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女郎vs的纯情少年的恋曲,在万众瞩目之中顺利展开。
    说是“恋曲”其实并不适当。因为校园中虽然不时出现两人出双入对的身影,事实上却仍处于你追我
    跑的情形。韩缜虽然开始能够在众人的目光下坦然地和李滕欢走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应许“交往”的要
    求。而那天约会之后,李滕欢也像忘了这回事,仍然积极地制造各种机会和韩缜碰面,但绝口不提开始时曾说过的“一见钟情”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时间平静地流逝,距离李滕欢向韩缜告白那一天,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
    “咚咚咚。”
    清脆的敲桌子声拉回韩缜飞离的思绪,李滕欢有点好笑地拉下他左耳的耳塞,手中的原文书轻轻压下他的头“怎么了,又睡着了?”
    查过韩缜的高考成绩,相较于其他科目几乎满分的成绩来说,英语139分的成绩很清楚地表明这一科是他的弱项。
    也正因此,她在韩缜的好友陈少晖口中得知韩缜拼命敛财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赚足出国深造的费用,减轻父母负担,并正为自己英语上的不足苦恼之后,便主动提出为他补习,当然是免费的。
    囊括了校内外所有她出席的有关英文比赛的冠军的骄人成绩,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韩缜接受了她的提议。
    不过她可没想到,考出“139”这种分数的人竟然会一听英文磁带,三分钟之内就会开始打瞌睡。
    听力弱成这样,还脑萍出这种高分,中国应试教育的不足,可见一斑。
    毕竟,就算他的看、读、写能力再好,听不懂别人的话,还是没有办法在国外生存下去的,学习更成问题,总不能冒充聋哑人,叫别人用纸笔来和他沟通吧。
    韩缜不好意思地回了神,按下随声听的stop键,拔出另一边的耳塞,垂头垂气“睡着倒是没有,可是多听两句,耳边就只剩下和尚念经的那种声音了。”
    每个单词他都听得懂,串到一起就开始糊涂,再加上英文句式的倒装前置,三句话以后就会把他的脑袋装满浆糊,比江湖叫卖的跌打损伤万灵丹还要灵验。
    李滕欢抓了抓自己在看书时不知不觉已经抓得很乱的头发,拿过随声听,抽出建筑英语的磁带,无奈地道:“看来叫你听大量磁带的方法一点都行不通。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以后每次补习咱们都用英文对话。我会说得慢一些,你漏听的地方我会重复给你听,听惯了应该会改善的。”
    而且以韩缜礼貌得有些过分的个性,为了不让对话者等太久,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回应对方的问题的。
    韩缜轻轻点着头,顿了顿,忍不住问道:“滕欢学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困惑的大男孩清澈的眼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从开始补习到现在,已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补习时间的安排,完全以他的方便为优先考虑。就连她绝对不能跷课的周一下午(那天他没课)和她偶尔回家的时候,她也会事先找来大量的资料和练习给他。给他上课前,她都做过认真周详的准备。这样的用心,完全脱离他曾有的“她只是在游戏”的认知,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有谁会为游戏对象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呢?
    李滕欢弯眉,泛出温柔得可沁出水来的笑容,美得令人屏息“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口中说着似真似假的言辞,她与韩缜对望的眼中却有着一丝肯定。不管她现在是在游戏还是认真,希望帮助韩缜实现梦想的心情却是毋庸置疑的。总觉得,若他脸上抹去担忧、笑得无忧无虑的话,自己的心情也会跟着明朗起来呢。
    见多了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得过且过地念着自己未必喜欢的专业混日子,等着将来做自己未必感兴趣的职业浪费生命的糊涂人,从一开始就明确自己的目标,并且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向实现梦想靠拢的韩缜,让她有种被感动的心情。
    也许是因此,才让她在众人的跌破眼镜声中,与韩缜维持了一个月似有若无的暖昧关系仍然没有厌倦的感觉,也不曾想过寻找下一个目标。
    韩缜一怔.对着她盈盈若诉的目光,脸颊慢慢着火,烧灼起来。
    那种感觉,像是脚下的地失去了实质,又似眼前的光太过耀眼,让他陷入却踩不到底,想抽身却又莫名留恋,虚浮半空,微微眩晕,却又交缠着无比的欣喜。
    虽然不曾经历过,他却明白地知道,自己心里的一扇门,被人以温柔却不容抗拒的方式,轻轻叩开。
    ***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微微踌躇的句子以悦耳的男声问出,干净且带着暖意的音质入耳,让李滕欢迅速笑开,抬头望着略带腼腆的大男孩端着餐盘站在她身前。
    宋飞雅大口吞下口中的菜,以下巴比了比自己身边的位置“这个位置今天没人坐,你放心坐吧。”
    会这样说的原因,是这个李滕欢对面的位置平时一定会被贺怀静抢去,多来几次后,她们也习惯了把这位置留给她。今天贺怀静有事“宝座”自然也空了下来。
    学生会的成员通常没课时,都会先到办公室混时间,吃饭时再一齐出动。久而久之,养成共同进退的习惯。除了正在热恋中的谷芳菲从上学期开始便和亲亲男友粘在一起已久,就只有李滕欢会在“恋爱期’,缺席。
    现在看来,滕欢应该会有一段时间又不跟她们一起吃饭了。
    一直只是被动的韩小扮会主动来找滕欢,代表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像是感觉到她目光中的了然,韩缜赧然放下餐盘入座。
    坐在宋飞雅对面的陶凤羽穷极无聊地探过头来“韩小弟,你今天吃什么菜为什么你的炸排特别大块?”
    被她陡然拔尖的叫声吓了一跳,韩缜有些失措地看着李滕欢。
    宋飞雅闻言也转过头,鉴定了下,道:“没错,跟昨天阿羽买到的那块相比,足足大了一倍呢。”
    炸排可是论块算钱的呀。
    陶凤羽愤愤不平地喝着汤道:“我早说打菜的阿姨全都大小眼,摆明了重男轻女,你们还不信。每次只要有男生一起买饭,她们先接的一定是男生的盘子。说什么‘男孩子肚子比较快饿’,明明他们吃得也比较多好不好?就是她们这样,才弄得那些臭男生连队都不好好排,全都挤到窗口边上去跟她们傻笑去了,食堂的秩序一直整顿不起来,全都是这些人的错”
    “讨伐书”又臭又长,大有“此恨绵绵无绝期”之势,李滕欢不耐地道:“有那么多不满,你就去和食堂管理员作整改去呀,在这里发牢騒有什么用?”
    反正陶敏娟早认定她是接班人,她的恶势力早巳染指校内多个部门,多一个膳食科也不足为奇。
    满腹怨言戛然而止,陶凤羽立即消音,拿起调羹一勺勺舀饭,摆出“食不言,寝不语”的淑女模样。
    开玩笑,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要没事找事做。姑姑一有机会就对她进行魔鬼特训,要是让她找到新的借口,她一定会被操得支离破碎、不成人形的。
    宋飞雅一掌拍向看傻眼的韩缜“韩小扮,别怕,阿羽时不时会发发癫,你当没听见就好了。”
    没反应过来的韩缜乖乖点头,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这回却轮到李滕欢对他的菜色感兴趣,一样样念道:“炸排骨、炒牛肉、卤猪心”还有学校免费提供的紫菜蛋汤。她拧起新月眉“你怎么都不吃蔬菜?不能偏食喔。”盘子里的空心菜和白菜拨过去一半“还有,你没看到报纸上说应该多吃鱼肉吗?”一尾清蒸鱼乾坤大挪移,盖上他满满的餐盘“我要吃卤猪心。”大勺一扫,她霸道地抢走大半的猪心,满意地看看战果,浅笑“吃饭。”
    宋飞雅呆呆看着她搬过来又搬过去的五鬼搬运法,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你吃牛肉?”她喳呼,惊讶的程度等同他吃的是人肉。
    一直埋头吃饭的唐氏双姝亦将注意力转过来,唐如意瞄了眼韩缜被李滕欢抢去大半的那一味佳肴,也不由奇道:“你吃猪心?”她惊叹,似乎认为他买到是河豚带有剧毒的肝脏。
    韩缜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十年不变的菜谱“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奇怪的?”李滕欢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目光,转向同僚时则扬起甜美的笑容“有人连鸟尸跟死鸡肉都吃,你吃点动物器官又算得了什么?”
    她柔柔笑着,若有所指的目光指着宋飞雅盘中的卤鸡腿和唐如意的炸鹌鹑。二人垂头看看自己所喜欢的美食,垮下惨兮兮的俏脸,开始难以下咽。
    臭法医,就会说些恐怖又恶心的词语吓唬人。
    对于解剖学有着奇怪爱好的李滕欢,某次被她们惹毛了以后,曾在餐桌上极为详尽地描述了前一天人体解剖实践课的情状,甚至还用当时她们正在喝的下水汤她们后来才知道,那碗汤是她特意叫食堂煮的,以便“讲课”时有实物参照中的动物内脏与人体器官一一对照,其绘声绘色的程度比之一出血腥恐怖片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此之后,只要她以故意的语调说起“死尸”啦、“腐肉”啦、“内脏”啦一类的词语,她们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某些不该想到的东西。
    那一次后,她们可是足足吃了三个星期素食才勉强淡化了可怕的印象,克服了心理障碍呢。
    当然,这其中居功至伟的首推李滕欢出类拔萃的演说功力,无须血淋淋的实景便可令人如临其境。
    吃足苦头的学生会成员捂住嘴,努力排除反胃感,遭受池鱼之殃的陶凤羽与唐吉祥分别怨怼地瞪着对面的好友和妹妹,离李滕欢最远的杨纯华放下餐具,淡淡道:“我吃饱了。”优雅离席。
    李滕欢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向不明所以的韩缜道:“菜都凉了,还不快吃。”
    虽觉她的遣辞用句有些奇怪,却不理解学生会成员们反应为何如此激烈,韩缜吞下满腹疑问,径自解决温饱事宜。
    陶凤羽“恶”了一声,推开只动了几口的餐盘,哀怨地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唐家两姐妹马上效仿,放下调羹,向韩缜打声招呼,仓皇离去。
    李滕欢似笑非笑地睨着宋飞雅,浓眉大眼的短发少女柳眉一扬,冷嗤道:“我下午还有一场篮球赛要打,也像她们一样娇弱,先认输好了。”用力铲了一口西红柿炒蛋塞进嘴里,尖俏的下巴再一次瞄准韩缜“韩小扮,下午有空的话来看我们打球吧,保证不会让你无聊得想睡觉哦。”
    韩缜咽下口中的菜,有些为难地道:“下午我要和滕欢学姐补”
    “下午我要回家一趟,你自由活动好了。”李滕欢笑嗔一眼居心不良的怪少女,娇甜的嗓音软软抱怨“阿缜,你就不能把那多出来的两个字砍掉啊。天天学姐学姐地叫,皱纹都被你叫出来了。”
    啧,阿雅的神经真是有够大条,连凤羽都知道清场了,她还只顾着拐人,真是嫌最近日子过得太顺心了。
    从躲她进步到不躲她的韩缜,这会又向前跨一大步,聪敏如她,当然趁热打铁,努力拉近与韩缜的距离。
    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称呼,但它的疏与近,完全可以体现一个人的心态。
    暗暗惋惜着今天偏偏有事,她仍不失时机地放软了身段,力求彻底改变与韩缜“长幼有序”的现状。
    她是想和他谈恋爱呢,太多尊敬只会碍手碍脚,趁早一脚踢开。
    韩缜微微红了俊脸,不自在地侧首看着宋飞雅,
    “宋学姐,球赛什么时候开始?”
    阿雅想留在这儿当他的挡箭牌当多久?
    李滕欢弯起甜润的唇线,清冷的笑意浅浅溢出。神经坚韧如宋飞雅也不由背脊发凉,回答道:“三点半。”草草扒了两口饭,填了满嘴的青椒炒肉丝,还来不及咽下,含糊地道:“不吃了。”抓起背包拔腿就跑。
    滕欢好像很火大呢,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躲远一点好了。飞快离去的少女模糊地想着,还没吃饱呢,只好待会儿去买面包填肚子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宋学姐走得像逃难?
    韩缜疑惑地望着远去少女狼狈的背影,下一秒,
    被面前有着天使般纯洁外表的女子扳正脸庞“阿缜,请你正面回应我的要求。”
    吓了一跳的大男孩下一秒火烧圆明园,整张脸都火辣辣烫了起来。
    “滕滕欢”
    未尽的言词封缄于一只柔嫩纤白的手掌,吓得另外两个字胎死腹中,手掌的主人露出得逞的甜笑,满意地道:“以后再让听到我不爱听的那两个字,用来封你的嘴可就不止是我的手了哦。”
    爱娇地嘟起樱唇,现出诱人的别样风情,像是吓唬小孩子的口气加上充满暗示的肢体语言,却让被威胁的对象目瞪口呆,差点儿泪湿青衫。哪哪有这样的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好了,许完愿吹蜡烛吧。”
    生日蛋糕前双手合掌的少女鼓起小嘴,一口气吹熄十九支蜡烛。
    “啪”一声按开灯,李滕欢满脸笑容,递上透明的塑料刀“快切蛋糕吧,我可要一块最大的哦。”
    少女接过刀,笑道:“知道了。谁不知道欢欢姐最喜欢甜晶啊,我不给你切大块一点,待会你一定连我的这块都抢了去。”
    欢欢姐可是公认的甜品天敌呐,消耗甜品的本领可比蝗虫群,她可没胆挑战她的忍耐度。
    反正抢寿星的蛋糕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谁都晓得最好先堵住她的嘴啦。
    从后头厨房中端出热腾腾的莲子汤的中年妇人将汤放上桌,道:“可不是嘛,我还记得有一次,欢欢连江舟的蛋糕都抢去吃了呢。”
    少女的笑容一滞,略带惊惶的眼触电般睨向李滕欢方向,却只看到她微微垂下眼帘,唇边的笑容没有半丝变动,甜美的声音带着撒娇“向妈妈怎么帮着小卉揭我的底呀,在小卉的朋友面前,我多没面子啊。”她转眸,看着向心卉身旁的女生“王颖,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往日十分友善的王颖今日却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眼中毫无笑意。
    李滕欢不以为异,只对着向心卉催道:“小卉,动作快点儿,我等你这块蛋糕可是等了整整一年哪。”
    向心卉深深望了她一眼,这才拿起刀叉,开始切分蛋糕,边道:“欢欢姐,我的蛋糕可不是白吃的,
    礼物呢?”
    又到厨房去了一趟的向妈妈笑骂道:“哪有这样向人家讨礼物的?没礼貌。来,把剩下的这块装了,给隔壁李爸李妈送去。”
    向心卉嘟嘴“欢欢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关系?”
    装好了蛋糕,走过李滕欢身边时,一只手打横里伸出,截去碟子。
    向妈妈瞪大眼,无奈道:“欢欢,这是给你爸妈的,你也抢。”
    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消灭完自己份下的蛋糕的李滕欢毫不客气地一勺子挖下一大团奶油,送人口中,浓郁的甜香在口腔内化开,她陶醉地闭上眼,樱唇上沾着一点奶油,模样无比稚气“哎呀,反正我爸妈也不爱吃这个,还不是放在那等我回去消化它,不如现在就吃了,也省得小卉多跑一趟,对不对小卉?”
    顶着一头削薄的短发,容貌清秀讨喜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像是不甚认同。
    “你干吗板着一张脸?”解决掉至少四人分的蛋糕,李滕欢放下碟子,起身轻捏她粉嫩的脸颊,哄道:“是不是气欢欢姐还不给你礼物?哪,拿去。还有,怀静已经答应,从这个星期开始,每个周末都来家里为你补习一天,高兴了吧?”
    向心卉是高四学生,三分之差与第一志愿擦肩而过,不愿屈就下一批,宁可重读。
    对这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她一向爱护,才会宁可欠下贺怀静一份天大人情,也要请她来帮小卉做好高考准备。
    向心卉脸一亮,喜道:“真的?太好了。”
    在她过去三年的高中学习中“贺怀静”这三个金字招牌一直被各科老师拿来当激励学生的榜样。到了高三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占据了各类模拟考试及省检的全市第一名宝座,更成为身在同是升学重点高中的向心卉拼命追赶的对象。
    同辈中微妙的竞争心态,在发觉怎么追也只能跟在她身后以后,变成了一种钦佩,听到她会来替自己补习的消息,向心卉不由喜出望外。
    有一口没一口叉着蛋糕,一直沉默不语的王颖突然抬头道:“滕欢姐,为什么不叫韩缜来为小卉补习呢?他的成绩不是比贺怀静更好吗?而且我听说他有在外面当家教,他不是比贺怀静更适合吗?”
    李滕欢双手接过向妈妈舀好的莲子汤,淡淡笑了,回答她咄咄逼人的问题:“韩缜念的是理科。”
    而小卉,可是文科的学生呢。
    另外,韩缜是个男生,当然也没有怀静方便。
    小匙搅着煮得烂烂的莲子,她却突然失去了胃口,连至爱的甜品也勾不起食欲。
    找遍借口,她骗不了自己,真正的理由只是,她,不想韩缜与小卉碰面。
    韩缜单纯的笑脸在眼前掠过,一时间,她竟有种想马上见到他的冲动,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向妈妈,我有点事还要回学校去,先走了。”
    向妈妈讶然道:“什么事这么急,不能明天去吗?这莲子汤可是我特地为你熬的,多吃点再走吧。”
    李滕欢捧起碗,大口吃完莲子,喝完汤,起身道:“谢谢向妈妈,刚刚我蛋糕吃得太多了,有点撑,过两天再回来喝您煮的汤吧。小卉,再见。”
    向心辉拼了眼仍想挽留的母亲,放下还剩一半的蛋糕,跟着离开桌子“妈,我有话跟欢欢姐说,小颖,你先坐一下。”
    李滕欢微讶,没有拒绝,一边穿鞋,一边道:“我先回去跟爸妈说一声,小卉,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
    漫步在华灯初上的大路上,李滕欢转向身旁的少女,关切地道:“怎么啦,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向心卉低着头,半晌,轻声道:“欢欢姐。”
    “嗯?”
    “今天小颖来,跟我说了好些事。”
    少女耳语似的呢喃教李滕欢扬起眸,像是明了什么,却只是配合地追问:“所以?”
    那位王颖小妹妹,好像正是华大今年的新生呢。
    向心卉无意识地抚着短袖t恤的下摆“小颖刚加入你们学校的记者组,她说她说,她从记者组的前辈那儿听到许多关于你的事。”
    当然,那儿是“八卦大本营”
    李滕欢扭头瞟一眼吞吞吐吐的小姑娘,耐心等待下文“然后呢?她又跟你说了什么?”
    记者组组长不巧正好是她前前前任男友,两个人的分手还不是友好和平的那种。当时那位老兄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滥交”、“玩弄感情”要不是校方明文规定校刊不许刊登八卦新闻,只怕校刊也会沦为她李滕欢的交友记录表。即使如此,由他自创的地下刊物中仍然不乏她的各种绯闻,锋头之建,绝不输娱乐圈内的天后级人物。
    从他亲手调教出的爱徒口中听来的消息,会是好话就见鬼了。
    不过一晚上两个小妮子古怪言行倒是有答案了。
    向心卉迟疑的眼对上她清甜的笑容,心情却依然低落“她说,你从大一开始,交友的情况就很乱。”
    李滕欢“嗤”一声,轻轻的笑声淹没在路上嘈杂的人声中,悦耳的嗓音掺入淡淡的揶揄“乱?呵呵,她有跟你说,是怎么一个乱法吗?”
    向心卉有些赌气地别开眼,像是不相信她仍能笑得出来“她说,你在这三年多来,共交过二十七个男朋友。其中除了第一年有八个、第二年有三个是主动来追求你的之外,其他都是你主动去追求别人的。而且经常只见过一两次面就答应或要求和他们交往,然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宣布对他们厌烦了,紧接着又去找下一个目标,就这样不停地换人,根本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和别人的感情。”举凡“脚踩两只船”、“喜新厌旧”、“薄情滥交”、“朝三暮四”等等,什么样难听的形容词都被套在她身上,与她印象中纯真专一且照顾她的欢欢姐简直判若两人。
    小颖似乎因为自己的“偶像”也曾是欢欢姐的枪下祭品,所以对她颇有微词。她的话也许有过火,但欢欢姐交友经历的丰富应是千真万确了。
    她质问的眼望着李滕欢毫不退缩的杏眸,浓浓透着伤心,有些急切地追问:“为什么要交这么多男朋友?为什么不能好好谈恋爱,好好对待自己?”
    她并非不赞成欢欢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一直都希望欢欢姐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咽。可是为什么,她却选择了这么差劲的方式游戏人间,也游戏着自己的感情?
    听小颖说,欢欢姐最新一任男朋友正是韩缜,而校园中不少好事之徒已在下注赌她究竟多少天会甩了韩缜。
    爸妈对欢欢姐,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疼爱,若知道她这样自暴自弃,不知会有多难过。
    李滕欢淡淡转开脸,停在公交车站前,反问的话语漫不经心:“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吧?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看见自己要坐的公交车徐徐靠站,她不再等待向心卉的回应,向前紧走几步,站在公交车会停的位置边上。
    “哥一定不会赞成你的做法。”停留在原地,向心卉清脆的声音饱含怒意,循影追来“他如果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伤心。”
    “是吗?”李滕欢阴郁低吟,森然回眸“那么,叫他自己来跟我说吧。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的话,我哪一次没有照做了?”温柔平静的语音淡淡陈述着亲友间众所周知的事实,她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悲切,留下一个美丽却冷意逼人的笑容,转身提起裙摆,以标准的欧洲宫廷仪姿登上刚刚抵达的公交车,从容优雅得让人以为那是皇家马车。
    呵,她愿尽倾所有,换回他一句叮咛,可是向江舟,如今何在?
    “欢欢姐”
    向心卉轻呼,无助地看着笨重的车厢卷起一股烟尘,扬长而去,低垂的眼慢慢溢出透明水滴,轻轻哽咽。
    欢欢姐的伤心,她也看得见啊。
    如果如果哥哥还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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