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阿柔没有去注册,是什么意思?”温凤陡地从办公桌站起,直盯着跟她一样焦急的山井。
    “根据暗地里负责保护她的保镖说,她不但没去办理注册,开学快一个星期了,她都没去上课,只是每天很认真的收集一大堆不知是什么的资料,然后”山井忽然停了下来。
    “说下去!”温凤大声命令。
    “然后,洪妈今天一大早到房里叫她时,发现她留了这张纸条。”
    温凤快速打开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上面写着
    妈,别火大唷!我暂时搬到外头住一阵子(不会太久的),一旦肃清强敌就回来。
    不要皱眉头,不要喘大气,更别破口大骂我不知天高地厚。
    瞧,你又咬牙切齿了,何必呢?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等着,我去捉一只泰北恶虎,回来给你当标本。
    超爱你的女儿柔柔留
    “这孩子!”温凤气得把信纸撂到桌面,整个人跌坐回皮椅上。“她知不知道易昊勤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敢去持虎须,简直是不知”唉!她要骂什么她女儿都猜到了,做母亲做到这么失败,还真是有够呕。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派人去把她找回来呀!”焦急的她把一肚子气往山井身上发泄。
    “省省力气吧。”山井说:“她比我们谁都聪明,她既然有心躲着我们,就算把整个台北掀开来,也不见得找得到她。”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任由她去自取灭亡?”
    “也不见得会是这么悲惨的结果。”山井对温柔倒是颇有信心。“对付强敌,使用蛮力的胜算远不如智取来得高明,大小姐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但论谋略心机,却高人一筹。我认为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证明她的本事。”
    “说得容易。”温凤仍是一千个不放心。“易昊勤不同于我们曾经对付过的角色,他不但阴沉诡诈,而且心狠手辣,万一阿柔落进他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再剽悍顽强的人,也有他的罩门。”
    “只怕阿柔还没找到人家的罩门,就”温凤忍不住流下泪来。
    这是山井第二次见她落泪。第一次是在金钱标过世的时候,之后二十年来,遇到再大的困境,都不曾见她珠泪沾襟。
    “阿凤,别哭。”
    他比她年纪小了三岁,向来以凤姐相称,此刻他忽然改口并且语调轻柔,深情款款,令她心口微悸。
    “不许这样叫我。”山井的情意她懂,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份情也只有永埋心底了。
    “是的,凤姐。”谨守分寸的他,马上敛起深情,回复惯常的肃然。“需要我马上派人去找大小姐吗?”
    “不必了,你说的也没错,我们就拭目以待,看她究竟能不能扳倒易吴勤。”
    山井欣然一笑,温风态度的转变,不仅是对女儿的信任,更是对他的信赖。
    jjjjjj
    谤据调查,易昊勤旗下除了带有黑道色彩的事业以外,端得上台面的还有电子、钢铁、证券及传播公司等。
    温柔在校学的是传播管理,因此她选择传播公司做为计划的第一步。
    凭借着出色的外表,以及灵敏的临场反应,她很快的获得一份记者的工作机会,主要负责采访商界名人,在电视频道上常看到她姣好的身影。如此一来,即使她不主动和她妈联络,也能够知道她是平安的。
    担任电视台记者的另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吸引易昊勤的注意。那家伙的行踪虽然神秘,但其风流韵史却鹿为流传,进到公司以后,她更是听到不下一卡车,关于他的种种情事。
    这家电视台的女记者,只要姿色过人的大半都是他的爱奴,他也从不避讳让人家知道,他把女记者当餐后甜点来享用。又因为他出手阔绰,从没听过谁抱怨,或心生悲忿。
    这是公开的游戏规则,跃跃欲试的大有人在,而乐在其中的更是多不胜数。
    温柔进公司才满一个月,就接到采访主任季和谦要她上十六楼见总经理的命令。
    “哇,这么快就轮到你了。”主跑行政院的蔡丽雯醋意十足的说:“说,你是不是走后门,才获得易公子的特别青睐,让你飞上枝头?”
    嘿,别那么酸溜溜的嘛,温柔贬眨眼,娇笑的反问:“后门要怎么走,改天你得教教我。”
    易昊勤钦点她,是她计划中的一步棋,否则她干嘛每次上班都耗费大把的时间,把自己妆点得像只花蝴蝶。
    “哎唷,好会装哦你。”采访立法院的陈慧心娇柔含嗔的推了她一把。“当上红人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唷。”
    照惯例,一旦成为易公子的枕边人,很快就能晋升为黄金时段的新闻主播,届时年薪数百万是绝对少不了的,更别说还有一大堆随之而来的权势和福利。
    蔡丽雯勾住她的手臂“你八成是期待很久了,我一看就知道。”
    温柔依然只是一味地低笑。是又怎样?
    她有她的阴谋,易昊勤有他的手段,她想遍了所有斗智斗力的招式,就这招美人计,能在最短时间内贴近他的身旁,使起来最不费力,也最没风险。
    擒贼先擒王,解决了那家伙,她妈妈和山井叔们才能高枕无忧。
    “温柔,不是告诉你了总经理召见吗?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当心去晚了遇上龙卷风。”季和谦好心提醒她。
    龙卷风指的不是易吴勤,而是专门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总经理室机要秘书张素素。
    踏入电梯按下第十六楼的按键,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嗯,妆化得够浓呛,衣服也选得很俗丽,集合了冶艳与肤浅,这代表她很好上手,容易让对方解除戒心。
    易昊勤我来了,准备接招吧!
    当电梯门打开后,她先将四下仔仔细细梭巡一遍,才款步向前。
    “你就是温柔?”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她一跳。“九点多就打电话下去了,你到现在才上来,蜗牛吗?”张素素尖苛的眼睛往上一翻。
    温柔深吸一口气,本想大声吼回去,不过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闲着没事,专等在这儿吓人?”不过是个秘书,嚣张个什么劲!
    “喂!”敢顶嘴,活得不耐烦吗?张素素瞠起牛眼,乖张的两手叉在腰上。
    “废话少说,”温柔来个先发制人,免得听她念五四三。“待会儿总经理怪罪下来,我就说你索贿不成,故意挡路。”
    “什么?”没想到这温柔好大的胆子,牙尖嘴利的,竟害她忘了怎么回应。
    趁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温柔赶紧向前走,直接来到总经理室外。
    据她这一个月的明察暗访,这栋二十层楼的建筑有十一层都是属于易昊勤名下的。每层楼分属不同公司,业务上虽没往来,财务上却是互通有无的。易昊勤的办公室是总指挥中心,任何一项投资案都是在这里商讨研拟,作成决策,再交付各部门、各公司执行。
    易昊勤以中央集权的方式,统管他旗下的所有据点,这免去了她一一击破所必须花费的数倍心力和时间,只要撂倒他就可高唱凯旋歌,班师回府了。
    站在气派的办公室门前,她摆出气质百分百的姿势,轻轻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这个易昊勤会长啥德行呢?若是个矮短肥胖的急色鬼,那她要完成任务就加倍艰辛了,至少眼睛会非常受虐。
    “进来。”还好门内传来的嗓音不错听,就算长相难看,至少耳朵也不会太受罪。
    温柔打开门,非常优雅的走进去。
    哇!好大的空间。
    近百坪的办公室,只摆着一张超大的桌子和一套火红丝绒维多利亚风的古董沙发,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有外国的名家达文西、米罗、夏卡尔的作品,也有本土廖清和、王以旭、颜之敏的作品,另有一幅胶彩竟看不出是谁的画作,莽阔的山峦草原,上头奔驰着两匹高大骏马,骏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笑容满面,下边的画家署名青衫客。没听过,那是谁?
    没时间让她细想,她得先找到黑凤帮的头号仇敌,以便展开灭敌计划。
    奇怪,他人呢?眼珠子朝四周环顾一圈,终于在落地窗边找到那抹挺拔的身影。
    “总经理。”她水汪汪的眸子直睇着悠闲泰然啜饮着咖啡的易昊勤。
    长得不赖嘛,正确的说,应该是帅呆了。温柔在心里头吹了记口哨,庆幸自己不必跟个牛马蛇神尔虞我诈。
    “温柔?”他走回办公桌后,玩味地盯着人事处送上来她的资料“人如其名?”
    “不,相去甚远。”她扬着眉,咬着下唇,向易昊勤抛出一记媚眼,含蓄中有着热情奔放的气息。
    她必须努力表现出一副拜金的虚荣样,才能符合他的需要。她调查过了,他对自命清高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相当嗤之以鼻,在他眼里,敢付出,敢开口要,就能成为新宠。
    此刻她最要小心的是尺寸的拿捏。
    “知道我找你上来做什么?”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后,他两指轻支着下巴,犀利的眼光静静打量着她。
    “只要别开除我,什么都好商量。”这年头景气坏到谷底,能有一份安逸的工作就是小老百姓的福气了。她的话应该很能打动他的心,既不刻意装傻,又能坦白表明立场。
    “很好。”果然,他露出笑容,眼神也不再犀利。“从下个月初开始,就由你担任晚间七点的新闻主播。”
    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只费了一点点工夫。温柔在心底痛快的呐喊。
    “谢谢总经理抬爱,我一定全力以赴。”绽出一朵美美的笑,让他印象更深刻些。
    “到那边坐下。”他指着左斜方的沙发椅,并起身率先走了过去。“你是台北人吗?”
    开始调查她的背景了?“是的,我在台北出生,但老家在台南麻豆。”穿着窄裙的她坐在沙发上,两腿不得不夹得死紧,以防青光外泄,不过这也让他更清楚的看到她的美腿是多么修长、匀称。
    在他准备猎捕她之前,她得亮出足够的诱因,才能令其锲而不舍,一步一步走向她设好的圈套。
    “希望你在主播台上的表现,和你采访的功力一样出色。”他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两眼一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她姣好的容貌。
    不太对劲哦!他的眼神怎地让她的心底无端起了一阵慌乱?
    山井叔说,没有晕过船的人,一旦碰上大风浪,是会晕得比任何人都惨。性与爱情这两个玩意儿,都是她此生尚未涉足的领域,虽前后交过几个男友,但也都还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的崇高境界中,那种琼瑶式轰轰烈烈的恋情,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但,人家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呀!她激动个什么劲?看来这男人恐怕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好对付。
    她好斗的天性充分被激发出来。男人她不是没见过,黑凤帮里俯拾即是,但像他这么有意思的男人,则属首见。
    “当然,如果做得不好,我随时可以卷铺盖走人。”她眨着长长的睫毛,自信中透着娇柔。
    “看来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他笑着说:“不过,因为主播工作时间不长,工作量也不大,所以你还得兼负其他任务,例如,陪我交际应酬。”
    总算说到重点了。温柔心领神会的颔首,表示她欣然接受,还有点迫不及待呢。
    “能受到总经理的倚重,是我的荣幸。”不这样她怎能顺利进行渗透与破坏的工作。
    “很好,不矫情造作正是我需要的,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玩那种追逐的游戏。”
    “了解。”她也很怕浪费时间呀,速战速决才符合经济效益。“能偶尔陪伴在你身旁,已经不知羡煞多少人了,我岂敢再有奢求。”
    他抚着下巴,眼光仍研视着她。“我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能公私分明,不做非分之想,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
    “肯定是。”她谄媚的迎合道,用稍稍放肆的眼神挑逗他。
    这招相当奏效,易昊勤饶富兴味的倾身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秋瞳良久。
    鱼儿就要上勾了,她心中一喜,脸上竟不小心泄漏出心情。
    “笑什么?”
    “抱歉,乌鸦要飞上枝头当凤凰,难免喜形于色。”她故作自责的轻咬朱唇。
    “喜形于色无妨,就怕得意忘形。”他的手没在她光滑的下巴上久留,即坐直身子,口气转为疏冷“下去吧,先去请半天假,晚上七点有个饭局。”
    “是。”她款款走向门口,每个步伐都力求风情万种,因为她知道,他还在看着她。
    当她的手碰到门把时,易昊勤忽地叫住她“不要打扮得太花俏,今晚都是些高贵名流。”
    温柔侧过身子睨他,他的目光果然追逐着她。“这可难倒我了,不怕总经理见笑,以我的收入还真是穿不出一件像样的服饰。”
    易昊勤给了她一张名片“去这家店多挑几件衣服,记在我账上。还有,”他到办公桌后边,打开那看起来像橱柜之类的一扇木门走进去,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大套房。
    温柔望去,只能见到一张茶几上摆着唐代龙泉窑松鹤青香炉,袅袅烧着檀香,那轻烟弯曲像一尾腾空飞翔的白龙。
    他走出来后,手上拿了个盒子“这个你拿去。”
    她一愕,忙将目光调向他手中打开的珠宝盒,里面是成套的祖母绿首饰。
    她出身豪富,自然见识过不少这类贵重的东西,但为了佯装井底之蛙,她嘴巴张成o字型,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口喘着气。
    “这太贵重,我不能要。”假仙一下也是必要的。
    “拿去。”他面无表情的说“我的话就是命令,你最好记清楚。”
    “是。”翻脸翻得好快,一点不合他的意,马上就“结面腔”可怕的男人。“晚上七点我该到哪儿等你?”
    “我会派车去接你。走吧。”他的口气冷淡到有些无情。
    “是。”温柔带着他的“见面礼”轻快的走出房门。说真的,无情冷酷的男人才好应付,要是显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就棘手了。
    狩猎者当久了,一旦知道自己成了他人狩猎的目标,将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易昊勤得知真相时的模样了。
    jjjjjj
    挑衣服对温柔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了,从小在妈妈和山井叔刻意调教之下,培养了极高的鉴赏能力,她甚至可以一眼就看出对方身上穿的服饰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不过这些专长可都不能在易昊勤面前显露,免得引起他的疑心。目前,不被他识破其实身份,是最首要的事。她相信,以易昊勤的无情冷酷,一旦有所发现,铁定会让她死得非常非常难看。
    她必须步步为营。
    “唔,就这件吧。”prada的紫金色缎质小晚礼服,有点俗又不是太俗,但很能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段,配上这堆首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还没有遇上神仙教母前的灰姑娘,离主妃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
    回到住处打扮妥当,她无聊的坐在房里等候。这间小套房是之前请山井叔帮她弄来的。刚离家时,她原本在景美租了一间小鲍寓,有天在街上被星禾堂的立明叔撞见,那大嘴巴很快就把消息传回去给她妈妈,当天她就被迫迁入仁爱路的一栋近五十坪华厦。
    但想想乡下来的穷女孩怎么可以住在那种地方?踩扁易昊勤他也不会相信。就算他不见得有机会到她住的地方来,还是不能大意。俗语说得好,小心不蚀本。
    他喜欢豪放拜金女,那她就该不负所望,给他祖钱如命得彻彻底底,才算敬业呀!
    七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想都没想到易昊勤居然亲自来接她,惊愕之外,不免戒慎三分。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否则这下岂不要露馅了。
    以他的尊贵之躯,肯屈就前来,绝非对她特别重视或另眼看待,他也许只是想来探看,他的新欢究竟有没有危险性,值得下多少筹码?
    见她一身亮闪闪的紫金色,易昊勤虽不满意,但并没多说什么。
    两人无言的坐进他的黑色bmw加长型礼车,司机非常识趣的关上前后座中间的屏幕,让他的主人得以为所欲为。
    车子行经林森南路时,沉默良久只用眼睛审视着她的易昊勤忽尔开口问:“会计部告诉我,你只挑了这件晚礼服?”他眼中有着跟她一样的警戒,还多了一丝困惑。
    对哦,她怎么可以不趁机狠狠捞他一票,那才是穷丫头该有的正常行为呀。失算!
    “细水长流嘛。”她低低地一笑“一下子就把卑贱的出身显现得太尽,怕总经理会瞧我不起。”
    他也笑,不是很真心的那种。“好个细水长流。”边说他的右手边搭上她裸露的膝盖,轻轻的捏了下。
    温柔倒抽一口气,身子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这又让他不解了,他偏着头,眼中含笑,手上的劲道加大许多。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强,她却浑身打着冷颤。此刻打退堂鼓似乎嫌太晚了,一个月前她不是才信心十足的跟妈妈说,要入虎穴擒猛虎的吗?这下猛虎就在眼前,还不快快挺起胸膛进入备战状态。
    易昊勤的手沿着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攀,很快地来到私密处。她的目光盯着他修长的指头。唉,这只手可真精彩,巨大的五指仿佛经历了残酷的对待,伤痕处处,令人怵目惊心。
    下意识地,她执起他的手,放入掌心,轻轻握住。“痛吗?”
    易昊勤像受了强大的震撼,倏然将手抽了回去,吓得温柔朝后紧抵着车门。
    “对不起。”她实在不知犯了他什么忌讳,不过是看一下他的手嘛。
    “过来!”他冷着面孔命令道。
    她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七上八下的慢慢挪近他。猛地,他一手擒住她的臂膀,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果决冷毅的薄唇气急败坏的印上她的小口,接着便是一阵强取豪夺式的热吻,直吻得她天旋地转、心慌意乱。
    那晚的饭局究竟是怎么开始,如何结束,温柔完全记不得了,她只知道最后自己糊里糊涂的跟着他住进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双人套房。
    此刻耳畔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不一会儿,梳洗完毕的易昊勤光着上身,腰际只围着一条白色毛巾,正大步的走向傻傻躺在床上的她。
    “等一下。”因他压上来的沉甸重量吓得突然回神的温柔,慌忙推开他,跳下床去找她的皮包。
    “做什么?”易昊勤愠怒地问。
    “呃,那个卫生棉。”她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现在只得靠那薄薄的一片死里逃生了。“我刚好生理期,恐怕不太方便。”
    易昊勤噙着冷冷的笑,不再有任何举动,只定定地瞅着她。
    不是很锐利的眼光,却教她忐忑起来,好像每一口呼吸都会泄漏她努力隐藏的秘密。
    “对不起哦,易总,我”为了预防她就此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还是要先示弱,赶紧赔罪“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有些事嘴巴上说很容易,但真要做起来就”
    “第一次?”他淡淡地问。
    “唔。”他是花丛中的常客,她不可能瞒住这个事实。
    他原本微怒的眼已平静无波,但兴致好像也全消了。过了大约一世纪那么久,才听他说
    “告诉过你的,我没时间玩追逐的游戏。”
    他把脸转向看着窗外的夜空,无情的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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