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跑?”
    为什么要跑?她既不是小偷,又非流动摊贩,干么跟着他漫无目的的乱窜,活像杀人越货的逃犯遇到青天大老爷,下逃不成。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感到的不是畅意而是呼吸急促,想她上官星儿什么都好,就是运动能力稍差,一百公尺短跑得二十五秒才能完成。
    运动白痴,他们是这么唤她的。
    不只是跑步,举凡篮球v球、羽毛球,乃至于游泳和有氧舞蹈,凡是要“动”的项目她完全不行,每每只能喘得像条狗忍受别人的嘲笑。
    而现在,居然被个古里古怪的男人拉着走,她也糊里糊涂、迷迷糊糊的跟着跑。
    没错,不用怀疑,对方的确用“走”的,可是人家的一大步是她的三小步,腿长的人就是占优势,她累得快死还是不怎么能追得上。
    “等等一下,我休休息五分钟”呼!呼!她缺氧。
    “不行,快跑。”不能有一丝耽搁。
    “还跑!”一双璀璨星眸忽地睁大,惊恐万分。
    “快点,后面的人会追上来。”再逗留下去,他会被撕成碎片。
    “谁会追哇咧!我的妈,你是恶性倒闭被追债呀,怎么一堆债主讨债讨得凶。”吓吓死人,黑压压的一片像洪水。
    上官星儿不回头还好,不经意地往后一瞟,差点吓得腿软,她以为他只是兴致一起跑好玩的,没想到身后会是一大票凶神恶煞,手拿着类似签名海报的纸卷拼命追逐。
    她想那卷起的海报底下应该包裹着开山刀,在古惑仔系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他们肯定有样学样照着做,免得被可爱又威严的警察背背发现携带危险物品。
    喝!治安真是越来越糟了,居然敢当街行凶,真是太目无王法了,应该通通把他们捉去关起来,以免危害善良百姓她的一条蝼蚁命。
    “你不认识我?”颇为意外的隐千眠勾起充满兴味的唇,低视不到他肩膀的娇小女孩。
    “鬼才认识你,又是假发又是墨镜的,你躲债也不用躲得这么狼狈,呼!好喘连累我傻呼呼的被被追”明天她一定会浑身酸痛,连床都爬不起来。
    “是挺傻的。”傻得有趣。
    “你说什么?”她很想装出泼妇骂街的泼辣样一吼,可是喊出喉咙的声音却有气无力,活似猫叫。
    “傻人会有傻福,傻一点好。”人太聪明容易想东想西,反而把自己搞得不快乐。
    心里骂脏话的上官星儿狠狠一瞪,想用力反驳她不傻,但
    “不要再跑了,我快吐了。”
    “你想吐?”体力真差。
    “嗯!”还好她早餐没吃,空腹,不然早吐他一身。
    “那好,只有一个办法能躲过暴走的歌迷。”隐千眠眼含笑意地盯着她微微泛白的唇。
    “什么办法唔”喘得太厉害的她没听见最后两个字,她刚绕过一个转角,突然被人往小巷子一推,然后下巴猛地遭托高。
    哗!这这是什么,她不会被人吻了吧!
    “小傻瓜,闭上眼睛。”睁着大大的小鹿斑比般无邪双眸,会让人想把她一口吞下去。
    “喔!要闭眼。”咦,不对,他在亲她耶!她怎么可以乖得像一只驯服的家猫。“等一下,你在占我便宜呐!我”
    “嘘!安静,”充满麝香味的气息轻轻一覆,他脱下醒目的外套扔在一旁,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不露半丝空隙。
    急沓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不曾停歇的奔过这对拥吻的人儿身边,渐行渐远的少了尖叫声,一切平静得仿佛未有事发生。
    风很静,云很淡,小鸟在唱歌,鼓动的心跳声相互呼应,一下强过一下,似恋爱的感觉,只是
    “喂!做人不要太过份,你想抱我抱到几时?”她的肋骨快被勒断了。
    虽然她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前胸跟后背差不多,但毕竟她还是会害羞的纯真小女生,不要让她脸红得像苹果,热得快蒸发了。
    上官星儿不喘了,可呼吸一样不顺,**得恍若胸口压着巨石,推不开也搬不动,压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只差没两眼翻白,昏给他看。
    “你太瘦了。”不太满意的隐千眠松了松手,却未完全放开。
    不知为何,对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她曾经是他身体的一部份,令他爱不释手的舍不得让拥有淡淡婴儿沐浴乳清香的柔软身躯离开怀中。
    她很不高兴的戳了他胸前一下。“什么叫太瘦了,我还有发展空间、你最好不要小看小女生的瞬间爆发力。”
    哼!从明天起不,今天起,她要努力喝青木瓜炖排骨汤,把先天不是、后天失调的部份补回来,让他看得眼珠子都掉不来。
    不过她没想过其中的困难度,遗传基因占了极大因素,她妈妈很平,她上伸展台走秀的模特儿姐姐也很骨感,而她呃,比太平公主好一点,至少有个隆起的小笼包。
    “什么发展空间”他的视线往下调,顿时明白其意。“你未成年吗?”
    她看起来很小,他指的是脸蛋,小小的苹果脸,不及他一个巴掌大,两颊红通通的,像极了美丽的搪瓷娃娃。
    上官星儿两颗如黑玉的瞳仁用力一瞪,由鼻孔喷气。“你成年的标准在哪里?我十八已满,未达二十,离未成年已经很久了好不好。”
    厚!他的话真伤人,她只是长得不够成熟妩媚,不像走路时后面屁股一扭一扭,前面波涛汹涌的狐狸精,有必要要用侮辱人的语气让人难堪吗?
    她可是有抱负、有理想的时代女青年,虽然她还没想到将来的志向是从事哪一行,可肯定会成就非凡,她注定要成为大人物。
    他失笑的拧拧她圆润的鼻头。“我以为你只有十六岁。”甚至更小。
    不是身材引起的错觉,而是她稚气未散、娇憨的脸庞让人误会。
    “什么,十六岁!”可恶,他伤了她最脆弱的少女芳心。
    “你在尖叫。”有那么严重吗?女孩子不是喜欢人家以为她们年纪小。
    完全不懂女人心态的隐千眠只觉得好笑,不了解二十岁以前的女孩都急着长大,只有年过二十五岁的女人才希望越来越年轻,永远不过三十大关。
    “不,我在抗议你的蔑视,你你简直是混蛋,瞧不起人。”她要争取应得的尊重。
    “混蛋?”他不快的拧起眉。
    “没错,超级大混蛋,你要向我道歉,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她要记恨到入土为安的那一刻。
    瞧她气嘟了嘴的可爱模样,他不禁在心里笑开。“一辈子很长,你确定那时候我们还有缘份相遇?”
    他不想错过她。
    “你你哼!好女不与恶人斗,我放你一马。”找工作要紧,不然她那没良心的大姐绝对会让她生下如死.
    人家是家有恶犬,她是家有恶姐狠兄,全然不顾及她年幼无知、涉世未深,非逼着她提早进入大人丑陋的世界里。
    呜她好命苦呀!当猪的生涯被迫结束,连最美好的暑假也从眼前飞走,人生何欢啊!好痛,谁拉住她俏皮又活力十足的短发?
    噢!凶手找到了,又是他。
    “你想去哪?”
    “要你管。”上官星儿气呼呼的一瞪,想给他一巴掌又孬种的没胆。
    “你对有一吻之情的十秒钟情人都这么冷淡吗?”难得有人不把他当大明星看待,他倒有兴趣陪她玩一玩。
    “什么十秒钟情人,明明是你强吻我,吐了口水在我嘴巴里”嗯!想起来真不卫生,万一他有病怎么办?
    “吐口水”呃,不能笑,忍住,否则她大概会羞得无地自容。
    “哼!懒得理你,我可是大忙人那!你不要挡路啊”腿软。
    “怎么了?”眼捷手快的隐千眠及时伸出手,稳住朝地面膜拜的小人儿。
    “我”她目眩了一下,随即无力的开口“我我肚子饿。”
    “肚子饿?”他表情古怪的睨了她一眼,好像听到一则非常不可思议的笑话。
    “你不知道人是吃五谷杂粮呀!干么一脸惊讶?我就不信你餐风饮露就饱了,等着升天当神仙。”什么态度嘛!她又不是史前生物,他瞧她的眼神怪得让人发毛。
    “你应该是吃鸟饲料。”一粒一粒啄食,才会不见长肉。
    “你才吃猪大便呢!我喂!你又要拉我到哪儿去?放手啦!我又不是随身携带的牙膏牙刷。”
    上官星儿是典型的声大胆小,明明气得要命又不敢张牙舞爪,两颗骨碌碌的眼珠子瞧得都凸了,就是没胆给腿长的人一记侧踢。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只飞筝,被拉得都快往天上飞了,若非她非常努力地操劳小短腿,恐怕她会发现地面离她越来越远。
    “填你的鸟胃。”大概半碗饭就能打发了。
    “哪有鸟胃”她忽然笑得很贼的以肘一顶。“喂!你要请我吃饭是不是?先声明我身上只有一百块钱喔!那是我的车资兼午餐费。”
    意思是不要打她主意,她很穷,是一级贫户。
    “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隐千眠逗弄地往她头顶一拍,顺便抓乱那一头翘发。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马上嘴甜的一间:“先生贵姓?”
    “隐。”他也配合的回道。
    “名字呢?”
    “千眠。”
    “喔!好名字,可以睡一千天耶!真是幸福咦?隐千眠,听起来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怎么想不起呢?
    “礼尚往来,别忘了自我介绍。”
    就在她快想起来之际,他却出声打断她,将她的头往下一压。
    “我呀,我是天下无敌、地上无双、人间仅有,一出场就金光闪闪的啊!别拍我脑袋,你害我咬到舌头了。”痛死了,当她是打不疼的沙包呀!
    “简单扼要。”废话一堆。
    “好嘛!好嘛!你这个欺压良善的大坏蛋,美美的美眉我叫上官星儿,不是九官是上官,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和动物园的红毛猩猩没关系。我今年十九岁,血型是o型,你要被车子撞了或是被人捅一刀失血过多,我会乐于捐呃,二十西西的血给你应急,你要记得感恩喔!我收现金”
    这叫简单扼要?
    她根本开起个人演讲会,拉拉杂杂的琐事一口气全倒出来,从几岁换牙到她的牙医很帅,隔壁家大毛的小博美犬咬了她一口,害她打了一针很痛的狂犬病疫苗,还有
    反正那张嘴从自我介绍开始就没停过,是是说了快四十分钟,口不干、舌不燥的说得口沫横飞,外加丰富的表情和动作,简直叫人看得目不暇给。
    插不进一句话的隐千眠一迳微笑,脚步放慢,让她有时间阐述精采的十九年岁月。
    虽然只是日常生活发生的事,全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行为,但由她口中说出就显得生动多了,令听者有如身处其中,仿佛看到她被狗追而跌了一大跤的糗态。
    ****
    “你你是那个隼!”
    天哪!天哪!怎么办、怎么办!她居然妄想呼天王巨星一巴掌,还骂他是大坏蛋,怀疑他的人格,极尽不敬地给他脸色看,她的罪孽一定很深重。
    完了,他的度量不知道会不会很大,万一他把她的恶行公诸于世,那她真的得赶紧收拾包袱逃亡海外,以免被他的歌迷活活打死。
    如果、可能、也许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凶恶,但应该不至于计较小女生的一时口快,她是有口无心,绝无恶意,相信“大人”有大量,不会记恨这点小事。
    “收起你尖锐的叫声,吓到人了。”她的表情未免太惊悚,他像鬼吗?
    一般歌迷见到他是惊喜万分的尖叫,而她竟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像是遇到电锯杀人狂的劫后余生受害者,一脸惶恐的逃离他,在最远的角落位子坐下。
    说不恼怒是骗人的,但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又叫人忍不住发噱,他没那么可怕吧!
    “啊!阿桑,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要吓到你,你年纪一大把了还要端盘子,很辛苦吧!”
    “敬老尊贤”的上官星儿连忙起身,帮忙接过热气腾腾的奶油局饭。
    “我才三十岁。”长相秀丽的女老板咬着牙,给她不友善的一瞪。
    但她还不知说错话的继续得罪人。“三岁一小沟,五岁一大沟,我们隔了四小沟、两大沟,我一定要尊敬你比我老,不然我妈会骂我没礼貌。”
    “我不老。”三十岁正是女人最美丽的年纪。
    “可是和我比起来你真的很老了嘛!我妈虽然快五十岁了,不过看来和你差不多。”她妈妈好会保养喔!每天都偷用姐姐的面膜敷脸。
    上官星儿这句话不说还好,一开口就完蛋了,原本她的意思是自己的母亲已五十了,因为保养得宜像三十岁妇人,并不是指老板娘跟她妈一般岁数。
    可说着者无心,听者有意,脾气还算不错的季春草脸色微变,重重地将托盘放下,表情该怎么说呢?似乎忘了何谓“顾客至上。”
    隐千眠连忙打圆场“草,她才十六岁,小丫头一个,不用在意她的少根筋。”真怀疑她怎能平安长到这年纪而没被砍死,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少根筋,我已经十熟”一颗炸米丸子往她嘴里一塞,九以下的抗议声全都糊掉了。
    果真是少根筋,上官星儿一碰到美食就投降了,管他十六还是十九,先吃为快。
    “果然是个孩子,不懂事。”季春草笑得很假的眯起眼,让人感觉上官星儿若不是“孩子”铁定让她下锅油炸。
    “是很不懂事,孩子气还很重,别把她的话当真。”不然她死一百次也难弥补罪过。
    年纪永远是女人最在意的一件事。
    季春草摇摇手,表示自己心胸宽大。“天真的小女生嘛!有什么好计较的。”
    天真=无知。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还怕惹恼了你就不给我们上菜了。”隐千眠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季春车闻言动作微僵,干笑地退出包厢,隐千眠的话语虽无怪责之意,但也提醒了她分内之事,她是“服务人员”而非来用餐的客人,她该做的事是把菜端上来,而非留不来闲话家常。
    即使他们大学时曾是班对,但都已经过去了,上完菜她就该识相的离开。
    “喔!秘密情人。”被我逮到了吧!要付封口费。上官星儿笑得很贼,表示她发现了个大八卦。
    “小孩子要多吃饭才会长脑。”隐千眠将一盘什锦饭团往她面前一放,要她多吃饭,少说话。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是你们太老气了,明明是一对的还怕人知道。”她不会告密,顶多说给同在演艺圈工作的大姐听而已。
    现在的年轻人敢爱敢恨,连“那档子”都上电视说给大家听,乐于分享和交流,也不怕家里的长辈面子挂不挂得住,反正这已经蔚为潮流,有什么不可以?
    而且很多艺人本来就乱乱爱嘛,今天玉女红星,明天波霸美女,后天又是天后巨星,爱来爱去乱成一团,变心的速度比泡面还快。
    所以呀,她常常搞不懂谁跟谁在一起,影剧版的新闻最不准确,往往一刊出什么一生最爱、今生不渝,过两天马上传出劈腿消息,昔日的浓情蜜意顿成回忆,隔岸叫嚣互指对方的不是。
    “你哪一只眼看见我们是一对的,就因为我们多说了两句话?”说她是小孩子还不承认,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
    “两眼。”她还真不怕死的说道,两颊因塞满食物而鼓胀。“你没瞧见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你吗?”
    上官星儿故意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眼睛眨呀眨地,但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有种爆笑的冲动,以为她眼抽筋。
    “我只看见一只河豚游来游去,毫无危机意识的大啖美食。”看她吃东西是一种幸福,无忧无虑,不知烦恼。
    她进食的动作忽地停顿,有些不安的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你告诉你母亲她看起来有七十岁,她接不来会做什么?”他有必要教她一堂人生课程。
    脖子一缩,她害怕的一呐“当场让我死。”
    他们家的苏笑语很温柔,可是一发狠喝!她想都不敢想,暴龙再世的破坏力也不及她的一半。
    “而老板娘和我同龄,你却说她和令堂差不多年岁”隐千眠话说到一半就打住,让她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喝!你不要陷害我,我哪有说她老”一见他眉微挑,语气一顿的上官星儿烦躁地抓抓头发。“我没那个意思吧!我妈真的很年轻嘛!外表给人的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嗯哼!你死定了。”他看着她面前的杯盘狼藉,脸色凝重的摇着头。
    “不不会吧!我没做什么坏事。”她声音微颤了一下,十分惶恐的吞吞口水。
    “你得罪老板娘,她有可能在你吃下肚的食物下毒。”看你还敢不敢像饿死鬼,狼吞虎咽。
    “什么!”上官星儿吓得脸发白,赶紧丢下手上吃了一半的紫苏梅饭团。
    现在去医院挂急诊不知来不来得及?她才十九岁,还有美好的明天等着她,她不要太早蒙主宠召啦!至少让她活到牙齿咬不动东西为止。
    “你这坏家伙干么吓唬她,我‘花之语’四季餐坊可不是黑店,你要吓走了我的客人,我跟你没完没了。”她的心眼有那么小吗?
    花之语四季餐坊的餐点,以每一季的花卉入菜,让菜色更丰富,更富有浪漫情调。
    当季春草端了牛肉盖饭及金茸肉丝汤进来时,刚好听见老同学正在恫吓小女生,忍不住张口一斥。
    其实经过一番心情调适,她也明白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从事餐饮业总会碰到形形色色的客人,要是不能以平常心对待,那生意肯定做不下去。
    不可否认的,她还是头一回碰到说话这么坦白的小女孩,毫无城府又不懂人情世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坦率的性格让人在气过以后,又不免觉得她直得可爱。
    “什么!你骗我!你这人的心肠未免太坏了,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原来他是世界第一大骗子。
    上官星儿气鼓鼓地跳上桌子,居高临下,指着恶魔党首领鼻头,大声地吼出心中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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