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荆天锲而不舍地天天到地牢逼问姬笑春,奈何她总是以著轻佻的口吻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打定主意装蒜到底,每每气得他脸色铁青,怒火冲天,却又拿她没辙。
    就这样,每日的对峙质询,总是在她轻浮嬉笑,他恼火暴怒的情景下一再重演,直到约略半个月后,庄内来了一对令人起疑的师侄而终于有了变化。
    这一日深夜,他心情莫名浮躁,在床上辗转了许久始终无法入眠
    睡不著就算了,干脆再去审问那声名狼藉的可恶女人,就算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覆,至少也可以打繁间。
    心下暗忖,荆天迅速起身下床穿上外衣,一路缓步慢慢前往地牢的途中,脑中思绪翻飞,不断想着那对古怪的师侄俩
    虽说他们自称半路巧遇在送请帖的途中遇袭受伤的“碧云山庄”程家兄妹,因而好心送他们前来荆家庄养伤;而程家兄妹转醒后的说法亦是一致,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好疑心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对师侄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在一起时的互动亦亲匿得令人侧目,完全没长辈与晚辈该有的样子,但却又自然得好似一切本该就是如此。
    总之,那对师侄让他莫名的在意,始终有所疑虑
    正当荆天沉浸在自己的辗转思绪中,忽地,他被自己踩到干枯枝叶而发出的细微声响给拉回神,随即摇了摇头,步履轻巧的自小径后转出,然后猝不及防的,一幕让他瞬间惊愕愣住的画面跃进了眼底。
    夜空下,就见那对奇怪的师侄与本该被关在地牢内的姬笑春,此刻像似完全没预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全都一脸目瞪口呆地齐齐望着他。
    四人八目愕然相对,霎时间,空气凝结,气氛诡谲,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走!”
    一道石破天惊的娇喝乍然扬起,宛如魔咒解除般,一切的僵凝静止瞬间瓦解,全部动了起来!
    没良心的女人毫无义气的抛下特地前来营救她的同门师弟与师侄,自顾自的往东方逃之夭夭而去。
    至于那对奇怪的师侄见状则是绿了脸,反应极快的也双双朝西方窜逃。
    那对师侄果然有问题是和姬笑春一伙的!
    脸色瞬变,荆天又气又怒,见三人分成两方逃匿,当下想也没想,直朝东方追著姬笑春而去。
    “荆大盟主,你追我做什么?要追就去追我家小师弟啊”眼看他舍师弟而追自己,姬笑春不禁哇哇鬼叫猛嚷嚷,逃得更急、更快了。
    丝毫不受动摇,荆天追逐的步伐未曾稍歇,倒是她的嚷嚷似乎传进了朝西方逃去的奇怪师侄的耳里,而且还不客气的回了一连串得意的哈哈大笑声。
    那笑,惹得姬笑春火大异常,更怕自己再次落入荆天手里,又得惨兮兮的重温蹲苦牢的滋味,当下心一横
    “荆大盟主,你想知道你亲姊的孩子的下落,是吧?想知道就去问我师弟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卖自家小师弟。
    “哇四师姊,枉费我前来救你,没想到你竟然还出卖我,你怎么对得起我啊”悲愤的鬼哭神嚎自西边方向远远传来,渐去渐远。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
    仿彿意识到什么惊人讯息,荆天脸色大变,足下不由得迟疑的顿了一下,但随即想也不想地舍弃了多年来的希望,毫不犹豫的急追姬笑春不放。
    前方,使足吃奶力气拚命奔逃的女人,眼看自己最后的大绝招都出来了,后方的男人竟然还穷追不舍,摆明与自己杠上,当下气得忍不住开骂起来
    “荆大盟主,我话都说得这么明了,你还追我做什么?我就这么倒楣,注定要受你纠缠吗”忿忿不平地叫嚣著,姬笑春悲愤的简直快飙出两串积了多年的怨恨泪。
    呜这算什么啊?
    不说出小师弟下落,他追著她要人;如今小师弟出现,荆大盟主可以去认亲了,他却不去找正主儿,照样对她穷追不舍,未免也太难伺候了吧!
    恍若未闻她的悲愤叫嚷,荆天如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她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绝对不能!
    始终未听到他的回应,姬笑春好奇地边逃边回头观察情况,谁知却见他不知何时已逼近自己身后三丈,顿时吓得不禁又惨叫声不绝,头皮发麻的更加快逃窜步伐:心中已凉了半载
    呜完了!完了!
    这么多年来,荆大盟主动于修练,武功精进极快;反观她贪懒懈怠,一点也不用心,多年前已是打不过他,多年后,两人武艺上的修为更是差多了。
    若不施点小手段,再这么下去,马上就要被他给追上了!
    好吧!既然他要穷追猛打,那就别怪她使出卑劣贱招了。
    心下暗忖,她已想定了主意,往怀中取出一只漂亮玉瓶,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身扬手洒去瓶内葯粉。
    霎时,一片泛著诡谲粉色的淡雾朝荆天头脸直袭而去,惊得他飞快运气振袖挥回,就在这瞬间,不知打哪儿来的强烈怪风说时迟、那时快地猛然卷起,好巧不巧的就将那片粉色淡雾原封不动的送回给它原来的主人。
    这一切的意外变化,全都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发生,快得让姬笑春来不及反应便“中招”了,而且中的还是自己使出的贱招,登时她傻眼了。
    而荆天见机不可失,趁她愕愣的瞬间,人已飞快掠至,出手如电点住她穴道良,这才脸色不善地拧眉质问:“那是什么毒?”
    什么毒?
    全身无法动弹,姬笑春抬眸无言地瞪著他严肃的神色,体内却隐隐感受到一股难耐燥热自腹间缓缓窜起,野火燎原般的朝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心中真是欲哭无泪!
    呜她最近是在走什么黑煞运?打滚江湖十几年,竟还会中了自己的贱招,这就叫自作自受吗?
    “该死!我问你那是什么毒,怎么不说?我可没点你哑穴!解葯呢?有没有在身上?”未得到回答,荆天气急败坏追问,尤其在惊见她双颊迅速泛起一层异样的艳丽嫣红时,心中焦急更甚。
    可恶!
    虽然方才他没有吸入那粉色细粉,但因那阵突如奇来的怪风,所有的葯粉全原封不动的卷了回去,扑了她满头满脸,如今她脸上的异样红晕,肯定是中了自己的毒所引起的。
    “”完全不想浪费精神说话,姬笑春恼怒地闭起眼,暗自抵抗著体内阵阵涌起,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焚身烈火。
    唔可恶!姜哥哥制的葯果然名不虚传,简直令人难受至极!
    见她双颊艳红宛如要沁出血来,脸上满布细密汗珠,甚至气息开始不稳低喘,荆天好似自己中毒般,比她更为紧张,急声恼暍道:“你不说?你不说,我自己找了!”
    话声方落,他再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修长大掌毫不犹豫往她怀里探去寻找解葯,指尖则难免地碰触到了高耸柔软的胸脯
    “唔”敏锐感受到那轻如蝶舞般的碰触,姬笑春只觉一股钻人入骨的酥麻与疼痛迅速散了开来,樱红**发出一道似痛苦又似欢愉般的奇怪**,随即像似意识到自己不该发出这种暧昧声音,她倏然睁开情欲氤氲的眼眸瞪著眼前男人,咬牙怒吼“不要碰我!”
    被她这般的奇怪反应吓了一跳,荆天迅速收回手,焦急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凝睇她“中毒”后的种种反应,不知为何,多年前某日受她营救的情景忽地浮上脑海
    “莫非刚刚你洒的又是‘竹林六怪’中的姜无秋送你的玩意?”缓缓眯起眼,他嗓音轻柔到令人发毛。
    “不不然你当我当我还真能洒什么害人的的毒葯吗”艳颊火热赤红,姬笑春喘气恼怒的嗔叫。
    “难道春葯就不害人吗?”原本的担心忧急,这下全转成了熊熊怒火,荆天怒极反笑。
    “好!非常好!这下可真是应了‘自作自受’这句老话了!”这可恶的女人真是不值得令人同情。
    “不用你管!”已经难受得要命了,又听他冷嘲热讽,姬笑春不由得气结。
    受制于人,又身受春葯之苦,她不仅不收敛,还敢大声哪!
    荆天冷笑,原本想冷眼旁观让她自己承受这种苦果,可最后终究还是看不下去,绷著脸硬声道:“没有解葯吗?”
    “没有。”恼瞪一眼,她低声嘟囔著“姜哥哥制的葯就是要让人拿来开心的,作解葯干嘛呢?”
    虽然她从没自己寻开心过,都是拿来当毒葯使。
    仰望着天,荆天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视线重新转回眼前女人身上。
    见她已经双颊赤红,眼眸迷蒙,却依然紧咬著艳红**强忍体内情欲的燥热炽火,倔强的不愿发出一丁点羞耻的暧昧声响,猛然之间,一个极端下流的逼供手段窜进脑海,惊得他不断连连摇头,不敢置信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想法。
    可是若不趁这个难得机会,就算她再次落入自己手里,等体内春葯葯效退去,说不定又要如之前被关在地牢那样般嬉笑装傻,根本无视他的逼问。
    不行!无论如何,就算当一次下流的无耻小人,他也要她把之前那些话解释个清楚,并老老实宝告知亲姊孩儿的下落。
    思及此,荆天心中主意已定,当下眯起厉眸质问:“方才你说想知道我外甥的下落,就去问你小师弟是什么意思?”
    哼!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原来那对奇怪的师侄与她是同师门的人,藉程家兄妹之事混进荆家庄,伺机劫狱救人。
    现在这种情况还来烦她这些事,这男人够了没?
    简直不敢置信,姬笑春瞪著迷蒙眼眸,喘气恼声道:“我我现在没没精神与你说说这些”
    唔可恶!好难受,下回见到姜哥哥,一定要逼他研制解葯才行,否则若不小心“自作自受”就会如她现在的惨状啊!
    “没精神说?”扬起眉,荆天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她,向来冷肃威严的脸庞,如今却仿彿蒙上了一层阴暗邪肆之色。“信不信我马上就能让你有精神说?”
    “你、你想干嘛?”嗅闻到一股不祥味道,姬笑春结巴惊叫,只因斗了许多年,不论是他愤怒的、气恼的、愉悦的、火大的尬的等等不同情绪与神情,她皆看过,却从来未曾见过他今夜这般冷厉中隐带著邪佞的表情。
    “想这样!”嗓音轻柔,大掌忽地覆上柔软胸脯。
    “啊”倒抽一口气,她瞠目结舌与那闪著懈魅光彩的鹰眸对视,随即,透过衣衫,身体敏锐感受到那紧紧覆著自己**的大掌的炽热温度,一阵令人发颤的酥麻登时流窜全身百骸,舒服得令她不自觉逸出羞耻的暧昧**。
    “唔”这声引人脸红心跳的娇啼,让向来自制力极佳的荆天也不禁下腹一紧,冷静的脑子像被闪电给击中般,霎时一片空白,修长大手仿彿有了自主意识,恶劣的探进她胸前衣衫,灵蛇般迅速钻入薄薄的肚兜内,盈盈握住那凝脂**,规律而折磨人地轻抚揉压著。
    “啊嗯”原本极力强忍的騒动,如今被他这么一撩拨,体内的情欲瞬间如河水溃堤般崩溃瓦解,姬笑春再也承受不住似疼似麻的欢快情潮,荡人心魂地娇啼**了起来,可尚存一丝清明的神智却感到羞耻至极。
    “你你下流无耻”艳颊赤红,在无法自制的低低**声中,她粗喘着气咬牙怒骂,只是控诉的嗓音却娇媚得诱人,丝毫不具威胁性。
    闻声,荆天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猛然回神才发现原本只是想要恫吓威胁的行为,却在心神荡漾间逾了矩,直接探入衣衫内占尽她便宜,当下一阵热辣直袭上脸,大手飞速缩了回来。
    然而就在他缩回手的瞬间,指尖拂过此刻敏锐异常的嫣红嫩蕊,惹得她不禁娇喘一声,浑身轻颤不已,若非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怕早已双腿发软的瘫在地上了。
    “你你你你不要脸!”羞愤难当,姬笑春生平没感到这么丢脸过,体内情欲高涨,可羞辱至极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盈满泪水,只是倔强的不愿在他面前落泪示弱。
    “我”不是故意的!
    辩解致歉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后又吞了回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因她不可能相信,荆天强压下心头的羞愧感,绷著脸威胁“这样有没有精神来聊聊我外甥的下落?若还是没有,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你不是君子!”窘怒控诉。
    “我发现对你太君子没有用,小人招数也许更为有效些。”硬声反击,眸光低垂直盯著自己的手。“如何?考虑清楚没?”
    为何指尖阵阵的发麻热烫,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柔嫩如脂的美好触感该死!别想了!不准再想了!
    扁想到他要再次如方才那样碰触自己,姬笑春身体不禁血脉债张,可理智上却阵阵的恶寒,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当下只能认输忿忿道:“说、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不许再碰我!”
    “要老实招了吗”低喃的嗓音似乎有著可疑的遗憾,随即又恢复往常的沉静。“请说!”
    “在我说之前”皎著唇,她涨红著睑嗔叫“先带我去泡水,要很凉、很凉的水!”
    呜好丢脸啊!
    闻言,荆天看了她一眼,将她胸前被他弄乱的衣襟给拉好后,什么也没多说地抱起她,几个纵身飞掠,很快地找到了一汪清澈水潭。
    “解开我的穴道。”才被放下地,姬笑春便立即要求。
    没有反对,荆天很快解开限制她行动的穴道,可却又同时点了几处大穴封住武功,防止她乘机脱逃。
    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姬笑春恨恨瞪了一眼,随即连人带衣一溜烟的跳进水潭中。
    “啊”全身上下炽热的肌肤被冰凉潭水给包覆,虽无法尽褪体内的炙火,却还是稍微减轻了些不适,她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
    “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淡淡的嗓音在水潭边提醒,不让她混过。
    “急什么?都被你封了武功,还怕我逃吗?早说晚说总是会说的。”就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颗头,姬笑春还是不忘给白眼。
    “既然早说晚说总是会说,何不就现在说?”冷声相讥,荆天也非易与之辈。
    被堵得一窒,她无话可回,这才不甘地撇了撇嘴。
    “荆大盟主,我之前话都说得这么明了,难道你还听不懂吗?那个叫谷怀白的娃娃脸男人是我的小师弟,也就是你的亲亲外甥啦!”为了小师弟,她被这男人纠缠了多少年,真是气死人了。
    “原来真是他”震惊低喃,荆天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回想自己寻找多年的甥儿在荆家庄住了几日,却始终没有认他这个亲舅,当下急得又问:“怀白为何不认我?难道他不知世上还有我这亲人吗?”
    “怎会不知道呢?小师弟清楚得很呢!”身体稍捂服了点,姬笑春调侃人的精神又回来了。
    “那他为何不认我?为何不肯认我”摇头喃喃自语,受到不小打击。
    “认你这只大他八岁的舅舅做什么?”小师弟的那丁点心思,姬笑春明白的很。“一来,他才没傻得想多认个亲人来管束自己;二来,他又不想继承荆家庄,传承荆家香火。”
    为何她会知道他想找回外甥继承荆家庄,传承荆家香火?
    难道
    “姬笑春,你知道了些什么?”厉声喝问,荆天向来波澜不兴的脸色如今变得铁青至极。
    “知道什么?”被他瞬变的难看神色吓了一跳,姬笑春不禁呆了呆,随即像似想通了些什么,登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哟!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那难言的‘隐疾’啦!”
    呵呵,关于“隐疾”的事儿,她以前曾在无意间听师父向小师弟提过,不小心就这么记住了,真是抱歉哪!
    “姬笑春!”惊怒厉吼,荆天无法接受她竟知道自己最不欲人知的私密,心中隐隐有种被剥光衣衫丢上街的窘迫与无措。
    “吼什么呢?”畅笑不止,姬笑春乐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隐疾’,不过就是小时候染上怪病,病愈后失去生育能力,无法有子息罢了,也不是不能人道,有什么好介意的?”
    “姬笑春!”再次大吼,荆天一张脸翻红转白,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总成了吧!”眼看向来淡定冷静的男人已经火得脸红脖子粗了,姬笑春很是识相的连忙闭上嘴,只是唇边还是有强忍不住的笑意逸出,更显得揶揄至极。
    这女人这女人真是生来要与他作对的!
    深深吸了几口大气稳定住心情,荆天已经不想去追问为何她会知晓他如此私密的事情,如今,他唯一想要的是
    “带我去见怀白!”无论如何,他势必要把世上仅存的亲人寻回。
    “现在不行!”白他一眼,姬笑春咕哝著。“我不舒服,得继续泡水。”
    “得泡多久?”皱眉追问。
    “至少得泡个两天吧!”难得垮下了脸,姬笑春表情苦得像刚吞下十斤黄连。
    唉唉!姜哥哥的春葯可是不偷工减料,世上第一哪!
    “”无言地望了望天,荆天忽地叹了口好长好长的气。
    唉他想,也许他该先去弄些吃的回来才对,否则这两天,两人靠什么祭五脏庙?
    ****
    两日后,姬笑春体内葯效终于退去,荆天二话不说立即押著她上路,由于武功被禁,姬笑春也没奢望想逃,不过因为曾遭受过他“羞辱至极”的逼迫,是以复仇心切,该刁难的就刁难,完全不给客气的。
    一路上,只见她一会儿喊腿酸,一会儿喊肚饿;一下子说天热,一下子又说头晕,总之走三步就要歇两步,找尽理由拖延、刁难,恁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火。
    可难得的,荆天却是不曾动过怒,总是她说要如何便如何,一切顺著她的意思,搞到后来,极尽刁难的姬笑春自己都觉得兴味索然,毕竟想要作对的人,半点火气也挑不起来,那还有什么乐趣?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就懒得再处处挑剔找麻烦,安安分分的将他带到许久未回的谷地。
    谁知那对劫狱潜逃的师侄不知是在拖拉个什么劲,竟然还没返回两人安居的小屋,惹得荆天非常质疑的睨来一眼
    “看什么?又没骗你!”反瞪回去,姬笑春暗自嘀咕什么嘛!都被他禁制了武功,难道他还怕遭她算计不成?
    “那么人呢?”环顾空无一人的小屋,荆天冷声质问。
    “哎呀!小师弟那人闲散闲散的,肯定是带著红袖小师侄一路游山玩水慢慢玩回来,多等几天总会等到人的,急什么呢?”无视他的冷面,姬笑春娇滴滴地迳自往椅子一坐,笑得甚是慵懒妩媚。
    闻言,思及谷怀白住在荆家庄的那几日,确实看得出来性情散漫,极有可能如她所言那般,当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算是接受她的答案了。
    “先说了,我吃厌干粮了,等人的这些天,你得负责弄热腾腾饭菜来,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装模作样地细审自己春葱十指,姬笑春懒洋洋微笑,又开始想刁难人了。
    呵她就等著看他这位荆大盟主怎么煮饭、烧菜?
    哪知荆天竟脸色未曾稍变,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环顾屋内一圈,然后朝最有可能是厨房的方向寻去。
    “哎呀!荆大盟主该不会真要洗手做羹汤吧?”美眸惊讶微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姬笑春不禁有趣笑了。
    没有追进去瞧个明白,她迳自出了屋外环顾周遭熟悉景物,对这片自己从孩童时期直到成长离开之前,生活了许多年的谷地充满了怀念。
    就这样,她在谷内到处走走看看,细细回忆过往,直到一个时辰后,荆天步出小屋,目光炯炯地凝睇著,直到她感受到沉凝视线而回眸与他相对
    “进来吃东西吧!”沉声招呼,高大身影立即转身进屋。
    喝!不会吧?
    荆大盟主真的下厨烧菜?
    搔了搔头,姬笑春满怀疑惑,随即艳红**漾起一抹兴味笑意,当下迅速的尾随著进屋去,果然才一入门,一股淡淡面香便飘入鼻间,定睛细瞧,桌上赫然摆了两碗热腾腾、还冒著袅袅白烟的素面。
    “这面真是你煮的?”不敢置信地来到桌前坐下,她瞠著眼,满脸的震惊。
    “难道会是你吗?”冷冷的回讽,荆天也坐了下来,顺手还拿了双筷子给她。
    “谢、谢谢!”实在是太过震撼,她接过筷子道谢的时候还难得的结巴起来,同时另外一个问题窜进脑子里。“为何会有面条?”
    “”沉默了一下,荆天似乎有些不想回答,但是在她紧迫盯人下,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开口了。“厨房有面粉。”
    原来他不只会煮面,甚至还会擀面呢!
    像似瞧见什么奇珍异兽般,姬笑春瞠目结舌地瞪著他,然后在他脸皮悄悄染红,有些恼怒地回瞪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一脸似笑非笑
    “荆大盟主,你还真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呢!”嘿嘿,打从那次“羞辱至极”的逼迫后,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揶揄嘲笑他的机会。
    “你吃不吃?”老羞成怒,他翻脸了。
    “吃!当然吃!荆大盟主的手艺,江湖上可是没几个人有荣幸品尝到呢!”急忙忍住笑,低头努力吃面喝汤。
    呵呵味道不赖,没想到荆大盟主的手艺还不错嘛!
    这女人就是不错过任何一丁点能嘲笑调侃他的机会,是不是?
    气恼暗忖,荆天闷头不语地吃著自己碗里的素面,吃著、吃著,眼角不由自主朝身旁的可恶女人偷偷觑去,却见她吃得兴高彩烈,不知为何,胸口那股闷气不知不觉消散,一股没来由的满足萦绕心头,让他唇畔不禁也泛起一抹淡淡笑痕。
    呵原来他也有让她开心的本事呢!
    ****
    之后,为了等某对师侄回来,两人便在谷地小屋住了下来,往后几日,果然皆由荆天负责两人的三餐,难得的是他竟能以贫乏的食材,餐餐变出不同的花样,尤其口味都还不差,让姬笑春真是另眼相看。
    当然,她也曾难掩好奇地探问他“入得了厨房”的功夫打哪儿来,却只见他不想多说地丢下一句“师父爱吃”的语焉不详的话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人了,而且脸皮似乎还浮现可疑的晕红。
    迸人说“君子远庖厨”他是觉得“进庖厨”有损自己男子气概而感羞愧,不想多谈吗?
    心下有趣暗忖,姬笑春识相的也不再多问,反正只要每天三餐有人煮好饭菜来祭她的五脏庙就好。
    期间,姬笑春也不忘要他解开禁制她武功的穴道,荆天考虑了一会儿后,思及此处应该确实是自己外甥所居之处,她一来没有瞒骗自己,二来也安分地把他带来,当下便大方的解开穴道,还她一身武艺。
    就这样,两人住了几天后,那对劫完狱后便一路游山玩水的师侄终于回来了,而且不意外的,在惊见到他们守株待兔多日的身影时,一张脸瞬间绿得比河边青草还鲜艳。
    然后在一连贯的强迫认亲与胁迫下,那对刚返家的师侄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被赶鸭子上架,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启程返回荆家庄。
    回到荆家庄后,由于暗惊谷怀白与童红袖之间那种超乎寻常的亲匿互动与奇妙情感,荆天不愿见逆伦悖德的事再次发生于自己外甥身上,是以暗中作梗,遍邀各名门千金前来荆家庄作客,意图为谷怀白牵线作媒,阻止师侄俩任何可能的不正常情感,却因此让童红袖伤心离去,也造成舅甥俩首次的撕破脸。
    一旁看好戏的姬笑春自然是全力支持“师门传统”继续传承下去的,抱定主意要与荆天作对,当下便修书一封,让“银星”前去找“包打听”请他探听小师侄下落,果然不出几日“包打听”便回了打听出童红袖下落。
    比怀白得知讯息后,便一刻钟也不愿浪费,急匆匆的连夜离开荆家庄,赶著去找自己把屎把尿,一手拉拔大的亲亲小师侄了。
    眼见外甥不顾一切的离去,荆天又惊又怒,责怪姬笑春不该告诉谷怀白关于童红袖的下落,让他们继续牵扯不清,谁知那个可恶女人的回答却是
    “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闻言,荆天气极怒喝,谁知她却恍若未闻,笑嘻嘻的拍拍屁股转身就走,惊得他急声又喝“你想去哪儿?”
    “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顿足回眸,姬笑春嘴角扬起一轮充满揶揄的美丽弧度。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要离开了要离开了
    “不许走!”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再也没理由如以往那般追逐著她,往后将可能不再见面,一股没来由的惊慌猛然袭上心头,让荆天不由自主地脱口怒声喝止,可随即又被自己的话给吓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贯有的冷静,脱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
    神色阴晴不定,荆天怔怔地瞪著她,心中思绪翻覆,万分困惑,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敝了!荆大盟主吃错葯了不成,竟然对她这般“依依不舍!”
    被瞪得浑身寒毛窜起,姬笑春头皮阵阵发麻,只觉眼前这家伙古怪至极,还是快闪为妙,当下强装镇静地绽开千娇百媚的笑容,迅速撂下话
    “你当你是谁啊?咱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话落,转身飞快窜逃,连一刻也不敢多留。
    眼见她窜逃而去,荆天脸色瞬变,心口一紧,无暇多思自己早已失去穷追不舍的理由,照著十多年来的惯例,她逃,他立即紧追而上,绝不罢手。
    于是经过了多年,当初的理由也已经消失了,可这场奇怪的追逐却在追逐方的莫名坚持下,依然持续著
    持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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