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我们两人并排走出那树林之时,林外所有的人都跪下了,高呼着“叩见主上,参见水堂主!”
    我用轻微却有力的声音道“都起来吧!”
    “谢主上!”众人站了起来,最前面一排站着的便是血楼的其他五堂堂主,连欧阳流长也赫然在其中,不过却没人敢问这么长时间我和水离忧都在里面干什么?
    我的眼威严的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尤其在欧阳流长的脸上停留了多一秒,眼显的感觉到他的震颤,我才继续移向别人。
    在他们身后十二阁的阁主,只到了十个,另个的那个缺失的人是谁,我自然心里清楚,却还必须问一下“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
    回答我的自然是大总管林萍踪,只见他立即上前两步,躬身行了一礼后道“水阁阁主和锡阁阁主情况不太好,姓韩的似乎在他们的身上还下了**以外的东西,现在两人几乎都不能说话和动弹了,所以没能来迎接主上!”
    我闻言扫了一眼尉迟修,我不信做为药堂堂主没去看过那两个人的状况,尉迟修果然是个聪明人,见我的眼睛扫去立即接口道“主上,因为两个阁主中的毒很是奇怪,属下还需要一段时间研究一下成分,目前一时半会没办法解开他们各自的症状,不过我已经喂了续命丹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请主上放心!”
    我想以尉迟修的精明,离忧如今安然无恙的我的身边,与我并肩走了出来,而之前救离忧的影子明明还说离忧情况不太好,再加上那明月流与水月都中了**,没有可能水离忧和他们同样被俘虏,而一点事没有,所以他稍一联合在一起,就多少猜到水月和明月流会在解了**之后,反而昏迷不醒的原因,大半也许是出自我的命令,所以他也拿不准主意到底该不该救他们两人,这才有了这个狡猾而圆润的回答。
    我微微一笑,果然一个一个都成精了,若那水月和明月流也懂得如此明哲保身的话,我留他们一条性命也本无不可的,而且我后来想了想,有他们两人在,才有更好的向离忧证明他并未遭到玷污,这个单纯的男人到现在还以为他的身子遭受了别人的侮辱吧!可惜我即便想告诉他,空口说怕也是不他相信的,有了水月和明月流在的话,也好有个证人。
    “水月和明月流都是血楼第一流的人才,这次又是为了楼里才受这么多伤害和苦难,离忧之前已经把他们在地牢里的英勇骨气的表现说了,所以,尉迟修,你生为药堂堂主,需尽快研制解药,把他们给救活!明白吗?”
    我这话再清楚不过了,尉迟修顿时微带喜悦的冲我行了个礼“是,主上!”
    我知他心里也是极不希望那两个人死的,毕竟为了这样的事情死去,总是让人有种免死狐悲的感觉,然而他又理解我的无奈,所以对于我之前公有的举动和打算,他又指责不出什么不满来,如今事情有这样的结果,他自然是高兴的!
    与他同样高兴的还有死堂的付云殇,他虽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却还是上前给我行了个单膝跪叩礼“云殇,我知道明月流是你的得意弟子,也培养了很多年,你也有意让他接你的班,但是他现在还太年轻,还没有足够的历练可以胜任,所以你也不可太护短,需知你们所有人效忠的都是血楼,都是我血娘子,若让我知道谁有异心的话,倒时可别怪我辣手无情!”
    “是,主上!”所有人顿时都响亮的回答道,尤其是付云殇自然更是听懂了我的话中之意“是,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谨守自己的本份的!”
    “很好,都起来吧!”我点了点头,满意的道。
    “是,主上!”
    “云殇,尉迟,收尾工作做的如何?”我可是把抓捕韩诺的工作交给了他们俩的。
    “主上放心,圆满完成!”尉迟修立即低头道。
    “很好!”我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韩诺,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通知所有的人集合,立即回血楼!”
    “是!”“等等!”我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差点忘了会出现这样的事,玉柳山庄的那干人也逃脱不了关系,若不是那么的多的人那么烂的武功上台比试,浪费了我大把的时间,让我一时间没想到韩一远的阴谋,才中了这调虎离山之计,否则也不会害得若风死掉,离忧差点受辱,所以那些也自然该得些教训!
    “主上,请吩咐!”林萍踪身为血楼总管,自然第一时间就等候着我的命令了!
    “不管这一届的武林盟主是谁,是风拂柳连任也好,是新的人也好,萍踪你立即以我的名义张贴子去玉柳山庄,让他们召告天下,就说本座非常乐意充当他们以后第一届的评委和贵宾,不过前提是那些所谓的想要问鼎武林盟主宝座的人,都需在前去玉柳山庄前,到我血楼来与楼中资历最浅的生堂新手进行比试,赢了就可去,输了就要失去资格,也顺带着留点相应的纪念,他如遵从这项新规定,以后血楼和武林盟就是好友同盟,互不相犯,反之那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兴许我也有兴趣要去当一当!”
    我的话刚说完,林萍踪立即带着笑意道“是,主上!属下这就去!”
    “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我看着他们有好些人分明也都带着笑了,不由问道。
    “主上真是高明,如此一来,好些三角猫工夫的人,惧于血楼的威名,自然不敢轻易去痴心妄想做什么武林盟主了!而敢来血楼的自然也是有一定的工夫底子的,正好可以用来做生堂新手的训练对象,同时也给了武林盟压力,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莫清欢立即带了点讨好的上前道,我知他是想借此说说我的好话,
    让我忘记他在玉柳山庄擅自不回的事情。
    “属下谢过主上照拂之恩!”秦向阳也立即很懂拍马的上前先谢礼了。
    “行了,一个个,看着老实的也口腹蜜剑,看着不老实的就更别提了,这会跟我嬉皮笑脸的没事,我也乐意和你们偶尔打成一片,只要到关键时候,办事的时候别搞砸就成了!今天就这么着了吧!另外,有件事情宣布一下,从今往后,玉莲公子便是我们血楼的人,也是本座的义子了,你们以少主之礼待之,至于离忧,我想不用我多言,你们也该知道了吧!”
    “属下等明白了!恭喜主上,恭喜水堂主!”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我当众握住离忧的手,虽然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我无法分辩,但是我能给离忧的,也仅仅只有如此而已,因为我们的生活环境决定了我们,无法向许多男男女女般的成亲行礼,不过不管如何,在我们彼此的心里却是清楚的知道,我们彼此已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人前的委屈,受再多也是无妨的!
    “好了,这回真的散了吧!欧阳流长,尉迟修,莫清欢留下,其他的人先退下吧!”我挥了挥手,得以走的人,我明显感觉他们松了一口气,被我留下的,除了尉迟修之外,其他的两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紧张。
    “离忧,你和尉迟到那边去走走,尉迟,你给他去诊一下脉,看看可有内伤!”有些话不是我要故意隐瞒离忧,而是那是我在就想要做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
    离忧虽然有点担心却还是和尉迟修往一边走去,我看了看被剩下的两个“清欢,留你下来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有一件!”
    “主上,请吩咐!”莫清欢拿不准我到底要干什么,立即战战兢兢了起来。
    “把刑堂内所有可以令人痛苦的刑具,以及药物都给我准备齐全,然后劈一个小室给我!单独的,明白吗?”
    欧阳流长闻了此言,脸皮立即苍白了起来,身子也有些颤抖,而莫清欢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是恭敬的点头“是,主上!”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也可以走了!”
    “是,主上!”
    几乎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他一般,莫清欢一听我让他走,立即跑的飞快,眨眼就没了人影!
    “流长,你在抖,为什么?”我面带着微笑看他。
    下一秒,他‘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主上恕罪!属下已经尽力了!”
    “咦,你跪什么,我又没说我要处罚你!”我装出几分惊讶的看着他“起来吧!”
    他却没敢起来,依旧跪着“属下错了,请主上惩罚!”
    “你之前不是说你已经尽力了吗?欧阳流长,你是个聪明人,我以为那天树林里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显然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其实我在看到你递来的那张写有‘林远贵’字样的名单时,我就怀疑你了,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这么知情不报,不过你也该知道背叛我的人都会有什么下场,若论着我的从前,你已经知道我这么多事了,不管你有过无过,你都非死不可,但是我今天告诉你,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依旧留一条命,也依旧让你做你的信堂堂主,否则,你就自己把自己了断了吧!”
    他既然能查到林远贵,能查到云落城,就没可能查不到韩一远和林家和沐倾城三人间的牵扯,而他却故意告诉我什么都没查到,以至于让我主动现问题不对,让他去再查,这才有了后来那份他不得不给我送来的资料,然而那时武林大会已开到一半,而他送那封资料来的时候,已经是离忧和若风他们被绑走之后了,所有的事情生的实在是太巧了,巧的我不得不联想到他有问题。
    只不过我急着找回离忧,所以没空在那个节骨眼上去动他,更重要的是我要通过他去了解到韩诺他们的藏身之地,而他果然也没有辜负我的怀疑,这才有了我们这么快找到韩一远这处秘密基地的依据。
    而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明明已经为血楼效忠了近二十年了,甚至在我还没成为血楼楼主前,他就已经在血楼了,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二十年后的今天选择背叛,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在我耐心快要全失的时候,他跪着的身子全突然间抬了头,看着我的脸,神情中出现了几许很奇异的神色,似乎一下子间,被抽去了全部生命力一般“你不是她,你根本不再是她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杀了她,所以我就恨你!”
    “我杀了谁?我又不是谁?”我立即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读出点什么。
    “你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主上了!”他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没了害怕,我一惊,果真是我变的太多,连这个一惯与我走的不太近的欧阳流长也看出我不是过去的沐倾城了?
    “我想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主上原来就认识吧!正确的说主上会成为主上也全是因为我把她带回了血楼,这一点你也不知道吧!当时的药堂堂主还不是尉迟修,当时血楼的上一任主上已经快要不行了,而这个消息楼里的其他人还被瞒在鼓里,不过却瞒不了我,我带回那时的你,你形同疯狂,满眼都是恨和悲,你口里不停的说着你恨,身下还留着很多血,甚至胎盘还未全部排出体外,但是你却是个最上等的练武之才,于是时间紧迫之下,老楼主便与药堂老堂主和我,还有上一任的影子,四个人全力把你的一切对过去的记忆用失魂水给你模糊掉,老楼主更蝗马全身内力都灌输进了你的体内,而影子则代替老楼主艰苦的训练你,我则负责湮灭你存在过这世界上的一切证据,所以沐倾城从那时就从这世界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血娘子,然而你又怎么知道,从带回你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呢?这么多年,看着你本该是一个纤弱的善良少女,转变成为一个满手血腥的武林毒妇,也看着你常常换不同的男男女女,我真恨我当年为什么不把你一个人藏起来,让你来到这样的地方!”
    我震惊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这个欧阳流长竟然是当年救回沐倾城的人,所以我的苏醒和改变自然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怕是从我苏醒的那一刻,但已经知道我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毕竟听他的话语,他似乎已经爱慕和观察,并默默守候了沐倾城许多年了,怕是熟悉到连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了,又怎么会分辩不出醒来后和过去完全截然不同的我呢?
    “你很惊是不是?其实我并不在意你是谁,她过的够苦了,走了对她是解脱,甚至你在树林里问我你的过去之时,我都有意想让你知道的,但是这主意在你带回林若风后,我便改变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中间的肮脏,韩一远对林若风有强烈的占有欲,这在我当年救回你后,回去查找时,便已经现了的,而林若风那柔软的性子,根本不足以保护你,甚至他蠢笨到你经受了那么多伤害,他都一无所知的地步,所以他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护和照顾,虽然你不再是过去的你了,但是只要你顶着这个身体一天,我就不能容许,不能原谅你这么为别人,所以我故意的!我要那些曾经让你痛苦过的人都死去,一个也不能留下!”
    “欧阳流长,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你既然那爱着她,为什么你从来不向她表白呢?老楼主死了,旧的影子也死了,尉迟修的前任也死了,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是最了解她,也最心疼她的人,为什么你不大胆的给她爱呢?”
    我摇头叹息的看着他“你对她的过去和一路经历都很了解,可是你了解她的心,她的寂寞吗?你不了解,不过我告诉你,我了解,我不是一个仅仅取代了她身体的陌生人,我接收并拥有了她的全部记忆,你知道吗?每个夜晚她的记忆都在我的灵魂深处不停的翻滚,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两个字就是‘寂寞’,她很寂寞,她再强悍,她也希望拥有爱的,而你这个在过去十六年里,唯一真的怜她,知她,爱她的人,却什么表示也没有,任她在血腥和寂寞中徘徊浮沉,欧阳流长,你难道还觉得你做的很对,你很伟大吗?你原本有机会让她过的幸福一点点的,但是你没有,你觉得你没有责任吗?如今,你又自私的用你所谓的为她出气报仇的举动背叛我,让离忧陷入危险,让若风失去,甚至让她失去她唯一的儿子,欧阳流长,你真是很让我感到失望,这么做的你,和韩一远又有什么区别?”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很受震撼和打击,呆呆的看着我“你是说,若是我当年把话说出口,现在也会幸福吗?”
    “我和离忧的例子就很明显不是吗?你觉得我们幸福吗?”我有些怜悯和同情的看着他,又是一个为错误的想法蹉跎了一辈子的人,现在若风也死了,我也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他的背叛对我而言,也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幸福不是等着看着,自己以为着,就能拥有的,而是要努力去争取的,我和离忧在湖边拜了堂,虽然我给不了他光明正大的名分,不过以后直到我死,站在我薛清尘身边的男人都只会有他一个,而沐倾城她的孩子,我也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来照顾,我不会告诉那孩子,我已经不再是她的亲娘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钻在这牛角尖里了,你走吧!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不会再去追究过去了,只希望能共展未来,虽然我曾一度非常想把你挫骨扬灰,不过瑞我反而已经能明白了,你依旧是信堂不可替代的堂主!”
    说完,我就转身想要往离忧和尉迟修他们的所在处走去,却突然间感觉到身后的掌风,顿时回头,在最后的千钧一之际扣住的欧阳注长想要自杀的手“欧阳,你做什么?”
    “我对不起她,我也对不起主上你,背叛就是背叛,不管任何理由都是背叛了,你会是一个好主上,而我支不是一个好下属,所以您就是全了我吧!”欧阳浪长那惊鸿般的双眸里渗出两行惭愧和悔恨的泪水。
    “没用的东西,一遇到事情就是寻死,血楼教出来的就是你这样的货色吗?再说你就算要死,你也得把你的接班人给我训练好了才能死,你这么死了,你想让信堂开天窗吗?给我起来!”
    我用力的一拉,他的身子便被我扯的站了起来,远处的尉迟修和水离忧都用担心的眼神看向这边。
    “主上!我”
    “我什么我?如果真的想要赎罪,办法有的是,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了,毕竟这比死那要困难的多,死多容易阿,一掌下去就没了,但是要带着痛苦继续活下去,却是需要勇气的,你可愿意为着你爱的她,痛苦的再活个几十年?”
    我想了想,挑着眉头问他。
    “主上,您的想说什么?”他有睦不解的看着我。
    “别人只知道玉莲是我收的义子,但是你却应该很清楚他体内留的是谁的血吧,我虽收了他做义子,但是他毕竟不懂武功,在血楼这种地方生存总是风险多多,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爱着沐倾城,那么现在,你可愿意继续爱着和照顾着她的孩子?给他多一点的关怀和温暖,在我和离忧之外,他才十五岁,我们想让他过的更好一些!
    “主上,你还信得过我?”他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泪又滑出两行,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话不对,这血楼里的男人,一个个走出去吓的人不行,但却都是爱哭的主。
    “我为什么信不过你?两代楼主都信的过的人,我又怎么信不过?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我答应,谢谢主上!”说着他便又要往下跪,无奈手被我扯着“行了,别再跪了,还有赶紧把眼泪擦了,让人见了,还道我在强迫民男呢!回吧,那孩子在林萍踪那,你先去和他熟悉一下,晚些我回来再告诉他,以后认你做师傅,跟你学易容之类的,也好给个理由把他放到你身边去!”
    “主上大恩,流长终身不忘,日后直到流长身死,都将效忠主上一人!”
    “得了,这话就不用说了,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效忠我,你敢不效忠我,我自然不会对你再手下留情,有些事情,心里坦城就足够了!你去吧!”
    他感动的看了看我,在我松开他的手后,重重的给我行了个大礼“主上,祝贺您和水堂主!”
    说完,人便转身如烟般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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