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丁羽,唐小仙心底好坏与黯然久久挥之不去。
    见丁羽如此,她很难不反思自己。
    从前,常听说爱—个人是苦多于乐的,特别是所爱非人之时。当时,她只觉得这些人奇怪得可笑,全世界二十多亿人口,谁让他们别人不挑,偏偏挑上爱不得的人?如今,自己尝到苦头,方才明白,爱上谁怎由得自己作主?
    完全是痴情作祟,上天的安排,普天下“有情人”靠的是随机率天知道?
    扁扁嘴,她一路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漫步,脚上有一步、没一步地散漫,间或无意识地踏着后院草皮上的卵石。心头郁郁然,闷得人难受,遂发起痴病来,心想:偏偏爱上个不爱自己的人,这算是厉害的病吧?这病惹得人心慌,想发作却无从发作起;可有人因此而郁死的?若有,这该叫什么病呢?痴情病?傻瓜病?昏头病?发晕病?心悸病?
    思来想去,总觉得大概都是;一时想得入神,也没留意眼前,就迎头撞上一堵硬墙
    “唉哟”
    疼得她猛揉额头。想想不太对,怎么那墙“肉肉”的。这般有弹性?抬头一瞧,原来是方历。
    “你,怎么是你?!”揉着发疼的前额,边在心底嘀咕:没事胸部生得这么硬做什么,等人来撞?
    方历神情—反往常,有些冷峻,淡淡开口:“不是我还有淮?”以为是另一个小男友吗?这句活,他没说出口。
    她皱眉,只觉他面目不善,阴阳怪气。
    “你见了是我不懂让开吗?”害她撞得七晕八素,人没被绑走,可这会儿只怕先去了一半。
    他古怪的瞧一眼,不似平日百般调笑作弄,只冷冷丢下一句“大厅有人等你。”抛下放后,径自离去。
    她怔怔看着他走,说不出的不对劲。
    她的保镖转性了吗?变得这么正经?!
    “怪人。”
    耸耸肩,自言自语嘟嚷一声。想到刚才他说大厅里有人等她,皱皱小鼻子,闲闲踱了过去。
    “三哥?洛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前脚一踏进大厅,唐小仙看见厅上两名神采遐逸、生得卓尔不凡的男子,高兴的马上奔上前来,像个孩子似的纵身一跃,却是投入江洛的怀里。
    “洛哥哥最坏!大半年都没瞧见你的人影,是不是忘记小仙子?”撒娇的捶着江洛的胸际。
    反倒是唐颢这个正牌哥哥兀立在一旁,备受冷落,唯有苦笑。其实他心底明白,小仙平日胡闹归胡闹,却是个情感深藏不露的孩子,独独与江洛投缘。也只有在江洛的面前,才教人想起小仙原也会撒娇,不过才十八岁。还是半个孩子。
    江洛俊朗的脸上笑意更炽,伸手宠溺的揉揉小仙的长发,一双含笑的紫眸,不动声色的掠过一旁方历那张犹罩十二月寒霜的酷脸他江洛是整人的祖宗,这其中有什么感情,焉有瞧不出来的道理?回目—瞬“坏心”已起。
    江洛心底暗笑,当下也不点破,瞧向唐小仙的眸光,愈发“柔情万千”
    “胡说!你明知洛哥哥最疼你,这趟还是特别赶来台湾,就为了担心你的安危。”脸色—郁佯装得倒挺有一回事。
    唐小仙听罢“咦”了—声,方历则敏锐的眯起双眸两人皆没留意到唐颢古怪的神色。
    “洛哥哥,你不是已经找来‘方大哥’保护我的安全了吗?”心虚地偷瞄方历一眼,正瞥见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揶揄。
    两人可没料到,这敏感的一幕尽数落入江洛眼底。这下抓到证据,洛三公子暗自好笑,可谓心惊胆跳。
    “话是没错,”不着痕迹拉起小仙葱白的小手,一边走向沙发,边暗暗朝唐颢使眼色,示意他先别开口,静观其变。“有历在身边保护你,出岔子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只不过最近我得到消息,近来出现另一帮组织严密、出没奇诡的强势会社。最值得注意的是,这帮人的背景完全空白也就是说,非但在国际刑警总部查无资料,就连‘菱’所属的全球资料网也搜得不多。而这股如幽灵般的可怕势力,却在近日潜入‘菱’末支的搜查网站,胆大妄为的扬言欲绑架全日第一会社‘唐门会社’前任社长唐白熊的么女小仙你。目前,尚还十分不清楚这帮人的行事手段,我会尽快查实,今天来,不过是先通知你们,好让你们心理有个准备。”
    一番话说完,方历俊眉紧蹙,唐颢却足微扬双眉,暗暗吃惊。
    唐小仙噘起小嘴,不高兴的说道:怪了,几时我成了‘贵重物品’了?这么宝贝?竟也有这么多无聊份子想绑架我?!“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不知道她”靠山“很硬吗?简直找死!
    江洛俊邪—笑“不经意”地将小仙搂入怀里。
    “那些不入流的家伙瞎了眼,敢代办处了你,我头一个教他们生不如死。”觑一眼方历那家伙的风流俊颜,这会儿早冻成千年寒冰,一双厉眼十分恨不得将他片刻凌迟。哈,大大的有趣!
    “话说”江洛好整以暇,温言柔语的问小仙“这几个礼拜你独自待在台湾,住得还习惯吗?需要我另外安排住处,或者干脆回日本,由洛哥哥亲自保护你?”竟公然藐视方历的存在。
    唐小仙怎肯在此时离开方历,正想开口拒绝,谁知方历已一个箭步掠向前,将她自江洛的臂弯里抢出。
    “洛,约定还有—个月。”口气直可冻落天上的飞鸟。
    江洛落空的臂弯缓缓收回身侧,和唐颢交换—个眼色。唐颢这时也已瞧得有几分明白,俊脸上的笑容虽不若江洛自然,但一想到平日总被顽皮的小妹捉弄,如今有机会捞一本他二话不说,马上下海同洛三公子“狼狈为奸”
    “历说得也是。小仙若回日本,目标显著,容易让人有机可乘,还不如继续留在台湾,或者可以从日本多调来—些人手保护?”
    江洛马上接口:
    “颢说的有理,我—心放在小仙妹妹身上,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忽略了。”颇为强调他对小仙妹妹的“关切”
    这话又惹得方历皱眉,唐小仙这时也有了古怪的感觉洛哥哥会这么容易妥协?不对,好像有人要“遭殃”了耶!
    她两颗圆骨碌的眼珠子直朝唐颢和方历之间转来转去,突然想到—一难不成会是自己?!
    不会吧?洛哥哥干嘛隐害她?!他们可是做“坏事”的最佳拍档耶!皱皱眉尖,有点怀疑又不太怀疑的朝江洛望去。
    只见江洛气定神闹的一笑,开口说道:
    “都怪桀的事让我分不开身,否则我实在应该留在台湾,陪在小仙身边的。”说得倒挺像一回事。
    桀?他出了什么事?方历暗疑。原想开口发问,江洛又自愿说下去。
    “这样好了,小仙妹妹就先留在台湾由历保护,等桀的事处理妥当,我马上接手亲自保护小仙妹妹的安全。到时候历的任务算完成,可以自由离去了。”这话根本是胡诌,实际上江洛这阵子一直待在台湾。
    江洛的行踪唐颢最是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此刻不想同那洛三公子沆瀣一气也不成,就怕那家伙回头整自己,可要倒大楣!
    方历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何打算。
    唐小仙则是秀眉频蹙,心底奇怪:明明主角是她,怎么没人来问问自己的主意?当真奇哉也,难不成她成了隐形人?
    不太高兴的皱着鼻子,想到洛哥哥是为了自己,扁扁嘴,也就算了。更何况她虽不愿与方历分离,却不是她一方所能勉强的。早明白该把握的是相处的时光,而非拖延分手的时刻
    送走唐颢和江洛,她有些惘然;突然想起有一日将与方历分手的事实,使得她心中生出惊慌
    别去想吧!她提醒自己。
    如今一心一意,但求曾经拥有。
    前脚一踏出唐宅,确定小仙和历不可能听见二人对话后,唐颢马上开口问道:
    “洛,果真有另一帮势力想绑走小仙?”明知江洛“玩人”的竭力明显,唐颢还是忧心的非问仔细不可。毕竟,小仙是整个唐家最宝贝的女娃儿,也是唐家的一份子,皆见不得好有一角闪失。
    江洛眼神瞬也不瞬。“当然。”
    “什么?真有另一帮势力敢动小仙?!”
    唐颢紧张了,虽是半信半疑事前江洛压根只字未提。
    江洛要笑不笑地瞧了唐颢一眼。
    “我说‘当然’,指的是确有一帮势力意图绑走小仙,至于是不是‘另’一帮这个嘛就有待我从长计议一番了!”摆明了居心叵测。
    唐颢不由昨瞪大眼。
    “‘你’从长计议?!”老天,这回又是谁倒为洛的“玩物”?!“难不成你计划绑走小仙?”
    江洛听罢“唉”了一声,颇为“怨怼”
    “颢,你瞧我会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那种人!这句话唐颢搁在心底,没敢说出口,就怕那“笑里藏刀”的洛三公子记恨在心,下回该他倒楣。
    江洛瞧唐颢也太聪明,居然来个默不吭声。想无聊死他洛三少吗?一番得意的杰作,若无人“分享”岂不是白白可惜?
    “说来你倒是猜对了一半。”江洛挺“好心”的解释“我的确有些计划,不过嘛”笑得可乐了。“这计划若要大成,还得靠历的配合。”
    “历?”这又干历何事了?难不成他们两兄弟联合起来自编、自导、自演?
    江洛笑得诡异“没错。如果我猜的不错,经过我刚才一番挑拨,历现下肯定是坐立难安、心乱如麻,就怕我不知何时高兴,回来台湾抢走‘他的’小仙妹妹。”
    “你是说”唐颢开始觉得有趣了。
    “你总算明白了。”笑的挺得意。
    “只是,这和绑架小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你不会不知道,历那个家伙出名的铁齿。真要教他‘爱’上了,他历二少爷恐怕也要硬生生的将‘爱’扭成‘性’。”
    “所以?”
    “所以当然不能让他这回‘爱’的太顺利!免得他历二少爷惯性使然,理所当然的把小仙妹妹的‘爱’归类成‘性’。”
    唐颢微陷沉思。“你确定历的心意如此?”据他对历那家伙的了解他可不愿赔上小妹的清白。
    江洛邪邪一笑
    “是不是如此,就看历接下来会如何做了?”
    唐颢锐眼一眯,俊容上也漾开一笑。
    “你这招也太毒辣了,对付这些自己的兄弟,太没意思。”说归说,他自个儿也挺乐的。
    江洛老谋深算,莫测高深的问道:“你看历接下来会怎么做?”
    唐颢回的绝妙“先下手为强。”
    江洛大笑“好得很!那咱们就来个后下手为王,哈哈!”
    什么叫后下手为王?
    你说呢?
    看来这回历二少倒大楣了,唉!
    “咦?你是什么意思?”唐小仙惊愕的低呼,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历淡淡瞟她一眼,一脸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没什么意思,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我先绑走你。”说得理所当然,毫无一丝愧疚。
    “你、你要绑走我?!”引狼入室了吗?为什么?钱?他被收买了?
    “没错。”他眉头紧凝,一开口,语气却是波澜不惊,教人摸不透他心底的想法。唯能确定的是他十分笃定。
    “为什么?为了钱吗?”
    他会是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出卖信诺的人吗?可即使他真有此意图,她一颗心,为何还是向着他?还有他为何要告知自己不轨的企图?
    冷淡的尖眸再度瞟她一眼,这回眸底有着古怪的笑意。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他方历行事,向来不爱解释。纵然,心底一丝刻意被忽略的声音正警告着自己此一决定,已大大违悖了他一贯的“游戏规则”!
    但是再也管不了那许多了!现在他唯一在意的,是如何将她紧紧锁在身边,不让洛有机会带走她。
    她是他的!除非他自动放手,否则谁也不能自他身边钭她夺走!即使是她自己。
    “你不能这么做!”老爹和洛哥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却是真正令她忧心的。
    “我能。”他冷冷的说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睁大美丽的双眼,突然感到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他此刻冷硬的无一丝人性。
    “你是洛哥哥找来的,难道,你想背叛他吗?”原以为,他们三人是至交好友,他怎能为了利字,背叛友谊,投向敌对势力?
    她岂知,这话听在方历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涵意。
    “背叛?”他冷笑,眸光似冰。“你在我手里,洛如果不表态,你就是我的?”他欺上前攫住她的手腕,一手掐住她纤巧的下颚,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劝你一心别二用!洛是我的兄弟,他既然把你交给我,就表示你是我的人!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天,他绝不会过问你我之间的事!他的态度非常清楚你是我的!所以,你死心吧!”他听见了她和丁羽在后院的对话。
    死心?他要她对什么死心?
    她脑子混乱,既听不懂他的话,更觉得愤怒她是她自己,不是属于“谁的”!
    “你疯了?!”她努力想甩脱他的手,却是不能。
    他是疯子!看着狂乱挣扎,却犹清艳如一朵凝露玫瑰的她他心口骤然涌上一股炽热的冲动,想将她永远束缚于自己的势力下,不容任何男子觊觎她。
    “省省吧!别再浪费力气了!”依然不容情地握紧她双腕,他灰眸中涉入一抹不易觉察的深浓。
    如何也挣脱不开他,令她心头一把无名火燃起;几乎在同时,她想也不想就张口咬住他的手臂
    她咬得够用力了,甚至,她尝到口中一丝冷咸的血味。诡异的是,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竟动也未动,那只被她啃啮的大手,仍牢牢攫住她的双腕。
    她惊惶的抬眼凝向他却见他正深深的凝睇自己。
    两相对望,她无助的被他冷浓的灰眸定住。他缓缓的逼向她,有如一场必乎毅力的挑战,最终他吻上她的唇,迫使她屈服于他的柔情需索里
    她真的被绑架了!
    当晚的飞机直达纽约“歹徒”是她的保镖方历。
    这绝非普通的绑架案,只因歹徒一没绑她,二没弄昏她,三没困死她是她自己挺乖的跟着人家歹徒上飞机的;甚至,偶尔歹徒没留意时她还会偷笑虽然嘴里挺硬气的直骂人鸭霸、不顾道义等等;当然,此种“唾骂”只换来歹徒没良心的讪笑,偶尔夹杂几个厌烦的呵欠。
    也不知是谁疯了!总之,有一天地球若停止转动,大概她也不致觉得太奇怪。
    能如何?怎料得到她这回玩上一个“认真的疯子”?!
    一沾上便得真枪实弹的卯上,他公子什么都玩,就是不于扮家家酒!
    他来真的!
    而且,除非他高兴,否则休想他罢手!
    纽约,在这个全世界首屈一指的黄金城里,一名“区区”的保镖罔顾道义、唯利是图的大概较有可为竟能在纽约曼哈顿的上东区,拥有一栋中等富豪倾其财力也难奢望的独栋宅邸?
    曼哈顿上东区的住宅可说是财富与权势的象征;这一区居住的人是纽约最上层的名流、全世界的超级富豪,怪的是这年头,难不成当个保镖,偶尔背信忘义便可跻身世界富豪之林?
    敝胎,她老爹好歹也混了黑道几十年,怎么就混不出来一幢纽约上东区的豪华宅邸饼过瘾?
    原来“黑市保镖”是这么好赚的,无怪乎他遭她如何“唾骂”都能弃耳不闻原来是她没搞清楚“行情”!
    天老爷难道世上真有如此“不易近人”的致富之道吗?
    当然不!
    打死她都不相信,他的钱全都是黑心a来的!
    就算绑架一百个唐小仙也不可能!
    那么,她的保镖实际上的身分并不单纯罗?也许,他比她老爹还“大尾”是世界级的大流氓,有可能是国际追缉的大毒枭,藏身在犯罪集团之后的黑手
    啐,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洛哥哥当初将自己交给他保护,想必他还不至于太坏真是“不太坏”吗?
    天晓得!
    “又在发呆。”
    声音甫响起,她就遭人自背后“偷袭”被一把扯至来人温暖的怀里。
    “无聊嘛!谁知道保镖还得对着一部电脑办公事,我又是被人绑架的,出不得大门,只有发呆一途以供消遣了。”冥思半日,正好找他磨牙。
    方历发自胸膛内的低沉笑声,自她熨贴的后脑勺,一路酥麻震荡到她的脑里,回绕于她个脑际她品味着这亲密的、惊喜。此刻在房间里,她不愿故作矜持的推开他。
    “收起你的利爪,丫头,留点精神为我好好打扮一番,”他凑近她耳畔嘶语“今晚我将带你参加私人的晚宴,如果你喜欢,我们还可以顺道逛逛闻名全球的fifthavenue。”声音略显低哑,他身体的反应想必别有建议。
    她眨巴着大眼,以为听见了天方夜谭。
    “可是,我是被‘绑架’的也!”世上真有这等稀奇的好事吗?早知如此好玩,她宁愿他一开始就“绑架”她,也不至于被困在阳明山上一个月。
    “那又如何?”他扳过她,有趣的瞧着她那张狐疑的小脸。
    双手掌在他胸膛上,原是想藉此与他隔开一段“安全距离”却不料掌心意外地传来他灼热的体温,以及平稳有力的心跳这两样都足够震撼得她失神。
    为免使自己出糗,她最后只得沮丧的反手抱住双臂,强调她“可不是好欺侮”的形象实际是藉机“护住”自己的胸部。
    这算什么,处女的矜持?他讥讽的撇唇,微眯双眼瞧着她抱住胸部的双臂,目光往上抬,却发现她微晕的双颊透出可爱的粉红色也悄悄泄漏了她紧张的秘密。他暗暗窃笑,这小刀未免太令人意外,难不成她是“害羞”?说实在的,他这会儿挺怀念不久前,那个穿着樱桃比基尼舔布丁的小妖精。
    “嗯?”他又强调一次,双臂“理所当然”的随之收紧。
    “那个”老天爷,他非得抱得这么紧不可吗?她快、快、快不能呼吸了!没奈何,看来此名恶徒是没松手的迹象了,她只得认命的垂下双臂,用力、大口、贪婪的深呼吸就在此时,她“贞白”的胸部已难逃恶徒的“毛胸”“毛胸”者,与“毛手”同一定义。
    “我们又不是连体婴!”羞怒之下,她不知所云的大喊出口。
    他挑高浓眉,没什么“松动”的诚意。一只毛手竟还往下按住她的腰部,将她稍稍向上托起。
    她一惊,反手想拍掉他按住她腰部的大手,却不料拍是给拍中没错这赖皮的男子竟然顺势往下扣住她的臀部!
    羞愤交加他竟然这么轻佻的对她!亏她还挺喜欢挺喜欢他的!
    “你、你快放手啦!”她慌乱的叫喊着,感觉双颊已燃烧至上限,再这么热下去,恐怕她整个脸要熔化了。
    谁知恶徒耸耸肩,不怎么合作地慢吞吞开口说道:“不放。”活似他正在热内庐的海滩上晒太阳一般慵懒。
    她一窒这人未免皮厚自大,外加好色狂妄!
    他要肯乖乖听话放手才叫奇迹!
    她娇喘急促,急气败坏兼无奈的急问:“那你要自怎么样才肯放手嘛!”
    他唇角勾出俊邪的一笑“简单,你亲我一次。”
    “就、就这样?你肯放过我?”
    她怀疑的瞧他,可不怎么相信。不过这次她可没笨得再咬他拿自己的牙齿去咬一段硬“木头”然后再巴巴的痛上两天?一她可不干!若说那“木头”还有点反应的话,她倒可以考虑、考虑,问题是,这招根本无效。
    “就这样。”
    他前额抵住她,语调性感的再次保证。
    她微微仰头考虑了十秒,也知再没办法了他若没得逞,肯定会一直跟她耗下去!看来如今唯有“牺牲”亲吻换取自由了。罢了“亲”一下而已,应该还挺划算的。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她紧闭着双眼只差没紧到挤出百来条鱼尾纹缓缓地、不情不愿地噘着红唇凑了上去
    上了贼船了!
    说好是“亲”一下而已的,他就他竟然像章鱼吸盘一样,紧紧粘住她的双唇不放!
    “呃,你!”
    她正想抗议,却刚好给了他舌头侵入她嘴里的机会。他辗转吸吮她的唇舌,舌尖探入她口中深处,蚀人心窝的恣意爱抚。
    她双膝不由自主的瘫软,若非他双臂有力的撑起她,她肯定已经滑到地板上,头壳亲吻大地了。
    迷乱于他惑乱人心的吻功,浑然不觉他一只大手已爬上她的胸际,热切地爱抚她饱满的酥胸,隔着薄薄的丝衬衫掐揉她的双峰。直到他解开她衬衫上的钮扣,大手滑入她雪白胸衣之内,轻掬她的浑圆!她惊喘,却无力做任何抗拒
    “如此圆润丰腴恰恰适合我盈握。”
    他暗哑的嗓音蛊惑她,她焦虑的呻吟,要得更多,已完全陷入他构织的迷障扣住她臀部的大手一紧,她猛地熨贴向他,强烈感受到他欲望的悸动。
    她有些惊惶于这陌生的亲密,直觉地想躲开,可,他不许。她惊如小鹿的慌乱,只加深了他欲望的浓度,遗憾的是,她自己并不明白她犯了何等错误。
    胸前,她胸衣的暗扣被解开,丰腴圆润的裸胸霎时暴露于空气中,袒露于他灼亮火热的双眼前,两抹可爱的粉肉诉说着纯洁无邪。
    他灼热的气息喷拂于她的胸前,俯首以磨人的缓慢亲吻她美丽的酥胸,膜拜式的带着神圣的悸动。此刻,某种不知名的热流淌过他的心口,涌入他的心间她信任的眼光,美妙无瑕的身子如此全然的交付于他!
    为什么?!
    他明知,她一向于二人游戏间不轻易就范,紧要关头必定把持那么现在呢,又做何解释?
    况且,她爱的人不是洛吗?难道!霎时他心底窜过一抹尖锐的狂喜,虽然他不愿承认那灵光一闪的认知,所带来的极度喜乐
    只有她明白,她爱他。为了这份永无回报的爱,她愿意给自己留一点美丽的回忆,愿意将自己交付予他。当然,这并非冲动、滥情的决定,她给了他之后,也许不再有第二个男人,她只会为爱而给予,绝不会因为欲望。
    此刻,并非她屈服于他,而是服于美好的爱,她愿与他分享自己在一切早已深思熟虑过的前提下。
    他凝注她清澈、黑白分明的大眼,难抑心头鼓噪的騒动;他低头亲吻她的眼帘,以无比的温柔。双手轻轻抚揉着她滑圆坚挺的胸,以超强的耐心等待她适应他亲密的抚触,等待她主动拱身回应他
    绵密的碎吻降至她的额、鼻梁、唇、颈际沿着如凝脂的颈侧滑至雪白高挺的酥胸。他的吻转而狂野,间夹细累的啃啮。在一阵令人难耐的探索后他吻住了顶端的红艳。她猛吸一口气,无助的娇吟,任他霸道的攫吻着她肿痛的胸。
    倏然间,她被腾空抱起,晕乱的脑子,还来不及弄清怎么一回事之前,他已快步疾走向房中央的大床抵达纽约之后,两日来他强迫她与之共眠的大床。
    “丫头我等这一刻够久了。”
    他哑着声低喃,吻住她微开的双唇,双手移向她牛仔裤前端的扣子,三两下解开它。他拉下她的长裤和棉质底裤,灰眸深浓地凝视了好一阵子,直到她害羞不安地扭动。
    他莞尔,大手抚上她光滑洁白的大腿,悄悄移上她温热的腿窝,再次吻她温热甜美的唇
    “少爷,您在里面吗?”
    外头倏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惊扰了一室撩人的春光。
    他皱紧眉头暗咒一声,拉过丝被盖住小仙的身子,留恋的吻了她的红唇两秒,不情愿地,边整妥自己凌乱的衣衫,边不悦地问。
    “有事?”
    边打手势,要她留在床上别出声,最后开门前一刻,他记得拂齐自己额前乱发。
    “是的,少爷。”管家薛佛目不斜视的恭答。方家在管家的任用上一向维持美国式的传统,这是自老夫人的时代起便沿袭的习惯。也因此方历才会在紧要的时刻抑制欲望下床开门,他知道薛佛是训练有素的管家,绝不会为了无谓的琐事打搅他,特别是在如此“重要”的时刻。
    他挑眉,代替询问。
    “茱蒂女士正在楼下大厅等着你,她已等候将近半个钟头了。”薛佛挺着背不动声色的说道。
    方历微微一笑。也就是说,薛佛已经替他拖延了二十几分钟了,技穷了,只好硬着头皮来敲他的门。
    他忍住笑,清清喉咙吩咐:
    “请茱蒂女士再等三分钟,我马上带小姐下去。”
    “是的,少爷。”
    薛佛马上退下。
    方历掩上房门,立在原处深深呼吸,十秒之后他方才较为有信心的回首面对她惑人的裸体。
    可是才一回头他便愣住了她似乎整个人钻到了被单底下,正在奇怪的蠕动着。
    他快速的上前,扬手揭开罩着她的被单,引来她一阵惊呼
    “别人家还没穿好衣服啦!”
    她两颊嫣红,正手忙脚乱的扣着丝衫的钮扣,牛仔裤竟然已经完好的穿妥。
    等他意识到她何苦钻入被单内“蠕动”后,他暴出一串由衷的大笑!老天,这个令他血脉偾张的妖精女孩是个可爱的小甜心!
    “还需害羞?”
    他探身向前,不理她小手奋力的推抵,将他一把带入怀时在她耳边邪气的喃语:
    “刚才就该反抗,现在不嫌迟了?在我瞧遍你的身子之后?”双手却极理智的替她扣上上剩余的扣子。
    她因为他大胆的言辞,双颊愈发泛红,却又困惑于他手边的动作,她古怪地瞧向他。
    他无声叹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蕴满疑问的眸。
    “我为你预约了一名造型师茱蒂女士可说是全纽约身价最昂贵,按秒计价的首席造型设计师,她答应我今天下午为你拨出两小时这已经是破例超时了,现在,准备好教我惊艳,我们马上下楼上见她吧。”
    这位全身名牌、脸上彩妆细致的茱蒂女士,不愧是全纽约的首席造型设计师。她老练的目光只消瞟过小仙一眼,马上掌握了小仙全身曲线的尺码与身材的特质,她不过回身拨了几通电话给城中区第五大道的名店,二十分钟后,即有专人捧了大包小包的纸盒上门,从时装、礼服、鞋子、化妆品到贴身的内衣裤各色俱全,无一遗漏。
    这回还真是令她唐小仙开了眼界,暗自肯定这位年已半百的茱蒂女士,可能已将全纽约大小名店的货色、尺码尽数背在脑子里了。
    茱蒂女士在她身上施魔法的这段期间,方历十分绅士的痹篇,让她们得以无顾忌的在二楼的主卧室内,实施“改造”的工程。
    茱蒂女士终于面露满意的笑容,她将小仙带到连接主卧室的试衣间内,示意她站到镜前验收成果
    一看到镜中那名艳光逼人却半点不像自己的女子时唐小仙的反应是—
    皱眉,大大的皱眉。
    唐小仙根本是以一张名副其实的苦瓜脸回报茱蒂女士的心血。她敢说,如果不是畏于方历的反应,这位纽约的造型首席,肯定要尽失风度付她大声叫嚣了。
    话说回来,她实在也想不透,何以这位名闻遐迩的造型师要如此卖他的帐,难不成他真是什么“恶势”唬人的大毒枭吗?
    安抚了自觉受辱、气愤难平的茱蒂女士后,方历总算送走了这名难缠的老女人。思及她对小仙的评语毫无品味、难登时尚的黄毛丫头他不禁闷笑的肚子疼。
    是他的疏忽,若不是他太急于给她最好的,他就会料到名流吹捧的茱蒂女士不适合小仙!如此,这名心高气傲的造型师也不致无端遭受一名“黄毛丫头”的侮辱了。
    一边上楼,想及小仙委屈的小脸几乎纠结成一团;一抹深深的笑纹再次浮现他唇角。
    她是如此特殊、独一无二的。茱蒂那套瞄准上流名媛胃口的名牌公式,百分之百难以取悦她!
    她是她,唐小仙是蛊惑他的天使与妖精的综合体。
    思及此,他的心脏愕然揪紧。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以为她蛊惑了他?
    也许,没错。在某方面她是蛊惑了他他的欲望!
    他皱眉,即使做此解释,竟然仍不能令他有放松的感觉。他直觉有些事不太对劲,只是他刻意忽略它;他不愿自找麻烦的追根究柢,至少不是现在。
    快步迈上二楼,他将问题置之脑后,打开卧室房门。
    见她正坐在一堆价值不菲的名牌衣饰之间,无奈的瘫软在床上,一脸坐困愁城的可怜兮兮模样他再一次忍不住大笑失声。
    全纽约至少在上东区大概也只有她这“黄毛丫头”对这堆时尚名牌如此嫌恶到底。
    她回他一记白眼警告他少幸灾乐祸。
    他举起双手,一脸的无辜样撞上这种画面,要叫他不笑,恐怕有“自残”的嫌疑。
    “怎么办?”她苦着脸,无措的瞪着扔了一床的衣服、纸盒和地上大包、小包未拆开的盒子。“这一堆!可怎么办呢?”一双黛眉都挤成两只肥蚯蚓了。
    他暗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喜欢。“别担心,你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穿它们。”他走向前拨开她身旁的衣服、纸盒,为自己理出一方空位。“是我的错,我早该明白,你不会喜欢茱蒂的设计。”伸长猿臂搂住她的纤腰,将她轻轻带入怀里。
    她吐吐舌头,精灵的眼珠子转了转。
    “其实,也不是全然不喜欢啦,老扮演同一种角色也挺乏味的,有时候换个模样过日子也挺有趣的!只不过嘛也要本姑娘能接受才行也!”一脸大浓妆加上累赘的昂贵礼服?算了,再过“十年”后她会考虑、考虑。
    他微笑,带着一抹揶揄。
    “这点我倒领教到了,你的确不耐‘乏味’,时常喜欢游走‘极端’,确是高竿的炫惑人心。”指的是她时而扮演蛊惑他的妖女,时而害羞的好似未经人事的处子以她平常冷静、大胆的表现。即使她尚不满十八岁,他猜测她早已有了性经验。只是,对于那第一个占了她身子的男人他竟有种愤怒的敌意?
    她愣愣的睁大水眸瞪他,似乎不太懂他过分修饰的词藻下,寓意深长的弦外之音。
    老大,她再这么诱人的瞧着他,他们今晚大概哪里也别想去了!他恐怕会难以自制,就地要了她,以弥补午间欲求的不满足;他心底暗暗呻吟。
    一番天人交战后,他终于困难的放开她,一出声,话音异常干涩嘶哑。
    “我们还有点时间。进去把脸上的妆洗掉,我决定改变行程,先上第五大道,看看能不能挑到几套你满意的新服。”
    “你让我自己挑吗?”
    听到能自己打理衣饰,她明丽的双眸异常灼亮。一直以来,她对服装设计就有着浓厚的兴趣,茱蒂挑选的衣服,只是不对她的品味。
    “没错,丫头。现在,快进去吧。”他急着拉起她以免地独处愈久,他一时把持不住,到时她再想走,恐怕已太迟。
    注视着她纤巧的身影消失在盥洗室门口,他两侧的太阳穴即开始隐隐作痛今晚,只怕他再难如前二晚一般,强自抑制,当个“表里不一致”的柳下惠!
    这一切全都怪自己,没事干嘛硬拗她睡在自己的大床上,然后夜夜喷鼻血?
    他双手握拳,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尽情吐尽。
    今夜,今夜他绝不再错过了!既然他的身体是那么饥渴的想要她,有什么理由再延续这折磨的焦虑?
    毕竟是她先诱惑他的,不是吗?她有责任满足他强猛的欲望,中止他体内欲求难耐的騒动。
    是的,一旦他得到她身体,这股困惑他的騒乱必将平息,他将不致再如饥如渴,濒于失控的想强占她!他捏紧拳头,稳当的对自己保证事实必定如此。
    必定,而且
    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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