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苹正把蛋炒饭舀出来,分装在两个盘子里,此时,门铃响了起来,她拿着铲子去应门。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只见盖铎站在外面歪着脑袋看她。
    “我能进去吗?”他问。
    “当然不行!”周苹高举着铲子说。
    扒铎扶了扶墨镜,脸上堆满笑容“我有毕丽的消息喔!”
    “什么消息?”她不觉竖起耳朵。
    他笑得十分灿烂“你把金锁片交给我,我就告诉你。”
    “你们这些男人彼此利用还不够,还想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真下流!”周苹生气的说。
    “慢点!”盖铎摘下墨镜“请你搞清楚,毕丽一点也不无辜,她若无辜,就不会带着一箱钞票逃走。”
    周苹想关门,却被盖铎一掌挡住“别急着向你的情人报消息,还有更精彩的呢!”
    周苹还在犹豫。
    “不要告诉我,你把那个金锁片丢进马桶里冲走了,那太侮辱我的智商了。”盖铎调侃道。
    “反正毕丽已经不见了,纵然有再多消息也是枉然。”周苹顶他一句。
    “法国警方在她住的旅馆房间里,发现一个光溜溜的死人!”
    “真的还假的?”她瞪大眼睛问,一颗心提到了喉咙。
    “当然是真的。”看她脸色一片惨白,盖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其实没那么严重”
    周苹紧绷的神经陡地放松“如果你不是蓝仁德的朋友,我就把你”她咬牙切齿的挥舞锅铲。
    “怎样?”盖铎挺了挺胸“像你这种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啊!蓝仁德不知着了什么魔才会”
    门猛地关上,盖铎瞪着门板,缓缓的伸出手敲敲门。
    芝麻开门,周苹闷不吭声地望着他。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任霆锋不会追究毕丽犯的错。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个微缩光碟可能是关键,你不交给我没关系,你可以把它交给蓝仁德,让他带去公司”
    “到底有没有死人?”周苹问。
    “死人?我有说死人吗?”盖铎突然得了失忆症。
    周苹气得差点拿锅铲打他。
    “哦!那个男人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那人被发现时,怎么叫也叫不醒,目前只知道他是日本籍。”盖铎的声音变小了“警方还在房里搜出毒品吸食器,还有一小包白粉。警方已通知日本驻法使馆,这件事万一没被压下去,毕丽—定会被牵扯进去。”
    周苹听了从头凉到脚,她张嘴想说话,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她如果和你们联络,想办法叫她回台湾。”盖铎说。
    “她不会”周苹喃喃自语。
    “你怎么知道?”盖铎马上起疑心“我是为你们好,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和蓝仁德最好先自保,那个女孩就像一只黑寡妇,碍着她的人都要倒霉”
    嗡嗡嗡他的声音像一张网子,由四面八方朝她收拢而来,让她透不过气来,只要能教他闭嘴,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拿去!”周苹掏出金锁片塞进盖铎手里,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关上门。
    ***
    赵文易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周苹家门前。
    周苹和蓝仁德走出电梯时,刚好撞见赵文易,双方都大吃一惊。
    赵文易手中捧着一束鲜花;蓝仁德则一手拎着一袋食物,一手牵着周苹,两人状似亲昵。
    赵文易一脸迷惑“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文易”周苹决定把事情摊开来讲“我和仁德从小就认识了,那次我们在餐厅相遇,之后之后我们便开始来往。”
    “来往?”赵文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你床上的男人就是他!”
    蓝仁德突然往前一大步,捏住赵文易的脖子,轻轻松松的把他钉在墙上。
    “放开他!”周苹制止蓝仁德动粗。
    鲜花散落一地,两个男人一个脸色越变越黑,另一个则越变越青。
    “他不能呼吸了!你快放开他啦!”她猛捶蓝仁德。
    蓝仁德这才松开他“下次我会砍断你的脊椎和两只手,听清楚没有?你这个孬种!”
    周苹走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苹”蓝仁德关心的唤道。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边哭边打开四段锁,推开门闪身进去,又把门关上。
    “苹,开门哪!”蓝仁德拍打着门板。
    “不要!”周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跟他一样,都一样”
    蓝仁德瞥向赵文易,只见他还坐在地上咳个不停,他真想过去补他几脚。赵交易只会借酒装疯对女人动手,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她难过。
    “什么东西一样?”他不耐烦地用力敲门“他还活着,不信你出来看看,还是你心疼那束花?我可以赔你一束”
    门猛然打开“你跟他一样混蛋!”她冲着他的脸吼道:“我终于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离开你爸了,你骨子里跟你爸一个样,改不了的!”
    蓝仁德没有说话,把那袋食物往她怀里一塞,掉头就走。
    “你去哪里?”周苹看见他走进电梯。
    “去捐骨髓!”电梯门关上前,传出这几个字。
    “苹”仍坐在地上的赵文易虚弱地喊,但一接触到她憎恨的目光,马上畏缩的闭上嘴。
    周苹一语不发的走进屋子,甩上门。
    ***
    捐骨髓?搞了半天她才弄懂他的意思。
    她才不过骂他两句,他就跟她翻脸,有种他最好连大脑也捐出去。
    嘴里虽这么说,可她心里仍记挂着他。
    周苹趴在桌上哀声叹气的。五天了,那个死王八蛋连通电话也没打。
    “老师,你还不回家呀?”一个学生用手指戳戳她的肩。
    “我不回去,我今天要睡这里。”她没精打采的咕哝着。
    几个学生笑成一团,和她道再见后便离开教室。
    周苹这几天都阴阳怪气的,而她的学生们都猜得出原因。
    周老师失恋了,好可怜喔!
    去他的蓝仁德!他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蛊?害她夜夜失眠,而她买的电子股也连跌五天,那个魔煞,她恨死他了。
    呻吟了声,周苹勉强站起来。早知道就不该爱上日本人,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也不行,她受不了大男人。
    可是,他帮她煮饭、买菜、拖地板,怎么会是大男人?她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才会把他气跑。
    强忍着鼻酸,周苹把眼泪吞回去,他说过他爱她,既然爱她,为什么不来找她?他该包容她才对。
    见到公车站牌下站着一堆人,她不禁怀念起他的冷气专车。本来一回到家就有一桌好莱,和一个好男人等着她,如今她的任性却把他推走,她真的甘心将他拱手让人吗?
    快去把他找回来呀!周苹告诉自己。
    不再犹豫,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她要去跟他把话讲清楚,如果他真要断,她不会死缠着他不放的。
    下了计程车,她心底又泛起一丝悔意。唉!她总是凭感觉做事,这个坏习惯老是改不掉。
    她按了按他住处的门铃,没人应门。
    周苹绕到屋后的围墙,打算翻墙进去。
    她先把皮包扔进去,找到上回垫脚的那块砖头后,轻轻松松的跨上墙头。观望片刻,屋里没有半点动静,俯身取得平衡后,她先让双腿滑下墙面,再跃到地面。
    她拍掉手上的尘土,弯下腰捡起皮包,却看见两双擦得雪亮的皮鞋
    周苹缓缓地抬起头。
    ***
    冷静,要冷静!她是个弱女子,这两个东洋杀手不会把她怎样的。
    天,她居然自投罗网!蓝仁德知道后一定会气得跳脚。
    “别过来!”周苹大喊一声,装腔作势的将手伸进皮包里。
    皮包里放着一罐防身用的喷雾剂,那是蓝仁德买给她用来防范赵文易的,不过对付这两只穿着西装的猩猩可能没多大用处。
    那两个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用中文说道:“会长请你进去。”
    会长?什么会长?中日交流协会?
    见她迟迟不肯进屋,那两个日本番夫两大步过来,一人一边架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我自己会走。”她挣扎着,可那两个人直到进了玄关才松开她。
    其中一人打开门,另一个则推她一把。
    混帐!周苹霍地拔出喷雾剂对准那人的脸“你再碰我啊!”“请”一个温柔的声音悠悠传来。
    周苹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名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水蓝丝缎缀着细碎如春云的小白花,她过去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
    “请。”那女子微微弯着腰含笑望着周苹,一边用手势请她进屋。
    进了屋,周苹惊讶的发现客厅里的沙发和酒柜全都不见了,换成了漆木桌椅、屏风、矮几、盆景、还有
    瀑布?老天,莫非她进人了阴阳魔界?!那瀑布由一座小型的人造假山上涓涓而下,流进一个小池塘,池子里还有鲤鱼。
    一个男人站在池边捏起一撮饲料洒下去,而他身旁则站着一名捧着饲料盒的女子。
    那女人
    周苹惊诧地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子,再看一眼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女子,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
    “她叫雪子。”喂鱼的男人瞥周苹一眼。“你旁边的叫叫优子。”
    这男人就是蓝仁德的父亲,他身穿日本传统和服,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屋内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式的西装领带,目光不善地望着她。
    “对不起,打搅了。”周苹的口气尽量温婉“我是毕丽的老师。”
    “毕丽出国去了。”喂完鱼,蓝父将目光移向她“你姓周,对吧?”
    周苹本想掰个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翻墙,可想了想又做罢。
    “嗯”她吞了口口水“请问蓝仁德在吗?”
    蓝父双手背在身后,定定地着看着她“你认识他?”他眸中兴味盎然,嘴角有抹古怪的笑意。
    他们父子除了长相酷似,个性也一样老奸。周苹不知道对方知道多少,但是她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让自己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我改天再来好了。”她决定打退堂鼓“打搅了,真不好意思。”
    她才转过身,蓝父便说了几句日语,一旁的两名男子马上上前架住她。
    周苹用尽全力挣扎,只差没有破口大骂,因为优子很有礼貌的在前面带路,而她总得为台湾女人留点颜面吧!
    ***
    见有人推门进来,蓝仁德正想骂三字经,可一看见被推进房间的人是周苹,马上脸色大变。
    见蓝仁德和两个光溜溜的女人躺在床上,周苹气得拔下手上的戒指,朝他的脸扔去。
    优子说了句话,床上的两个女人立即下床穿衣服。
    “你无耻!”周苹骂道。
    见蓝仁德跳下床,她马上往后缩,背后的人将她轻轻一推,她便落入蓝仁德怀里。
    “滚!”蓝仁德吼道,两名男子侧身让三名女子先出去,而后关上房门。
    “宝贝”他磨蹭着她的脸“我想死你了”饥渴的动手脱她的衣服。
    想个屁!她连忙闪躲他的唇和魔掌。
    蓝仁德搂着她倒上床,一股呛鼻的香水味立即钻进她的鼻孔里。
    被褥上的味道让周苹妒火中烧,她抓、她咬、她踢,可都被他一一化解,最后她被一具汗湿的躯体紧紧压住,两人累得直喘气。
    “我什么也没做,你看,我还穿着裤子呢!”他低声咕哝。
    “你放开我!”周苹使力推他“你要是敢碰我,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好呀!”他嗤笑着“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放过我。”
    他用手指勾起她的肩带,拉下她的胸罩。
    一接触到他结实的胸膛,她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声娇喘,她曲膝勾住他粗壮的大腿,脑中的理智迅速瓦解。
    两人手脚交缠,蓝仁德重重地吸吮她的胸脯。
    周苹的手沿着他的背脊滑至他的腰,褪下他的裤子,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他双手攀紧她的臀,再一次深深地占有她的娇躯,以及她的灵魂。
    当他在她体内冲撞时,她终于了解自己为什么离不开他,因为,只有他能解她灵魂深处的渴。
    他在她面前毫无伪装,也不许她伪装自己,他很明白的让她知道他要她,而她也要他,就这么简单。
    退出,刺入,再退出,再深深地戳入她十分熟悉这种韵律,娇躯自然而然的随着他摆动,两人再契合不过。
    他身上的毛细孔散发出的情欲气味因她而生,也只有她能满足他灵魂最深处的饥。
    周苹痉挛地紧缩身子,刺激他做最后的释放
    激情过后,周苹以指尖画过他挺直的鼻梁,被他张嘴轻轻含住。
    “楼下那个怎么办厂她问,将手指由他嘴里抽出。
    “别担心,有我在,一切由我来应付。”他揽她入怀,想让她安心。
    周苹俯趴在他身上,四处摸索不小心掉了的戒指,最后在他的屁股下找到。
    她戴回戒指,心里依然泛着一股酸意“刚才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们是艺妓,不是最高级的那种,最高级的艺妓只卖艺不卖身”
    周苹抓起一颗枕头,将他的头按在床上“日本人真变态,不许你回日本!”
    “苹,我们结婚吧!”蓝仁德的声音由枕头下闷闷地传来“我若有老婆,我爸就不会逼我和日本女人上床了。”
    “你就不会拒绝吗?”周苹的双手在枕头上施力“才几天你就背着我胡搞”
    蓝仁德双臂一揽,将她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我再也不敢了,刚才看见你进来,我差点吓死,马上软下去”
    “答应我,不要回日本。”周苹并拢双腿抵御他的试探。
    “那我们马上结婚。”蓝仁德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强行侵入她腿间“楼下有个现成的证婚人。”
    她才不要一个流氓教父帮她主婚,光想到她父亲和那个流氓头子站在一起,她就头皮发麻。
    “我们去法院公证结婚,不必惊动你爸。”
    “什么意思?”他问。
    “我不想太麻烦。”
    “你不想麻烦谁?”蓝仁德盯着她“你那边还是我这边?”
    周苹不答话,他应该能明白她的顾虑。
    顿了半晌,蓝仁德终于问出口“你不想让我爸妈参加我们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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