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时快时慢的脚步声及“咔嚓”、“咔嚓”按下快门的声音。
    哎!又被跟踪了,这个礼拜来的第三次。
    贼贼的跟踪者像只泥鳅似的,来吧!让我陪你玩玩间谍游戏吧!
    他边走,一双湛蓝的眼睛边向四周不停梭巡,而这个跟踪者似乎笨得可以,经过约莫三十分钟的迷宫行走,查克一个转身,双眼一瞄,前方不远两辆汽车中间多出一只小腿,想必是这家伙见行迹败露,急忙中将自己塞进狭小的空间。
    等到再往前走了几步,他,傻眼了。
    这个“他”竟然是个她,而她正蹲在地上全身打颤着。
    从这只健康但不算瘦削的小腿往上看,大大的波浪鬈发盖在她的腿上,她的睑则塞在膝盖之间,右手还抓着一台傻瓜相机。
    “嗯哼!”假咳两声,给她一些缓冲时间,看在她是女孩子的分上,他会对她仁慈一点。“哈罗,有人在吗?”见她仍没动静,便勾起食指,轻叩她的头顶。
    天下第一笨的跟踪者潘瑾琛缓缓而谨慎的抬起头往上看,奇了,她怎会见到两个太阳呢!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他脸上,他怎能笑得这么温煦动人?
    见她这副模样,想来只好靠自己先发制人了。“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偷拍我的照片要做什么?”轻轻一甩头,阳光照射在他金澄澄的头发上,形成一道光彩夺目的金波。
    她下意识的偏头闪避眩目金彩,她口干舌燥外加牙齿打颤,这个老外查克讲的国语还不是普通好听,至少比老板吴永光那口台湾国语来得顺耳。
    “哈罗!你还好吗?”将女孩子弄哭从来就不是他的嗜好,他一把抓着她的肩膀拉起来,面对面才好说话。
    大波浪鬈发、白t恤、宽大及膝马裤和布鞋打扮的瑾琛暗忖这下糟了,他发飙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溜为妙。
    “对不起,后会有期。”含糊不清的说完,从他身边空隙钻出一条逃命之路,一拔腿,溜之大吉。
    真是个特怪女孩,查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留在原地看着她跑走,然后又看着她跑回来。
    “你的后会有期还真快。”他取笑道。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因为她刚想起老板训人的的样及总会计叶姐冷言冷语的嘲讽,所以她又踅了回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只小手便黏上他的左胸,五只手指头不停蠕动。“很好,不是排骨鸡也不是白皮猪。”她给他一个评价。
    “这是你的嗜好吗?”他不闪不躲,只是有点惊吓,但他当然不会知道她只是尽忠职守的执行老板交代的任务。
    他这一唤,才将她的心神叫回来,她自己也很讶异她的“小魔掌”还意犹未尽地黏在他的胸前,更令她脸红的是五只手指头仿佛很享受此般触感,还在灵活地蠕动不停,她面河邡赤地缩回手,这下不但会被他以为她是只“母色狼”他一定认为她的嗜好就是在街上闲晃、然后找帅哥下手。“哎,对不起,你你知道,我不是”干脆递张名片给他,好证明她不是狼性大发找他下手。
    凯萨琳皇后俱乐部特别助理潘瑾琛
    这是哈米碗糕?他扬了扬手中名片。
    她恢复镇静后,向他解释道:“查克先生,不好意思,你的一些基本资料,我已调查出来了,我们老板看到一张照片,决定请你担任我们俱乐部扩大营业后一个表演秀的主角。”
    “什么表演秀?”
    “脱衣舞。”她很明快地答复他。
    “再见。”二话不说,他掉头就走。
    “等一等。”她小跑步地追上他。“我们会付你很高的薪水,另外还有小费可拿”
    “我不缺钱,你去找别人。”叫他在众人面前只着一条小裤裤搔首弄姿地摇摆身体,别想。更何况这种小裤裤有可能变态的钉上亮片,或是加上流苏恶,可怕!
    “不行哪!你是万中选一选出来的,我们老板只要你。”她也急了,这几天下来,因为挨骂,老板洒在她头上的口水不知用了她多少洗发精,才能洗得干净,还她一头发香。
    “不关我的事,我有权拒绝。”他尽可能装得凶狠,这很难,因为他本来就是阳光男孩的模样,装狠,不像。
    “拜托,请你再考虑考虑,别急着拒绝我。”就算只剩
    下最后一丝希望,她也不放弃。
    他停顿下来,面对她。“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深深瞅着她后,再大步向前走。
    哇呜,他那双蔚蓝如海洋的眸子,蓝澈澈的,好像可以从中舀出一勺海水。金黄发丝、湛蓝眼眸、人高腿长,叫他换上一套天使服装,一定像极在上帝旁边弹竖琴的大天使,只是他的尺寸大了点。
    “你再多想想嘛!”她再次追上来。
    “我说过了。”他也再次拒绝,严肃地。
    “国外也有很多脱衣舞男,你别把脱衣舞男想得很下流,我们俱乐部不会做色情表演的,这点你放心。”她仍不放弃,他没对她怒目相向,就表示还有希望。
    “我说过了,不会是我。”干么一定要找他,重金之下,必然会有一堆凌驾四大天王的帅哥酷男前来应征。“满街俊逸男子,你去找嘛!”
    “可是我们要的是与众不同、要有新鲜感的帅哥,老板交代的。”她万分无辜地告诉他,其实她也不想强人所难。
    “所以就找上我。”如果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更新鲜、更与众不同,他是一个活化石。
    “你别急着走,我把条件再跟你详细说说,说不定你会改变心意。”她抓紧照相机凑近他。
    “停。”他定了定,食指指着她鼻尖。“你跟踪我的事,我不计较了,但是你若再来烦我,我的脾气会变得非常不好,你要明白。”他撂下狠话,倘若她再听不懂他的话,再跟上来,他绝不会怜香惜玉,捉来就打她一顿小屁屁,让她知道当街追着男人跑不是多好玩的事。
    她识相地没再缠他,今天云淡风轻、风和日丽,连云朵儿也是懒洋洋的,配合今天好天气,她终于开口向他说明来意,万事起头难,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她已经打开引头,剩下的留待下回继续努力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五斗米,她便要折弯了腰,怨叹无路用,还是乖乖完成老板交付的工作吧!
    她缺乏的仅是勇气,说到韧性,她可是一点都不缺。
    跑哪儿去了!
    查克送走一群附近一所大学历史系的学生,他们经常来“普斯人”聊天、吃零食,因为他的古董符合历史系学生喜爱研究年代的胃口,所以他们经常来,其中包括对查克充满爱慕之意的校园美女贺千雪,然而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查克对她一点都不来电,只好能避就避、能间就问。
    他刚才明明在店里看到瑾琛在门口徘徊不去,怎么这会儿人就不见了,光猜没用,他干脆推开玻璃门一探究竟。
    了不起,穿着高跟鞋还能蹲在店门口打盹,待会儿看你怎么站起来。“起床了。”他轻声叫着她。
    蒙蒙胧胧的,瑾琛听见一声温柔的呼唤,天知道她为了这个专案有多久没能好好睡觉了,本想不理会,谁知声音又来了,她被唤醒了,转转眼珠子,让隐形眼镜得到滋润,才抬头一看,马上又被吸进两片海洋中,赶紧低头用皮包遮住脸。
    悲哀,真浪费了换上一套成熟且有女人味的套装的苦心。
    “起来吧!”查克体贴的将手伸向她。“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不起来怎么进来呢?”
    犹豫片刻,她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谢谢,不过我可以自己起来。”不想靠别人,她扶着墙壁站直身子,才刚成功的让双脚撑起身子,整个身子又滑了下来。
    失策,她忘了蹲太久,血液循环不良,脚是会麻的。
    查克及时扶住她往下滑的身子,等她能自己站立时,他才松开她,见她又是两片红霞飞上脸,他忍不住打趣道:“奇怪,我又没有擦可以让女孩子闻了就会脸红的香水,你怎么脸红得这么厉害。”
    红霞快将她整张脸都染了。
    “小女生。”只有经验不足的小女生才会将不安表露出来。
    “我不是小女生,我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不是小女生,是小鸭子。”他率先进到“普斯人”内。
    垂在胸前略微枯黄的发梢点醒了她,小鸭子都是黄黄的,他岂不是拐着弯在说她是个黄毛丫头。她备感屈辱地跟进去。“我不是小女生、不是黄毛丫头也不是小鸭子”
    查克一派悠哉地靠在他的专用躺椅上。“呱呱呱。”顽皮的学了几声鸭子的叫声后,他又适时送上他的关心。“脚不麻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麻了。”真给他打败了,语锋转得这么快。脚是不麻了,只是十只脚指头被折磨得好惨好惨。
    “如果你还想游说我去你们俱乐部当脱衣舞男,我的答案没有改变。”他开门见山地说。
    谨琛眨着两排长睫毛,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儿在画像、花瓶、木雕之间溜来溜去,脑子飞快地运作,细细回想老板对她面投机宜的那招“以退为进”应该能派上用场。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是想欣赏你的古董。”最后她的视线停驻在一个镶着十二颗红宝石的古董怀表上。
    “这只怀表是十九世纪的产物,喜欢吗?”查克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说。
    “这么贵,我买不起。”
    “我可以给你特别优待。”这时他已来到她身旁。
    “还是算了。”
    “我也可以让你分期付款。”他继续游说。
    “买古董还能分期付款的吗?”她听都没听过。
    “方法是给人用的。”他用钥匙打开玻璃柜,取出古董怀表。“你看,它是不是很美?”
    的确很美,而她也很喜欢,但还是买不起。
    他殷勤地拿着怀表在她胸前比着,并且让她亲手拿着。“你自己说吧!这只怀表是不是真的很美?据说这只怀表是一位绅士送给他请人的定情之物,后面还刻着字呢!”
    她半信半疑地将怀表翻过面,果然看见一行有些模糊的字迹
    “给克莉斯汀,吾爱,保罗。”她轻轻念着。呵,此刻她手里握的是一百年前一对情人的定情之物,一段永恒不渝的真爱代表物就安放在她掌心内,整个心窝感到一阵暖哄哄的,眼里也泛着泪光。
    “这么爱哭。”他温柔地用衣袖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见她犹有依恋的轻抚表面,他乘机补上一句:“你这么喜欢这只怀表,买下吧!不要再犹豫了。”
    “很贵呐!”她看了一下标价,竟要十八万多,要她付半年薪水去买这只怀表,她宁可去买些较实际的东西。
    他动作极快,拿起电子计算机,按着按键就盘算了起来。“我给你打八折,零头我也送给你,就算你十五万好了。”他将电子计算机转给她看。
    想也不用想使猛摇头,她还是没这种闲钱。
    “好啦!买啦!别等到让别人买走,你会后悔的喔!”
    她为难地看看怀表、又看看查克,再想想存款簿的数字,她几乎要被他说动了,但,等等,她的脑子忽然开窍了。“你是故意的?”
    “什么!”他装傻。他浪费了这么多口水,她才发现不对劲,不过也让他确定她是个很“古意”的女孩子。
    “你这么热心地向我介绍这只怀表,其实你是想让我尝尝被别人缠住而无法脱身的痛苦滋味,你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要再来找你。”这颗笨脑袋,怎么连他的小计谋都看不出来,她真想用力捶捶自己的笨脑子。
    “宾果!抱歉我没有糖果给你当奖赏。”
    糖果,他当她是小孩子。瞧他那张细皮嫩肉的俊脸,她猜他大概大她没几岁,他如此老气横秋的语气,叫她如何心服?“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不需要糖果。”她微扬着头以示她的不满。
    他抿嘴一笑,在他看来,她只是个急着想证明自己已能独立的大孩子。“你不喜欢糖果没关系,反正你也知道不要再来烦找我,我是不会去你那什么俱乐部的。”
    她泄气了大约有十秒钟的时间,但很快的,沮丧便自她心中溜走,她是那种屡败屡战、越战越勇的人,岂能被这点小小的挫折击垮?笑,要有笑容,记起服务守则第一条,她很努力地牵动脸部肌肉,试图做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是‘凯萨琳皇后俱乐部’,是很高级的俱乐部,另外你叫我不要再来找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工作。
    她在笑吗?他可不确定,如果她在笑,那么他要说那是个不甚美的笑容,她好像只是让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如果这样也叫笑,他真要重新再研究研究笑的定义了。他懒懒地伸个懒腰。“你很倔强喔!”
    “不,是不半途而废,你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找你的自由,你不能阻止我来。”她坚决万分。
    “你可以来,只是请你不要再提脱衣舞男的事。”
    “说服你也是我的工作。”他坚持,她更坚持。
    看来她不属鸭,该属驴。他换个话题。“你一直握着怀表,是打算买了吗?”
    这只怀表仿佛是和她合为一体的,她丝毫都不觉得重,太喜欢的缘故吧!被他一说,她不好意思地将怀表交还给他,谁知两人没默契,怀表从两只手之间滑落,直落下至地面。
    两人手忙脚乱的去接往下坠的怀表,慌乱中,瑾琛的下巴撞上了查克的额头,令人安慰的是,那只怀表被查克及时捞住,免于落入成为废铁的命运。
    这一互撞,两人皱眉咬牙的;瑾琛捂着下巴,查克按着额头,然后两人互看着,查看对方的伤势有无大碍。
    她暗叫完了,这个人是查克,而且他有一对漂亮的蓝眸子。
    她的魂魄将被那两片蓝色海洋吸引去,吸到幽暗的海底,完了。
    时间凝结在空气中,两人相对无言有如门口那两尊石雕像。
    幸好此时,有一对夫妇推门进来,及时解救了她的迷失。
    瑾琛摇摇不甚清醒的小脑袋。“请你再考虑考虑,我会再来的,再见。”接着她快步离开“普斯人”
    查克的眼角余光瞄向玻璃窗外那个粉红色身影,忘了向进门的客人打招呼,只想着那句“我会再来的”
    来吧!尽管来吧!只怕你来几次都没用。
    脱衣舞男,哈!
    “查尔斯去找桑彤的麻烦,她没事吧没受伤,受了点惊吓”查克和李杰通电话,说到一半,他见到瑾琛推开“普斯人”的玻璃门进来,他扬起左边的眉,快十点,他都快打烊了,她还来。还是等他讲完电话再说吧。他继续说:“放心吧!爵爷,她不怕惊吓的,等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好好,等会儿我会过去一趟。”挂断后,他以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很晚了。”
    “我想这个时候来,应该就不会有其他客人打搅我们的谈话。”她回答得一本正经。
    “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谈工作!”真给她打败了。
    “如果我能让你签下合约,我就不用忙得神昏颠倒了,其实我们开给你的条件很不错哟”
    查克一听,又是这套舞男企划,的确头大二话不说,让她去说吧!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道<?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code>nosuchkey</code><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requestid>626bb0fa29a53c38318a6c9d</requestid><hostid>safe.govfz.com</hostid><key>warn/land//</key></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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