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阁”离绪飞专属的浴间里,水气弥漫,像极了江南烟雨。
    沐浴用的木桶够大,即使泡上两个人依然阔绰有余。
    “羽儿。”离绪飞舔吻着慕容羽的耳珠,让慕容羽一丝不挂的美背抵着他健壮的前胸。
    好热,好舒服。
    热水舒缓了她被冻伤的身子,滑嫩温润的泉水让她做了个美梦。梦里的场景不是北地的风雪,而是江南的杨柳依依;不是单身只影,而是相依相偎的柔情蜜意。
    “羽儿,你好点了吗?”被泉水浸湿的身子滑嫩无比,离绪飞难以自制的大手在她身上流连不去。
    被惊扰的慕容羽忍不住嘤咛一声。
    “羽儿”她媚惑人心的低喃唤起他蓄势待发的欲望。
    什么东西抵着她?慕容羽扭了下身,离绪飞的亢奋在她娇躯的磨蹭下更为坚挺、肿胀。
    “荷香,别吵我。我好困喔。”小手往后一挥,不轻意碰了下他的火热。
    该死。他的小女人睡得倒熟,浑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羽儿起来,不要睡了。”
    离绪飞不轻不重地摇了摇慕容羽。
    终于,在热水里泡了好一阵子的小女人揉了揉双眼,悠悠转醒,但还是一副睡眼惺忪、惹人怜爱的模样。
    “江南?”这里是江南?慕容羽兴奋极了,但心里却有一丝丝难过。绪飞没追上来,或许他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吧。
    “不是。”离绪飞很快地想起慕容羽的背叛,但是她柔细且泛着粉色光泽的身体让他轻易地压下他的怒气。
    “不是?”这烟雾迷蒙的样子分明像极了江南故居的景致,但这声音也像极了绪飞的声音。慕容羽困惑地偏偏了头。温润的泉水沿着乌黑细密的发丝向上延伸,湿了她半边秀发。
    “不是。”离绪飞沉稳的声音再次回答。
    “这是哪儿?”她一定是太想念绪飞才会心生幻觉、才会强迫自己否定身处江南的事实。
    “我们的‘风云阁’。”离绪飞的铁臂圈紧了慕容羽的纤腰。有那么一点眷恋、一点霸道和更多的难以抗拒。这一次,他不再将她摒除在“风云阁”外、不再将她摒除于心门外。他的光荣、他的圣殿将与他的羽儿分享。
    “‘风云阁’?”慕容羽顿时醒了大半。“风云阁”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不想让绪飞因为她的擅闯而生气。虽然,她常妄想能多了解他一点。
    “你想去哪?”离绪飞的气息吐在慕容羽的嫩颈边,搂着她不让她移出水面。
    慕容羽终于注意到始终搂着她的男人。
    “啊,是你。”
    “没错,是我。”他将手定在她洁白耸立的胸房上,长腿环上她的腰杆,笑得万般邪肆,一双眼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这么温柔的离绪飞会是那欲伤她的男人?
    “你别这样。”如他所料,她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一样诱人。
    “怎样?”离绪飞不顾她的羞却,将她抱得更近,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粗硬抵在她令人爱煞的臀上。
    “你顶着我。”慕容羽被他戳得极不舒服,扭身抗议。
    慕容羽费力地想扳开环在自己身上的毛脚。他的脚毛扎得她好痒,虽然痒痒的触感未令她感到难过,但是这种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骚扰她。
    “你在诱惑我?”
    “我没有。”她发誓,她从没这样想过。不用她诱惑,他已经够色了。但他的热情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热情褪下,又是彻底的决然、无情的伤害。
    “没有?”离绪飞笑了。肆无忌惮的笑声充塞整个浴间,剧烈起伏的前胸震得她心里发烫。
    “你笑什么?”
    离绪飞没有回话,手掌色情的画着她的身子。
    “那换我诱惑你。”离绪飞的声音喑哑,舌头放肆地舔弄着她。
    “我洗好了。我先起来,你慢慢泡。”这样的温柔,她不习惯。
    离绪飞原本环在她腰上的脚放了下来,先她一步起身,并把她压回水里。
    “绪飞。”慕容羽慌忙的别过头。她的绪飞有暴露狂吗?为什么老是喜欢往她面前一丝不挂?离绪飞优雅的步向浴间的一角,没有一丝慌忙,不惧浴桶外的冷空气。
    “羽儿,还是不能习惯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话里带着叹息、带着不被了解的愁苦。
    慕容羽缓缓将头转回,正视他的裸背。
    长发狂乱的披在他肩上,沾上水珠的黑发性感得让人撇不开头。宽阔的腰背下连着的是修长、带着结实肌肉的长腿。连臀部也紧实的画出美好的弧度。离绪飞身上的肌肉虽然显眼,却十分均匀。不难让人想象当他蓄势待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光景。
    离绪飞套上衣衫,松垮垮地系上腰带。
    “羽儿,过来。”离绪飞透过浊白的泉水看着她令人血脉贲张的身躯。
    慕容羽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他的那双眼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我还要泡一会儿。你忙你的,别管我。我保证不吵不闹。”
    “过来,我的羽儿。没事的。”离绪飞低声哄诱,嘴角扯着无害的笑容,但那双眼却完全不是那回事,活像是要将她拆解入腹一般。
    “你先走啦。我还要再泡一会儿。”离绪飞的胸肌像是要迸出衣服外似的露在她眼前。这一次,她不再闪躲,两眼不听使唤地黏了上去。
    “要我亲自服务?”
    “我还哈啾,我还要泡一会儿。”慕容羽打了个大喷嚏。奇怪,这水怎么冷得这么快?刚刚不是还温暖得让她不想起身吗?
    如他所料,她还是耐不住寒。
    离绪飞皱了皱眉。“任性的小女人。”
    “你别过来。”慕容羽退向一边。“放我下来”她低呼,还是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出水面,大巾迅速裹住她,接着便被离绪飞往房里带。
    离绪飞的腿长,要不了几步她已被轻柔地放在床上。
    “你别过来,你的身体是湿的。”离绪飞下水捞她的时候衣衫已被水浸湿了一角。
    “你不想我上床?”覆在她头上的大掌温柔地替她擦着微湿的头发。
    慕容羽戒备地看着他。他那吓人的模样她哪敢说不?
    “不是。你的衣服是湿的,我不喜欢。”
    “不喜欢?”他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
    “简单。”离绪飞系腰带的时候就没有要将衣衫久穿的意思。顺势一扯,衣衫已经离身。
    慕容羽下意识地想将视线移开。
    “别躲。”离绪飞的手定在她的头侧,不准她别开脸。
    “绪飞”
    “我不要你怕我。”离绪飞拉她的手贴在自己烫热的胸口。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一颗未予旁人、未经尘俗污染的心。
    砰砰砰的心跳声响在她耳里,分不出是她的抑或是他的。
    “你摸到什么?”
    “你的心跳。”慕容羽照实说了。
    昏暗的烛光中,离绪飞发亮的眸子盯着慕容羽害羞的小脸。
    “在我眼里你看到什么?”
    “看到我自己。”
    离绪飞静默了。多希望她说看到的是他的一片真心,尽管自己伤她极深。
    在伤人和自伤中,他不自觉地交出自己的那颗心。但上代的爱恨情仇让他跨越不过。如果她不是慕容桦的女儿,或他不是离凯飞的儿子,他会对她表白、会对她倾诉自己的爱意。
    但如今一切只能藏在心里。以上代的仇恨为借口,矛盾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许她离开。
    情已太深,他离不开她了。
    “你爱我吗?”
    这一次换慕容羽沉默了。
    如果这样的感情不能名之为爱,要如何才称得上爱?对她的爱他难道还有怀疑?难道还放不下心中的深仇大恨?
    “也罢。”迟迟等不到她的承诺,离绪飞灰心了。“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放你走。这一辈子,你注定要陪我过一生。不管在离府或在天涯海角。”天知道当她离开时,他是何等的惧怕,像是筋内被硬生生地由骨上撕扯下来。
    不知他为何由原先的狂放变得闷闷不乐。这样的他,她不喜欢。下意识地,慕容羽脱开被离绪飞定在他胸前的手掌,两手越过他的腰身,柔嫩的娇躯主动与他贴近,任胸前的柔软贴着他发烫的胸膛。
    “羽儿”离绪飞茫然了。他的羽儿主动向自己献身。没有强迫,这一次,她给的心甘情愿。“绪飞。我要你爱我、我要你爱我。”
    她要的不只是肉体上的欢爱,更是真心无悔地白头到老;不只因她是慕容桦的女儿,更因为自己是他的女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妄想?
    “羽儿”离绪飞沙哑的低喃,声声句句都是发自内心对她的渴望。
    这一夜相拥的两人没有保留。
    ?  ?  ?
    “绪飞。”慕容羽唤了声。“风云阁”她并不熟悉,不敢随意乱闯。
    昨夜的缠绵还在慕容羽脑际盘旋。他的温柔还在她的唇上,身上也满是他热情的印记,可身边却独独不见他的身影。
    “绪飞。”她又唤了一声。
    离绪飞从练功房出来,老远就听见慕容羽的叫唤。“风云阁”里静,即使她叫唤的音量不高,他也能轻易听见。
    “羽儿,想我了?迫不急待的想和我缠绵?”离绪飞笑着走来,脸上尽是宠溺。
    慕容羽随手拿了条手绢替他擦去一脸的尘土和汗水。“怎么一早就搞得这么脏?”
    “昨晚没睡好?”离绪飞笑着享受妻子的柔情。
    “明知故问。”慕容羽嗔道。在他不安分的爱抚下她哪睡得着?等到睡意敌过激情她才在他的臂弯里稍稍合眼。
    离绪飞低头偷了个吻。“原来是累得赖在床上起不了身,我还以为你还要不够我。”
    “才不是,我不敢乱闯‘风云阁’,就怕打扰了你。”慕容羽俏皮地吐吐舌头。她的情绪一向受他控制,面对他的无情,她寡言自闭,但骨子里的天真还是没变。
    “羽儿,你在诱惑我?”离绪飞黑亮的眸中掺了不同的情绪。
    “我没有。”她真的没有嘛。
    她不知道她吐舌的样子有多可爱。那一小段粉红让他想将它吃下肚里。
    离绪飞脱去微微汗湿的上衣,将她揽在腿上,手掌在她胸前的裸露摸索。
    “我饿了。”离绪飞画着她的唇。
    慕容羽拍开离绪飞的手掌。“我也是,又饿又累。”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子她老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嗯。”闻言,离绪飞乖乖收起狼爪。昨晚的确累坏了她。
    “我洗个澡后再陪你躺一下。”
    “保证不毛手毛脚?”
    “保证。”离绪飞替她拉好被子,不舍的往浴间移动。
    ?  ?  ?
    “爷。”天福在外拍门,不敢贸然进入,就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昨晚慕容羽逃出离府被抓回的事儿,府里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
    “绪飞,天福在叫你呢。”慕容羽的额头抵着他厚实的胸膛,轻轻地将他摇醒。铁钳似的双臂替她围出一方足以挡风抗雪的天地,却很守信用的一动也不动。
    “我知道。”离绪飞将她拉近几分。“不要分心。”
    “可是”慕容羽扬起了头,瞪视他的下巴。
    温热的大手拂过她的眼睑。“别管,你睡了我才走。”
    “嗯。”为了不让天福等太久,她乖乖地合眼,依恋地缩回离绪飞身边。
    “爷”天福又叫了一声。
    慕容羽揽着离绪飞的腰,动了动。“好吵。”
    再这样下去不把生意赶跑才怪。天福再三评估看到限制级画面的可能性,并试试看他的头到底有没有被天仙大佛绑牢。
    “爷”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离家好,爷应该不会对他施以重刑吧?
    “闭嘴。”离绪飞的身子塞满了门框。“又什么事?”
    “爷刘”天福话还没说完己被离绪飞拉向一旁。
    该死,他非得吵醒他的羽儿才罢休吗?
    “小声点,边走边说。”离绪飞斥道。一丝幸福从寒冰似的面孔泄出。
    ?  ?  ?
    “奔月堂”里,刘劭镛独自品尝着碧螺春。
    一旁看他看痴了的翠儿红着脸送上点心。
    “公子,您等会儿。我家老爷一会儿就到。”
    刘劭镛笑了笑,俊脸上没有丝毫愠色。尽管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无妨。”
    生意人的机敏告诉他,慕容羽这棋子若运用得当,不仅可大肆扩张生意版图,更可为他赚得一名亲密战友。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埋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终于给他找出来了。当然这一切的开销都应该算在离绪飞身上。为了慕容羽,要他付这点代价并非不合理。他知道离绪飞会付得心甘情愿,说不定还会直说是桩便宜的好买卖。
    “是你?”温存被打断的离绪飞一脸嫌恶地看着刘劭镛。
    “怎么,我不能来吗?”眼尖的刘劭镛看到他颈边一小块呈现可疑粉红的皮肤。看来,他肯定坏了别人的温存。
    “我没空陪你瞎扯,要泡茶聊天找别人去。我忙得很。”
    啧,口气不太好耶。刘劭镛替交易自动加价。
    “别急嘛。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坐热了再走也不迟。”刘劭镛替自己送了块精致的茶点。
    离绪飞看了眼前的茶点一眼。刘劭镛应该坐了不只半时辰,离家的客人不是人人都有茶点和碧螺舂可喝。准是天福怕他等久了,命人送上的。真是白白糟蹋了,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想见人。
    “那你坐热了吗?”离绪飞拐着弯赶人。
    “还没。今天挺冷的,我的屁股又不像你肥油多,要坐热不容易。”刘劭镛还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离绪飞的额角冒起了青筋。“出去。”
    “明着赶人呀。”刘劭镛丝一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天福”离绪飞暴吼一声,狠狠地瞪着站在一旁面色铁青的可怜人。
    “爷爷、爷”灾星照顶,他是招谁惹谁?
    “运站在那坐啥?送客。”离绪飞转身欲走。
    “要走了?连事也不肯跟我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听。”
    刘劭镛笑了。不是他不说,是离绪飞自己不想听的。“不想听?和嫂夫人有关的事也不想听?”“说。”离绪飞坐回椅上。
    “有兴趣了?”
    “快说。”离绪飞不耐烦了。
    刘劭镛招来翠儿。“麻烦你,这种我还要些,还有这种也要些。”
    “好。”翠儿愣愣地应着,接着转身就要去准备茶点。
    离绪飞咳了几声。“翠儿。”
    “爷,有什么吩咐?”翠儿站住了。
    “你是哪家的丫环?”该死。刘劭镛竟堂而皇之地使唤他的丫环。
    “回老爷、离家的。”
    离绪飞将气出在翠儿身上。“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刘家的丫环。为什么刘公子有吃有喝,而我面前一盘吃食也没有?”
    “啧啧,这样对这么惹人怜爱的小丫环。真不知道和你有深仇大恨的小羽儿会受什么样的折磨?”刘劭镛没别的,就是一张俊脸和一口甜死人不偿命的嘴。瞧瞧,就连一身肥肿、满脸麻子的翠儿也和惹人怜爱沾上了边。
    “都下去。”离绪飞斥退了下人。
    刘家的情报网果然名不虚传,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你还知道什么?”
    刘劭镛将见底的茶杯倒放。“离家家大业大,想不到竟是这等待客之道。啧,小气巴拉的铁公鸡。”
    刘劭镛又偷偷地加了价。
    “你说是不说?”
    “总之,我对她的了解比你多得多。”
    看着刘劭镛胸有成竹的样子,离绪飞并不怀疑他说的话。刘家的人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就是靠着运输和情报。刘老爷子绝不容自家声誉被小辈毁于一旦。
    “说。”虽然事关慕容羽,但离绪飞还是放不下身段。
    “先别急着要我说,让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能容忍慕容家的血液混进离家吗?慕容家和离家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刘劭镛放出烟雾弹,算是回报离绪飞无礼的待客之道。慕容家“挂名的”只剩慕容羽一人,就算离绪飞想在离家的血液里混入慕容家的血液也不可能。
    “我不会让她怀我的骨肉。我接受的是慕容羽,而不是慕容家卑贱的血统。”
    刘劭镛笑得算计,却掩饰得很好。
    “这样?如果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呢?”背对门口的离绪飞没注意到经过的慕容羽。
    “打掉。我绝对不会让她生下慕容家的贱种。”决绝的话从他无情的薄唇中吐出,冰冷的语调让门外的慕容羽顿时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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