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七年1月,由于霓虹军队入满援奉,郭松被处死(前文中有叙述),奉天城里遍布霓虹军人,到处插满了霓虹特有的膏药旗。奉天城大街上不时有霓虹军车横冲直撞,疾驰而过,人人都急忙避让,一片惶恐,霓虹军车一开过,所有人都收紧了衣领袖口,匆匆而逃。</p>
    一个街角的避风处,三个破衣烂衫十三四岁的半大小挤在一堆,蹲在角落。奉天这个季节十分寒冷,这三个小衣着单薄,尽管挤成一团,还都是冻的呲牙咧嘴。</p>
    居中的一个戴着狗皮帽的小胖子说道:“这都快冻死了,大哥怎么还不回来。”</p>
    旁边一个消瘦的小子边冲着手哈气,边说道:“大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外面这么乱。”</p>
    另一个年纪看着更小的男孩十分肯定的说道:“大哥不会出事的。”</p>
    小胖子冲消瘦小孩嚷道:“老王,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话!”说着拿手擂了消瘦小子一掌。</p>
    这消瘦小绰号就叫老王(原因不方便多说,据说当年他妈妈可是。。。),中间那胖子绰号叫猴三儿,年纪小的则绰号狗子,这三个小子都是奉天城里的流浪儿。</p>
    老王让猴三儿一掌打的吃痛,摸着后脑骂道:“三哥,别打人成不?疼死了!”</p>
    猴三儿骂道:“你这乌鸦嘴,就是欠打!”</p>
    老王气呼呼的,也不敢顶嘴,缩了缩脖子,三个人继续挤成一团。</p>
    三人又蹲了一会,不断打量着路口,猴三儿也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嘀咕道:“大哥都去了这么久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p>
    狗子嚷道:“不行不行!大哥让我们再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p>
    老王到是同意猴三儿的意见,说道:“狗子,要是大哥真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在这里躲着,不是一点江湖义气都没有了!三哥,咱们去看看吧。”</p>
    猴三儿扶了扶帽,狠狠抽了抽鼻涕,嚷道:“走!”说罢,已经站了起来。</p>
    老王也跟着站了起来,狗子还是不起来,生生被老王拉起,骂道:“你这龟孙样!数你胆小。”</p>
    这三人抖擞了一下精神,一前一后的钻出街角,走上大街,刚沿着街走了没两步,拐角处齐刷刷奔出一队霓虹兵,列队向前奔跑。他们三人赶忙缩到路边,看着那队霓虹兵跑过,猴三儿冲着这队霓虹兵的背影骂道:“一群侏儒!得意你娘的x!”</p>
    老王拉着猴三儿的衣角,说道:“三哥,走啊,走!”</p>
    这三人又向前哆哆嗦嗦的前行而去,转了个弯,钻到一巷里,在墙边又蹲了下来,都是神色紧张,四下张望。猴三儿抬头看去,他们靠着的是一面极高的围墙。猴三儿说道:“狗子,踩着我肩膀上,到围墙_上看看。”</p>
    狗子这时胆倒大了些,听猴三儿招呼,站起来就要踩住猴三儿的肩头往上攀爬。狗子刚刚站稳,就听到围墙里一阵大乱,里面人大喊大叫:“抓贼啊!抓贼啊!在那边!那边!抓住他!打死他!”</p>
    狗子吓的一颤,脚下没踩住,径直从猴三儿肩头跌下,老王上前扶住,也还是被狗子身子带歪,三个人摔成一团。</p>
    这三人摔倒在地,只见墙头一个身影一闪,一个人已经从墙头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他们脚边。这个跳下的人,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狗皮帽,眼睛不大但极有神,脸上脏兮兮的,却还挂着一道血痕。这少年落在猴三儿他们脚边,定眼一看,不禁骂道:“你们怎么来了?”</p>
    猴三儿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喊道:“大哥!”</p>
    这少年骂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听话!跑啊!</p>
    话音刚落,只见街头路口也冲进人来,乃是五六个伙计的打扮,人人手中拎着一根烧火棍,指着他们四个嚷道:“小贼在这里!在这里!”说着就向他们冲来。</p>
    这少年拉起瘪猴,四个人拼了命的撒腿向前跑去,身后众人紧紧追来。</p>
    少年跑在前,老王紧跟在后,猴三儿身虽胖却也咬牙跟上,只有狗子落在后面。前面那少年嚷道:“分开跑!!老地方见!”眼看前方就是一岔路口。</p>
    可就在这时,狗子大叫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咕隆隆滚到在地。少年、老王、猴三儿都是一愣,本来已经跑出七八步,回头见狗子摔倒,也没有什么犹豫,都转身回来,齐齐上前去拉狗子起来。</p>
    猴三儿气的大骂:“狗子!你个废物!爷爷们要死在这里了!”</p>
    三人刚把狗子拉起,狗子腿却吃不上力,丝毫跑不动了。少年见状,叹了一口气,骂道:“叫你们别来!</p>
    少年叹完气,身后那群伙计已经追上,拽住他们几个劈头盖脸-顿棍棒。他们四个抱成一团,用手护着脑袋,高声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p>
    这群伙计揍了片刻,停下手来,又拿脚连踢带踹,把四个人逼到墙角。</p>
    少年嚷道:“又没偷你们什么金贵玩意,还你们便是!别把人往死里打啊!打死了我们,变鬼也要纠缠你们!</p>
    一持棍伙计骂道:“小兔崽子!还顶嘴!敢到张老爷家里偷东西!打死你们也白打死!”</p>
    少年嚷道:“别打别打,还你们就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丢在这群伙计脚边。”</p>
    从伙计身后气喘吁吁钻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奔的急了,用手扶着帽,瞪着眼睛,也说不上话。伙计对着管家模样的人报告:“刘管家!就是这几个小贼!抓到了!一个不少!”</p>
    刘管家总算喘上气来,身板一直,指着四个少年骂道:“小王八羔的!折腾死爷爷我了!你们,谁是头?”</p>
    少年也是强硬,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应道:“我就是!”</p>
    刘管家上下一打量这少年,骂道:“胆不小啊!谁指使你们来张四爷家偷东西的?”</p>
    少年说道:“小爷我自己的主意!这位当家的,不就是偷了你们一些点心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p>
    刘管家骂道:“大惊小怪?可这奉天城你打听打听,这张庆虎张四爷家容得你们进进出出?一些点心?就算是你拿根针出来,就要打断你们的腿!来啊,给我继续打!把这四个小王八羔的腿都给我打折喽!让他们还敢偷四爷家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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