就来!我--我不能没有你!妈--“中年女子费劲地睁开眼眸,气虚地说:”安儿,别哭,妈--走了,你才能少受些苦!“
    安骐儿一径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救护车的警呜声响,自远而近
    不一会儿,暗夜又恢复平静。
    然医院的急诊室却忙了起来。
    生与死,只在一瞬间。
    女孩却没有泪了。
    昨夜中年妇人柯怜人自杀未遂的事件,立刻成为各大媒体社会版的新闻,这时,在急诊室的柯姓妇女仍未清醒,守在她旁边的女孩安骐儿,却一言不发的陪在母亲身边。
    若不是她一夜未眠,外加母亲自杀让她痛心,她会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有一张足以台东方女性生羡的深刻五官,眼大而有神、眉弯似柳,高挺的鼻梁更为她添分,而最美的要算是那张性感水嫩的唇,只需觑上一眼,便引人想入非非。
    她就是那种能抓住人们视线的女孩,尽管此刻她的母亲处在生死挣扎的边缘,她仍孤傲地挺直背脊,正因如此,她反而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急诊室挤满了闻风而至的媒体记者,人人争先恐后地挤向她,仿佛他们关心的是一则”新闻“,而非受害人的心情与境遇。
    这时一名知名电视台的记者,正面对着摄影机说话--”相信各位观众都对八个月前的一则社会新闻仍留有印象,一名妇女某日上完小夜班后,在回家途中惨遭抢匪打劫,不仅被抢走了身上的所有金钱,还被歹徒严重砍伤了右手。
    这件社会案件尚未侦破,但这名受害妇女柯怜人却因不堪身体的病痛及沉重的经济压力,于昨夜自杀,家中尚有一名正在上大学的独生女,如今柯女士生死未卜,令人不胜欷虚。“
    话落,女记者便将镜头转向安骐儿,”请问安小姐,你现在最希望社会大众能给你什么样的帮助?“
    安骐儿漫不经心地对上冰冷的摄影器材,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需要工作,我母亲需要上天的恩赐,而我们母女需要你们还我们一片净土。”
    话落,旋即背过身子,拉上急诊室的幕帘,再也不理那些急于挖新闻的冷血记者。
    美国华盛顿州
    位于百层高楼的水蓝航运总裁办公室,这时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一头长发的男子从容地按下通话键--
    “报告总裁,我们远东线的蓝星号出事了!”
    邪冶俊俦的蓝渥特,只是冷冷地问道:“情况有多糟?”
    对方立即回应“蓝星号整个触礁,原油大量流出,已污染台湾海域,台湾方面正打算提出控诉。”
    “原油大量流出”蓝渥特非常清楚现今各国环保意识高涨,此事势将引起当地政府及民众的反弹,轻忽不得!“让奥斯汀处理它。”
    这事件必须妥善处理,不然后患无穷!但还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因为他手下有两名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谈判暨公关大将,派他们任何一位出面,相信都能处理得面面俱到。
    谁知对方却提醒他:“总经理日前因心脏手术正在休养中。”
    老天!他倒忘了这件事“让安徒生去吧。”
    “安副总目前正往纽约,处理美国航运大罢工的案件。”来人继续报告着。
    真要命!怎么事情全都搞在一起了!
    “总裁!总--”对方又在线上急唤。
    “闭嘴!”他烦躁地怒道。
    对方连忙噤声。
    二十秒钟过后,蓝渥特才强憋着一口怒气低声道:“为我准备去台湾的机票,同时派水蓝号前往台湾外海。”看来此事只好亲自出马了!
    他计划用最短的时间将漏油事件摆平,他可不想花太多时间处理此事,因为与官员及媒体打交道一向是他最讨厌的事,更何况他原本就打算只要手中的工作处理好之后,便开着他的水蓝号自由自在地享受应有的“年假”
    看来,现在他的行程必须稍作调整,改从台湾出发了。
    台湾中正机场
    渥蓝特尚未到台湾,全台已经掀起一阵“蓝公子”旋风,因为,蓝渥特可说是五行社成员中,最常曝光的俊美公子。
    另外,就是他不小心被狗仔队偷拍到与各名女人谈情说爱的照片,引起各种话题。对蓝渥特而言,谈情说爱,可是他人生中仅次于工作及旅行的第三件大事。
    由于他那一九的身高,加上中美混血的邪美俊颜,深获少女的心,因此,他人虽未到,但有关他的各种小道消息,早已经在各家媒体上“开打”起来。
    尽管台湾新闻界也十分关切蓝星号漏油事件的后续发展,但更教人感兴趣的,却是全美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之一的蓝渥特本人。
    所以,安骐儿的母亲柯怜人的自杀事件,也就被放在一旁冰冻了。
    就在一阵推挤之下,蓝渥特那一九的身影一出现在入境室时,立刻引起骚动。
    “蓝渥特来了!他来了!”突然,一声惊喊响起。
    现场的女记者连忙再次检查自己的衣着、头发;而摄影人员莫不打开机器,一时之间,灯光四起。
    “请问蓝先生,这次来台湾准备停留多久?”高举着麦克风的女记者已经喊开了。
    “请问贵公司打算如何处理漏油事件?”
    “请问蓝先生,是否打算在台湾设立航运据点?”
    “请问”
    一大串的问题与镁光灯,将这名贵公子团团包围。而他身边的特助与保镖,莫不费尽心血为他开出一条路,以使他能通行无阻。
    他的贵气与昂扬的英姿,更为他亿万身价增添一股贵族气息。
    那过分立体的五官、邪治的气质、诱人的眼眸、坚硬如钢石的胸肌,简直就像个嚣张、英俊的海盗,明明是迷人摄魂的花花公子,偏偏又蓄满了正邪难分的气息,让人无法不受到他的吸引。
    “请问蓝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理漏油事件?还有,听说你现在正和美国歌坛玉女甜甜儿打得火热,这是真的吗!”一位男记者发言。
    不知是否歪打正着,还是他蓝大公子心情特好,总之,他真的停下来了。
    在场一路追随的记者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一群人皆煞不住地往前跌去。
    他似笑非笑地道:“各位辛苦了。”
    “哦--”四周立刻响起记者群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我来台湾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完善的处理漏油事件,至于细节请洽询我的特助。另外--”他瞥了那男记者一眼“我不认识什么叫甜甜儿的歌手,我蓝渥特只对航运事业有兴趣,其他的我不想谈。”他又迈开大步往前行。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记者却不死心的追问:“女人不是你的最爱吗?”
    “我当然爱女人,但她们却不是我的最爱,我想对每个成功的男人而言,事业才是他们的最爱。这位记者先生,我想你应该认同我这句话吧?”
    话落,他一个眼色,保镳立即为他开路,他快步离去,留下所有从一大早就在机场等候的记者们。
    蓝渥特一觉醒来,他的特别助理李君立刻前来报告行程。
    “总裁,今天的行程一早由远东区办事处的吴经理会报,接着直接至蓝星号视察,下午再由公司内部作出损失评估及因应策略会报,晚上七点钟在您下榻的饭店召开记者会。”
    蓝渥特一听,大手一挥,果断地说:“不用这么麻烦,让吴经理直接开车载我们去蓝星号出事的地点,上岸之后,就立即召开记者会。”
    “是的!”李君已经看出老板的不甚耐烦。“我这就去联络。”旋即颔首,转身离去。
    “等一下。”他忽然喊住李君。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这次事件,赔偿金额应该是讨论的主题,因此金额多少、后续动作如何,你先与吴经理详细讨论,再向我回报。另外,我预计在台湾停留三至五天,如果可能,我想看一下台湾。替我找一个导游,一个‘单纯’的导游!“他利落地交代。
    原本他预计只在台湾停留了一二天,待漏油事件与台湾方面的谈判有了共识之后,再驾驶着水蓝号开始他的旅游。可是台湾是他父亲的故乡,他临行前,父亲希望他代他老人家去看一下台湾的改变。
    对老人家而言,故乡是他一生的根,谁不想年老时能在自己的家园度过?
    可是父亲近年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回台湾,但家庭医师却不允许。只好要他到了台湾之后四处走走,多照些相片,或是拍些v8,好让他能一解思乡之愁。
    之所以找导游,是因为他不想在这个小岛上惹上任何桃色新闻!
    毕竟他的家、他的事业都在美国,他没兴趣谈段远距离的恋爱。
    谁知李君面有难色的说:”总裁,有关导游--“”有问题?“他略显不耐。”是有点问题。“”什么问题?“”这因为我对台湾不熟,不过,我在台湾倒是有一个远房亲戚秦皇仁,也许可以请他帮忙。“李君据实回答。”哦?“他记得李君很小就移民美国了,”他牢靠吗?他问道。
    “我回台湾之前和他联络过,他还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想也许可透过他找到既安全又合适的人选。”
    蓝渥特的蓝眼转了转“嗯,那你就去安排吧。”
    “总裁,导游的人选是否完全排除女性?”李君谨慎地又问。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只要她不打我的主意即可。”
    李君浅浅地低笑“我希望能够杜绝所有女人对您的觊觎,可是您的魅力--”他耸耸肩又道:“实在无远弗届。”
    “这是褒奖吗?”他也笑了。
    “这是事实,总裁。”李君敛色以对。
    “快走吧!否则,我会以为你有断袖之癖。”他的心情如雨过天晴,清朗了。
    “总裁--”李君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走吧!”他笑地催促。
    “是的。”李君必恭必敬地退下。
    他走后,蓝渥特走近落地窗,刷地一声打开窗帘,台北的街景立刻落入眼底。
    这就是父亲朝思暮想的故乡啊!
    安骐儿在接到手帕交秦情的电话,托护士小姐特别照顾母亲后,就转了两赵公车来到位于信义路上的五星级饭店的大厅。
    一身朴素的安骐儿,尽管与那金碧辉煌的大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那身难以让人忽视的傲气,实在让人无法不对她多看几眼。若说女人似花,那么她便是带刺又罕见的黑玫瑰,往往在贪看的一刹那,讶然惊觉双手被扎伤偏偏又很难忽略她的存在!
    她就是那种让人想爱却踌躇不前,想疼惜又不知从何下手的女孩。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疼惜与怜爱!
    因为,知小她便是在暴力的阴影下长大,背上的两道烙痕,留下了难以抹灭的记忆。虽然,那两道伤痕已渐渐褪色,但它植在心口的烙印,却一直如影随形地覆在她的心间,在在提醒她--
    爱情只要失了面包,什么都走味!
    她的父亲,就是在失业后,完全变了个人。起初仅借酒浇愁,接下来就是无尽的饱以拳脚对待她和母亲,最后--他不见踪影。
    于是母亲含莘茹苦地将她一点一滴的拉拔大,谁知上苍的考验仍无情地再次降临在她可怜的母亲身上!
    一夜,母亲从工厂小夜班下班,竟被枪匪盯上,不但抢了她的薪水,还将她的右手砍成重伤,从此无法工作;若不是她一再鼓励母亲,只怕--
    谁知,她老人家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挑战!日前,再次以死表明她不愿意苟活,进而拖累她。
    尽管她痛心母亲的作为,但冰冷的容颜却看不出任何曼伤。
    她一直挺直着背脊,瞪着大厅的自动门。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赴约,除了秦情是她的死党之外,更重要的是,秦情有份工作想推荐她去应征。
    她需要钱!
    母亲的医药费、她的学费、她们的生活费都需要钱。
    而对她这么一个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女孩,想要找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并不容易,但就在这时,秦情却告诉她,有位据闻是个“花花公子”的企业总裁,需要一名“非专业”的导游,陪他游览台湾三天,便可获得优渥的酬金。
    照理说,秦情自己可以去应征这个工作,但是她的父亲秦皇仁有意让她攀权附贵,让她成为那个男人的“女人”以便达成“利益联姻”的目的。
    秦情一向讨厌花花公子,外加已有意中人,所以不想膛这淌浑水,但父命难违,只好假装去应征,实际是让她直接应试,以便她能赚得生活费。
    她了解秦情的用心,而秦情也知道她不接?施舍“,所以,这个机会对她而言,的确是千载难逢。
    突然,自动门打了开来,远远走来一个打扮怪诞的女孩,细看才知是刻意伪装的秦情。
    秦情远远就瞧见安骐儿,连忙奔近她,”安--“”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怪模样?“安骐儿面无表情的问道。”以策安全。“她旋即从皮包内拿出鸭舌帽,外加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镜给安骐儿,”你也伪装一下吧!免得那个花花大少找你下手!“”那你还推我下海?“她撇了撇唇,还是接下她递过来的帽子。”安啦,据我了解,那个花花大少也怕女人缠他,所以,透过管道找到我老爸这里,安全应该是无虑的。只是多一层防护,总是多一层保护,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你比我更了解才是。“秦情索性为安骐儿戴上眼镜,并将她的秀发藏进了鸭舌帽中。
    安骐儿不语,就任她而为。”进攻了!“看着已被丑化了的安骐儿,她满意地笑道。
    接着两个刻意丑化自己的美丽女孩,走进电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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